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被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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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最近天氣暖和了許多,尚衣局的人過來問,您什麽時候方便,要替您量體裁衣做幾套新衣裳呢。」
冬藕一邊替秦朝久更衣,一邊向秦朝久匯報道。
秦朝久的注意力卻直接轉到了其他地方:「天氣暖和可是開春了?」
「已經立春了。」
秦朝久眉眼一笑,起身就衝出了門。
「王妃您要去哪兒?等等奴婢。」冬藕急忙拿上一件披風追著秦朝久出了門。
今天輪到竹節休息了,因而一直是冬藕伺候在竹節的身邊。
其實像是冬藕這樣伺候人的丫鬟,她們早都已經習慣了從小就一直圍繞在主子身邊伺候,哪怕生病了不舒服,也是不能隨便休息的。
可自從她的賣身契到了王妃手裏後,除了月錢比曾經多了,每個月竟還可以休息兩日。
隻是拿個衣裳的功夫,冬藕心裏便已想了這麽些。
「雪化了,護城河的水都漲了這麽多,冬葵冬藕你們看。」
秦朝久穿著一件牡丹繡花紫袍披風,站在賞景樓頂,迎著蕭蕭的風,眼底亮晶晶的一片。
好似一個初生的嬰兒,從未看見過滔滔河水一般。
倒是冬葵四處看了許久,也不知道不就是每年開春都會有的化雪而已嗎,有什麽好值得王妃稀奇的。
「王妃總是比旁人要率真,冬日裏的護城河水結了冰,如今開化,確實另有一番風景,不過咱們京城裏頭,除了您之外,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站在這兒吹著風也要看河水的人了。」
秦朝久目光眺望遠處,眼底一片遼闊。
「這般壯闊的風景,能親眼看見總是不一樣。冬藕冬葵,再等一等本王妃帶你們去看更好看的江河湖海,去看「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那般的風景。」
從前,她隻能跟著宿主走馬觀花的從各處美景穿梭而過,宿主從未停留過,她便想多看一眼都不行。
說起來,她宿主好像一心完成各種任務,好似任何小世界中的人還是物都入不得他的心。
宿主這般努力完成各種任務,好像是為了重生彌補什麽遺憾。
還記得她當初找上宿主,問他是否願意和自己綁定,完成一千個快穿任務的時候,他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說起來,自己已經任務圓滿,得了可以做人的機會,宿主應該也已經完成願望,得以重生了吧。
「妹妹?你怎麽在這兒,你……」
身後,秦靜汐突然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小木盒,看起來花紋繁複,很是精致。
見秦朝久回頭,手裏的盒子便不覺抱在了懷裏,儼然很寶貝的模樣。
秦朝久卻神色一喜,不由問道:「姐姐也是來看護城河發水的嗎?」
那神色就好似找到了知己一般。
「噗嗤。」
秦靜汐捂嘴笑了一聲:「這水裏碎石泥沙這麽多,有什麽好看的?哦,也對,姐姐從小沒有見過什麽世麵,見了什麽東西都覺得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朝久轉過身對冬藕冬葵道:「我們回吧。」
「妹妹怎麽看見我就要走?自從妹妹嫁入北沐王府,我們姐妹兩個也許久不曾見麵說上幾句體己話,這才好不容易遇見了,妹妹何不一起坐下來吃吃茶、聊聊天?」
秦靜汐突然上前一步攔住了秦朝久的去路。
正在這時,禮部侍郎家的四小姐歐陽丹和三公子歐陽靳過來了。
歐陽丹打量了秦朝久一眼,便笑著問秦靜汐道:「原來你在這兒呢,我還想著你怎麽出去一趟這麽久也沒回來,這位可是永昌侯府
二小姐?」
「是呢,我剛剛遇見我妹妹在這兒,便聊了幾句。妹妹,這位是歐陽家的四小姐。」
「我知道,之前咱們在戚國公府的宴會上見過的。」不等秦靜汐介紹完,秦朝久便迎著歐陽丹看過去,主動說道:「如今本王妃已入了北沐王府,歐陽四小姐合該稱我一聲王妃娘娘的。」中文網
歐陽丹心中一凜,垂下眼眸,當即朝著秦朝久行了一禮:「丹兒給北沐王妃請安。」
「免禮。」
秦朝久神色淡淡,舉手投足間,頗有一股清冷倨傲的姿態,不知是否是和蕭長暮在一起時間久了的原因。
「本王妃本來是在這裏賞景的,可惜出門忘了看日子,偏遇見掃興的人,隻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說著,秦朝久的目光便若有所指地從秦靜汐的臉上一掃而過。
望著秦朝久帶著幾個下人下樓走遠,秦靜汐氣得臉都白了,可礙於歐陽丹在,她也不好對秦朝久惡語相向,隻能一副委屈隱忍的模樣。
「你們兩個怎麽都在這裏,靜汐,我送你的手爐怎麽沒有拿上?」
歐陽靳手裏捧著一個白色兔絨麵的暖手爐,迎著秦靜汐走過來,到了她的麵前,不用分說的就把暖手爐塞到了秦靜汐的手上。
「歐陽三哥,你不該這般叫我閨名,屬實不合適。」秦靜汐低下頭,臉頰兩側帶上一抹紅暈。
禮部侍郎夫人同秦家二房的當家主母是親姐妹,故而,秦靜汐喚歐陽靳一聲三哥,便是從那邊論起來的。
歐陽靳是禮部侍郎家的嫡三子,性情偏執,自兩年前一次宴會上見過秦靜汐後,便一直找各種理由接近她。
甚至在第二次見麵時,隻因她和秦觀欽二人說笑,歐陽靳便過來陰森森地說了一句什麽男大避母,女大避父,縱使他們是兄妹,也不該說說笑笑。
秦靜汐還記得,歐陽靳似乎從那時候起,就將自己當成了他的私有物一般。
此時也是如此。
歐陽靳聞言,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你我知己相交,何必如此生分,更何況你對我來說,與其他人總歸不同。」
此話曖昧至極,就連一旁的歐陽丹都不覺紅了臉,可才剛伸手想要拉一拉歐陽靳,便對視上了一雙陰森恐怖的眸子。
歐陽丹心頭一顫,伸出去的手不覺縮了回來。
歐陽家本有嫡庶四子兩女,除了她和歐陽靳兄妹二人以及年紀最大的兄長之外,其餘三人皆因不同意外死於非命。
而凶手,正是此刻站在她麵前的歐陽靳。
她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並非是因為與歐陽靳一母同胞,而是因為她太懂得審時度勢,知道決不能惹這個瘋子一般的三哥。
「歐陽三哥,盡管你與我相交匪淺,可我同二殿下已有婚約,你這般說辭實在叫人容易誤會,往後還請你不要這樣說了。今日風實在有些大,而且天色也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去了。」秦靜汐紅著一張臉,尋了個借口便要離開。
可剛一轉身,歐陽靳便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逼近了秦靜汐幾分,言語中炙熱無比地說道:「你也覺得我同其他的男人不一樣是不是?」
「我……」麵對歐陽靳眼底的偏執和瘋狂,秦靜汐本能地覺得害怕,她深知不敢再說拒絕的話,以免激怒了麵前的人。
歐陽靳的臉上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就知道,靜汐,我就知道你同我心有靈犀,至於你那個未婚夫,就算他是個皇子,我也從未將他放在心上,你等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大驚喜。」
話落,歐陽靳直接將秦靜汐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口鼻嗅在她的發間,露出一臉的滿足。
「啊!」
秦靜汐嚇得驚慌失措,拚命掙紮卻都無濟於事,最終狠狠地在歐陽靳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方才得意脫身。
已嚇得花容失色的秦靜汐半點不敢猶豫,急忙從樓梯跑了下去。
身後,卻傳來歐陽靳得意開心地笑聲。
片刻後,歐陽丹才緩過神來:「三哥,她是未來二皇子妃,你這般……」
歐陽靳卻冷哼一聲:「曆來爭儲死的皇子還少嗎?一個二皇子有什麽好怕的。」
秦靜汐回到永昌侯府便將自己鎖在了屋子裏哭得昏天暗地。
惹得侯府一家人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漣漪,你是跟著小姐一起去的,你怎麽會連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你再敢有所隱瞞,我這就發賣了你!」
秦觀錦急得麵色發紅,妹妹從小雖也有受了委屈的時候,可從前都是到他們麵前來訴苦撒嬌,讓他們幾個哥哥幫忙出頭的。
像是今日這樣將自己鎖起來,誰也不見,隻是一直哭的情況,還是頭一次。
可漣漪哪敢說,隻能跪在地上,一直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秦觀銘擰著眉頭,問道:「那你說說,今日你們都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
「是。」
漣漪便將他們去了觀景樓,遇見了秦朝久、歐陽靳和歐陽丹兄妹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然而,秦觀錦在剛剛聽見了秦朝久的名字後,便立即斷言道:「一定是秦朝久,是不是她欺負了大小姐?」
花漪正要回答不是,可屋子裏的秦靜汐在聽見了這話後,突然哭聲就更大了。
花漪當即閉了嘴。
這無疑就是在告訴所有人,沒錯,欺負了她的正是秦朝久。
「果然是她!」
秦觀錦氣得當即就要去找秦朝久:「我現在就去把她叫回來,給靜汐賠禮道歉。」
一旁的秦觀銘攔住秦觀錦:「大哥,朝久現在是北沐王妃,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們不能擅闖北沐王府,而且,靜汐隻是遇見了朝久,究竟是怎麽回事咱們還不知道。」
不料,秦觀錦卻狠狠抬頭瞪向了秦觀錦:「老二,你變了。」
「我沒有。」
「你有,自從鴻山寺的事情後,你對靜汐就變得格外冷淡,如今就連她受了欺負,你都不替她出頭,你還是靜汐的二哥了嗎?」
秦觀錦的聲聲質問,卻讓秦觀銘一時間無言以對。
「我隻是覺得應該先把事情弄清楚。」
「事情還不夠清楚嗎?靜汐就是因為見到了秦朝久,被秦朝久欺負了,可她知道你還有老三你們幾個都已經偏心秦朝久了,所以才會什麽都不跟你們說,靜汐雖然不是我們的親妹妹,可卻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在我心裏,比親妹妹更親,你們不疼她,我疼!」
秦觀錦話落,已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喜雪院。
白婉同樣心裏揪著一樣的難受,跟著秦觀錦道:「錦兒,等母親一起,我就不信,我這個丈母娘還會進不去女婿的府邸。」
「好。」
白婉和秦觀錦母子二人,便帶著一身的怒火,乘著馬車往北沐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