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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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貓兒既然能得知宿雲涯已到達重台界, 自然也打聽清楚了他的落腳之所,便領著“莊宴”趕了過去。
    兩地相距有千裏之遙,但以修士的腳程不過是片刻功夫的事, 宿雲涯一行人之所以在這座繁華的大城停下休息,主要是為了找尋鬼修, 打探清楚靈照鬼城的規矩,以免他們登門拜訪時做了惡客, 壞了求親的喜氣。
    通過一番打探,他們得知靈照鬼城並不是十分歡迎活人, 想要入城就必須遞呈拜帖,說明自己的來意,經由主事鬼修的準許後才能進去。
    當柳貓兒和“莊宴”趕到宿雲涯落腳的居所時, 屋中剛好有個年輕劍修問起了鬼城現在的主事鬼修是誰, 另一道清越的男聲則笑著回答:“是一位姓韓的鬼君。”
    莊宴借由未來的自己聽到後麵這道男聲,認出對方正是宿雲涯,而另一個更年輕的劍修也不算陌生, 是宿雲涯的師弟南舟, 之前他們曾在神夢山打過幾回照麵。
    二十年後, 南舟長大了許多, 是個頗為俊俏的年輕人,眉眼神采飛揚,仍不改年少時的活潑性子。
    除卻宿雲涯和南舟之外,同行的還有數人, 他們的借住之所是凡人所辦的館驛, 為了不引人注目, 皆沒有穿道袍, 隻是換了身尋常人家的衣裳, 卻自有化外之人清逸出塵的氣質,以及劍修獨有的銳意。
    尤其是宿雲涯,他生得極清極俊,更是龍章鳳姿,鬆風水月,隻一看“莊宴”便知卿卿定會很喜歡他。
    莊宴敏銳地察覺到“莊宴”的思緒有些奇怪,這似乎是一個和現在走向不同的未來,這個“莊宴”竟不知卿卿認識宿雲涯,更不知宿雲涯對卿卿心存愛慕。
    “莊宴”將雙手背在身後,緊握住五指,默不作聲地聽著屋中的談話。
    他低垂著眼,神色不辨喜怒,唯有莊宴知曉他的內心遠不像他所展現出來的這般平靜。
    由於“莊宴”施了法術,屋中的宿雲涯等人並未覺察他和柳貓兒的存在,大名鼎鼎的靈照鬼君被譽為大乘以下第一人,自然有他獨到的手段。
    這並非是宿雲涯不厲害,自掌控仙劍太淵後,他的聲名就更勝從前,尋常的化神大能已不是他的對手,隻是他到底年輕,方才成嬰未久,麵對的又是“莊宴”這樣的頂級化神修士,一時有所不察也是難免。
    感受到“莊宴”的種種心思,莊宴愈發確定自己所見的未來和現在大不相同,證據之一便是如今的宿雲涯就化神在即,而非在二十年後才剛到元嬰。
    他不由心生期盼,是不是這樣就可以證明他絕不會成為未來的“莊宴”殺掉卿卿?
    可他到底不清楚“莊宴”殺死卿卿的緣由,如今幻境尚未結束,還要繼續往下看。
    這時南舟問道:“我們這就去找那位韓鬼君遞拜帖嗎?”
    宿雲涯頷首:“嗯,沒錯,不過我與華師兄前去拜訪他就夠了,你留在師叔身邊不要亂跑,否則憑你這張嘴,還不知要惹出多少禍事。”
    說罷他笑了起來,麵對師兄的調侃,南舟不太服氣:“沒準鬼君就是喜歡我這樣嘴甜的呢。”
    幾位師兄都笑著搖頭,宿雲涯這便打算和華師兄離開了,臨行之前,南舟滿臉憂心忡忡的:“對了,我聽說鬼城的莊鬼君很不好相與,又和桃前輩關係極好,想來也愛慕桃前輩,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宿師兄求娶前輩嗎,會不會得到消息以後就對師兄下黑手啊?”
    “虧你小子還誇自己嘴甜呢,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麽東西。”
    華師兄敲他腦袋,沒好氣地說:“來都來了,現在才擔心起靈照鬼君的想法,不覺得太晚了嗎?再說你宿師兄求娶道侶,和莊鬼君有什麽關係,他又不是桃道友的爹,難道還能為桃道友做主不成?”
    宿雲涯笑了笑:“師兄說得不錯,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此事成與不成,全看桃桃願不願意答應我。”
    “倘若桃桃願意做我的道侶,我就一定帶他回去,誰來阻我,我就殺誰,整座鬼城都來阻我,我就將它攪得天翻地覆。”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卻暗含著勢在必得的意味,氣勢驚人。
    幾位同門皆心神一凜,反倒期待起真的有人過來搶親,好讓他們在鬼城殺得血流成河,為宿師弟和桃道友的結契大典助助興。
    偏偏南舟又來掃興:“要是桃前輩不願意嫁給師兄該怎麽辦?他至今都不知你就是衡常道君,你瞞了他這麽多年,他肯定很生氣,就更不用說答應你的求娶……哎呀!”
    他話沒說完,就被幾個師兄同時敲了腦袋,宿雲涯卻還挺氣定神閑的,認真說道:“見到桃桃之後,我自然要好好向他道歉,把他哄得開心了再說求親的事。”
    “至於他不答應我,那也強求不來,隻能說明我在他心中還不夠好,不過來日方長,我不怕等下去,日後我會長住重台界,一直守著他,直到他答應我為止。”
    師兄弟們齊齊“哦”了一聲,調侃他是昭元劍宗裏少有的癡情種子,宿雲涯但笑不語,算是默認了。
    聽到此處,屋外的“莊宴”轉身就走,柳貓兒忙跟了上去,看到“莊宴”臉色灰敗,比死人還可怕。
    他想了想,勸說“莊宴”道:“這不算什麽大事,我們多的是辦法攔住他們,回去之後我馬上跟韓師弟打個招呼,叫他不準放這夥人進來就是了。”
    “莊宴”沉默不語,但柳貓兒知道他默許了,回城後立刻找了韓鬼君,告訴他不準放宿雲涯等人進城。
    得知這是“莊宴”的意思,韓鬼君不敢怠慢,差遣鬼卒將宿雲涯二人攔在城外,就連他們的拜帖都沒收。
    宿雲涯並不氣餒,此後的一個月中,他每日都來遞送拜帖,卻均石沉大海,以傳音符和桃卿聯絡,也從未被桃卿接起,時日久了,他自然明白自己是遭到了“莊宴”的阻攔。
    彼時桃卿對此還一無所知,這一日他正在打坐修煉,忽然收到來自師尊顧雪庭的傳音,便欣喜地接了起來。
    師徒二人溫情脈脈地敘話,問過彼此的近況後,顧雪庭笑著說道:“對了,算算時日,衡常道君應當已經到達靈照鬼城了,你有沒有見到他?”
    桃卿怔了怔,麵上浮現出困惑之色,遲疑地回應:“衡常道君……?沒有啊,我不知道他也來。”
    “是嗎?”顧雪庭一怔,很快說道,“也許有事路上耽擱了,你們很快就會見麵了,到時算是有個驚喜吧。”
    “驚喜?”桃卿眨眨眼睛,越發費解了,隻覺得衡常道君那殺神沒殺他就不錯了,還能給他什麽驚喜啊,“可是……他為什麽要給我驚喜?我根本就不認識——”
    “卿卿!”
    “莊宴”走進屋中,聽到桃卿師徒的對話,立刻臉色微變,上前將他的傳音切斷了。
    “宴哥哥?”
    桃卿嚇了一跳,不過見“莊宴”臉色不好,他沒有問他切斷自己傳音的事,隻滿含關切地問:“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宴哥哥?”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莊宴”猛地抱進懷裏,“莊宴”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雙臂收得極緊,甚至把桃卿弄得有點痛了。
    “卿卿……”
    桃卿不看到“莊宴”的神色,隻能聽出他嗓音很啞,充滿近乎卑微的祈求意味:“別離開我,求你,別離開我。”
    “你怎麽說起這些話了?”桃卿輕聲問著,撫摸他寬闊的脊背,溫柔地說,“我當然不會離開你,就算要回合歡宮看望師尊,肯定也是和你一起,不會丟下你的。”
    他想起師尊略顯奇怪的傳音,又問道:“你突然擔心起這些,莫非是師尊他們想我了,就專門請了衡常道君護送我回陵遊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莊宴”的心弦瞬間收緊,脫口而出道:“不是,我見過他,他並非為你而來。”
    “這樣啊。”
    桃卿點點頭,對“莊宴”的話不疑有他,因為他自己也不認為衡常道君會和他扯上什麽關係。
    說完衡常道君,為了安撫“莊宴”不穩的情緒,桃卿主動解開衣帶,將衣襟褪至肩頭,臉色微紅地撫過鎖骨下方的齒痕,軟聲詢問“莊宴”:“宴哥哥,我見你臉色不好,你要喝我的血嗎?”
    說著,他勾住“莊宴”的後頸,坐到他的大腿上,挺著腰身將鎖骨送到他唇邊。
    對他癡迷至極的“莊宴”如何能回絕他的邀請,他扣住桃卿的腰肢,薄唇微張,對準鎖骨輕咬下去,吸食著桃卿甜美至極的鮮血。
    “嗚……”
    隨著他的吸食,一股酥.麻之感從桃卿的尾椎躥了上來,令他臉色潮紅,眼神迷蒙地軟了腰肢,甜膩地嗚咽道:“宴哥哥……”
    他的聲線堪稱靡豔,“莊宴”閉上眼睛飲啜著鮮血,竟覺得喉嚨裏又幹又癢,渴得厲害,手上不斷施力,仿佛恨不得將桃卿掰開了揉碎了含入口中,吸出香甜的蜜漿吮食。
    但他不能這麽做,不僅如此,他甚至必須裝出無動於衷的模樣,將桃卿放開,舔掉唇邊染上的一絲血痕,輕聲說道:“已經足夠了。”
    桃卿氣喘籲籲地從他腿上趴下來,看到他的臉色好轉了不少,自己也歡喜起來,眉眼彎彎地說:“你有需要就和我說,什麽時候都可以來喝。”
    “莊宴”心中一片柔軟,忍不住將桃卿抱進懷裏,撫摸著他的黑發,不著痕跡地在他的發間落下輕吻。
    桃卿乖乖地任由他抱,靠在他有力的臂彎間,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忽地眸光微閃,露出略顯害羞的神色。
    “宴哥哥……”他的聲音放得輕極了,好似小小的鉤子,勾得人心裏癢癢的,“你說……被鬼修吸血和雙修歡合,到底哪個更快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