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個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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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靜汐心中憤恨地收回眼神,垂眸道:“三哥別這樣,二殿下說了是要我與妹妹一人一個的,妹妹,你快拿著,三哥隻長我們一歲,從小就最喜歡和我鬧著玩了,你剛回來不久,可千萬別誤會了三哥。”
    秦觀欽哼了一聲:“我才不是跟她鬧著玩。”
    秦家公子有三,大公子秦觀錦,如今已在朝為官,平日裏若非是什麽大事,極少能見到他,性情也是三兄弟之中最為穩重之人。
    二公子秦觀銘尚在求學,平日裏最是能說會道,卻也最擅戳人心肺地挖苦人。在原主的記憶中,有多次被秦觀銘幾句話訓哭的回憶。
    而三公子秦觀欽,性情活潑,城府最欠,倒的確有幾分小孩子心性。
    秦靜汐倒也沒有說錯。
    不過,對醜男二殿下送來的禮物,秦朝久並無半點興趣,也不願與他們這些小渣渣們玩小雞互啄的遊戲。
    這幾日,因秦觀銘與秦觀欽的報複,倒是發生了不少類似於廚房克扣她熱水與餐食之類的事情。
    秦朝久深知,永昌侯府就是非之地,實不宜久留。
    可她如今身處這個世界,便要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她若想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離開侯府,那便隻有成親這一條可行性道路。
    但在此之前,她要如何才能讓蕭長暮愛上她?心甘情願與她成婚?
    “妹妹,先看看二殿下送了什麽給你。”秦觀開口提議道。
    秦靜汐眼懷希冀,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打開,便看見其中放著一塊青色硯台。
    秦觀欽驚訝道:“這是去年淮北進貢給皇後娘娘的,據說這世上僅有兩塊,研墨之時可散發陣陣香氣,極為珍貴,沒想到二殿下如此舍得,妹妹可以安心了,殿下心中有你。”
    秦靜汐那顆搖搖欲墜了多日的心,終於安定了些許。
    盡管她在宮宴上丟了人,想來二殿下還是不介意的。
    突然,秦朝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也有耶!”
    秦靜汐剛剛釋懷且安心的表情就僵在了臉上。
    世間僅有兩塊的硯台,一塊送給了秦靜汐,另外一塊,就送給了秦朝久。
    秦朝久苦著一張臉,一臉嫌棄道:“這麽珍貴的硯台,二殿下如此舍得送給我,是心中有我?是嗎三哥?”
    剛剛說完這句話的秦觀欽:“……”
    秦靜汐剛剛還寶貝似的將硯台捧在了胸口,這會兒,恨不能直接丟在地上踩兩腳。
    給了她的,竟然也給了別人,她突然就不想要了。
    秦靜汐抬手抓著秦觀欽的袖子:“三哥,您說二殿下究竟是何意?”
    送了她和秦朝久一模一樣的東西,那到底是喜歡她更多一些,還是喜歡秦朝久更多一些?
    秦觀欽張了張嘴,說不出來,他也不是很明白。
    白婉正巧過來了,聽見這句話,便寵溺地看著秦靜汐道:“父親和母親都說過,你是咱們侯府大小姐,你就永遠都是侯府的大小姐。”
    秦靜汐乖乖地點頭:“我知道了娘,我去將硯台收起來。”
    隻是她轉過身的一瞬,在無人看見的時刻,她臉上的乖巧消失不見,算計與陰狠之色逐漸浮現。
    她終究不是侯府真正的千金小姐,如今爹娘和哥哥們對她尚且溫柔,是源於這十幾年的習慣。
    可秦朝久若是在府中越來越久,爹娘的寵愛定會越來越偏心他們親生的孩子。
    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或許,她該去找溫氏商量一下。
    溫氏養了秦朝久十六年,定然有辦法能對付她,而且溫氏又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頭。
    秦朝久,她非除不可。
    秦朝久回了心香院,便順手將硯台丟給了竹節,讓她收好,等哪一日賣掉換了錢,做她出嫁時的嫁妝。
    竹節直捂秦朝久的嘴,念叨著:“二小姐莫要胡說,這可是二殿下送您的東西,怎好拿去賣了?”
    秦朝久:“那不然……拿去扔了會不會有點浪費?”
    秦朝久早就與秦靜汐說過,她不會與她爭二皇子妃的位置,不論秦靜汐是否相信,此刻的竹節確確實實地是信了。
    “對了小姐,沈五小姐給您送了帖子來,請您去沈府參加馬球會。”竹節將一張四四方方的帖子送到了秦朝久的手裏。
    秦朝久嘴角輕勾:“沈五小姐與秦靜汐交好,卻給我送拜帖,便是料定了我文不成,武不就,想要把麵子找回來,可偏偏,你小姐我文武雙全。”
    “是,我們二小姐最厲害了。”竹節嘴上這麽說,卻還是剛打探出來的有關沈家的事情,說給了秦朝久聽。
    原來,沈府祖上並不是帶兵打仗的,反而是木匠出身,雖後來做了大鉞國的二品將軍,但這木匠的手藝卻一脈傳了下來。
    據說,沈府的四公子沈辭,便是因那一手鬼斧神工的手藝未考功名,便直接得了工部侍郎的差事。
    沈府後院,閣樓小橋,搖椅涼亭,的確處處都透著匠心獨運的精氣神。
    秦朝久坐在沈府涼亭裏,欣賞著柱子上刻著的山水畫,隻覺栩栩如生,忽而聽見了有人喚她,才收回目光。
    沈雅君走到秦朝久的麵前說道:“秦二小姐,我們府上舉辦的這場馬球會,都是需要騎馬上陣的,考慮到您從小在鄉下長大,不曾騎過馬,但也不好讓你一直坐在旁邊冷落了你,不如就請你做領隊可好?”
    沈雅君走近了,目光便肆意打量在秦朝久的身上。
    秦朝久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紅的繡牡丹花紋的短裝,因是參加馬球會,這身衣裳,還是一早,秦靜汐派人給她送去的,秦靜汐穿過的衣裳。
    早在到了沈府之時,便已迎來了一波高門小姐們的暗自嘲笑。
    果然是從鄉下來的,上不得台麵的,連衣裳,都要穿秦大小姐穿過的。
    “敢問沈五小姐,領隊是作何的?”
    秦朝久輕抬眼眸,一雙透徹似能穿透人心的眼睛落在沈雅君的臉上。
    特意請自己過來,卻又故意不讓她上場,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領隊……”沈雅君猶豫片刻,開口道:“自然是帶領我們所有人更好的參加這場馬球會,讓大家都能玩得開心盡興的了,若是大家有什麽需要,做領隊的,也要考慮到才是。”
    沈雅君說得客氣,可這話眾人一聽,便幾乎都明白了她的用意。
    說得好聽是領隊,不好聽一點,就是照顧所有人的下人唄。
    可偏偏,秦朝久愣是沒聽出來這深一層的意思。
    她望著沈雅君,略帶疑惑:“這麽說,領隊便是指揮管理所有人的?”
    不與秦靜汐一同明著針對她,改為……捧殺她了?
    先將她捧到領隊之位,再看她名不副實摔下來?
    沈雅君意味深長地笑道:“自然。”
    秦朝久臉上的笑更加地意味深長,她點頭道:“好。”
    想讓她丟臉?
    嗬嗬,她偏要,勝者為王。
    今日受邀的人大多都是年輕一輩,年紀最大的,也不過是沈府二公子與夫人了,各大世家的公子小姐們聚在一起,參賽的共有十六人,首場對抗賽便分為兩隊。
    秦朝久清楚了規則後,舉手發問:“沈五小姐,請問另一邊的領隊是誰?”
    既然是為兩個隊伍,那自然,該有兩個隊領才是。
    沈雅君被問住了,她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沈家四公子沈辭主動出聲道:“我來便好,在下沈辭,排行老四,見過秦二小姐。”
    沈辭一雙桃花眼,膚白,長眉,下頜線條流暢,他氣質溫潤,聲音溫柔,儼然一個翩翩世無雙的公子。
    秦朝久朝著沈辭微微頷首示意後,便道:“沈四公子好,隊伍已經分好,不知您想去哪一隊?”
    沈辭道:“都可。”
    秦朝久抬眸看去,果斷地選擇了沒有秦靜汐和秦觀欽二人的那一隊。
    秦朝久走向自己的那一隊八人中,率先發言道:“大家好,我是秦朝久,為了一會兒能贏得這場比賽,我會先區分一下防守人員和進攻人員,幾位公子小姐,覺得自己更適合進攻的,往東邊站一站,覺得自己更擅長防守者,往西邊站一站。”
    秦朝久說完,便靜靜地等待。
    奈何,片刻之後,無一人行動。
    眾人抬頭看向秦朝久的模樣,仿佛在看傻子一樣。
    他們麵麵相覷,有人抿著嘴忍著笑意,卻有人直接肆意嘲諷起來:“開什麽玩笑,還想要我們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你們的領隊!你有意見,去找沈五小姐提。”秦朝久張口便懟了回去。
    沈五小姐就站在這公子的身旁,在秦朝久的隊伍裏。
    開口的公子愣是被噎了一下,臉色發紅。
    秦朝久順勢盯著他問道:“你擅長哪方麵?”
    那公子顯然不配合,便道:“本公子都可以。”
    秦朝久點了點頭:“無特長。”
    話落,不顧那公子被氣得臉色鐵青的樣子,看向了第二人問道:“你呢?”
    為了避免被秦朝久認為“無特長”,接下來的人都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認為更擅長的一方麵。
    很快,八人便在秦朝久的安排下,五人主進攻,三人主防守。
    沈雅君萬萬沒想到,秦朝久竟然這般不識趣,當真以為自己是讓她來領導的了?
    當秦朝久問到她的時候,沈雅君高傲的揚起下巴,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麵對這種不配合,秦朝久自然後辦法對付,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沈雅君一番:“臀粗腿豐,下盤穩,適合防守。”
    沈雅君的臉,在一瞬間紅了白,白了紅。
    周圍的一眾公子小姐們更是拚命忍住了,才沒有笑出聲。
    臀豐腿粗,那不就是說她腿粗屁股大麽,哈哈哈哈……
    偏偏沈雅君還無法自證清白,她總不能撩起裙子證明自己體態苗條吧,這一口悶氣,隻能憋在心裏。
    秦朝久微微一笑,笑得人畜無害,目光越過沈雅君,繼續問下一個人。
    下一位公子拿起拳頭抵在嘴唇上,忍了許久才道:“本公子下盤也很穩,也來防守吧。”
    她笑意淺淺,點頭應道:“好的,可以。”
    而另外一隊的沈辭卻比秦朝久要更懂得人情世故,他隻靜立一旁,一語未發。
    他溫潤的麵龐在看向秦朝久之時,卻意外地勾起了一抹如沐春風般的笑意。
    倒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特別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