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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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將裴之渙的異狀與肉蓮丸聯係起來, 桃卿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
    這幾日之渙的飲食沒有異常,見到他之前沒什麽事,但一看見他就不對勁, 這樣算來,從他和之渙歡合到今日差不多過了十二三天, 而肉蓮丸是十日發作一次,已經到了發作的時間……
    桃卿的麵色隱隱發白,他隻知道自己不會因肉蓮丸而產生癮症, 卻不清楚藥性會不會傳到別人身上, 如果之渙受他牽連而上癮了……
    他顫聲對裴之渙說道:“之渙,你還記得我那夜中的藥嗎?它名叫‘肉蓮丸’, 症狀之一是會對歡合之人上癮, 每十日發作一次, 在發作的當天見到對方就會生出藥效。”
    “本該是我對你上癮的,可我是天生媚骨的體質,不會對藥成癮, 但是也許、也許它轉移到你身上了……”
    說到最後,他心裏愧疚極了,那晚是他纏著之渙和他歡合的, 如果之渙真的被他害得對此事成了癮,他該如何向他賠罪啊。
    裴之渙擦了擦汗濕的麵容, 靜靜地聽他講完, 開口說道:“我倒是覺得很好。”
    “什麽?”
    桃卿站在水中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裴之渙又道:“這樣你就沒有借口躲我了。”他挑起桃卿的一縷黑發,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抬眸望著他, “卿卿, 你要救我。”
    他這一吻好似落在桃卿的心尖上,令他的心又酥又顫的。
    桃卿連脖頸的肌膚也變得通紅了,難為情地想著,如果真的是肉蓮丸的藥效,除非日後他再也不和之渙相見,否則總是要靠歡合解開的。
    但他們怎麽可能不見麵,不說他舍不得之渙,之渙肯定也不會允許,那他們就隻能、隻能……
    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池邊的裴之渙已脫下自己的道袍,露出了肌肉結實強韌的身體。
    他的皮膚很白,因藥效的燒灼而泛起淡淡的紅,唇色也是殷紅的,如墮落的謫仙,展現出妖異之姿,唯有眼眸漆黑如墨,緊緊地凝視著桃卿。
    “卿卿。”他啞聲喚道,“過來,我想要你。”
    他赤著身體,對桃卿的欲.求暴露無遺,桃卿心下一橫,也顧不上什麽名聲不名聲的了,就算日後人人皆知他和之渙歡合過又如何,難道還能比之渙的安危更重要嗎?
    至於會不會被天雷劈死,他現在也不想考慮了,要劈就劈吧,反正他染.指之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早就足夠劈死他十遍百遍了。
    放下所有的顧慮,桃卿的心境豁然開朗起來,再看裴之渙也有了不同的意味——他是真的很喜歡之渙,否則上輩子也不會輕薄他了,所以能和之渙雲雨,他也是很願意的。
    他麵色泛紅,如豔麗的桃花,將手搭在裴之渙伸出的手掌上,任由裴之渙將他拉上去,坐在裴之渙的大腿上。
    桃卿勾住裴之渙的後頸,強忍羞意,輕吻他的耳垂,聲音又乖又甜,帶著絲絲的顫:“對不起,之渙,是我不好,我會救你的,你想怎樣對我都可以,今晚我是你的……”
    裴之渙呼吸驟沉,望向他的眼神似點燃了火:“卿卿,是你說的,我想怎樣都行。”
    “是、是我說的……”
    桃卿害羞地閉上眼睛,微微低下頭,前額輕抵著裴之渙的肩頭,將手繞到身後。
    他才從池中上來,身上本就沾了許多溫泉水,現在隻輕柔地一撥,就流下了充滿桃花香氣的玉露。
    輕微的水聲在泉水湧動的溫泉池中並不明顯,卻聽得裴之渙汗流浹背,喉頭滾動,不得不閉上雙眸,雙手緊箍著桃卿的腰肢,深深地掐出柔軟的肉痕。
    “之、之渙……唔……”
    桃卿主動抬起腰,再緩緩坐下去,瞬間嗚咽出聲,緊緊地抱住了裴之渙寬闊的脊背。
    裴之渙不必再忍,托著桃卿的雙股,頃刻間就將桃卿弄得啜泣不斷,哭著叫他的聲音甜軟得似蜜一般。
    到後來桃卿隻能趴在裴之渙的胸膛前,身體發顫,裴之渙抱著他進了水中,將他的後背抵在池壁上。
    桃卿身體懸在水裏,瑩白的雙足露出水麵,腳尖一點一點的,泛起層層漣漪。
    結束時桃卿的嗓子沙啞的厲害,鼻尖和眼尾也哭得紅紅的,幾乎立刻昏睡過去,脆弱地蜷在裴之渙的懷裏。
    裴之渙的後背上都是鮮紅的抓.痕,微微泛著疼,他將桃卿的身體洗淨,又為他穿好幹淨的裏衣,這才匆匆打理了自己,將睡過去的桃卿抱出了溫泉池。
    金玉和良緣在外等候著,完全沒有詢問他們為何在裏麵待了這麽久的意思,引著裴之渙回到桃卿的臥房,為他們備好溫熱的茶水和點心,安靜地退出了房間。
    裴之渙將桃卿放到榻上,給疲憊不堪的他喂了點水,又哄著他重新睡去,桃卿已經筋疲力盡了,睡得十分香甜,裴之渙就坐在邊上看著他,輕輕地撥弄他的碎發。
    他身上的燠熱與不適之感盡數褪去,應該正如卿卿所說的那般,是肉蓮丸造成的效果。
    想到皇帝和陳道士竟然將如此惡毒的丹藥用在桃卿身上,裴之渙的眸光冷如霜雪,絲毫不後悔親手殺了生父,更不後悔自己移入了魔骨。
    如若不然,他不知自己還要到何時才能保護卿卿。
    忽然幔帳仿佛被風吹過,稍稍動了一下,裴之渙警覺地抬眸望去,身著玄衣的清玄仙尊自幔帳後走了過來。
    他看向裴之渙,目光幽深,霎時一股重壓落在裴之渙身上,如山嶽般沉重,但裴之渙的身形巋然不動,脊背挺得筆直,全然不懼來自清玄仙尊的責難。
    片刻之後,清玄仙尊收回視線,淡聲對他說道:“以後別讓他哭得這麽厲害。”
    裴之渙不語,垂眸凝視著桃卿的睡顏,清玄仙尊也看向桃卿,死寂的眸光輕輕一顫,迅速將麵孔偏向一旁,竟是有些不敢看桃卿。
    注意到清玄仙尊的反應,裴之渙開口問他:“等卿卿睡醒之後,你要不要和他說幾句話?”
    “不用。”清玄仙尊回絕道,“他不需要知道我的存在。”
    “你救下了卿卿,我很感激你,倘若卿卿知道是你救了他,他也定然不會忘記你。”
    裴之渙說:“出於恩情,我希望你能和卿卿說一說話,出於你自己,你已經與他錯過一生,這一世也注定消散,難道你還要錯過他的另一世嗎?”
    清玄仙尊無言以對,隻低聲說道:“我不想他難過。”
    “你與我本就是同一個人,自然可以借用我的名義。”裴之渙道,“不是清玄仙尊,而是卿卿的之渙。”
    清玄仙尊沒有回應,反身回到了素蓮鏡中,裴之渙沒有阻止,即使清玄仙尊會消散,也肯定不是在近日,否則他不必專門打造一具墮仙之軀,和卿卿說話也不急於這一時。
    他在桃卿身邊躺了下來,抱著他一起入睡,天色初明時,多年來的習慣讓他按時清醒過來,而桃卿依然睡得香甜。
    這時門外有人輕輕地敲門,裴之渙看了桃卿一眼,眉頭微蹙,披著道袍走了過去,將門打開,低聲說道:“卿卿還沒醒,有什麽事你可以和我說。”
    門外來人是良緣,對於開門的人是裴之渙,他沒有露出絲毫驚訝的表情,恭敬地說道:“稟裴道君,小人正是來找您的。”
    “殿外來了兩位神君,說是請您速速前往九還殿麵見卯神使、交還神夢令,否則神夢令將逾期作廢,小人這才不得在這時不打擾您與郎君的休憩。”
    裴之渙眉頭微蹙,他是不想在這時離開桃卿身邊的,但神使之命又不得不從,他必須去九還殿麵見卯神使。
    他向良緣道謝:“我知曉了,多謝良管事,我這就去準備。”
    “裴道君言重了。”良緣笑道,“待郎君醒來後,若是您不曾歸來,小人會向郎君稟告您去了哪裏,不會叫郎君心生不安。”
    說罷,他請裴之渙前往另一間臥房梳洗,各等用具皆已備齊,他做事周全,裴之渙沒什麽可囑咐的,最後看了桃卿一眼,便轉身走了出去。
    他離開時並未帶上素蓮鏡碎片,以防莫不臣有所察覺,屋中重歸寂靜,一道身影忽地從素蓮鏡中浮現出來,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榻邊。
    清玄仙尊垂眸看著熟睡的桃卿,靜立不動,仿佛一座凝固的神像。
    看了許久,他終於伏低身體,指尖即將觸到桃卿的臉頰,可此時桃卿動了動,他立刻將手縮了回去,一連退了數步。
    桃卿來回翻滾了幾下,終於被渴醒了,迷迷糊糊地叫道:“金玉,我要喝水……”
    清玄仙尊抬手一點,茶壺中的水自行變成溫水流淌出來,落進了茶杯裏,他沒碰茶杯,隻是用仙術將茶杯飄到桃卿的唇邊:“喝吧。”
    桃卿閉著眼睛抿了幾小口,才朦朧地意識到這不是金玉的聲音,而是裴之渙的。
    對了,他昨晚和之渙在浴池裏——
    他驀地睜開眼睛,熟悉的俊美麵容落入他的眼底,令他瞬間回想起他們的歡合,不由漲紅了臉頰,支支吾吾地小聲問道:“你的身體好了嗎?”
    清玄仙尊手一頓,低聲應道:“好了。”
    “嗯,那就好。”桃卿將小半張臉埋進被子裏,不好意思地說,“都怪我連累了你。”
    “不要緊。”清玄仙尊說,“不是你的錯。”
    他說話時聲線緊繃,桃卿沒察覺出任何不妥,但他確實覺得之渙和平時不太一樣,看著有些死氣沉沉的,難道肉蓮丸的藥效還是讓他難過了?
    想到之渙可能會因此難過,桃卿心裏一緊,有些無措地問道:“之渙,你不會因為肉蓮丸討厭我吧?”
    “不會。”清玄仙尊迅速否認,“我怎麽會討厭你。”
    “可你站得那麽遠……”
    桃卿發現清玄仙尊的站位離他足有半個房間遠,頓時有些委屈,小聲說他說道:“你要是不討厭我,為什麽還不來抱抱我?你快點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