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護短】
字數:13712 加入書籤
嚴豫在轉瞬間已經自己腦補了一場大戲, 尤其是在知道厲子錚原本是白承寒的未婚夫,結果卻成了白文羽的,而白文羽又姓白, 長得和白承寒這麽像。
他本來就懷疑白承寒和白文羽是不是有血緣關係,如今幾乎是確定了, 想到之前聽外公外婆說過白承寒的生母早逝,生父做了什麽畜生不如的事,隻是這些事因為白承寒生母不想讓孩子一生都活在痛恨和報複中,所以這些過去的事並未提及過。
如今瞧著白文羽的年紀幾乎和白承寒差不多, 如果真的有血緣關係的話,那豈不是說當年所謂畜生不如的事,其實是白父出軌了吧?
外公外婆當年退休後是回了鄉下休養,以他這段時間吃瓜的速度, 是專門看過白文羽和厲子錚的事的,雖然白文羽的家世被淹沒在厲氏集團的光環下, 但據說也是個富二代, 家底不菲,隻是沒厲氏集團這麽豪橫。
結果讓前妻生的孩子養在鄉下, 聽說身體還不好, 隻靠他外婆一個人照顧。
所以寒弟這是一怒之下不惜搭上真正厲氏集團的掌權人,當不成夫夫那就當你長輩?
嚴豫雖然為白承寒高興, 當然這個前提是厲先生顯然比厲子錚強多了, 加上先前白承寒說厲先生的腿沒問題,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不想放過這對狗男男。
白文羽這一趟是專門跟著厲父厲母過來見老爺子老夫人的, 明天就是訂婚宴, 需要老爺子老夫人在場, 不僅如此,因為厲譽醒來的消息早些時候傳了出去,雖然這次訂婚宴算是私宴,請的都是相熟的世家以及與厲家有親戚關係的前來,但也都想親眼看看厲譽是不是真的醒了。
厲父厲母雖然不願意,但也想請厲譽出席,畢竟之前傳出來厲子錚是厲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是建立在厲譽看重厲子錚的情況下,這也讓厲父厲母對外頗有麵子,私下裏分給他們的公司也是仗著這一點占了不少總部公司的便宜。
可如果明晚宴會厲譽醒來了卻沒有參加厲子錚的訂婚宴,這傳出去讓別人怎麽看?
厲父厲母生怕厲譽為白承寒出氣不出席,所以專程帶著人過來打算一直待到明晚,請也要將人給請過去,他們好歹是四哥四嫂,不信老五真的這麽心狠。
白文羽自然也不想明晚上丟人,所以還是來了,最重要的是他想見一眼厲譽,不親眼見到厲譽的情況他依然不甘心,可此刻真的見到厲譽好端端坐在那裏,除了腿有些問題,頭一次這麽近距離瞧著厲譽,他隻覺得心髒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隻是就在他一眼不轉盯著厲譽的時候,感覺到一道打量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白文羽一開始以為是白承寒,可等抬眼卻對上站在後麵位置被擋住一開始沒注意到的嚴豫,白文羽看到嚴豫心裏咯噔一下:這人怎麽在這裏?
嚴豫在節目裏對白承寒有多特殊有多護犢子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嚴豫知道他和白承寒的關係,萬一說出去,他還怎麽仗著厲氏集團的名頭故意在身份上壓白承寒一頭?
厲父厲母這時候已經上前一步,尤其是厲父早些時候得了厲母的囑咐,望著厲譽很是關心:“老五,這兩天感覺怎麽樣?本來也是想一直留在這裏幫忙照顧一二,但你也知道,子錚這孩子明晚要和文羽訂婚,這時間緊光是發請帖和邀請函,還有接待前來的遠親,這忙起來也就沒顧得上你這邊……”
厲父這一番話說出來,老爺子老夫人原本不太好看的臉色稍微好一些,畢竟老五好不容易醒過來,結果他們也就第一天露個臉,之後直接沒影了。
但這幾天他們擔心老五的身體也就沒計較,加上這會兒有外人在,倒是也不好讓人家看戲,剛想說什麽,卻聽身後嚴豫開了口:“咦?這不是羽老師嗎?你剛才說的子錚和文羽訂婚,說的是白文羽羽老師吧?”
厲父厲母的視線看過去:“這位是?”
白文羽一聽到嚴豫開口,眉心就是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嚴豫伸出手,他模樣好長得高挑,站在那裏也惹眼,笑眯眯的倒是乍一瞧很是貼心的小輩態度:“我父親是嚴明企業的嚴賀明。”
厲父厲母一聽嚴明企業眼睛一亮,顯然是知道的,雖然嚴明企業比不上厲氏集團,但嚴明企業大部分產業都在海外,所以實力也是不俗,頓時客氣熱情不少:“原來是嚴總的公子,我和你父親見過幾麵,是老交情了。”畢竟都是雲城的,聚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隻是這幾年嚴總將生意往海外拓展,倒是沒怎麽回國,沒想到這突然就回國了?
嚴豫將他們的反應收入眼底,故作驚訝看向旁邊的白文羽和厲子錚:“這位就是貴公子吧?我雖然剛回國,但也是久聞大名啊。”
厲父厲母有意讓厲子錚搭上嚴家,頓時將二人讓出來:“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在雲大還沒畢業,但已經能開始實習了,以後怕是你們還能時常在商宴上見到,這位是文羽,是子錚的未婚夫,他們明晚上訂婚,既然遇到了,嚴小先生也來參加一番,你們年紀相仿,同輩也好交流。”
“同輩?這不是吧?”嚴豫故作驚訝,在厲父愣住的時候,似笑非笑看向白文羽,“那不知道白文羽和我白承寒老弟是什麽關係啊?”
“這……”厲父不知為何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難道不是老爺子請來的,而是白承寒?後知後覺想起來剛剛對方那句羽老師,也扭頭去看白文羽。
白文羽隻能垂著眼,意圖掩飾過去:“我們之前參加過同一個綜藝,是見過的。說起來一直沒說過,我是白承寒的弟弟……”
“親兄弟嗎?”嚴豫露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的模樣,他的反應頗為誇張,讓老爺子老夫人也疑惑看了過來,嚴豫才拍著胸口,故作不知的解釋道:“我還以為是仇人呢,畢竟白文羽之前故意和寒弟上同一個節目就算了,還借著厲氏集團的名頭空降飛行嘉賓,還和這位厲子錚是吧,說是厲氏集團的繼承人出現,好威風啊,因為當時模樣和寒弟很像,好多人都拿他和寒弟比較呢,但是吧。寒弟對外低調一直沒說什麽,倒是他們夫夫兩個可是厲害呢……不僅如此,昨天妝掉了之後才發現壓根和寒弟不像,是專門畫的一樣,所以我才以為兩人是有仇的。畢竟我寒弟單槍匹馬憑實力參加一個小綜藝,結果你這故意弄這麽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靠背景踩著我寒弟上位呢……”
白文羽看著老爺子老夫人越來越沉的臉色預感到不好,看他還要說什麽,隻能出聲打斷:“嚴先生你誤會了,隻是哥不想對外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我……”
嚴豫陰陽怪氣掃他一眼:“可你節目裏可不是這麽表現的,每次都恨不得踩寒弟一腳。但誰讓你是厲氏集團繼承人的未婚夫呢,背景高啊……”
老爺子老夫人隻在第一天看了直播,後來擔心老五的身體不對勁所以也沒顧得上別的,但沒想到竟然還發生了這麽多事,他之前讓白文羽簽了保密協議,是為了保護白先生,可誰知道白文羽直接借了厲氏的勢跑去參加同一個節目打壓白先生?
老爺子直接去看厲子錚:“有這事嗎?你故意上節目欺負承寒?”
厲子錚嘴唇顫了顫,他想說沒有,他隻是想靠著上節目離對方近一些,隻是沒想到被白文羽擺了一道,如今當著眾人的麵要他怎麽解釋?說自己是惦記對方才上的節目?“我……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真的是好得很。”
嚴豫深藏功與名,對上白文羽怒視他的雙目,無辜聳肩:“看來是我誤會了,畢竟這當小輩兒的要是還能爬到長輩頭上去,這還有什麽規矩?你說是不是侄媳婦兒?”
白文羽聽著這一句氣瘋了:“嚴先生!”
嚴豫卻是朝厲譽這邊靠近一些;“不是嗎?你未婚夫喊我寒弟老公小叔,我跟你們小叔一個輩分,那你喊我一句嚴叔也不過分。”
厲譽在白文羽開口前,淡漠道:“嚴先生說得對,子錚,喊人。”
他雖然隻是說厲子錚,但厲子錚和白文羽是夫夫同體,除非白文羽不想承認這個身份,那麽這聲叔他是喊定了。
果然,隨著厲子錚一聲艱難的嚴叔喊出來,白文羽氣得渾身打著哆嗦可還是跟著喊了一句,等聽著嚴豫小人得誌般脆生生的一聲“誒”白著臉恨得咬牙,但垂著眼遮住了眼底所有的神情。
厲譽終於看滿意了,回頭看向白承寒和嚴豫:“我們先回後樓,等宴席開了再過來。”至少接下來一個小時,老爺子老夫人肯定要將人訓個差不多。
厲譽本來也是打算明晚上直接宣布讓厲子錚從最底層開始幹起,至於他能不能勝任就看他以後的本事,但以厲子錚的能力怕是難了,到時候不用他說的太過直白,來參加訂婚宴的也會知道他的意思。
到時候厲子錚再想以厲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出現怕是不可能了,隻能是厲家的一個小輩而已。
不過嚴豫既然願意提前出麵,他也不介意先給白承寒出一下氣。
一行人先回後樓的時候白承寒看了嚴豫一眼:“你就不怕白文羽事後找你算賬?”白承寒本來是不打算將嚴豫牽扯進來的,所以嚴豫剛開始開口他本來想阻止,但後來卻在白文羽看向嚴豫時除了驚訝外隨後視線下意識落在了嚴豫的手腕上,他頓時明白什麽,也就沒繼續阻止。
白文羽看的地方是嚴豫帶著的手鏈,剛開始白承寒第一次重見嚴豫的時候,他沒有認出對方,但第一眼對嚴豫手上帶著的這串手鏈很眼熟,後來知道嚴豫的身份後,他才想起來這手鏈當初是在老教授家見過的。
因為兩家當時是鄰居,他又跟著老教授學了鋼琴,跟著老夫人學了舞劍,所以是見過幾次這手鏈才有印象。
但白文羽剛剛見到嚴豫下意識的反應能瞞住其他人,別人也不會過多在意,但白承寒卻是知道白文羽在到處找傳家寶。
尤其是嚴豫的家世不菲,一般這種人身上自帶氣運,是受到祖祖輩輩庇護,這種越是富裕路走得越順氣運越好,那麽一旦身上有傳家寶,能得到的氣運也越高。
所以白文羽這是私下裏去打探了嚴豫惦記上嚴豫的傳家寶了?
氣運越是足一旦被奪走氣運石那麽相對的也會黴運纏身,氣運越高黴運越厲害,從前世他被奪走氣運後的結果就能看出來,如今白文羽清楚知道氣運差的氣運石雖然容易用錢買到但維持不了一天,那麽如今有一個氣運這麽足的氣運石必定不會放過。
白文羽這人太過自私,他既然盯住了嚴豫就不會放棄,不是現在也會是以後會千方百計得到氣運石。
一旦嚴豫的氣運石被弄走,很容易發生危險,而白承寒不想讓嚴豫出事,所以解決這件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讓白文羽拿走一次又迅速拿回來,這期間不至於讓黴運發作,還會因為已經被拿走一次即使再拿過去也不會起作用。
不僅如此,白承寒也能借著這個機會得到反氣運值。
所以剛剛嚴豫懟白文羽的時候他沒有阻止,以白文羽小肚雞腸的性子,他被嚴豫冷嘲熱諷,那麽即使隻是有了這個打算,也會立刻迫不及待想看到嚴豫出事。
白承寒三人回到後樓,他先將厲譽送回房間,隨後回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後和嚴豫在樓下等厲譽的時候,白承寒看向嚴豫:“你有什麽想問我的?”
嚴豫雖然心裏有了猜測,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來:“白文羽真的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個厲子錚不是你的未婚夫嗎?怎麽成他的了?”
白承寒想想也沒瞞著嚴豫,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不過隱瞞了有關氣運石的一切,畢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加上他也不想暴露自己。
嚴豫想到白文羽一家不要臉但沒想到這麽不要臉,這種代替的辦法都想得出來:“就這還讓他們結婚?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白承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鎖死不是更好?”
嚴豫想想也是,這個厲子錚明明知道白文羽的事還願意娶他,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白承寒指了指嚴豫手腕上的手鏈:“這是嚴老先生給你的吧?我記得以前在老先生家裏見過。”
嚴豫抬起手腕,應道:“對,當年我出國的時候外公給我的,說是他們的傳家寶,讓我戴著保個平安。”
白承寒嗯了聲:“既然是傳家寶,那麽如果有人向你討要或者借的話,提前告訴我一聲好嗎?”
“嗯?”嚴豫一愣,“怎麽會有人提這麽無禮的要求?”
白承寒隻把白文羽故意向儲金盛和滕金哄騙走傳家寶的事說了,但也沒說緣由:“具體為什麽我不清楚,但我剛剛看到他見到你盯著你的手鏈,怕是已經從哪裏得知這是嚴家的傳家寶。”白文羽是雲大的,老先生是雲大以前的教授,加上這傳家寶之前沒避著人,他都見過幾次,更何況以前雲大的人。
嚴豫瞪大了眼:“還有專門盯著人家傳家寶的?”
白承寒嗯了聲:“他這次應該不會這麽明目張膽而是會借著別人的名頭,也不會是討要而是借。”他把自己猜測到的可能性一一和嚴豫說了,聽得嚴豫眼底的光越來越盛,最後一拍手,自然沒意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白承寒還是讓他明天再過來一趟,而等吃過晚上的接風宴後送嚴豫回去,白承寒找到厲譽,詢問能不能尋來一個微型的追蹤器。
厲譽雖然不知道白承寒想做什麽,也沒多問,立刻就吩咐下去,讓特助給準備,明天一早送過來。
而另外一邊,白承寒猜測不錯,他們之前一行三人回了後樓之後,老爺子老夫人就把除了白文羽之外的厲子錚一家三口給喊到了書房,尤其是老爺子臉色沉沉:“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沒有老糊塗,我不記得直接說過以後要讓子錚繼承厲氏集團。”
厲父厲母雖然從剛剛老爺子的臉色猜到了,但真的聽到還是心裏咯噔一下:“爸,這事真的不怪我們,子錚也是受了白文羽的蒙蔽不知道怎麽就去參加了那個什麽綜藝……”厲母立刻拽了一把厲子錚,讓他趕緊解釋。
厲子錚垂著眼,想到白文羽對他做的那些事,垂著眼:“爺爺,這事的確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厲母恨鐵不成鋼,但偏偏這時候也不敢刺激老人:“這事讓子錚晚些時候去給白先生賠罪……”
“不用了,你們過去還不知道怎麽給白先生添堵。明天訂婚宴的時候,我會宣布之前傳聞都是誤會,子錚想要位置那就靠實力說話。”老爺子和厲譽想到了一起,打算讓厲子錚從底層做起。
厲父厲母臉色大變:“爸!你可不能這麽偏心啊!”
老爺子氣笑了:“我偏心?我怎麽偏心了?是不是這幾年集團增增日上讓你們忘了?從一開始老五並沒有打算管厲氏,他的產業都在海外,反而是自從你大哥和你接手後,一年不如一年,後來如果不是差點出了大事讓這麽多年的心血都毀了,我怎麽會厚著臉皮讓老五回來的?當初你們是怎麽說的,隻要老五能撐起來以後你們再也不管厲氏的事,隻那分紅,結果呢?如今老五將厲氏集團更上一層樓,你們倒是又打起主意了,怎麽,自己不管,但是想讓子錚接管是吧?”
厲父厲母被戳中小心思臉色變了變,可如今厲氏集團不是好好的,甚至老五出事半年也沒見再出問題,肯定當初老五就是撿了便宜,他們這心裏怎麽甘心?
說不定就是老爺子故意的不管集團的事,讓出了問題好讓他們心甘情願放手給老五。
老爺子臉色沉了沉:“看來你們是巴不得老五出事是不是?”以前他是不敢往那裏想,如今瞧瞧,老五醒了,老大一家說是出差,結果現在都沒露麵,可真的是好啊。
老爺子像是累了一般擺擺手:“我老了,管不了你們了,但如今老五才是厲家的家主,那麽一切就由他做主,你們放任白文羽欺負他護著的人,他該怎麽著就怎麽著,你們也都受著吧。”
說著直接把人給趕出去了,懶得再講,說得再多,他們心思已經被身份地位給蒙蔽住依然會覺得是他偏心,可自己沒本事守住,那就讓有能力的人來,難道要讓他親眼瞧著厲家的基業敗在他們這些不成器的手裏不成?
厲母一出來看到厲子錚更生氣:“你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幹嘛去惹那個白承寒?你不是還說喜歡他,你就是這麽喜歡的?”
她怎麽生了這麽蠢的兒子?氣死她了!
厲子錚沒說話。
厲母指著他更是憤怒:“不行把婚事取消了。”她越想越不靠譜,那個白文羽之前找到她說的花言巧語說什麽能幫子錚當上家主,她被他忽悠的還真的同意幫他,結果他說的去什麽綜藝感情是過去對付白承寒?
老五一直都是個護犢子的,護短得很,欺負了他的人,他不會直接跟白文羽一般見識,但他會找子錚算賬。
畢竟子錚是白文羽的未婚夫。
厲子錚卻是難得固執:“我不取消。”白文羽不是想嫁給他嗎?他就取了,他不會讓白文羽去纏著小叔,他就是要讓白文羽也跟他一樣求而不得。
厲母氣死了,既然這邊說不通那就去找能說得通的,她直接去找上白文羽,後者看到她直接讓開身,看到她發怒的臉不僅不生氣,還恭恭敬敬的:“伯母,我剛泡了茶,你喝口茶水消消氣。”
厲母氣笑了:“你倒是輕鬆,讓我們被老爺子跟訓孫子似的,我也不跟你廢話,你這樣的媳婦兒我要不起,你自己去主動說把婚約取消了。”
白文羽卻是笑了,將門關上:“伯母確定嗎?即使不是我,怕是子錚哥想娶的人也是得不到的,更何況,伯母不覺得如今一切都很奇怪嗎?”
“奇怪?”厲母皺著眉,“什麽奇怪?這跟子錚娶什麽人有什麽關係?”
白文羽既然決定要拿走嚴豫的氣運石但他這次學聰明了,自然不會自己出手,否則一而再再而三,傻子也會覺得有問題,所以他這次選擇忽悠厲母,看似精明,但這麽多年相處下來,能被他耍的團團轉,他顯然很清楚他們三人的心思。
白文羽歎息一聲,端起一杯茶水送到厲母手中:“伯母真的一點都沒發現嗎?承寒哥自從來了雲城,你不覺得一切都變了嗎?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本來子錚哥對我一心一意,甚至即使知道了哥才是他的未婚夫也是要娶我的。可老夫人見過哥之後,一切都變了,子錚哥突然就對哥愛而不得,非要娶他,對我呢,說我變了,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可這人的感情……怎麽就變得這麽快呢?”
厲母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想到這段時間的事,也是打了個寒顫,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你別說的這麽邪乎,我怎麽聽得毛毛的?”
但子錚的確是突然對這個白承寒有好感的,難道這個白承寒是什麽精怪變得不成?
因為老夫人弄得什麽衝喜真的有效果她也覺得這事說不定還真的有效果,所以信了一些,但又不是完全的信。
白文羽像是猜到她的心思,搖搖頭:“伯母猜錯了,不是哥有問題,而是老夫人有問題。”
厲母倒吸一口氣:“什麽?婆母?怎麽可能?”
白文羽將她的心思拿捏的穩穩的:“老夫人對外說是找到合適的生辰八字衝喜,可真的隻是衝喜嗎?怎麽就這麽湊巧小叔本來昏迷不醒眼瞧著命不久矣結果突然就領證那天就醒了過來,反而是子錚哥自從哥出現後,不僅對他迷戀不已甚至氣運也是越來越差,如今竟是……”
厲母想到自己兒子最近越來越沉默,皺起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白文羽道:“伯母到現在都沒看出來嗎?老夫人這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將子錚哥的氣運轉到了小叔的身上這才讓小叔醒了過來啊。”
“什麽?!”厲母差點蹦起來,渾身都氣得在哆嗦:“怎麽可能?我不信!子錚也是她的親孫子,再說了,這種事怎麽可能?”
白文羽歎息:“我也不想這麽想,但子錚哥太奇怪了,而且怎麽就這麽湊巧,伯母你信什麽衝喜嗎?所以老夫人怕是借用承寒哥和子錚哥過去有因果糾纏還有未婚夫這層身份,故意讓承寒哥給小叔衝喜,但實際上是通過承寒哥這個媒介,把子錚哥和小叔的命格聯係到一起,讓大師做法,給兩個換了命數。所以小叔如今越是氣運足,反倒是子錚哥越來越黴運加身……甚至都混淆了自己真實的感情,因為媒介,所以把對我的感情混淆到了承寒哥的身上。我之所以讓子錚哥參加綜藝,也是想讓他麵對我們看清,可誰知道……還是被破壞了。哥他恨我們,所以……是故意配合老夫人想報複我的。”
厲母本來不想信的,但白文羽說的煞有其事,甚至她也覺得太過湊巧,更重要的是白文羽拿捏住她不肯承認是自己兒子沒本事優柔寡斷沒擔當,所以自然想厲子錚真的才是那個運氣更好的……
厲母不斷在白文羽的這些話語中愈發堅信就是這樣,最後自己都信了,越想越氣:“老夫人怎麽能這麽狠心?那可是她的親孫子啊!文羽,你既然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有辦法?”
白文羽等的就是這一句:“有是有,但是我沒本事,想改回兩個人的命格卻是不容易,也怕萬一被發現,到時候怕是老夫人再發力,怕是……子錚哥有沒有命還不知道。”
厲母眼前一黑:“怎麽會這樣?文羽你如今要和子錚結婚了,我們是一家人,你一定要就子錚啊。”
白文羽握著她的手:“我們是一家人,我肯定是向著你們的,隻是子錚哥他……如今情況不太樂觀,他是不是說了非要和我結婚?但說不定他晚些時候就會改主意,這就是他換了命格但真實的感情並不是這樣,意誌在不斷掙紮。但我們還不能直接說,否則一旦他精神崩潰,可能會成了瘋子。”
厲母倒吸一口氣,恍惚不已:“怎麽會這樣……”
白文羽歎息:“如果不信的話,晚些時候就知道了。”
白文羽看著厲母恍惚離開後,嘴角閃過得意的笑,如果是厲母出手,他在幕後,肯定比他自己去弄氣運石要容易得多,畢竟厲母這種身份,接觸到的可都是非富即貴的,他也不一定非要局限於他之前養得那些魚,本來想著好控製選的都是個笨的,結果……原來蠢也是能壞事的。
至於讓厲子錚反複改主意,他也早有了辦法,這也要全靠他讓人去查白承寒時誤打誤撞找到的。
白承寒次次讓他意外,他覺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幹脆去讓人查了查白承寒這些年在鄉下的事,但因為鄉下地處偏僻不太好查,隻查到了一些東西,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讓他偶然間知道了一件事,而這件事足夠讓厲子錚崩潰,但厲子錚的心已經不在自己這裏,他想要靠厲家,又不一定非要靠厲子錚,厲父厲母也是一樣的,反而更不容易感情用事。
白文羽幾乎不用自己去找厲子錚,很快厲子錚看到厲母離開後就找了過來,他臉色沉沉,自從之前參加綜藝被白文羽坑了被白承寒厭棄。
厲子錚一直躲在家裏醉生夢死,仿佛這樣才能改變白承寒討厭他恨不得他消失的事,可他沒想到白文羽不參加《體驗》竟然跑去了《千奇百怪》,他剛剛補了一下回放,瞧著那張和白承寒越來越像的臉,隻覺得白文羽瘋了。
他猛地甩上門,將平板裏他先前節目裏的模樣給白文羽看:“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從厲家得到的東西還不夠嗎?”
白文羽坐在那裏一點不著急,突然抬眼,答非所問:“以前其實我一直都不懂為什麽你隻是見了我一麵就對我這麽好,雖說當時第一次見麵我是冒充了未婚夫的身份,但才第一麵也不至於讓你一見鍾情。可你後來對我太好,讓我以為你真的就喜歡我這一款的,至於你說的什麽以前見過我壓根沒仔細聽,畢竟……我是真的不知道。”
厲子錚眉頭皺得緊緊的,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起這事,他一點都不想再和他攀上關係,但又不願意放過白文羽。
白文羽卻是笑意更深,他朝前推了推:“我一直以為我哥在鄉下長大的,甚至學費都要靠自己掙,可誰知道卻在這上頭吃了這麽大一個跟頭,所以我就找人查了查,結果太久遠了還真的什麽都沒查到。不過誤打誤撞卻發現了一件事,還和你有關,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
厲子錚表情陰鬱,就那麽盯著白文羽,不知道他的是什麽,但心裏隱隱卻有種不安,而這種不安隨著白文羽的笑容讓他僵硬著身體走過去,慢慢拿起了那一疊紙。
上麵隻是一些監控打印出來的照片,因為年代久遠已經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厚厚一紮,而第一張上麵就是很熟悉的地方。
是他小時候,隻有幾歲的時候,大概八歲,那時候他放學後想跟同學去玩,但家裏管得嚴,他避開司機和同學從後門跑了,結果後來跟同學走散到了一處小巷子遇到了別的學校高年級的壞孩子。
他們看他穿的好又是貴族學校的校服,就跟他要錢,他身上沒有,就被揍了,而那時候是他第一次見到白文羽,他後來一直記著白文羽小時候倔強強撐著拿著木棍擋在他身前時的模樣,明明渾身髒兮兮的,卻還是拚了命去幫他打走那些壞孩子。
也許是他不要命的打發像是凶狠的小狼崽,那些壞孩子真的怕了就一哄而散。
趕走之後對方攥著小拳頭也很高興,他後來一直都記得對方回頭朝他笑的模樣,即使髒兮兮的,卻像是小天使,單純善良而又勇敢無畏,明明那麽瘦弱,卻渾身充滿了力量,如同最溫暖的輝光,照耀著他。
後來他被帶去見自己小時候定下的未婚夫,他很不樂意,可見到的那一眼,他決定以後好好保護他……
而那個人是白文羽,即使後來白文羽做了這麽多事,他也沒真的對白文羽做什麽。
可白文羽這時候說這些做什麽?他皺著眉瞧著監控,因為時間太久,隻能看到小時候的他跑進了巷子。
他繼續翻下去,遠遠的從盡頭走過來一個背著背簍的小孩子,渾身不是髒兮兮的,但莫名熟悉,正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
第三張,對方進了巷子……
厲子錚迫不及待繼續翻下去,可隨著下一張卻是驀地場景一轉,是另外一個地方的畫麵,最先出現在鏡頭裏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背簍,小小的身體背著鏡頭上了一輛汽車。
厲子錚反射性看了眼車頭,上麵寫著【江城——>雲城直達】。
他怔在那裏,還沒意識到什麽,或者是心裏隱隱猜到了,卻因為恐慌不敢去想,他捏著那疊紙的手在顫抖,低著頭的雙眼猩紅可怕,還是渾身僵硬翻開了下一張,是對方下車時,正是雲城郊外,而背著背簍的小少年正是最開始出現在巷子裏的。
他扭頭去看上麵的時間,正是他那時候在巷子裏出事前的兩個小時。
按照雲城郊外到當初那個巷子走路的路程,剛好就是兩個小時左右……可白文羽壓根不可能從江城出發,隻有、隻有白承寒,他是從……江城來的。
厲子錚意識到什麽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他手裏所有的紙因為手指止不住的顫抖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