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和周升聊著天，去了會客區，躺沙發上吹著風扇。
    今天有點熱，空氣潮濕，感覺是要下大雨。
    喝著啤酒，吹著牛，砂鍋裏的牛肉差不多了。
    陳遠起鍋嚐了嚐，牛肉都燉爛了，香味濃鬱。
    周升給陳遠盛了飯，再拿了兩瓶啤酒出來。
    “盧比他們那條船，總的下來有沒有五十萬美元？”陳遠。
    “小了，你的格局，太小了。”周升笑著道：“聽張航說，那條船買的時候就花了四十幾萬美元，之後運輸，改造……到現在，最起碼也六十幾萬了。他們的超低溫冷凍櫃，算上運費，一個好幾萬。”
    “就跟冤大頭一樣。”陳遠說：“有那麽多錢，都可以買新船了。”
    “張航是新手，盧比也接觸不到這些。”周升說。
    “阿裏巴巴全球采購，上麵的延繩釣漁船多得很。六百萬，hd—p2600，它不香麽。”陳遠吃了塊牛肉。
    陳遠的這一手，震驚了周升。
    “hd—p2600，啥意思？”
    “26米，延繩釣漁船。”陳遠說。
    “六百萬？”周升問：“有沒有超低溫。”
    “不知道，看不懂英文，但……應該有。玻璃鋼的船體，應該是有凍結間和超低溫魚艙。”
    “牛皮。你咋知道的這些？”
    “之前在斐濟，小兮舅舅的一個朋友想要買超低溫漁船，但不知道去哪裏采購，彥小兮推薦的。”陳遠笑著說：“還能網上聯係船廠，定製漁船。”
    吉爾伯特群島就有幾條國內的二十幾米延繩釣漁船，那些漁船個頭不大，但也都有凍結間和超低溫魚艙。
    中國製造，物美價廉。皮實，耐操……
    小兮舅舅的那個朋友，知道後，在網上聯係了廠家。他並沒有在網上下單，而是準備飛中國看看。據說，那個魚老板都準備賣掉手上的老舊漁船了。
    “那種船，凍結間和超低溫魚艙多大？”
    “凍結間，十幾個立方。超低溫魚艙，最大25立方。26米漁船……這個參數已經很牛皮了。”陳遠說：“其實小漁船，也很有搞頭。”
    “其實吧，我覺得福安79，那條船太貴了。咱們公司現在這個逼樣，搞那條船，壓力好大的。”周升看著陳遠。
    “你早先不說，現在才開始吐槽。”
    “就咱倆，聊聊。”周升訕訕笑道：“福安79明年交付，第一站咱們去哪兒？”
    “要是三月份四月份交付，那應該去南太平洋，搞南方藍鰭金槍魚……”
    吃過飯，收拾好客廳，陳遠他們回去駕駛艙，發動釣魚艇，直奔環礁外麵。
    富納富提外海，魚還是很多的。
    但是金槍魚數量，好像不是特別多。
    繞環礁一圈，陳遠他們前往了深海區域，檢查海水溫度，鹽度，以及洋流方向。
    現在沒有詳細的洋流圖，找起魚來，就比較麻煩。
    陳遠他們一直跑到晚上十點過，這才回來環礁擁抱的潟湖。
    潟湖裏麵平靜，沒有海浪。拋錨，就能睡個好覺……
    晚上又是周升做飯。
    陳遠整理資料，將各海域魚的密度劃分出來，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點。
    吃過飯，陳遠打開無線電：“陳遠呼叫福安，收到回答。”
    “收到。”羅浩。
    “收到。”高賀。
    “收到。”羅老四。
    “收到。”
    “收到……”
    福安的無線電頻道，一串‘收到’的回答。
    “我是羅浩，有事情？”
    “今天偵查了一下富納富提環礁的外海，值得下魚鉤的，有三片海域。”陳遠說：“總體來說，魚情還算不錯，但金槍魚數量較少。”
    “行。你們船上還有多少油？”
    “五分之一。我們明天早上出發，在外海找到你們，先給我的船加滿油。”
    “好。”羅浩道。
    “有沒有圖國的洋流圖？”陳遠問。
    “沒有。現在剛開海……在圖國的漁船，現在隻有兩家公司，一家是美國公司，另一家是日本公司。他們船還沒有開始捕魚。”羅浩說：“現在這個時間，圖國這邊氣候比較好，你明天往東走，說不定可以預見魚群。”
    “行。”
    好一會兒，無線電頻道沒有說話。
    “正事說完了？”高賀問。
    “說完了吧？”羅浩說。
    “沒啥事兒了。”陳遠道：“對了，這麽晚了，你們咋還沒有睡覺。”
    “我在整理資料，馬上就去睡覺了。”羅浩說。
    “我也是，在檢查漁船設備這些，一會兒就去睡覺。”
    “你們明天大概幾點鍾能到？”
    “中午的時候吧。”
    陳遠放大海圖，找了個距離環礁比較遠的標點，將這個標點給了羅浩。
    大白的油耗也很厲害，雙引擎經濟巡航，找魚……一天下來，接近2噸用油。
    周升做好了飯：“說完了沒有，吃飯了。”
    陳遠關了無線電話筒。
    晚上還是牛肉燒土豆，陳遠提了啤酒，看了看時間：“陳欣她們應該到新加坡？”
    “差不多吧。”
    陳遠拿出電話，給彥小兮打了過去。電話沒開機……
    “還沒到？”周升看向陳遠。
    “電話沒開機。”陳遠又給陳欣打了過去，電話還是沒有開機。
    周升咬開啤酒蓋子，喝了一口：“這個時間點，應該已經到了。”
    “等會兒，她們會打過來。”周升說：“我真應該堅持跟著回去的，你覺得呢？”
    陳遠‘嗯’了一聲。
    本來陳遠和周升商量好的，讓周升送她們回國，但她們不答應。
    陳遠覺得兩個人一起，應該沒問題，但心裏麵還是擔憂。
    “晚上，要人守夜不？”周升問。
    “肯定要啊。你回去床上睡覺，我在客廳睡。”陳遠說著，天空出現了一道閃電。
    中午的時候就感覺要下午，現在終於是來了。
    閃電過後，悶雷聲轟隆……
    陳遠笑了笑，舉起酒瓶子，和周升碰了一下，正準備幹一大口的，桌上衛星電話響了起來：“喂。”陳遠很快接起來。
    “陳遠？”彥小兮的聲音。
    “是我。”
    “我們到新加坡了。”
    “新加坡飛廣州，幾點鍾的飛機？”陳遠問。
    “明天早上的。”彥小兮說：“今天晚上我們要在機場過夜。”
    “注意安全哈。”陳遠說。
    “放心吧，我和欣欣在一起呢。”彥小兮說：“機場有茶餐廳，我們準備吃點東西。你們那邊，現在應該晚上十二點過了吧。”
    “差不多。”
    “怎麽還沒有睡覺。”
    “剛才給你們打電話，還沒有開機。在等電話……”
    “好噠，我和欣欣吃東西去了。明早給你電話。”
    “好。電話給陳欣，我跟她說兩句……”
    陳遠再叮囑了一下陳欣，要她們一定注意安全。說真的，陳遠後悔沒有堅持了。周升送她們回去，耽擱不了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