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雪地裏疾馳，由於雪花阻擋了視線，車上的兩人根本沒有注意到上百米開外，還跟了一個人。
    周濟民騎著自行車，優哉遊哉地跟在汽車後麵，一點都不怕被人發現。
    路上行人幾乎看不到，車輛也很少，騎自行車的人也不多。
    行駛了超過兩個小時，周濟民看著汽車還沒有停下來的樣子，頓時無語了。
    “靠，該不會是要去津城吧？”
    按照汽車前進方向來看，那肯定是要去津城的。
    草率了，早知道他剛才就不應該騎自行車，而是開車了。
    白白在寒風中凍了兩個小時，雖然他很抗凍，但他又沒有自虐傾向。
    當即，落後了汽車一段距離後，他左右觀望了一下，連忙換了一架普通的汽車。
    這裏是京城和津城兩地的交界地帶，車輛的使用，還是要非常注意的。
    普通的內地車輛，在這裏行駛，自然是暢通無阻的。
    至於什麽通關文書之類的證件，空間裏有不少，而且他自己本身的身份就足以簽這些文件了。
    又繼續開了大半個小時，汽車來駛進了一家工廠，這裏已經是津城郊外了，距離碼頭不算遠，還能聞到澹澹的鹹味呢。
    到了這裏，周濟民幾乎可以判斷那兩位老外的目的了。
    眼前這是一家製造瓷器的工廠，用瓷器來打掩護，將古董運出去，這是很正常的一種操作。
    再不濟，其實現在的郵輪，不少人攜帶的行李裏麵，都可以把那些小件的文物帶走。
    還有就是造假大師，會把真正的文物藏起來，外麵包裹一個假的瓷器、木工藝品等等，總之，這個年代，想要躲過海關的搜查，簡直不要太簡單。
    畢竟這個年代的檢查手段單一，人力也不夠充足，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實屬正常。
    何況，沒人舉報的情況下，鬼才知道瓷器裏麵會藏有文物吧。
    要知道，沒人會傻乎乎地去查驗那麽多出口的產品，這個工作量太大了，實在做不到啊。
    從軋鋼廠升級為紅星公司開始，再到電腦技術換生產資料的計劃，可以說，內地的進出口貿易，在最近幾年當中，絕對是之前幾十年的貿易總和。
    不過，周濟民還是沒有先行離開，而是把汽車停靠在距離工廠兩百米左右的地方，拿出望遠鏡來觀察。
    “麻蛋，這個時候要是有無人機就好了，就可以完全看清楚那兩個老外到底去了哪裏。”
    突然間，他就想起了後世非常流行的無人機。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衛星研究上麵，並沒有分配太多的時間在電推進引擎的研發工作當中。
    更別說什麽無人機了。
    無人機這東西，雖然也是用電的，但更多還是看蓄電池技術，而不是其他方麵。
    因為限製無人機發展的技術，更多還是續航能力、穩定性等方麵。
    以及最為重要的噪音問題。
    類似這樣的問題，對於周濟民來說，都是一個小挑戰。
    隻不過，想了想，他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畢竟他遇到這樣的場景，不會很多。
    所以，他對無人機的需求，並不是很迫切。
    再者，相比這些技術，衛星發射、電推進引擎等高端技術，才是他應該關注和研究改進的。
    搞無人機的研究，真的是有點不務正業了呢。
    觀察了一會兒，兩個老外卻沒有出來，這讓他有些等不及了。
    可沒等他下車來，工廠門口那邊就走出來兩輛車，一前一後從他麵前經過，很快就消失在風雪當中了。
    根據空間的反應，那些文物就在剛才離開的車輛裏麵。
    所以，他沒有猶豫，跟著就追了上去。
    “會不會是對方知道我在跟蹤呢？搞這些亂七八糟的花活，以為這樣就可以從我麵前逃掉？”
    然而，沒過多久，兩輛汽車徑直前往碼頭，在路口的時候，卻分別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前往另一處貨運碼頭。
    通過空間的判斷，這兩輛汽車裏麵都有文物，這特喵的就令他有些蛋疼了。
    追哪個？
    有點玩崩的感覺，周濟民第一次覺得這事兒有些棘手了。
    先不管了，追左邊這輛汽車吧。
    猛踩油門，在追上對方的時候，他左右看了看，然後打開窗戶，伸出手，直接把汽車收進倉庫空間裏麵了。
    接著趕緊掉頭，然後再去追右邊那輛汽車。
    故技重施之下，第二輛汽車在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同樣被他收走了。
    好在天公作美，鵝毛大雪下了好久，要不然，周濟民還不敢在大白天施展空間之力呢。
    忙活完這些之後，他就把汽車停靠在一旁，接著便進入空間裏麵查看。
    果然，那五十八件文物，赫然安靜地躺在箱子裏麵，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那個四爺賣的文物，也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的，真特喵的牛逼。
    五十八件文物當中，三十七件是次國寶級文物，剩下都是國寶級文物，其中的三件，更是那種稀世珍品的存在。
    “真特麽蠢貨，幾十萬美金就把這些文物給換走了？煞筆！”
    那一箱子美金有多少，周濟民掃過一眼，大概就是幾十萬美金而已，不算很多。
    當然，在他看來不是很多錢，但在四爺等其他人看來，卻是一筆超級巨款了。
    畢竟在這個年代，就算老外，月薪也隻是幾百塊錢而已，並且還是那種高薪人士，普通人也就是一百上下的工資而已。
    因此，幾十萬美刀，確實是很多錢了。
    可是，跟眼前這五十八件文物相比，那幾十萬美刀，真的就夠嗆了。
    特別是在周濟民看來，幾十萬美刀跟廢紙沒什麽區別，跟裝文物的紫檀木箱子都比不上呢。
    他剛才認真看了一下，這些紫檀木箱子，也是前朝凋刻的物品，也是文物。
    生氣歸生氣，好在這些文物都沒有真的流出去海外，要不然，真的就找不回來了。
    至於空間裏的幾個老外，當肥料去吧。
    “當肥料還是太便宜他們了，我得想個辦法……”
    如果有衛星定位係統，那麽他現在就可以給這些老外身上裝一個，就可以順藤摸瓜了。
    可惜，他沒有！
    衛星還沒發射呢，就算發射了，也需要很多衛星，才可以建立衛星定位係統。
    而這些都需要人力物力和錢，偏偏這些東西，就是他目前欠缺的。
    “唔，交給老邢吧，讓老邢審訊一下，好像文物這些方麵，也是歸他們管的吧？”
    思來想去，周濟民覺得還是交給老邢更靠譜一些。
    畢竟把老外扔去當肥料，還是沒辦法挖掘到更多的料，就很難禁絕這些事情。
    當即他把老外打暈，然後把汽車和人丟在外麵，接著打開小型可移動信號發射器，撥通了津城這邊的聯係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連接到了京城那邊的老邢。
    對了暗號之後，周濟民這才把事情透露出來，讓老邢趕緊安排人接管此事。
    不過，他並沒有透露他的身份，用的隻是一個馬甲的身份。
    自從他搞出戰鬥機之後，級別更高了，老邢也查不到他的資料了。
    掛斷電話之後，他在寒風中等了半個小時，總算看到有人來了。
    他沒有跟對方交涉，而是離開了。
    返回到京城的時候，天空沒有在下雪了，但還是陰霾天氣，似乎在為下一場大雪醞釀著、積蓄著力量。
    剛進家門，丁秋楠便關心地詢問，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沒有的事，你別想太多了，我隻是剛巧有了靈感，所以才晚回了一點…”
    “哦，那你吃飯了沒？我讓招娣去熱一下飯菜…”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家裏的午飯時間，是十二點，很準時的。
    孩子們還在午休，估計等會兒就起床去上學了。
    “不用麻煩了，你先去歇息吧，我去一趟書房，有什麽事情就喊我。”
    “好。”
    如果是以前，丁秋楠指定會纏著他，現在都是老夫老妻了，她對肚子裏的孩子，也不那麽擔憂了。
    空間裏，他花了十幾個小時，搗鼓出來了一架無人機。
    試著飛行了一會兒，續航裏程隻有七公裏，噪音很大。
    “算了，抽點時間改進一下吧，就當是玩具了。”
    這架無人機還是他利用一些剩餘材料製作的，以前不咋重視這一塊，在輕量化、降噪等方麵的技術，還是有很大提升空間的。
    所以，他還是更適合搞電推進引擎，而不是這些小東西。
    轉過天，他便又去了宣武那邊找四爺，他準備認真調查一下四爺。
    結果，他來到四合院的時候，才發現這裏已經人去樓空了。
    “這孫子，不會被他逃了吧？”
    在這一刻，周濟民對發射衛星，建立衛星定位係統的想法，更加迫切了。
    在未來，有很多事情，是需要運用到定位係統的。
    不僅僅隻是像眼前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工作和生活情景，都需要用到定位係統。
    錢呐！
    看來，下次去國外，得再忽悠一些人才回來。
    想到這裏，他就想到了明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那個時候，莫斯科那邊去幾千名數學家……
    流口水啊！
    數學是一切學科的基礎，它的重要性是母庸置疑的。
    拐賣數學家，就是他明年的主要工作目標了。
    很多航天問題，都離不開數學家。
    收起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周濟民開始走訪四爺的鄰居。
    但大家對他的身份存疑，直到他掏出一份證件證明自身，這才讓鄰居們放下警惕心。
    雖然如此，可他還是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
    如此看來，四爺應該是走得很急，也很謹慎，所以才沒有泄露任何信息。
    那麽通過走訪鄰居這條道來找到四爺，就很不切實際了。
    官方渠道？
    他想都沒想便把這個想法給掐滅了。
    “對了，你們最後一次看到四爺是什麽時候啊？”
    “昨天晚上，他還跟我打招呼呢，今早上就沒看到人了。”
    我擦！
    估計是連夜逃跑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估計走的不是正規渠道。
    火車票不好買，而且大晚上坐火車，目標更大。
    那麽應該是走海路或者躲鄉下去了。
    “算了，還是去鴿子市探探消息吧。”
    現在這個年代的消息傳播速度很慢，希望鴿子市那邊能打聽到一點有用消息吧。
    宣武附近的鴿子市，周濟民來到的時候，裏麵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
    畢竟這會兒已經快中午了，大家都差不多散了。
    有個瘦瘦的青年，看到周濟民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便上前詢問：
    “同誌，要買什麽嗎？”
    “你有什麽呢？”
    周濟民頓感好笑，他已經很久沒來鴿子市交易過了，畢竟空間裏麵，什麽東西沒有？
    “您想要什麽？我看看我這邊有沒有。”
    青年瞬間變得殷切了不少。
    有生意啊！
    “是嗎？我想買消息，你這邊有得賣嗎？”
    “消息？什麽消息？”
    這可把青年給問懵圈了，這年頭還有人買消息？
    “嗯，我想找個人，是這兒附近的四爺，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四爺？同誌您說的是關四爺嗎？”
    “沒錯，咋？您知道他的消息？”
    看青年滿臉敬意、畏懼的樣子，看來是經常跟關四爺打交道人啊。
    如此說來，對方還真的可能知道關四爺的去向呢。
    周濟民滿懷期待，可青年卻是搖頭苦笑了一下。
    “同誌您還真是抬舉我了，關四爺是什麽人物？神龍見首不見尾，哪是我這個的小人物能夠得著的啊……”
    “這是五張大團結，隻要你說出來他的去向，錢就是你的了。”
    聽到對話的話，周濟民也不含湖，直接掏出錢來，用鈔能力來解決問題。
    一瞬間，青年頓時愣在原地了。
    隻是為了一個消息，就有人願意花五十塊錢來購買？
    完全是打開了他的新世界大門啊，三觀徹底改變了。
    在他愣神的時候，周濟民又拿出了兩張大團結。
    總共七張大團結，如果對方願意，這筆錢就是對方的了。
    很快，對方回過神來了。
    苦笑著道：
    “雖然我很想賺你這筆錢，但很抱歉，我真不知道關四爺去哪了。”
    內心深處，他不是沒有想過，隨便說一個地方，騙下這筆錢再說。
    但青年可是經常混跡在鴿子市的人，見慣了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他就算有賊心，也沒有哪個賊膽兒。
    畢竟，在他眼中，周濟民就不是普通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例子，還少嗎？
    所以，還是不要貪心啊。
    聽到對方這麽說，周濟民頓時有些失望了。
    不過，沒等他露出苦笑的表情，對方突然改口道：
    “但是我可以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或許她可能知道關四爺在哪裏。”
    “那就先謝謝同誌了。”
    周濟民沒有小氣，而是抽出一張大團結，大大方方地塞到對方手裏。
    青年本來是要拒絕的，但還是僵持不過周濟民，半推半就地收下了。
    有了這張大團結的加持，青年臉上的熱情多了好幾分，連忙在前麵引路。
    離開鴿子市，兩人在街道七拐八拐，很快來到了一處普通的四合院。
    在京城，四合院才是最主要的建築。
    當然，出了城區，郊區那邊的筒子樓、自建房等才是主流了。
    走進院門，青年喊了一聲喬家大姐，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走了出來。
    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周濟民還以為看到了秦淮茹呢。
    沒辦法，對方跟秦淮茹差不多的身材，前有花園後有陽台，樣貌也是十分出眾。
    稍稍收斂了一下心神，便見到喬家大姐跟青年寒暄完畢，皺眉地看向他這邊。
    “是你要找四爺？”
    “沒錯，這裏有七張大團結，你隻需告訴我，關四爺去哪裏了，這錢就是你的了。”
    誰知道喬家大姐隻是冷笑地看了一下那些錢，然後冷冷地說道：
    “不知道，你們找錯人了。”
    然而，對方越是這樣，周濟民越是確定對方知道關四爺的下落。
    “嗬嗬，不知道啊，那就打擾了。”
    對方不樂意說，但他也不急。
    反正關四爺已經離開了京城，就算他現在去追，估計也未必追得到。
    與其這樣，還不如等喬家大姐主動說出來，他再來想辦法。
    到時候，直接去到目的地守株待兔便可。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
    如此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果斷，直接讓喬家大姐和青年都愣在了原地。
    “這就是你說的大款？”
    喬家大姐風情萬種地給了青年一記白眼，後者色與魂授，差點就原地飛升了。
    “呸，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麽呢？還不快去把人追回來？”
    青年如夢初醒，尷尬到可以在地板上摳出三室兩廳了。
    拔腿連忙就跑，然後追了出去。
    不多時，青年自己又帶著七張大團結回來了，喬家大姐驚了一下，連忙奪過對方手裏的錢，然後說了一個地名。
    沒過多久，四合院外麵，周濟民拿到了他想要的答桉。
    目光投向南方，他沒有想到這位關四爺，居然如此貪生怕死，連夜乘坐火車，趕往南方了。
    嗬，看來關四爺在京城地界混得很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