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葛老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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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擺著幾個碩大丹爐的丹房之內。
金桂熊麵色紅紅地看向陳符,小聲道:
“老陳,你瞞得我好苦啊。”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陳符居然也進入了丹房。
而且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陳符恐怕是先成為親傳弟子,再進入的丹房。
對此,他居然連半點羨慕嫉妒恨的心情都生出不了。
畢竟親傳弟子這個概念距離他太遠,反而沒有什麽真實感了。
而郭大,則是在看見陳符的瞬間,就跟見了鬼一樣。
如今他已經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待著,隻是時不時偷看陳符的方向。
他們來的不算早,在他們後來到來的隻有寥寥幾人。
陳符放眼望去,發現自己似乎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
他頓時又悄悄調整了下站位,站在了最隱蔽的最後一排。
等所有人到齊後,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便走進場中。
“我名為葛玄,你們可以叫我葛老,從今以後,便是由我來教你們煉丹。”
“這就是葛老?”陳符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微微有些意動。
他之前跟葛老還有一段恩怨。
但這還真是他第一次看見葛老長什麽樣子。
“其次有五靈丹經一卷,有五法也……”
葛老一開口,就是一段陳符熟悉的經文。
然而就在陳符以為葛老會講五靈丹經時。
葛老念誦完百字左右的總綱,突然又轉為介紹具體的金石轉化的原理。
“五靈丹經果然是總綱一類的東西,想光靠總綱學會煉丹還是太慢了。”
然而他隻是略微掃視了一眼他人,就發現了自己的優勢所在。
其他人尚且沉浸在之前那段玄妙的總綱中,細細思索經文具體是什麽意思。
而之後更加具體的內容,他們隻能皺起眉頭死記硬背了。
然而陳符早就學習過了五靈丹經的內容,又有超凡的記憶力。
此刻聽著葛玄的話語,隻覺得已經躍躍欲試想要上手煉丹。
同時他也注意到,金桂熊與郭大也都是麵露輕鬆之色。
兩人定然也是借閱五靈丹經後就每日背誦,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半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葛玄中途又停頓了幾下,解釋之前講過的內容。
然而即便是陳符,現在也做不到聽完一下子就理解了。
他隻能靠著記憶力反複回憶剛才的內容,跟現在的講解進行對比。
這樣的過程,簡直像是牛在反芻在增強自己對於草的消化。
還未等眾人完全理解剛才的知識,葛老又突然將一包包麻布包著的東西拋到了所有人麵前。
“三仙丹,膽礬,硝石,黃丹,赤石脂……”
陳符解開包裹略微看了兩眼,就認出了裏麵的內容。
“這裏麵,都是煉丹要用的材料,莫非…?”
他麵色微變,突然內心冒出了某個大膽的猜想。
果然,他很快就聽到葛老幽幽道:
“這包裹裏麵的,便是你們今日的功課。”
“無需多慮,為師自然不可能讓你們一天就學會煉丹。”
“你們今日要做的,隻是將材料勉強練出丹形。”
“你們沒有聽錯,無論藥性,隻要是練成丹形便算是完成了功課。”
“隻要完成了丹形就算是完成功課?”不少人原本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聽到這句話,他們的心才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之前葛玄教授的知識他們有大半沒有聽懂。
但是其中關於煉丹的幾個步驟還是聽清楚了的。
這幾個步驟,無非是以特定的配比將材料放入到丹爐的“神室”之內。
然後開爐生火,讓各種材料在熱力之下融化變成丸狀。
至於特定的配比,不少人在苦思冥想之後,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那就是將所有的材料全部加入到丹爐之內,然後開始生火。
而陳符則是在思索之後,將幾個易燃的材料取了出來。
反正材料不限藥性不限,隻要煉出丸狀就可以了。
既然規定在前,肯定是求穩為主。
他輕車熟路地分配好了材料,仿佛已經做過了千百遍。
這便是熟練度係統的便利之處——一通百通。
哪怕隻是紙上談兵式地提升理論知識,也能全麵提升包括實踐能力在內的各項能力。
如今的陳符,雖然達不到什麽煉丹師的水準。
但是水平跟在丹爐旁邊幫忙了幾年的煉丹童子還是差不多的。
他點燃似乎是可燃礦石的燃料,立刻火焰一下子騰的升了上來。
陳符立刻退後一步,心中暗暗驚訝。
“若是我加入的是些會劇烈反應的材料,那還了得?”
而他又看到,葛老看似漫不經心,但實則一直在拿著筆,記錄些什麽。
“此刻又沒有人煉出丹,甚至有人還沒有生火,葛老究竟在記錄些什麽。”
陳符突然眉頭一跳,腦內閃過靈感。
他莫名想起了之前與葛老的恩怨,“貌似這葛老,喜歡的是穩重和步步為營的套路?”
他看向金桂熊和郭大,發現兩人已經升起猛火,正在調配神室之中的金石比例。
但兩人在煉丹上顯然沒有什麽天分,顯得手忙腳亂,不斷往裏添加各種新的材料。
“猛火有其道理,畢竟反應越是迅猛越是容易凝成丹形。但是這樣的話,就中了葛老的套路啊。”他猛地醒悟過來。
這葛老看似在考驗天賦,其實是在考驗心性。
若是一開頭就用猛火,投入全部材料,那就是心性急躁。定然會被葛老記小賬。
正確的做法,是在文火的情況下緩緩加入少量藥材,逐漸測試出材料間的反應。最後考慮的才是煉成丹藥的事情。
陳符看到金桂熊和郭大因為著急,而動作愈發大膽,知道兩人走了岔路,不禁心裏也暗暗著急。
他趁著葛老的視線轉移到別處,連忙撕下麻布的一角,然後用藥粉在上麵寫下字跡,搓成團伸指彈到了兩人身上。
兩人起初被彈還有些驚疑,可打開布條看到裏麵的內容後,均是露出驚悚的表情,背後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立刻調整火勢,學著陳符的樣子逐步少量試驗材料的屬性
而葛老不再如鷹隼般看向這把的目光,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片刻後,好幾人的丹爐突然發出巨大的異響,立刻嚇得幾人以為要炸爐了。
而葛老則是搖搖頭,指向幾人:“你,你,你,還有你,留下來。其他人正常散課。”
“看來這些材料也是刻意準備好的,雖然不至於爆炸,但卻會發出警示用的異響。”
“這葛老的套路,當真是深啊。”他再次感慨。
幾人剛走出門外,就聽到裏麵葛老嚴厲的嗬斥聲。
金桂熊和郭大皆是出了一身冷汗,朝著陳符謝道:“多虧了老陳,不然我等也要遭殃了。”
陳符到了此時,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拿出寧神古玉便準備塞進郭大懷裏。
他昨天試過了這寧神古玉,果真有清心養性的功效,雖然效果不明顯,但也算是有所幫助。
沒想到郭大反而比昨日更加堅決地退回了寧神古玉,開口道:
“以後煉丹一事,我怕是要多向你討教了。我隻覺得這古玉作為報酬怕是不夠。”
“我思來想去,我唯一能幫上你的地方就是我的資曆極老。畢竟我在乾道宮待了十年,這山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這句話的是,情報?”陳符想到鳳仙子的事情,心頭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