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撥離間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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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趙嬤嬤不知處於什麽心思,竟意外的提點了一句:“大小姐,和二公子、三公子都在。”
    秦朝久衝趙嬤嬤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十之八九,在替秦靜汐打抱不平。
    老夫人顧氏此刻怒不可遏,尤其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抽一抽,卻還在替別人說話的秦靜汐,臉上怒色更重。
    秦靜汐靠在老夫人的懷裏,抽抽搭搭地說道:“是靜汐技不如人,比不上妹妹冰雪聰明,能在宮宴上,那麽多人的麵前給侯府爭光。靜汐給侯府丟臉了,都是靜汐的錯。”
    秦觀銘看著秦靜汐的眼淚,心疼地站起來,一拍桌子:“分明都是秦朝久要嘩眾取寵,如果不是她那麽愛表現,又怎會讓靜汐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真不知道父親和母親是怎麽想的,非但沒有責罰秦朝久,竟然還將心香院給了她住,祖母,您可一定要好好懲罰秦朝久,替咱們靜汐出一口氣!”
    三公子秦觀欽也道:“就是,二哥說的對,我看她就是去了一次宮宴,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秦靜汐等二哥三哥說完話了,才拉著顧氏的手道:“祖母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動怒,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妹妹年紀尚小,她不懂事也是正常的。”
    顧氏冷笑一聲:“她如何年紀小,你們同日出生,讓你叫她妹妹,可不代表你就要像姐姐一樣讓著她了。”
    秦朝久剛進門,給老夫人顧氏恭恭敬敬地請了個安:“朝久給祖母請安。”
    便迎來了顧氏的一聲厲喝。
    “秦朝久,你今日可是出夠了風頭?!怎麽都不替你姐姐想一想?你讓她往後在京城的貴女圈還如何有臉麵?”
    秦朝久站直了身子,目光垂下,不卑不亢道:“祖母,是姐姐提出要與我比舞的。”
    “那你就不能讓讓你姐姐嗎?”秦觀欽想也不想地開口。
    話出口的瞬間,屋內眾人頓時一愣。
    就連秦觀銘自己說完話後,嘴唇也是顫了幾顫。
    他們從不曾想過,秦朝久的舞姿竟會在秦靜汐之上,原本一開始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以為,贏的那個人,一定是秦靜汐的。
    靜汐怎麽可能比秦朝久差?可偏偏,結果給了所有人一巴掌。
    顧氏輕咳一聲,替秦觀欽解釋道:“朝久,你二哥的意思是,你們姐妹之間該更和睦相處,相互幫襯,縱使是你姐姐提出來的,你也該以侯府的臉麵為先,長幼有序,不該逞一己之能,讓我們整個侯府淪為他人笑柄。”
    長幼有序?意思就是隻能秦靜汐贏,不能她秦朝久贏唄?
    秦朝久臉上的諷刺之感露出來,偏的,她又不出言辯駁,反而頂著一張叛逆不認同的臉,乖巧地點了點頭:“是,祖母說得是,朝久記下了,朝久一定會再接再厲,繼續如今日這般,替侯府長臉,替祖母長臉,讓京城上下都知道,祖母有了我這麽個好孫女兒。”
    顧氏:“???”
    秦觀欽:“???”
    他們是這個意思嗎?
    他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秦朝久知道,他們話裏話外不就是說隻有秦靜汐長臉了,才是他們侯府長臉麽,但她偏偏就要裝傻。
    一個個的心都偏到了太平洋。
    偏不讓他們如願。
    秦朝久眼眸流轉,忽而抬頭望向顧氏道:“祖母,今日在宮宴上,頻頻朝我們看過來的娘娘應該就是寧嬪娘娘了吧?聽聞宮中人說,寧嬪娘娘近日得了聖上恩寵,不日,或可晉封為妃。不過宮中還有傳言說,寧嬪娘娘母家不寧,氣運不佳,晉封之事還有待商榷。”
    顧氏心口一沉。
    當今的寧嬪娘娘,是她的小女兒,進宮多年終等來了聖上恩城,如今剛有封妃之機會,這事兒在他們侯府不是什麽秘密。
    可秦朝久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麽?
    隻見,秦朝久蔥白手指驀地往秦觀銘與秦觀欽的身上指過去,紅口白牙一張,便猶如天羅地網般,直將二人罩在其中,掙脫不得。
    “二哥三哥,自宮宴回來之後,便迫不及待地來祖母麵前挑撥離間,打著要替姐姐出氣的名頭,實際上卻做著手足相殘之事,姐姐都說了這件事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況且我也替侯府長臉了,怎的到了他們的嘴裏反倒成了我的錯了?”
    秦朝久一番話落,閃閃發亮的目光又看向了秦靜汐,直截了當地問道:“姐姐,您不怪我的是吧?”
    秦靜汐:“……”
    秦靜汐此刻當真是騎虎難下,說怪她豈不是自打嘴巴,可說不怪她,她心裏那口氣又咽不下去。
    秦朝久又道:“姐姐一向善良大度,以侯府為重,我為了侯府長臉,姐姐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怪我,是吧姐姐?”
    秦靜汐:“……”
    她隻覺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裏差點噴出來。
    最終,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道:“是,姐姐隻會怪自己不爭氣。”
    秦朝久非常滿意地抬頭看向顧氏:“祖母您看,姐姐明明不在意,可二哥三哥卻對我咄咄相逼,連聲質問,他們分明就是想要挑撥我們姐妹之間的關係,若我因此與姐姐之間生了嫌隙,覺得這侯府,從上至下,都是向著姐姐的,無論我做的好與不好,終將被罵,那才真的是姐妹離心,兄妹離德。”
    驀地,秦朝久抬眸,一雙銳利的目光如蒼鷹抓住了獵物一般,得意又從容:“祖母,若二哥與三哥繼續這般下去不加以矯正,隻怕落人口中,定會覺得我永昌侯府,人丁不合,手足疏離,運勢不旺。”
    剩下的話,就不需要秦朝久再說了。
    那可是會影響祖母最在意的寧嬪娘娘的。
    顧氏此刻尚且在猶豫。
    秦朝久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唉,二哥三哥都如此待我,這委屈……我也隻能與王爺說一說了。”
    顧氏的心被秦朝久這一句話狠狠地提了起來,這事兒決不能捅到北沐王那兒去!
    “觀銘、觀欽,你們可知錯?”顧氏突然一拍桌子,那氣勢看起來比剛剛秦朝久進門時候,還要生氣。
    秦觀錦和秦觀欽兩臉茫然:“???”
    不是要懲罰秦朝久替他們妹妹出氣嗎?怎麽突然就變成了要懲罰他們?
    “孫兒不知。”兩兄弟異口同聲。
    他們有什麽錯?
    他們是在替妹妹打抱不平,錯的人,分明就是秦朝久。
    “看來你們還不知錯,你們兩個,現在就去給我閉門思過,抄家規一百遍!”顧氏擰著眉頭訓斥。
    秦朝久轉眸,看著吃癟受罰的二哥三哥,頓覺心情舒暢。
    跟她鬥?
    這些小渣渣還太嫩了點。
    清泉回到北沐王府向蕭長暮複命。
    蕭長暮坐在書案之後,卻突然開口說道:“我讓你找的人,不必再找了。”
    清泉微微一愣,主子讓他找的人,已找了八年,卻無一絲線索。
    並非是他們王府之人不努力,實則是王爺能給出的線索太少了。
    不知要找之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方幾何。
    唯一知曉的,就是那人很強,很例外,很與眾不同,它的話語,時而冷酷無情,時而體貼溫柔。
    它或許,並不存於這世間。
    多年來,對於那時而冒出腦中的畫麵,時而出現在夢中的並不清晰的片段,蕭長暮便是這般想的。
    清泉單膝跪地,抱拳道:“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子責罰,屬下定會調配更多人手,一定將此人找出,帶到王爺麵前。”
    軍令狀下的倒是快,可清泉心裏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這些年暗中帶到蕭長暮麵前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卻無一人是蕭長暮真正要找的人。
    再這樣下去,清泉都準備帶一條與眾不同的狗回來試試了。
    蕭長暮抬手道:“人,我已經找到了。”
    倒是不曾想過,會是那樣一個如陽光一般明媚的女子。
    永昌侯府那地方,確實不適合她。
    或許,該讓他來到自己的身邊才是。
    至於意圖染指秦朝久的那個蕭臻……
    蕭長暮手指輕輕敲動在桌麵上的一瞬,他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之中,霸氣側露。
    蕭臻正坐在玄鬆殿內,手中兩塊上等硯台,腦海中想著秦朝久與秦靜汐姐妹二人,臉上露出一絲冷意。
    “來人,將本宮精心準備的禮物,送去永昌侯府,給秦大小姐和秦二小姐各一份。”
    “是!”下人上前,恭恭敬敬的將硯台取走,心裏忍不住嘀咕,這不是二殿下剛從皇後娘娘的賞賜裏隨手拿出來的東西嗎?
    “聖上口諭,迅江漲水危害百姓,請二殿下蕭臻即刻啟程,前往迅江治水,不得有誤。”
    忽的,一道尖細的嗓音在玄鬆殿前響起,太監腳步匆匆,宣告完聖上口諭後,便對一臉意外詫異地蕭臻道:“二殿下,還不領旨?”
    蕭臻:“兒臣領旨。”
    怎麽回事?
    怎麽突然就派他去治水了?迅江的事情前兩日在朝堂不是已經有了結果,是讓沈大人去的嗎?
    皇命在此,蕭臻自不敢耽擱,匆匆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皇宮。
    與蕭臻一前一後從皇宮出來的,還有一輛去往北沐王府複命的馬車。
    蕭臻的禮物送到了永昌侯府,秦朝久與秦靜汐雙雙謝過前來送禮的太監,可人才剛走。
    一雙手便從秦朝久的麵前,將那金色的禮盒搶了下去,雙手捧著送到了秦靜汐的麵前。
    秦觀欽被老夫人關了三日的緊閉,抄了一百遍的家規,今日才得以出來,對秦朝久帶著一股氣。
    “二殿下能送禮物過來,定然都是看在靜汐的麵子上,妹妹你收著吧,這本來就是你該得的東西。”
    秦靜汐抬頭看了秦朝久一眼,卻見她那張無波無瀾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讓她臉上的挑釁神情顯得格外的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