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門內。
    秦凡一眼就看到了前台小姐姐。
    別的不說，這前台舉手投足都有幾分島國女人的架勢。
    說一句話能鞠三個躬。
    他在門外看著都累挺。
    而再往裏，看起來像是一個公共辦公區。
    但令秦凡驚訝的是，他本以為華威爾動漫公司在大夏的製作部會氣派十足。
    剛抵達後，才發現整座大廈內，隻有這一層是他們的辦公場地。
    不僅如此，工作人員看起來也不多。
    若非門前掛著“華威爾動漫公司”這幾個字。
    他會以為這是一家小作坊公司。
    “您好。”
    前台上前開門相迎，笑意盎然。
    隻是秦凡看著那笑有幾分假，不像是發自內心，更像是表情做多了的肌肉記憶使然。
    “您好，我是來拜訪徐濤先生的。”
    “徐桑？”
    “……徐濤先生。”
    秦凡咬牙糾正了對方，心下幾分不爽。
    雖說華威爾動漫公司是島國的公司。
    可這畢竟是在大夏的製作部。
    且看起來工作人員都是大夏人。
    為什麽要用島國的稱呼？
    難道連這點兒文化自信都沒有嗎？
    若當真追溯曆史，島國文化本就脫胎於大夏，喊大夏一聲“爺爺”都不為過。
    “先生，請進。”
    前台將秦凡引領至會客區。
    “請稍等一下，我要跟徐主任通報一下。”
    “好，多謝。”
    秦凡環視周遭。
    不得不說這會客區看起來也很小家子氣——幾張單人小沙發，幾把高腳椅，兩張小型咖啡桌，沒了。
    這段時間他也見識過不少娛樂公司裏的內部。
    還真沒有這麽寒酸的。
    秦凡收回神朝裏張望了一下。
    公共辦公區外，還有幾個單獨的辦公室，應該是中高層的獨立辦公室。
    而公共辦公區內的工作人員眉頭緊鎖正緊張忙碌著。
    每個人壓力都很大的樣子。
    “怪不得島國自殺率居高不下，看來在這裏工作也不是輕鬆活兒。”他心下暗道。
    “請問先生貴姓？”前台妹子恰返身而歸。
    “我姓……凡。”秦凡靈機一動道。
    “啊？”妹子一怔，又點頭哈腰道，“樊先生是吧？不好意思，請問你有預約嗎？”
    秦凡搖搖頭。
    前一晚他雖然跟胖迪要了聯係方式。
    但因為已是夜深，他擔心會打擾到對方所以才沒有聯係的。
    早上起床就著急忙慌趕來了。
    確實沒有預約。
    “麻煩跟你們徐主任說一下，我是為了合作項目而來的，華威爾不是可以為優秀的動漫腳本提供後期製作嗎？我手裏恰好有不錯的項目，聽到這個消息一時心急就趕來了。”
    秦凡微笑說了緣由。
    已是給了對方極大的麵子。
    說到底，他是甲方，華威爾是服務商，是乙方！
    給錢的是大爺，他彬彬有禮相告，就不信對方會因為沒有預約而拒絕見他。
    哪料前台臉上劃過一道尷尬，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徐主任從來都不見沒有預約的客人，不如您現在預約登記？等到了約定時間再來拜訪？”
    一席話的功夫。
    前台又鞠了五個躬。
    可就算她鞠十個躬秦凡的心情也美麗不起來了。
    “行，那我就現在預約，徐主任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要最近的時間。”
    “下午。”
    “……”
    此時已是中午十一點半。
    距離下午隻有一個午飯時間。
    秦凡明白了。
    這徐主任不是因為忙碌而不能見他。
    而是根本就不想見他。
    他正想登記下午兩點再來，忽看到不遠處的單獨辦公室內走出一個人。
    此人身形矮小，頂天一米七。
    臉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一身西裝一絲不苟，皮鞋也擦得鋥亮。
    就連頭發都根根分明。
    簡直是栩栩如生的小日子形象。
    他身高雖然不占優勢，可走起路來卻目中無人。
    經過門前時，忽見前台妹子九十度鞠躬道：“徐主任慢走。”
    秦凡這才意識到原來此人正是徐濤。
    “徐主任！”他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徐濤腳下一頓，緩緩回身打量秦凡一番。
    隨後卻跟沒看到他似的，轉身就走。
    “徐主任？”秦凡一頭霧水跟上，“我聽說了華威爾的後期合作計劃，是帶著項目想來跟您談一談的，我這邊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動漫腳本和草圖繪製，聽說——”
    他的話剛說一半。
    徐濤頓足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了。
    跟著才一臉冷漠道：“後期合作？”
    “對啊，華威爾公司不是在找優秀腳本嗎？如果審核通過，可以提供低價後期服務。”
    聽到“低價”二字，徐濤眉頭明顯皺了一下。
    秦凡本不想說這一點的。
    隻是看對方這幅樣子心裏來氣，故意說出了口。
    “你大概搞錯了，”徐濤將後背挺得筆直，勉強跟秦凡平視，“我們華威爾是有後期合作計劃，但隻針對優秀腳本。”
    “哪裏搞錯了？我剛才說的不就是這個嗎？”
    “嗬。”
    徐濤忽冷笑一下。
    毫不掩飾眼神中的高傲。
    “優秀腳本都是由團隊嘔心瀝血製作出來的，你是哪個團隊的？”
    李朝陽的公司主營網絡文學。
    和動漫沒什麽關係。
    秦凡擔心若是提了，徐濤更不買賬。
    他禮貌笑道：“我們團隊是小團隊，但每個人都熱愛動漫，否則我也不會拿著這些草稿來見您。”
    徐濤不耐煩地看了眼腕上的時間，擰眉道：“我約了大客戶要見麵，這樣吧，你下午再來找我。”
    “幾點合適？”
    “兩點吧。”
    “好的。”
    秦凡是正當紅的大明星。
    此時在一個製作部主任麵前沒有半分架子。
    不是因為忌憚對方是國外公司的工作人員。
    而是因為尊重。
    藝術無國界。
    他尊重所有為藝術創作努力的人。
    如果能跟華威爾公司合作。
    必然是一場雙贏的買賣。
    因為這些綜合原因，他才忍下了徐濤的傲慢。
    可下午兩點，秦凡來到華威爾製作部門前時被告知徐濤還沒到。
    “樊先生，請稍作等候，我們徐主任很快就到。”一句話，前台又鞠了八個躬。
    “好，你跟我說話不用這樣，你不累我看著都累。”
    前台尷尬一笑，看起來很是抱歉，又鞠了躬才離開。
    隻是令秦凡沒想到的是。
    他從兩點一直等到兩點半，徐濤都沒有再現身。
    就在他準備先行離開時，起身一看。
    不遠處，徐濤正一邊用牙簽剔牙一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