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強迫(你們聯係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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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市坊間的傳聞裏,周時聿和裴祤寧的關係一直很差,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一個是裴家千金,一個是周家少爺,兩家都是頂級豪門,在京市乃至整個國內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偏偏兩個繼承人常年被傳不和。
    眼下兩人同時出現在拍賣活動現場,視對方為空氣,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姿態也間接坐實了彼此不和的消息。
    好事者們紛紛拿出手機往外遞消息。
    拍賣會已經開始,但今晚大家的關注顯然已經偏離重點。
    拍賣官在台上賣力介紹一款翡翠胸針。台下,裴祤寧優雅端坐,心不在焉地聽著,餘光偶爾掃一眼身側的男人。
    他沒看台上,目光微垂,似乎在看拍品資料,很是隨意。
    他這般隨意,倒顯得自己有些用力過猛。
    一想到這,裴祤寧挺直的後背慢慢靠向背椅,全身放鬆的同時,頭也不經意地低了低。
    沒想到因為這一個動作,她再次看到了讓她整個人都不好的花莖圖案。
    裴祤寧艱難地收回視線,想了想,決定用腳踩住那塊地方,免得待會又不小心看到。
    她不動聲色地放下交疊的腿,人也稍稍朝旁邊坐了些。
    裴祤寧抬頭看拍賣官,做出認真聽的樣子。
    一隻腳悄悄在裙下移動,估摸快到位置時,卻感覺踩到了硬硬的東西。
    裴祤寧麵上毫無波瀾,私下卻疑惑地又多踩了兩下,直到察覺不對勁——
    她垂眸,便見自己踩住了周時聿的鞋頭。
    這人是什麽時候把腳放到這裏的?!
    明明剛剛沒有!
    四目對視,周時聿也皺了皺眉。
    裴祤寧嘴動了動,本能地想為自己解釋兩句,卻偏偏遇到上一個拍品競拍結束,場內掌聲如潮。
    周時聿也好像不屑聽解釋般,淡漠地轉過了身,跟著人群鼓掌。
    他這般反應莫名也讓裴祤寧有些不爽,好像認定她是故意的似的,給她定了罪。
    裴祤寧心高氣傲,便也轉了過去,恰好拍賣官這時說,“br >
    到了自己的心頭好,裴祤寧也坐正,專心聽起了介紹。
    橙色的鑽石本就稀有,這顆據說曾經是某國外皇室的擁有物,橙色裏糅雜了一點粉,十分的獨一無二。
    裴祤寧的愛好之一,就喜歡收集各種珍稀珠寶。
    介紹完重量,色彩,淨度等背景後,拍賣官說:
    “起拍價1000萬,歡迎各位出價。”
    有人舉牌,“1200萬。”
    “1400萬。”
    “1500萬。”
    裴祤寧沒有馬上出價,她在等。
    等第五個出價的喊到了1800萬時,她終於不緊不慢地作為第六個競拍者讓林蔚舉手——“3000萬。”
    裴祤寧大幅抬價顯然表明了要拿下這件的決心,再跟下去也沒有意義。
    現場議論紛紛,拍賣官見沒人再舉手,便說:“裴小姐3000萬,還有再出的嗎,3000萬一次……”
    “3500萬。”一道男聲突然落下。
    以為盡在掌握的裴祤寧愣住,循著聲音轉身。
    周時聿沒看他,隻留了一個略顯淡漠的側臉。
    裴祤寧顧不上多想,馬上提價,“4000萬。”
    “4500萬。”周時聿的助理很快速地跟。
    剛剛還熱鬧的現場陷入微妙的安靜中,沒人說話,都悄悄觀察著兩位“王炸”現場表演水火不容。
    饒是見過各種大場麵的拍賣官也有些尷尬,握著話筒幹笑,“看來裴小姐和周總的品位很相似啊……”
    話一出,卻覺得現場的氣氛更冷了。
    裴祤寧冷笑了聲,抱胸看台上,毫不示弱:“6000萬。”
    她想要的東西,就沒能人能搶走過,周時聿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價格一出,眾人紛紛冷吸氣。
    這顆裸鑽在拍賣前的估價在2800萬左右,現在足足翻了一倍還不止。
    這次周時聿沒有馬上跟,拍賣官抓住這一點空檔,快速詢問三遍後落錘——
    “恭喜裴小姐6000萬成交!”
    現場響起掌聲,裴祤寧以勝利者的姿態扭頭看周時聿,卻見那人似乎是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很輕,轉瞬即逝。
    他起身,一旁的幾個助理紛紛跟上,就這樣在拍賣中途迎著眾人的目光離開了會場。
    “我就是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至於這麽跟我抬價嗎?”回去的路上裴祤寧還氣著,不斷跟林蔚吐槽,“他了不起,他清高,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林蔚邊聽邊笑,“換個角度,你今晚拍走了周總的心頭好,是不是突然又舒服了。”
    不管怎麽說,今晚拍到橙鑽的人是自己,不是周時聿。
    想起他最後空手而歸的樣子,確實很愉悅。
    裴祤寧堵在胸口的那股氣瞬間又通了,她從手包裏拿出震了一晚上還沒來得及看的手機。
    滿屏的未讀微信,全是京市那幫朋友得知她回國發來的。
    林蔚瞥了一眼說:“剛剛宋小姐已經給我打來一次電話,說給你組了接風宴。”
    不用林蔚說,微信上,宋沅沅連發了十多條微信。
    「女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們說你現在在會展中心?」
    「靠,你玩偷襲是不是?」
    「[地點],這裏,結束後快過來,我寶貝的接風宴必須要有。」
    「收到回我!」
    裴祤寧不是特別想又趕個場,可才晚上八點半,辜負姐妹一番心意似乎也不好。
    便敲了敲屏幕:「都哪些人?」
    宋沅沅:「就我們常玩的這一批!」
    裴祤寧按了按額,指尖頓了幾秒,還是回給她:「我換件衣服過來。」
    穿禮服不方便聚會,裴祤寧回家換了件休閑的短裙後,重新出門。
    宋沅沅約的地點在城中心一家新開的會所。
    這種小姐少爺們的聚會林蔚不方便跟著,車停好後她叮囑裴祤寧:“少喝酒,結束了來接你。”
    “好。”
    會所的侍應生畢恭畢敬領著裴祤寧進門,上二樓後,裴祤寧站在包廂前,下意識地抬頭——
    包廂號是v6。
    看到這個數字,裴祤寧眉頭舒展,心底沒來由地漾過一陣愜意。
    這種舒適甚至還一並驅散了之前被那張地毯惹來的煩躁。
    侍應生推開門,光影下,裴祤寧身上那件簡單的吊帶小黑裙十分惹眼。
    細細的兩根肩帶是鑽石鏈子,露出性感的鎖骨和脖頸線條,尖頭高跟鞋走起路來更是搖曳生姿。
    作為站在名媛金字塔尖的人,時尚界的座上賓,裴祤寧的穿搭一直都是娛樂圈女明星們模仿的對象,可惜很多時候明星們想學也跟不上。
    就比如身上這件小黑裙,是品牌為裴祤寧獨家定製的款式,全球僅此一件。
    幾個閨蜜見了她紛紛嚷叫著湧上來——
    “大寶貝我想死你了!”
    “先親兩口!”
    “等會,這胸怎麽回事,怎麽成年了還違規發育啊?”
    “口紅什麽色號?待會偷偷告訴我。”
    ……
    為首拉住裴祤寧的是宋沅沅和從高中起就玩在一起的幾個朋友,但今晚實際來的不止這些人。
    有些是來圍觀會長的姐妹會新成員,有些是常一起玩的男性朋友,男男女女加起來十多個人。
    因為多了幾個第一次見麵的新成員,裴祤寧言行舉止比起平日收斂了些。她坐在眾人中間,挺直腰背,端足會長的樣子隨意道:“這地兒誰開的,裝修還挺有品位。”
    閨蜜宋沅沅答他:“盛添,好像周時聿也入了點股。”
    剛送到唇邊的酒頓住,一絲冰涼觸到舌尖,裴祤寧整個人也仿佛跟著“周時聿”這三個字激靈了下。
    大概是這個名字實在過於響亮,旁邊幾個人討論起來:
    “說起來,今兒怎麽沒叫聿哥過來?”
    “拉倒吧,你什麽時候見他參加過這種玩物喪誌的夜生活?”
    “別說,我還真給他發了消息,說寧寧回來了大家聚一聚,可他回都沒回我。”
    “這難道不是他的正常操作?”
    宋沅沅作為那個慘被周時聿無視的人,轉過來問裴祤寧:“寧寧,你去國外這兩年跟他有聯係嗎?”
    裴祤寧握著酒杯的手指收了一瞬,又麵不改色道,“沒。”
    眾人一副“我就猜到”的模樣。
    非必要的應酬,周時聿從不會浪費時間。
    畢竟在這幫人讀大學的時候,周時聿已經開了間給自己練手的公司。
    等他們開始享受生活,各種泡吧看秀玩跑車的時候,周時聿已經坐穩周家繼承人的位置,甚至讀書時拿來練手的那家公司也輕鬆上了市。
    用他們的話來形容——周時聿這個人,介於神與魔鬼之間。
    神一般超高的智商,魔鬼般可怕的冷靜和自律。
    明明都是一起長大的,周時聿卻卷得他們仿佛一群廢物。
    所以眼下裴祤寧說留學兩年和周時聿沒有聯係太正常了,幾乎沒有人會懷疑這個回答的真實性。
    在無人察覺的間隙,她不自然地咳了幾聲,視線落向他處。
    “不對啊裴祤寧。”窩在一角打遊戲的宋星野懶散抬起頭,“我聽說聿哥今晚也去了會展中心,你倆難道沒見著?”
    裴祤寧斜他一眼,一副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的樣子。
    她並不是很想說自己和周時聿競價的事,也不知為什麽,那人離開前琢磨不透的表情總讓她覺得怪怪的。
    裴祤寧合理懷疑有詐。
    恰好這時手裏的手機響,她借故起身,“我出去接個電話。”
    電話是林蔚打來的,說是剛剛回去的路上車胎爆了。
    裴祤寧站在包廂外問:“你人沒事吧?”
    “沒事,我讓家裏的司機換輛車來接你。”
    “不用了。”新來的司機裴祤寧還不是很熟悉,“待會我讓沅沅送我。”
    掛了電話,裴祤寧看到微信又有幾條未讀消息。
    是有人把剛剛聚會的一些視頻片段發到了他們的小群裏,時長都在十來秒左右。
    裴祤寧沒什麽興趣看,剛要退出,卻不經意在最後一條視頻裏看見了自己。
    隨手點開,熱鬧的氛圍下,對話從揚聲器裏傳開——
    “這難道不是他的正常操作?”
    “哈哈哈哈哈!”
    “寧寧,你去國外這兩年跟周時聿有聯係嗎?”
    “沒。”
    裴祤寧看著視頻裏的自己,腦中短暫地嗡了下,來不及去無語,忙點開群成員頭像。
    沒記錯的話,那位本尊似乎是在群的。
    沒等裴祤寧翻到答案,這段對話又從另一個手機裏傳來,由遠及近地在耳邊響起。
    裴祤寧愣了下,抬起頭。
    過道五米外,白衣黑褲的男人,一手拿著西裝,一手拿著手機,視頻播完,也抬頭望向了她。
    與那人四目對視,空氣一瞬靜默。
    直到他走到跟前,頓了頓,高大的身形完全籠住她。
    “怎麽。”他垂眸睨她,輕哂意味,“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