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家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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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喝算了。”
    女子語氣中帶著嗔怪,白了王七一眼,還是老老實實地回身取走茶杯。
    “人家嫁個丈夫就有了依靠。隻怪我命苦,一天從早忙到晚,養個丈夫還要受氣。”
    女子邊走邊低聲念叨,待走到房門苦意再也忍受不住,回身甩袖進了屋。
    “喂!你在囉嗦些什麽!啊!”
    “有本事別靠我幹活養活你。”女子眼角泛著淚光,就是放狠話,語氣都那麽柔弱。
    “咦,你倒教訓起我來了!”
    王七火氣上來了,大步向前靠近女子。兩手毫無章法地亂揮,幅度之大好似在走正步。
    “隻怪我有眼無珠,嫁給你這個不長進的。嗚~”女子說著再也忍不住,以袖掩麵哭泣。
    “一大中午的,你哭什麽哭!去你麽的!”
    王七被對方吵得煩躁,畢竟沒人喜歡聽別人絮叨。他清楚自己現在一事無成,羞怒之下推了妻子一下。
    女子被推得後退幾步,哎呦一聲,後腰撞在了桌角上。幸好有一摞疊放的棉布墊著,不然非嗑出個好歹來。
    “你呀,這輩子都沒什麽指望的了!”說著女子趴在桌上,失聲痛哭。
    “哼!你以為我王七不會飛黃騰達了嗎?”
    “你隻知道吃喝玩樂,哪會有飛黃騰達!”
    王七被對方戳到了痛處,打不進屋又想動手。可剛才已經失手推了妻子,現在動手是萬萬不可了。
    “好,我走,我走了你可別後悔!”
    “有誌氣,不發達不會來!”
    “哼!”
    王七甩袖出屋,怒氣衝衝的模樣讓人以為他要離開。可他在水缸邊拿起鳥籠,徑直回到對麵的書房,一手掃開門簾進屋再也不吭聲。
    發生的瑣事被葉光紀盡收眼底,沒想到剛來不久,就能看到一出好戲。對於王七有了大概的認知,十足是廢物中的廢物。
    女子在屋裏哭泣一會,單手揉著磕痛的腰部,坐在織布機前繼續織布。她明白不幹活就沒飯吃,在這個家隻有依靠自己。
    葉光紀換個能從窗戶,看到書房內場景的地方藏身。他完全憑借著武功與肉體力量,從一開始就沒吸收過一點靈氣,保證身軀還是原裝貨,沒有絲毫修煉過功法的痕跡。
    他準備與王七一起去勞山拜師,如此好的機會他又怎麽會錯過。從見到此次的世界有完整修煉傳承,他就準備如此做了。
    防止此幻想世界內的修煉者,發現他的自身的不同。還預防勞山不收帶藝拜師,畢竟誰不想受到會反叛的土地,相對來說從最初的交起,也能培養其對師門的認同感。
    王七在書房發泄一通,屋內就一張竹製躺椅,一張實木書桌,其他再無一件家具。他就是想砸東西發泄,也沒什麽好砸的。
    用腳踢了幾下牆根,弄得腳尖生疼。他抱著痛腳單腿蹦跳,躺倒在躺椅上發呆。
    書房裏是躺椅,怎麽看也不是好好讀書的樣子。
    王七的表情化為呆滯,那種思緒不斷翻湧想了許多事情。最後又恢複那吊兒郎當的姿態,隨手在木桌上抓起一本常看的書翻看。
    書皮通體深藍色,其上隻有三個大字,神仙傳。
    神仙傳是一本修仙類的敘事,講述一名道士駕鶴而來,用術法劫富濟貧。道士埋梨核於土中,頃刻梨樹長成,其上掛滿了熟透的果實。敲下幾片樹葉落於水中,綠葉就變成數斤重的大魚。
    王七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但每次看都是那般地如癡如醉。完全沉浸於書中的故事,想象這自己如仙人一般,乘坐仙鶴在雲端飛行,隨手一邊就有牛頭大的金元寶。
    他帶著意淫的癡笑,嘴角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想到自己要是如書中人那般厲害,又怎麽會在家裏受婆娘的氣。
    女子繼續織了一個時辰的布,關掉織布機將織好的布打成布包,背著它就走出了家門。
    沒多久她就回到家,帶走的布已經消失,帶回來一些錢與茶葉。她應該是去了林家布行賣布,別問葉光紀為什麽知道,問就是全城的布行都是林府開的。
    女子燒水泡好茶葉,端著茶碗進入了書房。
    “要學神仙,駕鶴飛天,點石成金,妙不可言……”
    王七翹著二郎腿,嘴中哼著書上的小曲,仿佛已經忘記了中午發生的不快。看到令他興奮的情節,口中不斷地讚歎。
    “妙啊!妙啊!”
    女子給他遞上熱茶,王七順手將書放在一邊,書卻被妻子順手拿過去。
    “哎!又看神仙傳,把人看到呆頭呆腦的,能不能讀點正經書。隻要你能考中,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女子怒其不爭可語氣就是硬不起來,反而有一種哀求的意思。從木桌上換了一本詩經,順手將銅盞紅蠟點燃。太陽的角度向西偏移,屋裏的光亮有些昏暗。
    “是,是是。”
    王七連聲應承著,喝完茶便拿起詩經苦讀。他已經是仰躺在躺椅上,渾身上下好似沒有骨頭一般。
    搖頭晃腦的讀幾句,就斜眼偷看妻子是否離開。真就是如他的坐姿一般,爛泥扶不上牆。
    女子沒見到他的小動作,暗自點頭心中滿意,端起茶盞走出了書房。她沒有直接離開書房,而是躲在門簾後麵偷聽裏麵的動靜。
    她沒注意到門簾下端並沒有完全遮蓋,而是留了一截防止拖地弄髒,從屋裏很輕易就能看到外麵有人停留。
    等女子徹底離開,王七隨手扔出詩經,反手從躺椅下取出一本神仙傳。要是誰能從看到座椅下麵,就能看到許多本神仙傳。
    接下來沒什麽好看的,都是一些生活瑣碎。此行葉光紀確定了王七所在,還能從中得知,他依靠老婆織布養他,並且暫時還沒心思離家出走,去那不知在何處的勞山尋仙求道。
    葉光紀還有他這具身軀的事情要辦,要隱藏林子牙已經換人,還真是難辦。為了有個細致的任務背景,他必須維持好林子牙的角色。
    這也是為了勞山拜師做準備,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蹦出來的人,他們肯定也不會收徒。必然會了解家事等信息,對一個人有個大致的了解。不然隨手將林府屠了,消失在大眾視野中。
    “下次一定把搜魂技能買下來,現在兩眼一抹黑,隻能小心再小心了!”
    葉光紀在靠近林府的位置,換回了林子牙的麵容。剛一步跨入林府的大門,就有在旁等待的小廝上前迎接。
    “公子,你可回來了!什麽事這麽急,都把我落家裏了!你這頭怎麽了,要不要叫大夫過來!”
    從對方的話語中,葉光紀能聽出對方是自己的身邊人,從穿著打扮來看很可能是書童。
    葉光紀裝作疲憊的模樣,回想外界對於自身的傳聞,編出了一個借口。
    “不用。前些日子有同窗邀請采風,中午剛想起來差點遲到,君子以信為……”
    葉光紀的速度過快,身旁跟隨的書童隻聽了個大概,他快步上前跟隨,無意識地快了葉光紀半個身位。這都是葉光紀所為,他可不了解林府的結構,讓對方引路再好不過。
    其實他不在意少爺去了哪裏,隻是要知道大概的行程,老爺問起也能有個交代。
    他是林家從牙行買來的,有文契在要聽話一輩子。書童的任務就是跟隨少爺,隨時聽候使喚。這次跟丟了實在是他的失職,雖然都是葉光紀的責任,但錯誤永遠不是主子的,永遠都是奴才沒辦好。
    “公子,我這就安排人熱水,洗漱完也到用家宴的時候了。老爺和大公子都回來了……”
    葉光紀對書童提及的人一無所知,不知道相互間關係怎麽樣。要不知道應該做什麽表情應對,好在有著假麵天賦的輔助,他隻要跟著感覺走就行。
    “公子,老爺人那麽好,你就別跟他置氣了!主母去世那麽多年,他也從來都沒提過續弦。好色怎麽了,男人都好色,當然我不是說公子。”
    “老爺他就是好色了點,但他從不調息良家婦女。每次都去章台街解決,去章台街怎麽了,男人都愛去章台街,當然公子你不去,是因為那種地方配不上你。”
    葉光紀冷著臉,看似不在意對方說什麽,其實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楚。對方話語大膽,膽敢訴說主家的事情,平常與林子牙的關係親近,不然林老爺也不會讓他做說客。
    書童每次都要顧及林子牙,顯然對林子牙有懼怕但是不多。之所以懼怕明顯與他說的東西有關,林子牙不讚同甚至不想聽人勸解,堅定地反對林老爺去玩那章台之柳。
    “公子請。”
    書童推開屋門,內裏有個大木桶,散發滾滾熱氣。
    葉光紀脫下一身衣物進入水中,沒有享受到丫鬟伺候,而是由書童來搓背。林府有許多的丫鬟,找兩個搓背的不會找不到。林子牙對自身有著高要求,遵從禮儀的教化,尊重女子沒有半點逾越。
    他躺在木桶裏閉目思索,總結關於占據身體,林子牙的全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