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像有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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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攔住去路的,是劉小虎布置在村口的崗哨。
    高長他們所駐紮的村子外頭就沒有設置崗哨,駐紮在周邊各村的其他各部,也沒有在各自駐紮的村外設崗哨,隻此一點,就可看出劉小虎部的不同。
    曹幹把自己的來意對攔路的幾人說了。
    那幾人中帶頭的上下打量他,說道:“你是高從事的人,你說你是奉你們高從事的令來的?”
    曹幹應道:“是。”
    這帶頭的說道:“那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通報一聲。”
    曹幹、丁狗便留在村外等候。
    走路的時候還不太冷,這站在雪地裏,不多時就寒意入骨。
    曹幹、丁狗不好亂走動,揣著袖,偶爾凍瘡癢時,跺跺腳罷了。
    丁狗嘟噥說道:“架子真大!”
    然而曹幹卻無半點的不滿,事實上,他理想中的軍營正該是這樣。
    製止了丁狗的牢騷,曹幹想道:“書到用時方恨少,此言不假。我以前怎麽沒看些兵書?蘇建不懂兵法,我跟他學不了,劉小虎勇敢能戰,觀其駐地亦頗嚴整,或許她懂兵法?”
    起了跟劉小虎學學兵法的心思,但曹幹也知,他這念頭不現實。
    就不說劉小虎肯定不會教他,便是劉小虎肯教,他們這夥人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遠投別地,他也沒機會跟劉小虎學。這個念頭,至多也就是想想罷了。
    過了小半時辰,去通報的那人回來,說道:“你進來吧。”
    曹幹和丁狗跟著他進到村內。
    目之所及,所見到的這村內的情形,與丁狗他們的村子裏大差不差,也是破敗的景象。
    如果說有不同之處,那便是在村中的中間地帶,那裏的屋宅都被拆掉了,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現正有數十人分成兩部,在那片空地上,各持兵械,冒著雪演練對戰。
    曹幹不自禁的朝那裏頻頻矚目,帶他進村的那人卻是警覺,斜他一眼,問道:“你瞅啥?”
    曹幹忙收回目光,說道:“我聞那邊的操練之聲甚是雄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若有得罪,還請大兄勿怪。”
    這人起了好奇,說道:“瞧你模樣、衣服,分明是個鄉農,怎麽說話文縐縐的?跟誰學的?”
    曹幹答道:“我確是鄉農,但識過幾個字,讀過……”本想說“讀過兩本書”,話到嘴邊,收回來,換了一句,“書卻還沒怎麽讀過。”
    這個時代傳播最廣的書當數兩類,一類是儒家經典,一類是圖讖,而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這兩類書,他也的確是一本都還沒有讀過。
    這人是劉小虎家的賓客。劉小虎家乃縣中右姓,那也是往來無白丁,談笑皆鴻儒的,這賓客曾經見過不少士人,曹幹雖能文縐縐的說幾句與他形象不符的話,能引起一點他的好奇,然也頂多如此了,故這人聽過曹幹的回答,就沒再接著問什麽。
    所謂將勇兵驕,劉小虎驍勇善戰,她部下的戰士也都敢戰,當麵對其它各隊的人時,少不了便會帶驕傲之態。
    丁狗有誌氣,瞧不慣他這模樣,悻悻然心道:“在個婦人手下當牛馬,還有臉這般傲氣!”
    曹幹卻是若無其事。
    兩人跟著這人,沿著村裏的土路往前走了一截,到了一個院子外頭。
    院外頭站了三四個戰士,皆持長矛,相對而立,正在警戒站崗。
    這院子就是劉小虎所住的地方。
    這人又叫曹幹、丁狗等待,自入內再次通報。
    這回沒用多久,很快他就出來,叫曹幹入內,但令丁狗留在了院外。
    曹幹不但已經說了他是奉的高長之令來求見劉小虎的,並且就在前日田交家的院前,劉小虎才與曹幹說過話,曹幹當時向她報了自己的姓名,劉小虎即便再是健忘,也不可能兩天就把曹幹的名字忘掉,因而對於此次求見劉小虎,曹幹本就是很有把握劉小虎會接見他的。
    這時他就與丁狗說道:“你便在院外等我。”叮囑他,“不要亂走,也別亂看,亂說話。”
    丁狗應了聲是。
    曹幹邁步入到院中。
    這院子比高長的住院打掃的還要幹淨。
    雪一直在下,高長院中的地麵上,常會積一層雪,這個院子的地麵上,則一點雪都沒有,卻乃是落雪稍存,就立刻有人把之掃去。
    院角的果樹下拴著兩匹戰馬。
    其中一匹高大雄健,渾身深黑,剪短了鬢毛,尾巴打成個結,馬背上鋪著彩色的障泥,是劉小虎的坐騎。另一匹馬棗紅色,矮了些,曹幹之前沒見過,之前亦不曾聽說過劉小虎部內還有第二匹馬,不過對於這匹馬的來曆,不難猜出,定是在與郡兵一戰中的繳獲。
    有馬沒馬,在戰場上的差別可是太大了,曹幹目前的心願之一,就是希望能擁有一匹自己的戰馬,但記得方才帶路這人因自己多看了幾眼操練就大為不樂意的事情,曹幹克製住了內心的渴望和衝動,沒有往那兩匹馬處再多看一眼。
    帶路這人又到屋前通報,沒有進門,在門檻外恭敬地說道:“從事,曹幹帶到了。”
    兩個穿著男人袍服的女子從屋內出來。
    這兩個女子一個年紀大,一個年紀小。
    年紀大的有三十多歲,唇上黑乎乎的,竟是長了些胡須,膘肥體壯。
    年紀小的,隻有十六七歲,長睫毛,大眼睛,挺著胸脯,甚是神氣。
    兩人不僅穿著男子的衣袍,頭發也如男子一樣,紮為發髻,裹著黑色的幘巾,年長者腰佩環刀,年少的腰帶短劍。
    年長那女子甕聲甕氣地衝曹幹說道:“你就是曹幹,對吧?”
    這兩個女子都眼熟,是前日在田交院外時,見過的劉小虎的幾個隨從婢女中的兩人。
    曹幹應道:“是,在下便是曹幹。”
    “我家從事叫你進屋。”
    曹幹整了下衣袍,——高長他們部中的人,都早把從家鄉出來時穿的衣服換掉了,至於換成什麽,那就看搶到的是什麽了,有的是狐裘大襖,有的是儒服,乃至有的穿的是婦人衣服,曹幹從家出來時的那身破爛衣服也已換過,但換上的還是普通的鄉人衣物。
    到了屋前,曹幹看見屋外擺著一雙鞋履。
    這和高長他們那裏也不同,田壯等人和高長議事的時候,哪裏會有人脫了鞋履再進屋子?都是穿著鞋進屋的。剛才這兩個婢女出屋時,先在屋外穿的鞋履,曹幹盡收眼底,已知穿著鞋履是進不了這屋的,因也不等婢女吩咐,他自就將鞋子脫下。
    兩個婢女見他脫鞋,立刻做好了掩鼻的準備,她們之前跟著劉小虎在家的時候,肯定是沒有聞過男子的足臭的,可自從跟劉小虎起事以後,劉小虎手下的人很多也是鄉農,這些男人的腳臭可真讓她們受夠了,然而脫去鞋後,曹幹的腳上卻無臭氣傳來。
    這兩個婢女疑心是自己的鼻子不靈,年長的還能忍住,年紀小的使勁抽了幾下鼻子,仍舊是毫無臭味,吸入鼻中的隻有清冷的空氣,反把她的鼻腔刺得生疼,下意識地朝曹幹的腳上看去,見他穿著雙粗布襪子,盡管打著補丁,但很幹淨。
    年長的婢女可能是不高興年少婢女的舉動失了體麵,皺著眉頭,橫了她眼,對曹幹說道:“進來吧。”也脫去鞋履,當先入內。
    曹幹等那年少婢女也進去了,這才邁步跨過門檻,進入屋中。
    ……
    屋內生著炭火,地上鋪著黑底繪紅的毛毯,踩上去,不覺冷,軟綿綿的很舒服。
    對著門的一張黑底漆紅的案幾後,跪坐著一人,穿男子衣袍,頭裹黑幘,正是劉小虎。
    曹幹下揖行禮,說道:“在下曹幹,見過劉從事。”
    劉小虎提著毛筆在寫字,剛曹幹到屋門口的時候,她就聽見動靜了,但在寫的東西沒寫完,所以沒有抬頭,此刻聽到曹幹的聲音,又寫了幾個字,然後把毛筆用清水涮了下,暫掛到筆架上,抬起眼,看向曹幹,說道:“不必多禮,你起……,起身吧。”
    她以為曹幹會像她手下的那些人一樣,向她行跪拜之禮,故而本來想說的是“起來”,入眼所見,曹幹行的卻是揖禮,遂“起來”說到一半,改成了“起身”。
    曹幹直起身子,躊躇了下。
    他這一世雖還沒有過請人辦事,但前一世總是有過請人辦事的,對請人辦事的流程他不陌生。
    他前世時,請人辦事的大致流程,通常來講,都是先把禮物放下,接著說些題外話,等到氣氛融洽,水到渠成了,最後再將自己所欲請托對方給辦的事情提出。
    時代雖不同,人情無變化,想來當下也應是這個套路,曹幹正準備還按此來辦,劉小虎的話音再度響起:“你來找我,一定有事。你說是你們高從事令你來的,什麽事?說吧。”
    如此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倒是等了麻煩,曹幹不禁按照稱讚,心道:“果然是個颯爽的女子,正和我脾氣!”順勢把拿著的錢袋放在了地上,說道,“好叫從事知曉,在下冒昧求見,確是有事,鬥膽想請從事幫忙。”
    劉小虎問道:“什麽事?”
    “田交家的地很多,他家的耕牛定然也多,可是咱們前日打下田家的塢堡後,卻沒有見到他家的耕牛,不知從事知不知道他家的牛現在何處?”
    劉小虎愣了下,說道:“牛?”
    “是,在下冒昧求見從事,為的便是這牛。”
    劉小虎說道:“你問牛作甚麽?”可能是想起了什麽,笑道,“怎麽?你們是嘴饞了,想吃牛肉了麽?”
    曹幹說道:“從事說笑了,這牛是農家之寶,不到非不得已,怎舍得吃?起兵以來,雖也吃過兩回牛肉,但都是臨戰前董三老發下來的犒賞。今日在下求見從事,不是為了吃牛,而是受了在下阿兄和部中幾位頭領的托付,想請從事幫我們買幾頭牛。”
    “你們買牛做什麽?”
    曹幹說道:“從事,我等起事之前,都是在鄉務農的良民,之所以起事,是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可是我等雖已起事,家鄉卻還有我等的親族,他們的日子仍過得很苦,現在有了機會,在下阿兄等就尋思著,如是能從董三老那裏買幾頭牛來,送回家鄉,那麽對我等留在鄉裏的親族人和家鄉的父老們,一定會很有幫助,故此乃有此冒昧之請。”
    他指了指地上的兩個錢袋,接著說道,“這兩個袋子裏,即是我阿兄他們湊出來的買牛的錢。”從懷中把那個裝著金丸的小袋子掏出來,捧在手上,繼續說道,“知道從事忙碌,在下等也不敢過多麻煩從事,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敢獻給從事。”
    領他進來的那兩個婢女中,年少的那個就過來抓住裝金丸的小袋子,拿著轉呈劉小虎。
    劉小虎沒有接,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你們是想買牛送回家鄉。”
    “回從事的話,正是如此。”
    劉小虎一雙妙目落在曹幹身上,看了他片刻,說道:“隻是你問這牛現在哪裏,我還不知。”吩咐婢女,“把我阿弟找來。”
    婢女中年長的那個便出門去,沒過多久,領了劉小虎的弟弟劉昱進來。
    劉昱瞅了瞅站在屋中的曹幹,問劉小虎,說道:“阿姊,叫我來什麽事?”
    劉小虎問他,說道:“田交家的牛,你知道在哪裏麽?”
    劉昱聞得此言,露出了和劉小虎剛才聽曹幹說起田家牛時近似的表情,亦是呆了下,說道:“田家的牛?……阿姊,問這個幹什麽?”
    “你知不知道在哪裏?”
    劉昱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劉小虎說道:“你去找人問問。”
    劉小虎、劉昱是豪族出身,他們起兵是為了推翻王莽,再造他們劉家的天下,姐弟兩人皆是心懷遠誌,對於耕牛這種東西,怎會放在心上?
    像劉小虎,她每日所思所想的,都是怎麽擴充實力,怎麽發展隊伍,怎麽才能打下第一座縣城,繼而占下整個東郡,進而光複整個的漢家江山,幾頭耕牛,在她眼中,算個什麽?
    劉昱出去了會兒,領了一人進來。
    這人年有四五十歲,原本是劉小虎家的管家大奴,劉小虎起兵後,部中的後勤等務現都由此人負責。
    他已從劉昱那裏得知了劉小虎的問題,因此拜倒地上後,不等劉小虎詢問,就說道:“大家,前日打下塢堡以後,田家的糧食、耕牛都被董三老的人拿走了……”掰著手指頭,算數似地說道,“除了牛、驢,此外雞、鴨、羊、豬等家禽、家畜,也都被董三老的人拿走了。”
    劉小虎問道:“董三老說沒說打算怎麽處置這些牛?是分給各部,還是怎麽?”
    大奴答道:“這個……,小奴還沒有聽說。不過前天剛打下塢堡,董三老才帶他本部進駐堡內,想來便是打算分給各部,總也得等先都安穩下來,才會分下。”
    劉小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這大奴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
    劉小虎乃問曹幹,說道:“你想買多少頭牛?”
    曹幹說道:“田交家有多少頭牛,又董三老想要每頭牛賣多少錢,我等都不知道,我阿兄他們總共湊的錢都在這裏,能買多少是多少吧。”
    劉小虎笑道:“董三老拉走了多少頭牛,你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能幫你們買到幾頭,我不敢許諾,但我會盡可能的多幫你們買,但若真買得少了,你們也別怪我。”
    曹幹說道:“又豈敢怪從事!從事肯答應幫我等買牛,我等已然是千恩萬謝,待我回去,把這件事告訴我阿兄他們後,他們一定會高興的很,對從事也一定會感激不已。”頓了下,又說道,“在下倒也不是得寸進尺,但從事當知,隻有牛,沒有好的糧種,亦難有好收成,因而田家若有好糧種的話,也敢請從事幫忙,能給我等買些。”
    劉小虎說道:“好,你們買牛、買糧種的錢,我收下了,但送我的東西,我不要。我幫你們,隻是舉手之勞。”叫那年少婢女把那小錢袋還給曹幹。
    劉小虎幹脆,曹幹自詡劉小虎對他脾氣,也不是婆媽之人,劉小虎不肯收這錢,不收便是,就將錢袋拿住,向劉小虎和邊上的劉昱行了個禮,說道:“那在下就不打擾從事和劉君了。”
    “好,你去吧。”
    看著曹幹從室內退出,等他在門檻外穿上鞋,身影離開院後,劉小虎方才收回目光。
    她問劉昱,說道:“阿弟,你看曹幹這個人怎麽樣?”
    “阿姊什麽意思?什麽怎麽樣?”
    劉小虎說道:“你有沒有感到此人,好像與旁人有點不同?”
    劉昱莫名其妙,說道:“阿姊,瞧其相貌、打扮,不過是個鄉農罷了,有何不同的?”
    “你自從我起事至今,也見過不少鄉農了,你見過有像他這樣的鄉農麽?”
    劉昱低下頭來,想了想,還真是如劉小虎所說。
    曹幹雖然穿的是粗衣舊衫,外表看來膚色黧黑,一看就是常年做勞力,可就他方才的言談舉止而言之,又也確然不像是個鄉農。若把他的衣服換成儒服,給他頭上戴個儒冠,再忽略他的膚色等外表,說他是個文雅的士人,亦不違和。
    劉昱說道:“阿姊這麽一說,他好像還真是和別的鄉農有點不同。”
    劉小虎沒再接腔,望著門外幹幹淨淨的院子,眨著眼想了會兒,坐將下來,提起毛筆,準備繼續寫剛才在寫的東西,卻又將筆頓住,說道:“阿弟,你去從咱們的繳獲中,取五柄長矛,再拿兩把環刀,派人給高長他們送去。”
    相比高長他們那夥人,劉小虎他們這部人馬可以說是財大氣粗,但五柄長矛、兩柄環刀,也是較為貴重的東西了,劉昱睜大了眼睛,說道:“阿姊,你不會隻是因為那叫什麽曹幹的有點不同,就送這些兵器給他們吧?怎麽?阿姊你是想招攬他麽?我看沒有這個必要!”
    劉小虎說道:“我不是想籠絡曹幹,我是想趁著給高長他們送兵械的時候,看一看高長的傷勢如何了。”
    “看一看高長的傷勢如何了?”
    劉小虎說道:“前天在田交院外的時候,我注意到高長中箭創的地方是在大腿上。他這受傷的地方,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治得好的話,是能好,可要治的不好,就說不準了,而又曹幹今日來求我幫他們買牛,因是我琢磨著,是不是高長的傷勢加重了?如他果真傷重不治,他手底下這百餘人,咱們不妨可以接收過來。”
    劉昱這才明白了劉小虎的意思。
    正如劉小虎和劉昱前日交談時所說的,高長手底下的這百餘人不算多,但好歹也是百餘人,如果高長傷重死掉的話,那麽劉小虎也不介意將之吞並過來。
    ——想那高長如果真的因傷而死,剩下曹豐他們這些,沒了主,而劉小虎在董次仲這支隊伍中又名聲響亮,這個時候,若向他們伸出手來,他們肯定是會樂於投從的。
    劉昱便說道:“既是為此,阿姊,那也不用派別人去了,我親自去看看。”
    劉小虎點頭說道:“好,你去也好。”
    劉昱轉身待走,又掉回頭來,說道:“可是阿姊,如果高長的傷好了怎麽辦?咱們這五根長矛、兩柄長刀,不就白送了麽?”
    劉小虎說道:“阿弟,欲成大事,不可斤斤計較,須得大度!且再說了,也不會白送的,就算他傷好了,咱們送給他這五柄長矛、兩柄環刀,他還不能念咱們的恩德麽?”
    “也是,阿姊你說的對!”
    劉昱就出門外,叫人去取了長矛、環刀,招呼了三二十人,做他的隨從護衛,自騎了院中的另一匹馬,前呼後擁的出了村子,往高長所部駐紮的村子而去。
    走沒多遠,碰見了迎風冒雪,徒步還村的曹幹和丁狗,劉昱自恃高貴,不耐煩和他兩人說話,催馬隻管前行,越過了他倆,他帶的那三二十人在馬後頭緊追慢趕,跑得個個氣喘籲籲。
    一行人到了高長他們駐的村子,曹豐、田武、田壯等聞訊,慌忙迎接。
    劉昱說明了來意,把長矛、環刀給了曹豐,入進高長的住院,見了一見高長,細細地觀察過高長的傷勢情況,然後便提出告辭,自回本村,給劉小虎匯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