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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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走在你旁邊, 為什麽你提到我不說他,而是叫我的名字?”
    孟傾酒問。
    謝情微笑:“你的名字好聽,想多念幾遍。”
    孟傾酒咧開嘴, 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這話聽著耳熟……”
    “他也和秦沉說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哄男人都不多想幾句話嗎?太敷衍了吧。”
    “可是哄人的是謝情啊。”
    “老婆騙我,我傻,好騙。”
    謝情提著箱子,和孟傾酒重新回到春暉路367號。
    理論上而言, 虞嶠走了,侍者被虞嶠一劍劈光, 不會有人幫他們開門,但他們還是敲了敲, 以防萬一虞嶠殺了個回馬槍。
    無人應答。
    謝情側身讓開, 做了個請的姿勢。
    孟傾酒:“你怎麽知道我會撬鎖?”
    謝情:“連鎖都不會撬還怎麽當偵探。”
    孟傾酒:“嘖!”
    謝情:“?”
    孟傾酒:“你太聰明了, 我以後一定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謝情:“現在沒有團團轉?”
    孟傾酒:“……”
    他驟然想到剛才屁顛屁顛坐到謝清身邊的地上,就為了讓謝情方便摸他腦袋的自己。謝情要是想耍他,哪裏用得著等到以後。
    孟傾酒:“該死……”
    “先從什麽地方查起?”
    “書房。昨天我抽他的時候看到書架上有一本《宇宙妖獸大全》, 我很在意那本書。”
    “宇宙……那怪物難道還是外星來的?”
    “不知道,看了再說。”
    雖然謝情說不知道,不過他想起了宴無咎威脅他的時候曾說過,要把他釘在星界之船的船頭。真言之神降臨的時候, 對他說穿越星界之門耗費了很多能量。
    兩個世界觀完全不同的副本, 兩個完全不同的神都提到了“星界”這個詞,謝情不覺得這隻是巧合。
    也許噩夢裏的神都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如果他們想要進入噩夢的話, 需要通過星界之門。
    而星界之門的另一頭未必隻有神明, 說不定還有可怕的怪物。
    在每一種宗教的經典之中, 天使和惡魔總是同時存在,有拯救黎民的神,就有拖人入深淵的魔。
    如果相信世界上有天使,卻不相信世界上有魔鬼,那他一定是個假的教徒。
    這是最簡單的邏輯關係,隻要一方存在,另一方也必然存在。
    在虞嶠使用過技能後,房子裏那股似有若無的腐臭氣息消失了,隻有亞德蘭月季的香味仍然淡淡飄蕩著。
    謝情在書房裏找到了那本《宇宙妖獸大全》。
    兩個人沒有急著把書抽出來,而是先記下左右的書籍,書擺放的位置和深度。以便看完後能原模原樣擺回去。
    孟傾酒在記細節的時候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謝情會注意到這本書。
    “是因為灰塵嗎?”
    謝情點了點頭。
    昨天吸引謝情注意的並不是書的名字,而是書架上的書都蒙了灰,隻有這本上麵沒有灰,一眼望過去就能看見。
    說明書房的主人常常翻看這本書。
    孟傾酒輕輕把書抽了出來。直接翻開。
    書頁準準停留在格羅赫蟲族那一頁。
    如果不帶思考地直接翻開書,往往會翻開一本書裏最常翻看的那個部分。因為那個地方的書脊最鬆,頁與頁之間的距離也最大。
    “格羅赫蟲族:迪莫拉忠心耿耿的仆人,來自星界之門的另一端,血與火的格羅赫平原……”
    “然後呢?”
    孟傾酒把書反過來展示在謝情麵前:“後麵被撕掉了。”
    【叮!主線任務一已完成:找到他們的種族名。積分+1000】
    因為書頁被撕掉,無法看到格羅赫蟲族的外貌和習性,但既然有係統任務背書,謝情便能基本確定,在這座城市裏橫行的怪物就是格羅赫蟲族。
    不過還有一點讓他十分介意,那就是係統選用的人稱代詞,是他們,而非它們。
    這可能是一種暗示,雖然名字叫做蟲族,但他們應該是智慧生物。而且紙張上尚存的部分也在佐證這一點,隻有擁有一定智慧才能當得了忠心耿耿的仆人。
    孟傾酒要把書放回去,謝情忽然道:
    “等等,把書給我。”
    他沿著撕掉的書頁邊緣輕撫過去,“邊緣的毛刺已經沒有了,不是剛剛撕下來的。”
    這就延伸出一個問題,既然已經撕掉了,為什麽還要一直翻看這一頁呢?
    還是說看書的人看的並不是這一頁,而是相鄰的書頁……
    謝情朝後翻,後麵那一頁上的詞條是亞德蘭月季變異種)。
    亞德蘭月季變異種):人們普遍認為亞德蘭月季是月季,而月季是一種植物,實際上這是一種誤解。亞德蘭月季並不是月季,它們是一種動物,更確切地說,它們是來自星界之門另一端,隨著格羅赫蟲族遷徙而來的伴生種族。
    普通的亞德蘭月季和植物殊無差異,花粉濃度太高的話會造成幻覺。
    經過格羅赫蟲族培育的變異種擁有奇特的能力,能讓人下意識忽略一切有關格羅赫蟲族的奇異之事。
    亞德蘭月季是迪莫拉最喜歡的裝飾品,偉大的神曾經說過,最美的亞德蘭月季也比不上他的愛人飄上紅暈的臉頰。
    因此,迪莫拉的信徒又把亞德蘭月季稱為愛情之花。
    孟傾酒:“大家沒有意識到周圍有人死去,是因為亞德蘭月季?它的效用有這麽厲害嗎?”
    謝情:“書裏是這麽寫的。”
    孟傾酒:“這麽重要的書,為什麽要大喇喇放在書架上?既然要撕掉重要的部分,為什麽不全部撕走呢?”
    謝情微笑:“因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自作聰明,覺得燈下黑最安全。”
    虞嶠把這本書放在這裏,大概是希望看到書的人會被書的內容吸引,從而不去在意別的事情。
    但謝情不會上這個當。
    他半闔著眼,伸手在空出一本書的地方摸索了一會兒,孟傾酒沒有去看他能不能摸到什麽東西,他的眼睛隻看著謝情完美的側顏。
    完美是一個俗氣的詞,可對於謝情,他隻能想到這樣俗氣又不真實的詞。
    孟傾酒自己都不明白,他的柔情怎麽會來得這麽快,不過短短一天,就帶著一種讓他自己也恐懼的架勢席卷全身。
    “找到了。”
    謝情伸手一扭。
    書架平滑地向後退,露出一個向下的洞口。
    洞口黑黢黢的,往裏看的話什麽都看不清,洞口中飄出來帶著寒氣的腐臭氣味,還有一絲杏仁味。
    謝情看了一眼探索度,目前是11。
    格羅赫蟲族和亞德蘭月季這麽重要的信息隻占探索的11,這幢房子裏究竟還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孟傾酒:“我進去,你在上麵接應。”
    謝情搖頭,簡短地說:“我進去。你去保護芮德,她快出門上班了。”
    孟傾酒:“如果你遇到危險怎麽辦?”
    謝情:“虞嶠是我未婚夫,他不會對我怎麽樣。你就不同了,你在他眼裏大概是情敵。到時候我還得想辦法保護你。”
    謝情總覺得孟傾酒的身份不止是一個偵探這麽簡單,實力也不止他目前表現出來的程度。
    對別人而言,這可能是一件好事。
    但謝情不這麽想。
    就像打遊戲的時候,有人喜歡被大腿帶飛,為了上分可以管大腿撒嬌叫哥哥老公大神爸爸,無所不用其極。
    而謝情喜歡的是遊戲的過程,至於結果,贏肯定是要贏的,但如果勝利是別人贈送的,那還不如暢快打一場後輸掉讓他開心。
    孟傾酒最終還是被說服了,或者說,他敏銳地意識到了謝情那躍躍欲試的態度。
    他可以在謝情麵前表演綠茶逗謝情開心,現在也不會攔著謝情去追求他的快樂。
    “如果一個小時後你沒有給我打電話,我會回來找你。”孟傾酒給他塞了小酒館的電話條,“我在小酒館等你。”
    謝情花兩百積分在商城裏兌換一個強力手電筒。
    【強力手電筒:這就是傳說中的核能手電,除非遇到副本中的特殊情況,否則永不熄滅。離開副本後將自動消失。】
    雖然不是一次性的,但每進一次副本都要重新買一次,係統可真會賺錢。
    前麵隻有一條路,僅容一人通過,還好高度足夠,不用彎著腰前進。
    洞壁貼了青磚,沒有滲水,看得出來是特地修整過的。
    青磚上看不出來人或別的東西行走過的痕跡,但謝情能感覺到,越往裏走,杏仁味就越濃。
    這股杏仁味不是苦杏仁的氣味,倒更像杏仁露。
    按理來說地下的溫度應該比地上要低一些,但甬道裏不僅不冷,反而是暖融融的。
    甜膩膩的杏仁味伴隨熱氣湧過來,膩得人想吐。
    謝情沿著甬道走了大約十分鍾,前麵越來越熱,杏仁味越來越濃,簡直讓人窒息。
    忽然,他看到了一絲亮光,謝情關了手電,貼著牆壁慢慢一點一點挪過去,光越來越亮,但那似乎不是電燈光,不是燭光,不是煤氣燈的光。
    青白的光照在青磚上,看著有些慘淡,謝情的影子拖得很長。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掛在天上的巨大的蟲巢。
    蟲巢上發青白的光,一隻巨大的蟲母躺臥在蟲巢中間,她上半身姣若好女,□□,下半身確實讓人作嘔的,慘白色的,宛如一隻脫過色的蛞蝓。
    但那是足有幾十米長的蛞蝓。
    她正在生產,生下的並非是卵,而是一個個慘白的新生兒。
    謝情往後退了一步。
    探索度仍然是11。
    難道這裏已經不屬於春暉路367號……他應該在房子內部進行探索嗎?
    謝情繼續向前方看去,蟲族的運行井井有條,工蟲在照看嬰兒,將一種蜜一樣的東西喂到剛剛生產出來的新生兒嘴裏。
    蟲母痛苦地呻|吟著,不知疲憊的進行著生產。
    這些蟲族和他今天在春暉路367號看到的醜惡生物相比,簡直就像天使一樣可愛。
    “等等,這一幕我在什麽地方看過?”
    謝情苦思冥想,終於想起來,這是他看過的一本小說裏對噬魂蟲族的描寫,從頭到尾都是虛構的。
    眼前的光亮忽然消失,謝情左手提著箱子,右手拿著手電,站在一間沒有燈的屋子裏。
    屋子內部擺滿了盛放的亞德蘭月季切花。
    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亞德蘭月季造成的幻覺。
    他看到格羅赫蟲族這個名字後,本能的想起了以前在小說裏看過的蟲族形象。進入這間屋子後,因為花粉濃度太高而引起了幻覺。
    謝情捂住口鼻,快步走出這間屋子。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咆哮。
    謝情陡然警覺起來。
    噠噠噠噠噠,有兩個人正在朝這邊跑過來,跑得還很快!他們後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追趕他們。
    除了他之外,這裏麵居然還有別人?
    謝情眯了下眼睛,眼看左右都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看來隻好重新回擺滿亞德蘭月季的房間了。
    隻要捂好口鼻,還是可以撐過去的。
    想是這麽想,但轉過頭準備回去時,卻發現那間屋子的門已經關死了。
    那兩人的腳步聲轉瞬即至。
    謝情避無可避,他關掉電筒貼在牆壁上,期望跑和追的都能忽略他。
    黑暗中謝情什麽也看不清,隻能聽見人從自己身邊跑過,然後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一輕,居然被抱起來了。
    謝情:“???”
    “嗯?”抱著他的人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可以說是謝情聽過最好聽的人聲,這聲音還有那麽一點點耳熟。
    “我手裏怎麽多了個人?”
    謝情:“……”
    他也想知道,自己怎麽莫名其妙就被抱起來了。
    “這地方還有別人?”這個聲音聽起來清朗一些。
    “我不知道,剛剛我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就從旁邊撈了一把,把他抱起來了,喂,你是誰?”
    謝情聽出來這個聲音是誰了。
    雖然年紀比自己遇到他的時候大概長了十歲,性格聽起來也有輕微的差異,但仍然。
    “我嗎?”謝情輕輕笑了笑,“你猜。”
    “阿爾塞??”清朗的聲音驚訝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謝情默默打開手電:“我方便問問你的名字嗎?不打招呼就抱著我的先生。”
    大約二十九歲的男人出現在光線下,經過歲月的沉澱,比十九歲的他帥氣了不止一點,無時無刻不在往空氣中散發著荷爾蒙。
    “秦沉,我叫秦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