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從小吵到大的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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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塵書把小零食堆得漂亮點。
    祁景故意將它弄亂,順手搶了兩顆手帕上的蜜餞,自己塞進嘴裏,慢慢地嚼了幾下感覺到肚子很餓,然後垂下眼皮檢查身上恢複情況如何。
    她伸手試了試藥碗的溫度,還拿手帕鋪到桌麵上放了幾顆蜜餞。
    白塵書語氣溫和地問,端著一碗藥緩步走進房間在祁景床邊桌上較遠處慢慢放下,惹得他輕輕地揚起了眉。
    居然這麽細致的對待,心中的預感越來強烈,祁景不由得坐起身。
    “你這也太溫柔了。”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
    微風徐徐吹過,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各樣的香氣,惹得人胃口大開。
    聽說是蒼穹門內亂,所以白塵書和她的師兄弟約定好在黎城會和。
    這件事白宸舟也沒有多問,姐姐說祁景受傷在這裏治病,高高興興地去逗了半天人也沒醒,索性就出去買點東西吃。
    人的胃口是很難改變的,在天驅吃了幾年好不容易適應,這下又犯愁,這邊飯店和客棧裏的菜肴白宸舟還是有些吃不慣,打算出來隨便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這個不要錢,奶奶送給你吃。”老奶奶臉上的褶子笑得都堆到了一起。
    白宸舟正咬著糕點就聽到隔壁胭脂鋪子的女人說:“這小姑娘看著眼熟,是不是之前來過黎城。”
    她回頭看發覺對這大娘的鋪子還有印象,點頭笑道,嗓子還有些低啞:“對,我還在阿姨家買過東西呢,超級好用。”
    小舟豎了個大拇指。
    三年前胭脂水粉的攤位旁圍了一圈女孩子,老板隻眼巴巴的將新上貨的遞給一個白衣無暇五官稍有稚澀的小姑娘,讓她試試。
    小姑娘也不負所托,推薦的東西幾乎都買了,一高興給便宜打了折,收了銀兩後,喜笑顏開的讓小舟常來。
    她臉上頂著妝,身邊的女孩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瞧,打算回去就照著弄一個。
    也有向白宸舟熱情搭話的姐姐,小舟跟她們閑聊了幾句,推卻了去做客的邀請,她和那些人沒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如果是她好友,或許能同意一起逛逛,不熟悉就算了,不想遷就別人。
    那時候師尊除妖放她在這裏玩過幾天,她差點殺了少陽宗旗下法器鋪子的一名店主,店名叫儀盛居。
    原因是店主想利用白宸舟將黎城城主換成自己人,救出一位才華橫溢的江海先生。
    離國下命攻打鄭國,隨後先生宣讓語鋃鐺入獄,他暫時被關押在黎城再送回京都等待處決,朝中有嫉妒宣讓語的小人,進獻讒言過後離皇下令就地毒殺。
    因為白宸舟插手阻撓,以至於店主的計劃不成功,所以先生還是死了,店主則不知去向。
    店主或許認為她是一個隨心所欲脾氣暴躁好操控的小丫頭,很抱歉,她並不是。
    白宸舟斂下眼眸,嘴裏漫上一絲甜味,不知怎麽糕點鋪子和胭脂鋪子兩個大娘就吵起來了,小舟笑嘻嘻看熱鬧。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突然出現的祁景拉著她趕緊走了,她的視線上移,覺得祁景長高了許多。
    “怎麽買個吃的還惹出件麻煩?”祁景皺眉質問她,這幅欠罵的做派真是親切又想去問候兩句。
    “少管我。”白宸舟脫口而出。
    他臉上的惡作劇都擦幹淨了,不知是不是白塵書偷偷告訴祁景自己在他臉上畫小王八來著。
    祁景微微挑眉:“你聲音怎麽變得這麽難聽了?”
    “閉嘴!我這是感冒好嘛。”白宸舟微笑,這笑容絕不會讓人錯認成是喜悅的笑。
    兩人剛見麵就進行了一番“友好”的語言交流,直到祁景肚子叫了。
    小舟的臉上揚起莫名的笑容,似乎十分愉悅,幸災樂禍這個詞形容最為恰當。
    她用嘶啞的聲音輕問:“餓了?”
    “還有你這些傷口,疼不疼啊?”白宸舟熟稔地抓著他手腕查看祁景手背上的傷口,手指在半空中隔著半寸距離點點,看起來很關心的樣子。
    祁景狐疑:“你心疼我?”
    他眼神注意到白宸舟有後撤的動作,所以接下來她一定會賤兮兮的開玩笑,就這樣站在原地等待著她會說什麽。
    白宸舟先伸手指了下自己的喉嚨,然後那根手指放在眼前隨意晃幾下,仿佛是在否認他的疑問。
    一陣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眸子清透如上品琉璃,淺棕色的瞳孔在陽光下似乎都變了顏色,眼尾上勾風流嫵媚,帶來極為絢麗濃烈的美感。
    僅僅站在那裏不說話,世界都亮了。
    簡直是閉嘴不言傾國傾城,張口說話求她回爐重造。
    “我也疼,所以我怕你不疼,不然我心裏不平衡。”白宸舟蠻橫道。
    說完她拔腿就向前跑,祁景驀然笑了下,隨後追上去,掐著小舟的後頸讓她先回去喝藥。
    ……
    ……
    盧麒猛地停住腳步。
    很長一段時間滿腦子都是祁景掐在白宸舟臉上的那隻手。
    回房間的時候,白宸舟看向盧麒,很自然的問:“你不是跟師兄一起去拍賣會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我……有些累,想回來休息。”小男孩含糊地應答。
    “哦。”
    “舟姐姐,那個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啊?”盧麒開口問道。
    “小孩子社會上的事少打聽。”白宸舟顯然不打算跟他解釋什麽,並直白地表達:“既然不肯放棄修行,那就拿出韌勁來,如果連看一場拍賣會就堅持不住,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
    原本幹淨的指腹上果然出現一大塊黑漆漆的墨跡,祁景舔唇手指摩挲了下,兩人對視彼此觀察對方的反應。
    結果都看不出來什麽。直到白塵書眯起眼睛,意外地看著穿衣服往外走的祁景,開口問道:“你幹什麽去?”
    祁景回頭對白塵書一笑。
    臭小子。
    祁景笑了笑,沒放在心上。
    他發覺胳膊上除了原有的疤痕,身上大大小小傷口都已經結痂,淤青也都散開,有些地方隻是一層淡淡的紫黑色,剛剛活動了一下,正常走路已經沒有大礙。
    藥碗裏的藥汁散發著熱氣,白塵書一直低著頭,仿佛在想事情,祁景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用手指在臉上搓,沿著他能想到的紋路蹭了一段。
    白塵書手上的動作頓住。
    白塵書脾氣雖然很好,但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沒有回答。
    “找罪魁禍首算賬!”
    ……
    隨即瞥見她嘴角驟然消失的笑,然後想到什麽無奈笑了一下,那種笑容不會是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會發出的笑。
    如果是漆姬帆,白塵書會不滿地抿嘴;如果是桑儀,她則會麵無表情強裝鎮定,都不會像這樣寵溺的笑起來。
    祁景什麽都沒說,伸手想把藥端到身前喝掉,卻沒能成功,因為端碗的人說這藥不是給他喝的。
    祁景有些意外,星眸閃爍,開玩笑般試探:“那是給誰,冰塊兒?還是桑儀?”
    果然,下一刻就驗證了他的猜想。
    “都不是,但是和我有關。”白塵書看也沒看祁景,語氣輕鬆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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