第140章 Case10.目標 zer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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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唐沢裕是在落井下石?……是的吧?
    你們大人的世界好怪。
    柯南不理解, 柯南大為震撼。
    安室透言下之意,幾乎明晃晃地在內涵衝矢昴藏頭露尾。何況他自己也有用人丨皮麵具易容成傷疤赤井的前科,吃辣卻臉色不變, 普通人可能注意不到的這一細節, 對易容經驗豐富的老手來說,卻像黑夜的燈塔那樣明亮,幾乎立刻就可以斷定衝矢昴身份有異。
    安室透也正是這麽想的。
    灰藍的瞳孔下瞥,極具暗示性地落在粉發研究生下頷與脖頸的交接線上。安室透笑意溫和不改,心中想的卻是:糊弄朗姆的情報有了。
    兩天前的深夜,安室透接到了朗姆的短信, 要求他給他工藤新一的全部資料。安室透用正在調查的說辭拖延了一段時間,今天早上,接到簡訊的手機卻又震了震。
    一模一樣的催促,落款都是ru.
    安室透不知道朗姆為什麽忽然對這個高中生偵探這麽上心, 但這並不妨礙他將這個任務作為與降穀正晃交易的籌碼。
    ——合作條款的其中一項,就是波本必須繼續深入朗姆的陣營, 不斷取得他的信任。
    一些原本能拖則拖的情報任務,頓時就顯得至關重要起來。
    安室透所知的情報裏,工藤新一一直被默認為已經失蹤或死亡了。這個烜赫一時的名偵探一向是各大媒體頭條的寵兒, 卻在某天忽然人間蒸發,從此銷聲匿跡。
    關於工藤新一去向的猜測甚囂塵上:有人說他卷入了一樁保密度極高的大案, 需要隱姓埋名來保護家人;也有人說他被犯罪集團報複,屍體已經沉在了東京灣的水泥柱裏。不過這些說法全都是捕風捉影,因為工藤新一的死亡,是白紙黑字打印在組織的a藥名單上的。
    一個死人的房子裏, 卻突然住進了另一個人, 衝矢昴的存在, 又怎麽不讓人起疑呢?
    更何況,這個男人的破綻並不隻這一處。
    變態辣調料是安室透順勢而為的試探,可他的懷疑卻在很早以前就萌芽了。
    那還是環狀線一案,警方在南杯戶廣場緝捕出逃的森穀帝二時,一夥來路不明的摩托車手意圖殺人滅口。在場的人員裏,有人及時開槍阻止了這一陰謀,檔案記載的開槍者正是衝矢昴。
    貝爾摩德非常關注柯南;
    柯南寄住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毛利偵探在工藤新一失蹤後聲名鵲起;
    柯南認識唐沢裕,且兩人都認識赤井秀一;
    柯南曾與衝矢昴一起行動,兩人關係密切。
    ……
    衝矢昴是偽造的假身份。
    安室透更加開朗地微笑起來。
    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在調查工藤新一的真相時,似乎無意中釣出了另一條大魚。
    唐沢裕沒有在波洛久留,匆匆打包了三明治後,他就得趕去警視廳上班。柯南沒等到和他單獨聊天的機會,滿腹疑慮一直在心底膨脹。
    等到小學生們也要上學的時候,衝矢昴卻收起筆記本電腦,同樣跟了上來。
    上學的人行道上,少年偵探團三人在前麵熱熱鬧鬧,柯南悄悄落後,伸手扯了扯衝矢昴的褲腿。
    衝矢昴早已知道他想問什麽:“不用擔心,boya。我是有意讓他知道我身份的。”
    “……”
    柯南半月眼內心吐槽:赤井先生,你知道這句話真的很像挽尊嗎?
    畢竟,你也沒未卜先知地察覺到三明治裏的辣醬啊。
    柯南扭過臉去,很給麵子地沒有拆這個台。“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幹脆直接開誠布公地告訴安室先生呢?”
    要知道走出店門時,櫃台後的安室透可是笑著說了句歡迎下次光臨。當時的柯南被他歡迎得毛骨悚然,後脖頸的寒毛直接豎起了一大片。
    “當然是因為自己查到的真相,遠比當麵告知的更令人容易相信啊。”衝矢昴從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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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
    他的話音卻突然停頓,微微睜開的碧綠眼眸,目光遙遙地飄忽一瞬。
    除此之外的究竟是什麽,衝矢昴沒有繼續說,取而代之的是對日本公安下一步行動的猜測:
    “‘赤井秀一’出車禍的地點是在來葉山車道,轎車從杯戶中央醫院出發,乘客隻有水無憐奈一人。不出意外的話,來葉山車道、杯戶中央醫院、基爾,這就是他接下來的調查方向。”
    “醫院裏沒有問題,朱蒂老師他們也反複查過很多次,都沒有意識到不對,沒道理安室透去了就有發現。”柯南立刻順著他的話思考下去,“來葉山車道……這個更不可能。琴酒的保時捷就在高處接應,波本不會無緣無故地去質疑他。”
    “……剩下的是基爾,”柯南喃喃道,“赤井先生,你已經和水無憐奈聯絡過了?”
    “這也是我要說的事。”衝矢昴微一頷首,“boya,你看,”
    他左手將手機遞到柯南麵前,跳動的熒光閃爍的,正是一串寥寥數語的簡訊。
    【fro kirr:
    ru.】
    “ru,”柯南神色一凜,“我知道這個代號。”
    衝矢昴腳步一停,側過頭示意柯南繼續,他便回憶起當時審訊室裏的事。
    ——森穀帝二被緝捕歸案後,工藤新一吃下解毒劑,曾經與他有一場簡短的談話。
    “森穀帝二曾經勒索過十億日元,這些贓款不屬於他。”
    隨口中轉述,塵封的記憶慢慢醒轉。柯南眼前,漸漸浮現出審訊室裏那個狀若癲狂的老人。
    “那十億日元,根本就不在我手裏!”森穀帝二說,“推舉市長上任也不是我做的。中田讓治的住所被警方定位,我們找不到地方藏身,是一個老人找上了我們——”
    柯南道:“七年以前,警方定位了十億日元勒索案嫌疑人的住所。森穀帝二無處可逃的時候,收留他的人就是朗姆。”
    沉重的鐵門緩緩向兩邊開啟,久違的光亮照在眼前。地牢內黑暗持續太久,這點光線堪稱刺眼,困在其中的囚徒一時半會間甚至無法適應。
    不等他抬手遮擋,一道黑風衣的身影便已出現在門口,高大的身軀投落下一片陰影,屈起的兩指間,猩紅的火星升起煙霧。
    心理上的極端壓迫感油然而生。
    垂落的墨綠瞳孔裏目光冰冷,似嘲諷似鄙夷,漠然如殺人如麻的野獸。琴酒冷冷地打量著地上的人,好像這隻是個礙事的無機物,在他的視線下,間宮貴人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的雙手被手銬扣在身後,身上一套髒汙打皺的西裝,脖子上的領帶歪歪扭扭,繩結要掉不掉。亂糟糟的頭發也同樣如此,殘留的發蠟混合草屑,蓬亂如雞窩,難以辨認這曾經是商業人士標誌性的三七分發型。
    間宮貴人表情驚恐,哆哆嗦嗦地就要往後退,基安蒂不耐煩道:“還想不想走了!”
    她食指間丁零當啷地甩著一串鑰匙,唇角卻不耐煩地下撇著,一副概不奉陪的模樣。
    見狀間宮貴人一動也不敢動,身軀僵成了一條木棍,基安蒂這才彎腰,稀裏嘩啦地打開手銬。
    即使已重獲自由,間宮貴人依然不敢起身,蜷縮在地上,低著頭。
    基安蒂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起來。傻了?能不能動?”
    琴酒沒有開口,眼神是一種殘忍的饒有興致,注視間宮貴人像隻被貓按住尾巴的老鼠,貼牆一點點蹭坐起來。
    基安蒂又給了他一下,他才磨磨蹭蹭地沿牆邊站直了。
    確定他手腳健全、還有行動能力,琴酒說:“你是自己逃出來的。”
    間宮貴人嚇得連眼淚都要出來了,拚命地上下點頭,卻從鼻孔裏躥出了一個碩大的鼻涕泡。基安蒂嫌惡地嘖了一聲,琴酒不為所動,一派漠然地繼續道:“你也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誰。”
    “是……裏理事官!警察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的裏理事官!”間宮貴人哆嗦著聲線大聲說,“我被嚴刑拷打,是因為身上有一本賬簿,綁架我的人要的就是它。可我機智!我……耍小聰明,將賬本藏在牆縫裏,完好無損地帶了出來!”
    基安蒂雙手抱胸,上下掃他一眼:“喲,這小子不錯,都學會搶答了。”
    間宮貴人大氣也不敢喘,琴酒低低地嗤笑一聲。
    “你逃出來了,你的家人卻並沒有,”他說,“所以,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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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聲線低沉悅耳,磁性如奏鳴的大提琴,可驚慌的人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隻顧死命地上下點頭。
    近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已經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有多麽厭煩廢話,比起無意義地開口討饒,保持安靜顯然更得他歡心一些。
    琴酒無聲一哂。
    警告完間宮貴人,他視線移向門口,那裏還站著另一個人。高馬尾的女人落後幾步,目光的一瞬間,條件反射地低下頭,神情畏懼而瑟縮。
    琴酒悠然道:“你也是。”
    “該說什麽,不用我再重複了。是麽?”他意味深長道,“基爾。”
    柯南回憶起森穀帝二時,衝矢昴腳步同時一頓。顯然,他也沒想到工藤新一還經曆過這樣的一段插曲。
    等柯南說完,衝矢昴開口道:“我還在組織的時候,也聽說過朗姆這個代號。”
    “他在組織的地位很高,能夠直接與boss對話。論手下掌控的勢力,朗姆可能比琴酒還重要。”
    ——黑衣組織的二把手?
    柯南呼吸一滯,從森穀帝二的話裏,他能推測出這是個組織裏一個手握實權的大人物,可他卻沒想到朗姆的地位如此之高!
    基爾給赤井秀一傳訊稱,組織的朗姆已經出動,其原因除了蘇格蘭與他的博弈外不作他想。
    森穀帝二的口供中,蘇格蘭炸掉的建築正是朗姆出資所建。
    除了環狀線外,其他幾起蘇格蘭製造的案件,柯南也全都卷了進去。
    在這關頭,他們更需要慎之又慎。
    赤井秀一的身份與柯南牢牢關聯在一起,又因為毛利小五郎的真實情況,安室透已經對柯南起疑,在這樣的考量下,赤井秀一才會選擇將自己的假死的真相透露給安室透知曉,畢竟他也是臥底在組織的一員。
    這條來自基爾的短信,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衝矢昴就想出示給自己,礙於有人才留到現在。
    ……
    等等。
    有人。
    ——衝矢昴拿出手機前,踏入店門的人是誰?
    唐沢裕一進店,衝矢昴立刻轉而提起了別的話題,等他離開才重新說起這條簡訊。那次在超市也是,“組織成員間也會互相防備”——柯南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想當然認為這是常識,衝矢昴卻刻意提出反問。
    “真的嗎?‘親手查到的更可信’……”
    柯南的鏡片上蒙著反光,“衝矢先生,這的確是你通過基爾,迂回地向安室先生透露身份的原因嗎?”
    衝矢昴停住腳步。
    正是早晨的上學時間,一旁的馬路車來車往,追逐的孩童經過身側。耳畔的鳴笛聲中,街道上的雜音卻顯得如此遙遠,柯南話音剛落,兩人間形成了一片近乎真空的寂靜。
    “恐怕不止如此。”柯南篤定道,“你還在刻意繞過唐沢裕。”
    隻是透露自己假死的真相,赤井秀一大可不需要這麽迂回。基爾是他們安插在組織的重要眼線,非關鍵不可動,讓她來傳遞消息,隻會徒勞地增加暴露的風險性。
    交流的最佳方案,應該是讓有同期身份的唐沢裕在其中牽線搭橋,兩邊遞話以作為緩衝,赤井秀一卻偏偏忽視了這一選項。
    “赤井先生,”
    柯南一字一頓,謹慎而審視地慢慢問:“你究竟在懷疑什麽?”
    被提問的人避而不答。
    碧綠的眼眸中視線飄遠,從車頂、樹梢轉圜,很快又回到眼前。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中午,基爾就能和波本見麵了。”
    赤井秀一說:“他不會立刻相信,而會選擇來工藤宅一探究竟。boya,今晚回你家來看看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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