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和周升望著飛機越來越遠，直到變成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周升歎了口氣，勾搭著陳遠肩膀：“走了，吃飯去。”
    “沒錢了。”陳遠說：“你請客。”
    “我也沒錢了。”周升眼睛一瞪：“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還有，付大白的停泊費。”陳遠掰開周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船上有食物，上船做飯吃。”
    “時間好快啊，感覺才沒有多久，就又開工了。”
    來到港口繳了停泊費，陳遠身上還有兩百多澳元。兩人拿著這些錢，在商店買了一些小麥啤酒和香蕉啤酒。
    香蕉啤酒，赤道小國很常見，不怎麽好喝。
    回到船上，收起繩子。
    陳遠發動大白，離開了港口。
    港口不遠停著一條美式金槍魚圍網船，幾條延繩釣漁船，還有一艘冷凍運輸船。
    今天都21號了，已經開海捕魚。這些船也是剛過來，在接受檢查。
    陳遠看了一眼油表，推動油門杆，進入潟湖深處，順便用魚探偵查潟湖的魚情。
    別說，潟湖的魚很多。
    但這座環礁的潟湖，屬於當地漁民的自留地。
    圖國，經濟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自身沒有能力開發本國的海洋漁業資源。潟湖漁業資源豐富，且水麵平靜，在潟湖捕魚，難度小得多。
    陳遠停下船，周升進去淘米煮了飯。
    陳遠打開無線電，進入福安漁業的無線電通訊頻道：“陳遠呼叫老海，收到回答。”
    “我是你師父，老海……想挨打是不。”
    陳遠嘿嘿笑著：“你們到哪裏了。”
    “吉爾伯特群島。”
    “我們在富納富提環礁，已經有別國漁船過來了。”陳遠說。
    “多不？”
    “一條圍網船，三艘延繩釣。”陳遠道。
    “我們明天可以到。你們先在偵查魚情，等我們接受檢查後，就投入作業。”林新海。
    “圖國的魚，多不多？”高賀問道。
    “我過來的時候大概看了一下，一般。”
    “盧比他們船已經滿艙了。他們也正趕去富納富提……”林新海。
    “他們的漁船，安裝了4個船用超低溫冷凍櫃，總的隻有12立方米。”陳遠說。
    “12立方米，那也有好幾噸。”林新海笑著說。
    閑聊了一會兒，陳遠接入盧比他們漁船的通訊：“盧比，張航，我是陳遠，收到回答。”
    “收到，我是老邱。盧比和張航在睡覺，他們值夜班，收到回答。”
    “收到。你們收獲如何？”
    “還行。估摸著有六七噸金槍魚了，就是超低溫箱子太小了，小一些的金槍魚都是低溫冷凍。低溫冷凍的金槍魚，多少錢1噸？”
    “低溫冷凍，小規格金槍魚現在的國際價格應該在三千出頭。”
    “美元吧？”
    “美元。”
    老邱‘嗯’了一聲：“也還行。鰹魚呢？”
    “鰹魚，現在的價格大概是2300美元，1噸。海上收的話，最多給到百分之四十。”陳遠道：“現在魚價，估計是在頂峰了，半價收魚，風險大。這些魚我們送回去，賣不到國際價格的。”
    “了解。”老邱笑著道：“我們還有兩繩子，收完後就去富納富提，你們在那邊吧。”
    “在。富納富提現在有冷凍船，他們給的報價是多少？”
    “鰹魚，700美元。冷凍船應該是小日的，黑的很。”老邱說：“不過要是超低溫冷凍的金槍魚，價格還可以，11萬美元1噸。”
    “他們也要看品質的吧。你們的冷凍櫃，能達到要求？”
    “能吧。”老邱的底氣不是很足，說：“冷凍櫃最低溫度零下六十攝氏度，剛到到凍結間的門檻水平。應該能達到要求……”
    大超金槍魚為什麽貴，就在於必須采用急凍處理。而且，金槍魚要達到零下六十攝氏度，細胞內的全部水分才會結成結晶體。
    陳遠他們的大魚號，凍結間可以達到零下七十幾攝氏度。超低溫艙，最低溫度也是零下六十幾攝氏度。不過通常來說，經過凍結間完全凍結的金槍魚，保持零下五十五攝氏度，差不多就可以了。
    “你們油耗，算出來沒有。”陳遠問。
    “算出來了，每天的油耗大概是25噸。”老邱說：“滿艙油，8天就用完了。”
    “你們那個油耗，有點嚇人啊。”陳遠笑了起來，他們漁船的油耗，都快趕上大白的油耗了。
    他們那條船用的遊艇引擎，船上還有發電機組。
    “一天，真能用25噸？”陳遠算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真能用25噸。這條船兩個950匹馬力發動機，馬力雖然大，發動機個頭不大，扭矩這些稍微小了點，導致扇葉也小……你們那條大白，每小時油耗多少嘛。”
    陳遠嘿嘿笑了笑，說：“每天25噸柴油。你們捕獲的金槍魚，冷凍要是沒有達標，應該要虧。”
    “海上的魚太不值錢了。對了，花龍和紅龍的收購價是多少？”
    “不清楚。但肯定不貴……估摸著，二十幾塊錢1斤。”陳遠說。
    老邱‘嗯’了一聲，道：“行，我問一下老海。”
    當地的龍蝦便宜，主要是這邊的人口少。
    以陳遠他們船隊的條件，收來的龍蝦也隻能是超低溫冰凍回去，沒法運輸鮮活產品。冰凍龍蝦價格，看龍蝦大小，最貴的，凍庫批發價也就是幾十塊錢1斤。小一些的岩龍，花龍，三四十塊錢1斤就能買到。
    周升在外麵煮了飯，土豆燒牛肉也已經下了砂鍋，就從冰櫃裏提了兩瓶啤酒過來：“給。”
    陳遠拿過啤酒，咬開，和周升碰了一個。
    “剛才啥事情，笑那麽淫蕩。”周升道。
    陳遠已經關了無線電話筒，笑著說：“張航他們那條船，一條要用25噸柴油。”
    “我去，真的假的？”周升也震驚了。
    “他們那條船的油耗本來就高，又裝了超低溫冷凍櫃……”
    “我們那條大白，一天油耗大概多少？”周升問。
    “最多也就是3噸。”陳遠說：“就七月份最後幾天，大白開足馬力的幹活，一天油耗也不到3噸。”
    “他們的船，油耗咋那麽好。”周升喝了口酒：“沒有換主機？”
    “沒。”陳遠笑道：“他們漁船吃的油，和我們一樣。”
    周升無語：“我之前跟他們說過，換商用主機。尼瑪，遊艇的發動機安裝漁船上……一天25噸油耗，還能賺錢？”
    “應該可以吧。”陳遠聳聳肩。
    他們條船，除開盧比和張航，老邱，就隻有八名工人。
    也就是九名工人，工人拿的分紅，直接談到了百分之四十。
    他們那條船，超低溫冷凍櫃出來的金槍魚，冷凍品質不差的話，應該可以賺錢。這十二天，就算是7噸金槍魚，每噸算7萬人民幣，7噸……49萬。
    海上的柴油貴，十二天，30噸油……那都還有十幾萬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