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陣說鬧。
    旁邊的陳浩嚴重露出不解，道：“應該是順流比較容易找到魚群吧。”
    船順流，魚喜歡逆流。船順流航行，比較容易找到魚群。
    陳遠和高賀他們相視笑了笑。
    周建國在旁邊解釋說：“找金槍魚從來不是順流和逆流這麽簡單，得看季節，氣候。今年的氣候異常，南半球一直高溫，南極圈外圍溫度很好……”
    找金槍魚，除了根據洄遊習性，就看哪裏的食物多。
    其實吧，走哪條線路都可以。不過南方藍鰭金槍魚，太平洋東部比較少。走西部，遇見魚群的可能性比較大。
    最後是周建國拿主意，走太平洋西部。
    今年氣候炎熱，南方藍鰭金槍魚多集中南冰洋外圍，而這個海域的食物充足。
    陳遠他們這次過來捕撈的金槍魚，個頭都比較大，也比較肥。有很多可以賣上不錯的價錢……
    上半年他們在印度洋捕撈黃鰭金槍魚，有過三次一網就幹滿艙的經曆。一網下去兩千多噸，都是鰹魚和黃鰭金槍魚。那是趕上了洄遊的魚群，但那些魚不值錢。
    鰹魚，每噸1341美元。
    藍鰭金槍魚，每噸1980——2315美元。
    不過數量可觀，價值最高的一網，進賬了400萬美元。
    但這些和藍鰭金槍魚比起來，差距就大了。
    今年的藍鰭金槍魚捕撈量大，成交均價不高，但高品質的藍鰭金槍魚價格上漲了很多。如今年的日本初競，一條196公斤的藍鰭金槍魚，以159萬美元成交。
    初競……
    類似查幹湖東捕的頭魚，沒有特別大的參考價值。
    極品藍鰭金槍魚價格的參考是周競拍價格……
    兩千米長度的圍網，放網收網，一切順利的話，那還是很快的。但如果出現一些意外情況，收網這個步驟就要搞好幾天。
    船上都是熟練工人，這次一切順利。
    太平洋一點都不太平。不過和大西洋，印度洋比起來，這邊的海況又要好很多很多。
    今天又是微風，海麵浪湧很小。
    陳遠去了瞭望台，拿著望遠鏡觀察海麵。
    沒有直升機，要找魚的話就隻能用輔助船，或漁船自身的設備，以及爬上瞭望台觀察。
    在十幾米高的瞭望台上，能看到很遠很遠。陳遠就看到了南邊海域有一條鯨魚躍出海麵……
    正看得入神，陳浩拿著保溫杯，爬了過來：“哥。”
    陳遠看了過去。
    “喝茶。”陳浩將杯子遞給陳遠。
    “謝謝。”
    “才泡的茶，燙的。”陳浩輔助護欄的鋼管：“有沒有發現？”
    “沒。這邊的魚少，起水魚更是不多。”陳遠放下望遠鏡，坐了下來：“這幾年，你還完房貸了沒有？”
    “還完了。”陳浩笑著道：“上個月還完的。”
    “有沒有存款。”陳遠想著拿出香煙，遞給陳浩。
    “沒。”陳浩間見陳遠坐下來，也坐了下來。
    這裏是高台，下麵鏤空的，雖然不是特別高，但也有些嚇人。
    陳遠點燃煙，抽了一口：“這次回國後，我準備離開公司了。”
    陳浩‘嗯’了一聲：“那以後……什麽打算？”
    陳遠腦海裏浮現出彥小兮清澈笑容的模樣，搖了搖頭：“沒想好……”
    陳遠以前想買一個小島，但以前沒有能力買得起小島。現在有錢了，又覺得買個小島，一個人在島上生活太孤單了。
    “回去後相個親，趕緊結婚生個孩子，在家裏帶孩子嘛。”陳浩笑著說。
    陳遠翻了個白眼。
    陳浩訕訕的笑了笑。
    陳遠和彥小兮分手後好幾年了，還沒有走出來。他們具體怎麽分的手，陳遠不說，也沒有人知道。
    感情這事情，難說。
    陳浩陪著陳遠在瞭望塔上吹著風，坐了好久，聽到對講機有喊他的聲音，這才下去。
    陳遠再抽了一根煙，拿起望遠鏡看向遠方。
    天要黑了。
    “陳遠。”高賀喊道。
    “在。”
    “找到3號集魚器了。”
    “有沒有金槍魚。”
    “沒有。都是些小型魚……”
    “要不要下網。”
    “估算了一下，不是太多。”
    陳遠‘嗯’了一聲：“收了集魚器，去找下一個。”
    “行。下一個鯽魚器漂南冰洋去了，距離有四十幾海裏……”
    “過去看看。”
    四十幾海裏，兩個多小時。
    陳遠下去瞭望台來到駕駛室，看了眼海圖。再往東走一天多的時間，就到七年前陳遠和周升墜海的位置了。
    這幾年，福安79到處跑。但一直沒有機會再前往七年前的奇遇海域……
    這是陳遠的一塊心病，若有機會，陳遠想再過去看看。
    吃過晚飯，漁船找到第三個集魚器，用魚探觀察了一下，就開始下網。
    集魚器周圍有金槍魚，數量不少。
    陳遠指揮著順利完成對魚群的合圍，剩下的工作就交給周建國，來到廚房拿了幾個現烤的麵包回去房間。
    陳遠吃了麵包，關上房門，脫掉上衣……
    陳遠一身恰到好處的肌肉，這麽些年了，陳遠的外貌看不出什麽變化，身材也沒有大的變化。
    ‘七年前墜海，進入自己身體的那個光球？’陳遠躺在床上，想不出所以然來。
    這幾年的捕魚生涯，陳遠也受過一次傷，但傷口愈合速度很快……
    想著這些，陳遠在床上輾轉反側。
    這幾年，陳遠失眠是經常的事情。
    這天晚上陳遠也很晚很晚才睡著，醒來的時候外麵還在起魚獲。
    “陳總。”
    “哎。”陳遠轉過頭，看到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抱著隻使勁蹬腿的企鵝。
    陳遠伸手摸了摸：“被吸到魚艙裏麵去了？”
    “跟著進魚槽，進去的船艙。”小夥子笑著道。
    “給我抱一下。”
    陳遠接過企鵝，嘴角露出笑容，挼了幾下企鵝的腦袋，來到船舷凹槽的位置，將企鵝給丟了下去。
    他們這條船有吸魚槽，就是一個可伸縮的方形，裏麵有類似傳送帶的裝置。吸魚槽是專門收大魚的，幾百斤大魚都能進入吸魚槽，這樣方便起魚獲。
    出了吸魚槽，船上還有吸魚泵吸魚器，專門吸小魚的。
    大型圍網船，一次起魚獲幾十噸，幾百噸甚至上千噸，如果用滑竿吊魚，或者起吊機，太慢了。
    機器嗡隆隆的，陳遠來到圍網旁邊，看向在圍網裏麵工作的人員：“要收完了不？”
    “還得兩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