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刹車印與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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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我們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我們看到的就隻有兩種人,男人跟女人
    他們分屬於兩個不同的陣營,為了征服對方,他們相互天生吸引,卻又天生對立
    直到有一天,傳說出現了一種叫愛情的東西,於是他們開始去尋找,去擁抱
    後來卻發現,愛情像一朵上天賜下來的水晶花,它美麗,它絢爛,它美好的不可方物,但它卻隻能生活在不染塵埃的溫室裏
    你隻能嗬護它,愛護它,因為它一碰就碎,尤其是遇到一種叫現實的東西
    ..............
    哐!哐!哐!
    伴隨著一身急促的敲門聲,蓬頭垢麵盯著一個大黑眼圈的遊大成推開的房門
    遊大成,煙台某婚慶公司非著名顧問,負責婚禮流程梳理,婚禮主題的確定,報價調整,以及新人禮服的挑選建議,攝影攝像的督導,以及現場主持人的安排,甚至於新人的節目的排演
    總之,公司上下除了會計跟保潔,沒有他不幹的,要問他為什麽身兼數職的時候,他的回答是“養家糊口”或者“混口飯吃”
    若要再問他那為什麽不出去自己單幹呢,他的回答是“操不了那份心”
    其實真正的答案,隻有他自己知道
    在這樣的社會裏選擇一份超現實主義,卻又充滿浪漫色彩的職業,是因為心底裏那份倔強,非要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做一個深情的人,但既相信愛情,卻又不覺得那個幸運兒會是自己,所以選擇了這份能幫助別人摘得愛情果實的職業
    “敲敲敲,要死啊你!有門鈴不會按嗎”看起來精神狀態非常不好的遊大成此刻被擾了清夢非常的暴躁
    “那我按門鈴你也帶聽得見啊!”
    來人帶著大黑框眼睛,小圓臉,燙著一腦袋的錫紙燙的年輕人,顯然已經跟遊大成非常的熟絡,那麽他又是誰呢
    來人正是遊大成從小玩到大,同一個幼兒園,小學,高中,一直到大學,畢業以後租房在同一個小區,現在甚至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同窗好友張小超,與遊大成截然相反的是他是現場搭建族的一員,負責婚禮現場的建設,因為工作的嚴謹性,所以為人相對古板較真,常常為了一個細節通宵熬夜,人還沒到三十已經有了“光明頂”的趨勢
    嚐試各種生發辦法,生薑生發,黑芝麻糊,甚至剃禿子都嚐試遍了,最後聽人說錫紙燙顯得發量多,於是燙了一腦袋方便麵
    “我問你,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發言稿你給人新人準備好了嗎,聽說新郎幹土方的,不好好伺候著小心把你打了生樁!”張小超說道
    “啊呀,放心了,拿去,昨晚熬了一個通宵,把他的,他老婆的,他爸他媽他老丈人丈母娘以及他家雪糕的全寫好了!”遊大成從門口遞出打一子A4紙
    “好好好,寫好了就成,寫好了那我就放心了,那我抓緊給送過去”看到一打演講稿,張小超的心瞬間放到了肚子裏,臉上也喜笑顏開了,大嘴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內啥,中午婚禮現場你去不去”張小超問
    “我就不去了,這新郎刺龍畫虎的一身的刹車印,大金鏈子小手表的,說個話舞舞喧喧,一看就是撈偏門的,你再看那新娘,亭亭玉立,知書達理,那小身材,那小腰那叫一個盈盈一握,那叫一個婀娜多姿......”說起新娘遊大成瞬間來了精神,剛才的頹勢一掃而空,雙手竟然還在空中揮舞比劃
    “停停停,你打住,再好那也是別人的,你就說你去不去就成”張小超顯然受不了遊大成這個騷樣子,趕忙叫停
    “不去,不去,堅決不去,你知道我從來不出席這種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合的婚禮的,快滾吧,我要睡覺了,真煩人!”說著遊大成邦的一生關上了門
    “你怎麽知道人家一定不是因為愛情,說不定,說不定,嗨,我看也不是”
    差點被撞到鼻子的張小超悻悻的說到,然後轉身抓緊先把稿子拍了照片發給新郎,然後馬不停蹄的趕赴婚禮現場
    隨著張小超剛剛離去,遊大成家的門又被推開了
    “嗯?走的真快”遊大成探了個腦袋出來
    隨後一個電話打了過去“你等著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不參加這種婚禮嗎”
    “我怕新郎點子太硬現場有情況你們搞不定”
    “那你快點,我在車上等你”
    “知道了,十分鍾,掛了!”
    十分鍾後,一身蔚藍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準時出現在公司攝影車上的遊大成
    “我靠,大哥你這麽快,變魔術呢”張小超一臉的懵圈
    “好了,好了,快走!你以為我跟你個禿老亮一樣辦個事磨磨蹭蹭嗎”
    “我跟你說,你再叫我禿老亮我跟你急啊!”
    “好了好了,不叫了,快開車吧禿老亮,一會該來不及了”
    “好吧”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的張小超一腳油門幹到的郵箱裏,極速奔赴了婚禮現場
    .........
    隨著GL8的電動門緩緩打開,車內“嘴炮”康納的專用BGM響起,遊大成囂張跋扈的大步走下了車,主駕上的張小超也大步流星的跟了上來
    然而走了沒有五米
    “哇,嘔~~超哥,我跟你說,嘔~你這個車開的”遊大成扶住了旁邊的電線杆就開始幹嘔
    “開的咋樣,是不是風馳電掣,讓你體驗了一把秋名山車神AE86的快感,地板油幹到家竭誠為您服務!”張小超看著遊大成腿腳發軟這個樣子,內心暗暗過癮,讓你叫我禿老亮!
    兩人打鬧著進入了即將開始的婚禮殿堂,剛進門就遇上一個身高一米九,體重兩百多斤的彪形大漢
    “哎,大成,你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能來”
    來人是公司老板,以前的遊大成主要從事的是傳媒行業,在一次偶然的合作中被這個老板看中,剛好厭倦了以前行業千篇一律的工作,並且渴望找到一份與愛情有關的行業的遊大成跟他一拍即合
    當然他也知道遊大成的規矩,不願意來這種一方賊有錢,一方賊有顏的婚禮現場,所以對今天遊大成的到來感覺比較詫異
    “啊,啊,你都來了我能不來嗎”遊大成打著馬虎眼
    “你少來,你那個狗脾氣公司上下誰不知道”老板顯然不吃這套
    “我這不是不放心嗎,怕有什麽突發情況,畢竟,,,”說著遊大成在胸前比劃這新郎那一身的紋身裏的過肩龍
    “我也是不放心,這種社會大哥,不知道外麵多少感情債,咱知道也不是沒碰上過前女友砸場子的,加小心把,行了,快去忙吧”老板顯然也是有過類似經驗,也不是很放心
    .........
    婚禮進行時
    隨著大門緩緩推開,燈光亮起,音樂響起,新娘一襲潔白婚紗挽著父親,後麵兩個小朋友托著冗長的拖尾,走向了舞台
    新郎雖說一身的刹車印字,但穿上禮服也算挺拔
    雙手捧著遊大成熬了一通宵寫出來的發言稿
    “如果愛隻是一種感覺,那麽當它遇到考驗,那麽這種感覺很快就會消失,因為我們很容易在不同的人身上獲得這種感覺,所以移情別戀最通常的說法就是我對你沒有感覺了”
    “但是真正的愛呢,並非隻是一種感覺,更多的是一種責任,是一種彼此的犧牲和彼此的成就,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看的一個故事,很老套,在坐的各位可能聽過,但每次一想到我就感覺很溫暖”
    “有一個男孩有一塊金表,他愛上了一個女孩,馬上要過聖誕了,男孩決定賣了金表,給女孩買一個漂亮的發卡,但當他興奮的找到女孩把這個發卡交給她的時候,發現女孩已經剪掉了長發,因為她想把頭發賣掉換錢,給男孩買一個表帶”
    “真正的愛,一定不是瞬間的感動,而必然是一種恒久的委身,彼此犧牲,彼此成就,彼此尊重,相濡以沫,共赴餘生”
    “今天,我確定,我找到了我想要為她奉獻一生的女人了,婷婷,謝謝你能給我一個對你好的機會”
    新郎說完之後深情的望著新娘,在交匯的眼神中再給了新娘一個深情的擁抱
    而一旁瞎溜達的遊大成走到了攝像龐哥這
    “行啊老弟,這詞,你,你,你寫的把”
    “你咋知道的呢龐哥”遊大成問
    “你這種聽起來雞皮疙瘩掉一地一聽就是你的風格”龐哥回答說
    “哈哈哈哈,龐哥,你這攝像機這麽大炮筒子,怕是能直接拍到M78星雲照奧特曼了”
    “滾,滾,滾蛋,別影響,啊就影響哥工作”
    這老龐同誌有些結巴,工作有特別認真投入,每次看他這幅緊張的表情遊大成都過來逗他一下,也算是舒緩一下他的情緒,不至於那麽緊繃
    “哥幹完這個活,離職了,不幹了!”老龐冷不丁冒了這麽一句出來,給遊大成嚇了一跳
    “啊?龐哥,為啥啊龐哥,你不幹了你幹啥去”遊大成探著個腦袋兩眼直愣愣的問道,這老龐也在公司幹了有年頭了,剛進公司時遊大成對攝影表現了極大的興趣,老龐有空也就不厭其煩的教他,算他半個師傅,怎麽突然說走就走
    “回老家!”
    “回老家幹啥啊龐哥,回老家你這麽一身的法力這不浪費了嗎”
    “搞養殖,掙大錢!”
    “嗯?養殖?養啥啊龐哥?”現如今跨行業都跨的這麽狠嗎,這麽卷嗎
    “養野生,奧特曼!”
    看著一時沙雕了沒回過神的遊大成,老龐笑的好像個兩百多斤的胖子,忍不住笑出了豬叫聲,好像個精神病院裏還沒痊愈的“製杖”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遊大成,順手掏出了老龐屁股兜裏漏出一半的的煙盒,雙手抱著攝影機的老龐也沒法反抗
    “好啊龐哥,你現在都能拿我打岔了,道行見長啊!煙我沒收了,讓你嚇我一跳,當我精神損失費了”
    其實遊大成並不抽煙,但他喜歡在工作的時候兜裏裝一盒煙,以備不時之需,今天出門出的急,忘記裝了,正好摸老龐一盒,一會等宴會結束了從飯桌上再拿盒華子還他
    婚禮到男方父母致辭結束,進行的還算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下麵是女方父母發言,說是父母發言,但也僅僅是女方父親簡單說了幾句,女方母親已經滿眼含淚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老丈母娘如此滿懷傷感,新郎當即麵相女方父母雙膝跪地
    “爸,媽,以後婷婷跟我你們放心吧,我一定對她好!”
    新郎堅決的說
    “好,好,好,看到你倆好好在一起,我們就放心了”
    女方父母滿懷欣慰的回答
    隨後新郎起身麵向新娘,大聲的喊道:
    “婷婷!往後餘生我可以陪你一起度過嗎!你願意嫁給我嗎!”
    台下顯然好多人被感動,好多女孩更是直呼“嫁給他!嫁給他!”
    “我不願意!”台下突然躥出一個身材瘦弱的黑衣男子,跟個大黑耗子一樣一溜煙躥上了台
    新郎新娘都懵了,台下賓客也懵了,遊大成暗道一聲壞了,要出事
    盡管遊大成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但對婚禮這種人生大事的態度還是非常嚴肅認真的,希望每一對新人都能有段幸福美滿的婚禮過程,能成為一輩子的美好記憶
    那黑衣小夥衝上台直接奪了主持人話筒,望了一眼新娘然後轉頭麵對著新郎說:
    “你親口對我說...”
    這六個字一出,全場安靜,都以為接下來有驚天大瓜,可是黑衣小夥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跌破了眼鏡
    “你親口對我說,樓下網吧,充一千送一千!一千呐!”
    “我猶豫了嗎?我彷徨了嗎?不說衝就衝了!”
    “我不都是為了你?你現在告訴我,往後餘生你要陪她?”
    說著話指向新娘
    “那我呢?我在你心裏算個啥!?”
    台上小夥說的聲情並茂,小夥說這話還要拉新郎走,台下賓客笑翻了天
    隻有遊大成注意到了新娘眼裏閃著淚花,知道是節目效果,但應該絕不僅僅是節目效果的遊大成喊著保安,把小夥拉下了台,小夥也沒反抗,下台之後小夥就要離場,結果被遊大成拉住了
    “哥們,哪一桌啊?”遊大成問
    “我就來送個紅包,送完走了,別送了”小夥說
    “別啊,來都來了,遇見就是緣分,來我這咱倆喝一杯?”
    遊大成極力挽留,一隻手已經搭在小夥肩膀上了,一方麵是婚禮結束之前不敢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另一方麵看小夥下台之後變臉一般的落寂表情也知道這是個傷心人,真心想跟寬慰一下他
    “好”小夥也沒墨跡,也是個痛快人,也或者確實也想喝一杯了
    倆人坐到了工作人員桌,遊大成才注意到小夥子長的很清秀,臉型很硬朗,大眼睛高鼻梁,長的不是特別帥,但線條輪廓很耐看
    遊大成想“吃個瓜”,然後開導一下小夥子,可小夥子根本沒給遊大成機會,桌上十毫升的茅台杯壓根沒碰,直接“拎壺衝”,一口就是五十毫升,一個分酒器倒滿了一百五十毫升,三口就沒了,倆人就這樣喝了也不知道多少,突然小夥開口說:
    “我上台那段回頭能剪掉嗎?”
    “放心,來,抽根煙”
    遊大成兜裏的煙派上用場了
    “謝謝!”
    本以為抽根煙能套點話出來,結果聊天又陷入沉默
    直到禮成之後新郎新娘過來敬酒
    小夥子意外的放下了分酒器,端起了小酒杯,與新郎碰杯之後祝福了一句百年好合,雖然隻有四個字,但所有人卻很意外的感受到了他話裏的真心
    說完之後踉踉蹌蹌的轉身往外走了去,遊大成心裏也鬆了一口氣,看著小夥的背影,說不出為什麽莫名有些心疼
    可是沒過幾分鍾,遊大成繃不住了,躺在椅子上睡著了,確實喝太急也喝太多了
    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跟旁邊人說“難為這個兄弟了”
    等遊大成醒來服務員都已經快收拾完宴會廳了
    老板跟張小超在旁邊守著他
    “怎麽樣?醒酒了嗎?”老板問
    “嗯,還是迷糊,但沒頭疼,好酒是不一樣哈”遊大成一臉不礙事的表情
    “那抓緊回家補覺,人新郎說回頭感謝你呢,辛苦了!”
    “小超啊,你送他”
    “好嘞!”
    ........
    話分兩頭,第二天睡醒了的遊大成接到了公司的電話
    “遊哥,老板說讓你去送一趟片子給昨天那倆新人”
    “嗯?公司司機請假了?”
    “不是,老板說昨個出那事出的尾款還沒結回來,怕別人去了結不回來”
    “好,我知道了”
    “我這就起床洗洗出門,你跟新人聯係好了是吧”
    “嗯,都聯係好了,新郎今天不在,讓新娘接一下,把電話跟地址都發我微信了,我轉法給你”
    “ok!”
    洗漱完畢拿了片子趕赴新娘家的遊大成,在小心翼翼的遞過片子之後,因為尾款的問題遲遲沒有離開,兩人無話,場麵略顯尷尬,於是遊大成張口說道
    “要不,看看片子剪的滿不滿意?”
    “好,您坐,我給您倒杯水”新娘還是一如既往的恬靜
    坐在電腦前看著婚禮現場的回顧,遊大成注意到新娘的表情有些木訥,好像片子裏女主角根本不是她本人一樣
    寂靜一直到那段小夥上台被剪掉的時刻打破了
    遊大成的目光從電腦屏幕轉移到了新娘的臉上,此刻的新娘已是淚流滿麵,但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這種無聲的哭泣看的遊大成直揪心
    “其實他台上那話是對我說的”此刻已經擦去大半淚水的新娘突然開口問道
    “啊?”遊大成原本以為是個基情滿滿的故事,沒想到這麽複雜
    “我倆是大學同學,大學四年我單身了四年,等了他四年,畢業以後又四年,他一直沒勇氣說出來,可人生又有幾個四年等的起”
    “現在我先生對我很好,甚至他能來,其實是我先生邀請的”
    新娘沒有繼續往下說,遊大成也大概明白了
    “大哥可能也是不想給你留遺憾,也是真男人”遊大成說
    “是啊,都是過去式了,句號也畫成個圓了,以後希望大家都會有個更好的明天,也許多年以後再遇見,還能說一句,你好,老朋友”
    ......
    “你應該很快樂,再也沒有我的打擾了”
    “我有時也會覺得,是不是擋住了你人生的景色...”
    ???
    “遊老師?”
    “啊啊啊,不好意思,腦子裏出背景音了,太投入了不小心唱出了來了”
    新娘子這是被遊大成突如其來的沙雕整無語了,短暫的沉默過後
    “我老公說,周末請您吃飯,尾款到時候一並給您”
    “好,好,好,給錢就好,給錢就好,不是不是,吃飯好,吃飯好,我最愛吃飯了,那我先走了,先走了”
    腦子還混混沌沌的遊大成連忙告退
    離開新娘家上了車的遊大成,臉上還是傻愣愣的表情,開著車的張小超問道
    “尾款要回來了?”
    “嗯,要回來了”
    “超,你說你喜歡重要還是喜歡你重要?”
    “嗯?小孩才做選擇題,成年人,我都要!”
    沉默了幾秒鍾的遊大成“對,還是你腦子好使,果然光明頂不是白禿的”
    “”一段優美的中國話,此處省略五千字)
    “哎,大成,你給我那一打字發言稿裏麵,那個一連串英文署名是雪糕的是給誰的啊,他家人光傻樂也沒人領,我喊半天呢”
    “哦,雪糕啊,是新娘養的一條雪納瑞”
    “我,我就!”再次省略五千字)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