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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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認識位置上坐著的年輕男人,大院裏新來的一家有錢人,他栽贓的對象。
“總經理,這位是”嚴鋒僵硬的轉過頭,看著端茶給翟蘅的男人,“您的親戚?”
“什麽親戚。”總經理責怪道:“總公司下來的負責人,檢查我們這個項目的,還有些個人的作風問題。”
嚴鋒腿一下軟了。
什麽叫個人作風問題?這不是明擺著在暗示他栽贓人麽。
“而且我聽翟總說,你們現在還是一個小區的?”
嚴鋒額間冒了冷汗,“是”
翟蘅手裏拿起一份文件,沒打開的鋼筆在上麵戳了戳,眼瞼懶散耷拉著,“你想競爭綜合部管理崗?”
嚴鋒低著頭,又怕又琢磨不透他想幹嘛,“是,我已經為此做了兩年準備。”
“油水差啊。”翟蘅抬眸,將文件放下,“不適合你。”
嚴鋒:“啊?”
“調崗還是離職。”翟蘅淡淡說:“你選一個。”
他果然是來公報私仇的,嚴鋒如此想。
他還就不信了,舉報電話拿的公共電話亭打的,個人信息全部匿名作假,這小夥子想公報私仇,罪名隻要他死咬著不承認,能耐他如何?
幾個念頭從腦子裏轉過,嚴鋒說:“翟總,我有正規的合同和入職手續,也從來沒曠過工出過差錯,而且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你憑什麽要調崗或辭我!”
翟蘅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10點整正好,門被人推開,一隻u盤放在了桌上,一名紅發男人緊跟著被推了進來。
“該說的我不都說了麽,就是劉雪她家打的舉報電話,她誤導我說是301那小夥子,實際上就是她老爸讓她幹的好事,為此弄錯人,我還平白挨了頓打呢,這事她自己在我麵前親口承認的,我手裏的錄音不也給你了。”
總經理低著頭,幫忙將u盤插進電腦,點開了剛拿到的錄音。
裏麵傳出劉雪與紅發男人的對話,起初他找上劉雪問舉報人詳細住址的時候就留了一手,手機裏開了個錄音模式,都給記下來了。
像他這種給混社會老板做事的人,職業習慣使然,後路都得留一手,以防情報出錯鍋還自己背了。
但後來真弄錯人他也沒急著揭發,隻是因為劉雪跟他處對象了,出於對女朋友的保護和對她身體的某種,他便一直扛著沒說真相。
事到如今他直接被幾個人綁到這,什麽話都壓不住,該說的一字不落全吐了。
發現薑暖暖也在,男人又說:“還有昨晚你不也在麽,還有一個小夥子,不都看著她承認了?”
幾雙眼睛盯著自己看,薑暖暖點點頭,乖巧道:“是,季彥森為了保護劉雪不受侵犯,臉都被打腫了,昨晚估計就上醫院了。”
嚴鋒是萬萬沒想到女兒竟然跟一個頭發染色的社會混混談戀愛,他當即憋不住,一拳頭砸在了對方的胸口,怒罵,“她還是個初中生!她才多大!你多大!!你怎麽敢的!”
辦公室差點變成一場鬧劇,幾個保鏢上前將兩人拉開,翟蘅手指敲敲桌麵,再次問:“調崗還是辭職。”
季彥森也在,那小孩的母親是出了名的大嘴巴,指不定大院裏現在都傳開了他們的事。
嚴鋒神色難看至極,辭職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調崗離開還能保留飯碗留點成年人的體麵。
思來想去,沒有任何退路的他簽下了調崗書。
一萬塊錢換來這麽個結局,也不知道對嚴鋒來說值不值當。
他最後還向翟蘅彎腰道了歉,求他高抬貴手,調崗後不要降級,放他點生路。
翟蘅聽完一笑,漫不經心的說:“我給你留條路就是我最大的寬容,它寬還是窄,不由你說了算。”
嚴鋒灰頭土臉的出去了,隻剩下紅發男人。
他走到薑暖暖麵前,又將她背起來,對著架著紅發男人的保鏢說:“讓他吃點教訓。”
“明白,大少。”
薑暖暖想起昨晚的對話,在他耳邊說:“是讓他也摔一跤?”
翟蘅笑意不減,“是,聽你的,但是怎麽摔的你就別看了。”
“好吧。”
等兩人走遠。
保鏢展開棍子,狠狠抽在紅發男人的膝蓋上,恰好關上的房門隔絕了裏麵淒厲的慘叫。
翟蘅的轎車離開不久,救護車在公司門口停下,兩條腿軟的像麵條的男人被架了出來,叮叮當當掛滿非主流飾品的牛仔褲上全是鮮血。
抱著箱子出來的嚴鋒正好看見這一幕,他覺得解氣,可轉念一想又明白自己得到的生路,是那個男人最溫柔的做法了。
炎炎夏日,他的後背冰涼一片。
事情解決,難得放風,翟蘅帶著薑暖暖去了一趟手機店,買了一隻時下最新款的觸屏手機。
“給你,有事就給哥哥打電話。”
他思來想去,覺得小姑娘經常一個人上學回家,萬一路上又出事,身上帶個手機叫人還方便點。
她父母沒想到給她買,他就給買了。
薑暖暖握著手機,有點不知所措,“不用給我買的,我家裏有座機,平常打電話夠用了。”
翟蘅望向店門邊的垃圾桶,隨口道:“不要可以丟了。”
薑暖暖:“要。”
中午。
翟蘅選了一家西餐廳帶她吃飯,巧合的是同樣遇上了在這吃飯的雲婕和蕭宏俊。
兩人今天沒坐包廂裏,是在外麵的露台,隻與他們隔著一扇玻璃窗和一根柱子。
翟蘅神色莫測的盯著外麵。
他們聊的很歡快,蕭宏俊還幫雲婕擦了下嘴唇,舉止曖昧的不像樣。
薑暖暖看的難受,想出聲安慰點什麽,結果翟蘅拿出手機對他們拍了兩張,轉回頭來對她說:“我母親跟蕭叔的友情真濃厚。”
這話薑暖暖不知道怎麽接了,明眼人應該都看得出來這兩人有貓膩。
她將自己的雪糕碗推到他麵前,裝聽不懂避開話題,“草莓味的挺好吃。”
翟蘅挖了一勺,連同塑料勺全部咬進嘴裏,舌尖慢慢舔著。
其實有那麽一段時間他是渴望過母愛的,渴望多年在國外的母親能回來陪陪自己。
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卻不是他預料中的發展。
當晚回家。
保姆給薑暖暖做了晚飯,一邊跟她嘮,“你朋友劉雪跟社會上的混混處對象啊,這事你可千萬不能學,季家那小子昨天夜裏趕去急診,他媽媽知道是為了保護劉雪跟那混混打架,人都快氣瘋了,今天下午回來就在樓下院子裏拿著喇叭罵。”
薑暖暖低頭吃著飯,含糊的說:“見義勇為,用不著公開罵人家吧。”
保姆又說:“不止這些,還聽說劉雪家裏還搞舉報栽贓這回事,為了那一萬塊錢誣陷我們對麵住的小夥子,這才有了這一出,心眼也太壞了,簡直掉錢眼裏去了。”
“我吃飽了,去寫會作業。”
薑暖暖放下筷子回了屋,陽台上沒人,隱隱聽到客廳有對話聲。
她想了想,決定今晚不打擾他了。
翟蘅將下午洗出來的照片放在桌上,對麵的雲婕看清內容後坐立不安。
他極有耐心的盯著她,等一個合理解釋。
雲婕:“這照片哪來的?”
“帶小姑娘吃飯,湊巧看見的。”
她說:“我和你蕭叔叔隻是湊巧一起吃飯,他最近的工作也在這,你別亂想。”
翟蘅若有所思,“是這樣麽。”
雲婕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慌張,隻是越過桌子握住他放在桌上的一隻手,尾音發顫,強裝平靜的說:“他曾經幫過我很多忙的,蘅兒,所以他來找我吃飯,我也不好總是拒絕。”
翟蘅的神色平靜,話語裏帶著點稀疏的嘲意,“可你到這後早出晚歸,到底是陪我療養,還是隻把這當睡一晚的賓館?”
究竟是什麽樣的母親一邊裝著很愛兒子,一邊又忽視他到如此地步。
翟蘅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