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秦凡特意戴上帽子口罩來到了離家最近的一家影院。
    剛行至影院門前。
    他就看到了碩大的《滿城金甲》宣傳板。
    且有一些影迷和觀眾已經在和宣傳板合影了。
    他將口罩往上提了提，走到售票處，簡單看了一眼同期上映的影片的翌日排片。
    發現《滿城金甲》的排片達到了50以上。
    這足以說明院線對影片的期待值。
    尤其在預售成績出眾的情況下。
    沒人會懷疑這部影片的票房。
    人們隻會好奇票房能否創造一個新的紀錄。
    哪料到了下午，有關《滿城金甲》的影片內容卻在網上掀起了巨大的爭議。
    在著名影視劇交流網站豆辯上，一個頗有幾分話語權的影評人在《滿城金甲》的詞條下寫下一篇長達5000字的影評，且涉及少部分劇透。
    筆鋒犀利，貶多褒少。
    且得到了不少人的擁護。
    “張天謀上一部影片已經看得出江郎才盡了，這次《滿城金甲》陣仗這麽大，依我看，就是心虛而為，知道片子質量不行，隻好拚命做營銷，根本就是一錘子買賣，能騙幾個觀眾騙幾個觀眾。”
    “我也覺得《滿城金甲》要翻車，拭目以待國師滑鐵盧。”
    “看了這篇影評更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想，才華這東西是有定數的，看來國師這次要栽了。”
    豆辯上的討論很快蔓延至其他平台。
    到了下午六點。
    網絡上有關《滿城金甲》的討論風向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
    而此時距離首映場，隻有一個小時了。
    距離晚間的正式首映，也隻剩六個鍾頭了。
    萬大影城休息室內。<..
    助理匆匆忙忙趕來急道：“張導，發行方說我們這次映前口碑忽然發生變化，很可能和上午的點映場有關。”
    原來在首映式前。
    片方在幾個主要城市的一線影城做了幾場點映。
    請來的基本都是媒體人和影評人。
    目的隻一個——從專業角度散發出一些口碑，用以推波助瀾，實現下一步營銷效果。
    哪料竟發生了這樣令人措手不及的事。
    因為按照圈子裏默認的規則。
    既然答應了前去觀看點映場，寫影評的時候就會手下留情。
    即便影片有不足之處，也要盡量客官、溫和地進行評價。
    哪料那位知名影評人卻不留情麵肆意批評。
    著實令人不解。
    “發行和宣傳怎麽說？”
    張天謀身為導演，本職工作是將影片完成。
    涉及輿情的事情，應該由專業工作人員去處理。
    “宣傳方已經聯係過那個影評人了，但對方態度很強硬，說自己不會刪除影評，也不會進一步解釋，他就是不看好咱們的片子。”
    一旁的秦凡忽道：“張導，有沒有可能他是故意來黑《滿城金甲》的？”
    “故意黑咱們的片子？”
    秦凡點頭。
    “不應該吧，”小助理疑道，“這位影評人還蠻有名的，如果他恰爛飯，就不怕被其他片方封殺嗎？”
    聞言，秦凡笑了。
    電影圈每年都有那麽多影片擠破頭上院線。
    到處都是影評人吃飯的機會。
    這一次那人寫了檄文批判張天謀的電影。
    不代表他就會批判其他電影。
    更何況，有些人就是劍走偏鋒，專注批判三十年，一方麵收取片方的“封口費”，另一方麵打開自己的知名度，為自己鍍金。
    這種做法並不稀奇。
    隻要能把錢賺到手裏，他們並不拒絕使用卑劣手段。
    名利雙收才是真的。
    “秦凡，你為什麽這麽想？”張天謀凝神疑道。
    “你看。”
    說著，秦凡打開了豆辯。
    “上麵顯示他發表這篇影評的時間是中午13點，咱們的片長是兩個小時，上午點映結束的時間是12點，也就是說他用了一個小時就寫完了5000字的影評？”
    話音落下，眾人恍然大悟。
    一個小時寫出一篇滿是批判的影評並非不可能。
    隻是這速度也夠驚人了。
    秦凡的懷疑合情合理。
    “而且那篇影評我讀過了，雖然裏麵涉及到了影片瑕疵，但大多是前半場的內容，影評的其餘批評部分反倒在曆數導演您之前作品的不足之處。”
    秦凡解釋完，張天謀醍醐灌頂點點頭。
    按照這個邏輯來看，這個影評人極有可能是一早就準備了這片負麵評論。
    然後借著點映場放映的機會，草草看了前半場後奮筆疾書。
    急速趕製出一片評論，迫不及待發表在了網上。
    他的目的不是從專業角度批判《滿城金甲》。
    而是要扭轉這部影片的映前口碑！
    發爛，發臭！
    “秦凡，依你看，我們應該怎麽辦？”
    “無為而治。”
    “什麽都不做？”
    “不，我的意思是不要再跟他接觸了，他愛怎麽說怎麽說，到底是背後有人指使還是他想恰爛飯都跟我們沒關係，導演，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是首映場了，在座觀眾那麽多，我不信每個人的心都這麽黑。”
    聽秦凡如是分析，張天謀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他點點頭道：“你說得對，也許對方就是想要打亂我們的步驟，不在意他們怎麽說就是最佳方案。”
    很快，首映場開啟。
    不少圈內大咖都親來捧場。
    現場放映效果亦超出預料。
    秦凡為影片創作的《黃金甲》響起時，現場竟已有不少人跟唱。
    影片主創悉數出席映後見麵會，現場星光熠熠。
    張天謀輕裝上陣，絲毫沒有被外界輿論所影響。
    在致辭最後，他特意提道：“今天我要感謝一個人，這個小夥子初出茅廬，卻令我耳目一新，我從來沒想過一個年輕人能像他一樣思想通透、意誌堅定，借著《滿城金甲》首映場的機會，我在這裏祝他日後前途光明，鵬程萬裏。”
    說罷，他竟走向秦凡，以一個溫和的長輩姿態送上一個擁抱。
    秦凡亦感到驚訝。
    因為台本上是沒有這個環節的。
    回過神，他才明白這是張天謀情之所至的肺腑之言，心下亦感激連連。
    “感謝張導，我會將張導的教誨銘記於心。”
    說完，他在心中又默默道：“希望我的導演處女作，也能贏得大家的肯定。”
    首映場結束時剛好十點。
    而此時正是《王牌》熱播的時段。
    主創人員剛回到休息室，秦凡就迫不及待打開網絡電視。
    屏幕中恰是他和花花準備比試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