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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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脫下袖口沾血上衣, 隨手把髒衣服搭在客廳的椅背上,左手端著一杯熱牛奶,是在微波爐裏加熱的——他的廚房現在唯一能用的就是微波爐了。他的左耳上藍牙耳機閃爍著微光,裏麵不斷的傳出斷斷續續的模糊聲音。
與耳機相連接的是一枚□□, 在給烏丸嵐處理傷口的時候, 他把竊聽器纏在了繃帶夾層之中。這個位置的優點是很隱蔽, 在烏丸嵐換藥之前, 都很難發現這個小東西,但是相應的缺點也很明顯, 那就是因為被纏在繃帶之下,收音效果大打折扣,隻能在對方的手從嘴邊經過的時候, 才能聽到點失真的說話聲音。
安室透把牛奶放在電腦桌上, 再次調高了設備的聲音,調高之後雜音也隨之明顯,因為竊聽器裏手腕上的血管很近,所以能聽到低沉的心跳聲和刷拉拉的摩擦聲。
【咚——】
安室透凝神,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敲門的聲音。
【好……】
安室透用手扶住耳機,耳機失真的厲害, 隻能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烏丸嵐的聲音, 他是在打電話嗎?用受傷的手舉著手機,所以才會讓竊聽器靠近了嘴部……不對,安室透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他就算是要打電話, 也沒必要用受傷的手舉著手機。那麽就是他在自言自語……還是他的家裏還有別的人?
或許是因為他改變的姿勢, 所以接下來幾句話收音很清楚。
【你為什麽穿著我的內褲?】
安室透:?
【真是……瘋了】
【好香……】
安室透:……
現在能確定了, 他的家裏確實還有第二個人。安室透麵無表情的想,但是他現在還要繼續聽下去嗎?
好在接下來對方的手又換了位置,又是聽不清楚的雜音。安室透端起牛奶杯,溫熱的杯身接觸掌心讓他重新冷靜下來,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下情人兩個字,拋開對話表麵的內容不說,他還是獲得了很重要的信息,烏丸嵐家中可能有關係親密的第二個人……
【混蛋——你們兩個……摸哪裏……我要……】
安室透手一抖,牛奶撒了出來,潑濕了半邊褲子。半晌他才表情古怪的把杯子放回了桌麵上,三、三個人嗎?
真是想不到啊……
卷毛貓貓和長毛貓貓鬱悶的蹲在牆角,兩隻貓把頭頂在牆上,他們頭上是實質化的烏雲。
他們身後的浴室裏是嘩啦啦的水聲,萩原研二用肩膀頂了一下鬆田陣平:“小陣平?”他想問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下午的時候一直感覺頭暈腦脹,他以為是自己有些中暑,就跑到主臥打開空調睡覺,半睡半醒的時候,聞到了好聞到讓貓上頭的香氣,他下意識的就蹭了過去……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現在的這個狀態了。
鬆田陣平向左移了一步,動作裏帶著點嫌棄的味道,萩原研二聲音沮喪:“欸……小陣平也不想告訴hagi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嗎?”
“別裝了。”鬆田陣平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謊話:“就像是喝醉酒一樣,雖然當時控製不住的衝了上去,但是事後完全還能記得住吧。”
青年微紅的眼尾,柔韌的肌膚,頸窩裏好聞的香氣……萩原研二眼神一閃,心虛的甩動了一下尾巴:“確實還沒有到斷片的程度呢,但是……”這樣反而更糟糕吧?如果是完全失去理智,還可以解釋說記不清楚了……
鬆田陣平準確的接收到了幼馴染沒說完的後半句話,確實這樣會被罵的更慘吧?他猶豫了一下說:“其實……好像也不是完全記得住?”
萩原研二嚴肅的點點頭:“是啊,hagi已經完全記不住是怎麽回事了呢,貓薄荷還真是可怕呢~”
“我都聽見了哦。”烏丸嵐幽幽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兩隻貓咪頓時炸毛,回頭看到烏丸嵐一隻手背在身後,淺棕色的頭發還在向下滴水,臉上帶著森然的笑容。這兩個家夥當時果然還是有理智吧!
萩原研二夾緊尾巴:“烏丸啊……”他話還沒說完,鬆田陣平已經從烏丸嵐腳邊溜走,眨眼竄進了客臥的床底。
萩原研二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小陣平居然在危急關頭就這樣拋棄了他!!
烏丸嵐沒攔住鬆田陣平,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萩原研二身上,冷笑的蹲下身揪住了他的後頸皮。
後頸皮被人抓住,萩原研二本能的放鬆四肢,他發現自己徹底沒有跑掉的希望後,眨眨眼睛熟練的翻出肚皮,用腦袋去蹭對方的手腕,兩隻前爪軟軟的去拍對方的手腕:“喵嗚~”他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最好不要說人話。
“真乖呢。”烏丸嵐笑眯眯的,但是並沒有鬆開萩原研二,另一隻手從身後拿出來,拿著的電動剃須刀正在發出嗡嗡的聲音:“別擔心,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
萩原研二瞳孔縮小,騙、騙人的吧!!說著不生氣拿著剃須刀幹什麽啊?!!
烏丸嵐感覺到貓咪的掙紮,說:“我想了想這件事我也有失誤,讓你們總是因為太熱鑽進主臥蹭空調,果然還是應該把毛剃掉一部分,作為主人確實早就該注意到這一點了,這是我的失職。”手上的剃須刀靠近萩原研二。
“烏、烏丸!!烏丸我錯了!!”
“沒有關係,我原諒你了哦。”烏丸嵐的臉上出現聖母的笑容:“不過為了你著想,還是要剃毛哦。”
“救命!!救命啊——”
寂靜的公寓樓劃過了一道淒厲的貓叫,諸伏景光緩緩打了個哆嗦,鬆田陣平往床底又挪了幾步,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之前,他是不打算從床底出去了。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一起站在審訊室的玻璃後,看著目暮十三和另一名警員審訊屋子裏的那個男人,這是這個案件的第三個嫌疑人。
今天早上,在銀夏百貨大樓的三樓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受害人胸口刀傷八處,最後死於失血過多。警方很快鎖定了三名嫌疑人,兩男一女,三名嫌疑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正對案發現場的攝像頭已經壞掉,案情發生在公共場所,目擊者眾多社會影響麵廣泛,為了安撫群眾,警方需要以最快速度破案,無奈之下目暮十三隻能把毛利小五郎請來幫忙鑒定誰才是那個凶手。
裏麵的這名男人三十五歲,是一名職業律師,優秀的職業素養都用來針對警方的審訊了,一直在用‘我不清楚’‘我沒看到’‘我有權保持沉默’這種話來敷衍警方,饒是目暮十三這種的好脾氣,也被激的火氣四起。
毛利小五郎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這個家夥就是凶手吧?一直在回避警方的問題,不管怎樣看都是他最有問題吧。”
不一定。柯南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雖然這個律師可能對警方有所隱瞞,但是柯南倒是不覺得凶手是這個家夥,因為他的在關鍵的幾個問題上,例如到商場的目的,在商場裏的行動路線或者在案發現場出現的原因,他都能很自然的回答,邏輯鏈也很完整……
“喂喂!”毛利小五郎突然向前探身,幾乎要把眼睛貼到單麵玻璃上:“那個家夥為什麽也過來了啊?還直接進了審訊室?”
柯南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抬頭就看到了走進審訊室的青年,對方穿著一件立領的黑色襯衫,嚴嚴實實的擋住了脖子上的每一寸肌膚,懷裏還抱著一隻黑色的短毛貓咪,紫色的眼睛相當特別。
這就是烏丸嵐他家裏的另一隻貓咪嗎?看起來有些像是英短,但是毛似乎還要再短一些。柯南下意識的觀察對方,左側小臂上似乎受過傷,襯衫袖子挽起一截,露出一段白色的繃帶。
上次在波洛咖啡廳見過對方之後,柯南旁敲側擊的向安室透打聽過對方的身份,安室先生隻說這是波洛咖啡廳的新老板,上一任老板由於妻子生了重病,急需用錢,就把咖啡廳轉讓給了烏丸嵐。
這是安室先生在隱晦的提醒他這個烏丸嵐有問題,因為上一任咖啡廳的老板柯南見過一次,也從榎本梓的口中了解過對方,是一個體型微胖喜歡做菜的中年男人,最重要的是對方沒有結婚,根本就沒有妻子,所以更不可能因為妻子重病而賣出咖啡廳。
目暮十三對烏丸嵐的到來看起來並不意外,站起身和對方寒暄了兩句,就把椅子讓給了他,自己則起身走了出去。
目暮十三走出審訊室後,來到了他們這邊的屋子。他剛拉開門,就聽到毛利小五郎急衝衝的聲音:“為什麽這個家夥會出現在這裏啊?”
目暮十三連忙關上屋子的門,示意毛利小五郎小聲一點,說:“警視廳的心理顧問上周被都借調去了大阪,東大的校長和廳長是朋友,他向我們推薦了烏丸先生來協助破案。”
毛利小五郎嘟囔:“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
柯南跑過去拉拉目暮十三的衣角:“目暮警官,我也想聽聽看,感覺烏丸哥哥好厲害哦!”
“聽聽看倒是可以,這裏本來就有可以外放的傳音設備。”目暮十三走到桌子前打開音響,清朗的青年音響起,柯南跑回椅子上坐好,全神貫注的開始聽。
十五分鍾前
烏丸嵐在衛生間裏,對著鏡子仔細拉好衣領,蓋住脖子上可疑的咬痕,都是某隻貓的錯。
萩原研二看著自己身上的短絨毛,悲傷的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好醜啊……為什麽非要在這種時候帶hagi出門啊!”他本來是打算在毛長出來之前,都抵死不踏出家門半步,誰知道今天早上就又被烏丸嵐強行從床底拖了出來。
“嗬。”烏丸嵐用手揉揉他的肚皮,短絨毛的手感意外的好:“新發型當然要讓所有人看看了。”
萩原研二鬱悶的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太惡毒了——嗚嗚嗚。”
烏丸嵐走出洗手間,走向審訊室的門,今天他是以臨時顧問的身份被邀請來協助案件偵破……表麵上是這樣。實際上是烏丸嵐想來警視廳找機會再見田邊雄男一麵,對方今天就要被送檢,如果真的進到監獄中,他再想見到對方就很困難了。
他去田本病院的目的,本來是抓住那個小鬼,問問售賣火藥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背後還有其他人指使。結果中途被琴酒打斷……這已經是那個家夥第二次壞他好事了,烏丸嵐表情閃過一絲陰鬱,雖然長澤小鶴的反應,他看起來很像是背叛組織後,著急表忠心的樣子,但是烏丸嵐還是察覺了一絲違和感,他今天需要找田邊雄男再確定一下。
開門的一瞬間,烏丸嵐重新掛上了溫和的笑容,屋子裏坐著的目暮十三回過頭來,疲憊的臉上撐起一個笑容,看起來讓難纏的嫌疑人折磨的不輕。
來之前他已經從拿到了三名嫌疑人資料,一名是職業律師,男,三十五歲,姓名榮倉木,有豐富的應對警察的經驗,回避警方問話;一名是畫家,女,二十六歲,姓名水野千惠子,輕度躁鬱症,問到相關問題時,尖叫,摔東西,自殘;最後一位是高中生,十六歲,姓名杉下草野,自閉傾向,疑似看到作案經過,但是支支吾吾,無法做出有效證詞。
總而言之,這次警視廳非常幸運,集齊三張ssr嫌疑人卡片。
目暮十三看見烏丸嵐像是看見救星一樣,眼含熱淚:“烏丸老弟,你終於來了。”
萩原研二用兩隻前爪捂住眼睛:“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烏丸嵐笑笑,看向他身後的男人,對方看起來也有些疲憊,下巴上帶著青色的胡茬,金絲眼鏡下的眼睛透著精明,這位應該就是那名律師,榮倉木。
烏丸嵐的視線重新轉會目暮十三身上,低聲問:“目暮警官,我可以單獨問話嗎?”
目暮十三猶豫了一下,按理說警視廳顧問在協助審訊時,必須有巡查部長或以上職位的警員協同,如果留烏丸嵐單獨麵對嫌疑人有些不符合規定。
烏丸嵐看到他臉上的猶豫之色,誠懇的說:“目暮警官,對方明顯對警方有抗拒心理,如果有警方在場,他很有可能拒絕回答問題。”
萩原貓貓:“讓hagi也走吧——”
目暮十三又思考了片刻點頭:“其實主要是擔心您的安全……我會全程在隔壁屋子的,如果有問題您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就會立馬趕過來。”曾經不是沒有嫌疑人在審訊室暴起傷人的先例,必須兩個人同時審訊,這項規定更多的還是對警員和顧問的保護。
“不過……”目暮十三臨出門前終於沒有忍住心中的疑問,指指萩原研二:“您的這隻貓為什麽一直在叫?是不是生病了?”
烏丸嵐抱起萩原貓貓,對著目暮十三來了個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展示,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啊?沒有吧?”
目暮十三緊接著就看到那隻貓咪羞恥的蜷縮成一團:“喵嗚嗚哇啊嗚喵喵嗚啊!”
目暮十三:?
雖然他聽不懂這隻貓說了什麽,但總感覺是在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