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魚獲，陳遠他們繼續出發，尋找最後一個集魚器。
    這個集魚器漂的比較遠。
    大洋的洋流海域，遠離陸地，魚比較少。集魚器放置的也比較遠，得分散……
    第二天，早上，周建國還沒有找到最後一個集魚器。陳遠吃過早飯，和高賀吹了會兒牛皮，就去了瞭望台，拿起望遠鏡便看到很遠的地方泛起些許水花。
    很遠很遠，漁船的雷達魚探都沒有看到。
    “老高。”陳遠拿著對講機，喊道。
    “在。”
    “右轉舵……我好像看到一個魚群。”陳遠就看到水麵有水花，距離太遠了，還不確定。
    “我這邊沒有看到啊。”
    “右轉舵，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十幾分鍾後，漁船上的雷達魚探收到密集信號。高賀拿著對講機：“陳遠？”
    “在。”
    “看到了，一個大魚群。”
    “放細網，搞一下。”陳遠說。
    “ok。”高賀笑著道。
    這條船帶了兩張圍網。一張金槍魚圍網，重五十幾噸。
    還有一張長度1300米的圍網，寬度隻有90米的吸眼圍網，專門用來捕小魚。
    依舊是先放下輔助船，跟著開始下網。
    陳遠去了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圍網已經合攏，正在收緊底綱。
    “老郭。”陳遠看向最近的一條輔助船。
    “在。”
    “過來一下。”陳遠喊道。
    1號輔助船，專門用來找魚的，35節航速的時候擁有最大35小時的續航能力。
    陳遠上了輔助船，道：“我開著船出去兜兜風。”
    “這……”
    陳遠指了指繩梯：“我待會兒和老高他們說。對了，船上有多少油？”
    “沒多少油。”
    陳遠拿著對講機：“喂，老周……老周……”
    好一會兒，周建國才回話：“幹啥啊，在睡覺。”
    “起來一下。”
    “做啥。”
    “我要出去一趟，給我的船加油。”陳遠道。
    “你要去哪兒？”高賀問。
    “出去兜風。搞快點……”
    這個位置，距離七年前奇遇的海域，開船過去大概15個小時。陳遠想過去看看……
    “行吧。注意安全。”高賀懶得搭理陳遠。
    這幾年，陳遠的脾氣時好時壞，他也時常一個人開著船離開。
    周建國出來給陳遠丟下油管：“去哪兒，帶我一起唄，我也想出去兜兜風。”
    “我心情不好，別惹我。”陳遠故作心情很差的模樣，看向周建國。
    周建國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
    高賀也喊道：“你搞快點，我還想回去睡覺。”
    陳遠將油管插進去，笑著比劃了個ok的收拾。這幾年陳遠的脾氣，有時候確實很差。周建國，高賀，他們隻要看出陳遠的一點苗頭，就不想觸他的黴頭。
    陳遠在船上三年了，這幾年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偶爾控製不住情緒，很正常。
    “你早點回來，別又要我們去找你。”周建國在上麵，大聲道。
    陳遠比劃了個ok的收拾：“我明早回來。”
    等著輔助船加滿油，陳遠發動船，向遠處開去。
    進去南冰洋海域，在船上，還是很熱。
    陳遠打開了避撞……
    今年氣候極端……極端氣候這幾年很常見。
    南冰洋都開始炎熱了。不過還是要小心，以免碰撞浮冰。
    現在是南半球的夏天，白天的時間特別長。
    天黑暗了，氣溫下降很厲害，陳遠開著船，都覺得一些涼意。
    白天時間很長，夜晚隻有幾個小時。
    天黑了，再三個小時，陳遠來到七年前的奇遇海域，停下船。
    海麵很平靜，陳遠來到船舷邊，一望無際的大海，朦朦朧朧……
    深邃的海洋，隱約可見磷光。這些磷光是海洋生物發生的光亮，如南極蝦，還有一些會發光的小魚。
    陳遠脫掉上衣和褲子，拿了一副潛水鏡，深呼吸了幾次，一躍，跳入大海。
    南半球的夏天，南冰洋的海水依舊很冷。這裏距離南極洲大陸，估摸著隻有十幾海裏。
    冰冷海水的刺激，陳遠回想起了七年前的一幕，當時意識模模湖湖，但最後的時刻，陳遠確實看到一團光亮衝向自己……
    海裏，陳遠雙手合攏，舉過頭頂，身體筆直的……下沉。
    黑暗，隻能看到熒光點點。
    這些年，陳遠一直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有限的記憶，就那麽一點點。
    陳遠好似又回到了七年前，腦海中浮出出了七年前的一幕。
    七年前，就在自己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顆發著光的小球，衝入自己的眉心。
    眉心？
    不斷下潛的陳遠，忽然進入到一種神奇狀態，意識集中眉心，‘轟~’就感覺腦海一陣，陳遠‘看到’一個發著光的小球。
    這個小球估摸著有玻璃彈珠那麽大，懸浮在一片漆黑的空間，好似存在於虛幻和真實之間。
    陳遠看的入迷，那顆小球，好似擁有無窮無盡的魔力，讓陳遠好似身在虛無混沌，忘記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過去不知道多久了，陳遠還不自覺的，快速下沉著。忽然，小球綻放出淺藍色光芒，陳遠猛地驚醒……
    入眼是一片漆黑的世界，但是有光亮。就在前麵幾米遠，一條頭頂小燈泡的小魚，慢慢悠悠遊過。
    陳遠感受到周圍的壓力，身體血液上湧，腹腔被壓力擠壓，一陣窒息的難受。
    陳遠心髒猛地顫動，心季……整個人也瞬間清醒過來，趕緊擺動雙手，身體開始上浮。
    窒息感，身體血液上湧，腦袋陣陣眩暈。
    陳遠穩定情緒，雙腳擺動，雙手也劃動著。死亡的恐懼席卷全身……
    頭頂是漆黑的。
    這些年，陳遠嚐試過挑戰自身極限，也就敢下潛到三百米左右。三百米並不是陳遠的極限，但是繼續下潛，陳遠已經沒有膽量了。
    這一次被腦海裏的發光小球吸引，忘記時間，甚至忘記了自我。
    陳遠嚐試過極限閉氣。
    這些年，陳遠身體還在不斷變強。五年前，陳遠的極限閉氣大概是四十五分鍾，這就很變態了。現在，上一次測試是三個月前，極限是五十一分鍾。
    可現在，陳遠已經感覺到窒息，快到極限的窒息感。也就是說，陳遠下潛了應該五十分鍾左右。這讓陳遠感到絕望……
    恐懼，麵對死亡的恐懼如山洪，如海嘯滔天，席卷而來。
    陳遠可沒想過死，他就是跳下來想再感受一下當年的經曆，僅此而已。
    陳遠努力上浮，在意識快要模湖的時間，陳遠看到自己身體發出微弱的光亮。而身體對呼吸的渴望也小了一些……
    陳遠快速上浮，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十五分鍾，陳遠看到了頭頂有微光，但身體的微弱光亮消失了，腦海裏，懸浮的神秘小球變成了透明顏色，也沒有光亮。又幾分鍾後，強烈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不僅僅是窒息感，耳朵裏轟鳴著，腦袋裏麵像是一團沸騰的漿湖，意識開始模湖。
    陳遠隻本能的繼續上浮，上浮……
    陳遠為了保持清醒默念著數，一、二……十秒鍾，就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數到一百後，陳遠再次從一開始數。
    此時的狀態比溺水窒息還要可怕，但是頭頂光亮越來越亮。這是陳遠堅持下去的動力，也是希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遠腦袋終於冒出海麵，就大口大口的貪婪的呼吸著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