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搶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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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北沐王府的路上,正巧經過原本的「醉汐酒樓」,便見到了竹節正在和掌櫃的說話,從掌櫃的手裏接了一個木匣子過去。
「那是朝久身邊的竹節嗎?」白婉以為自己看錯了,多問了一句。
秦觀錦也轉頭看去,正瞧見主街上了一輛掛著「沐」字的馬車,當即便道:「一定是了,不過她怎麽會在這兒?這不是靜汐的酒樓嗎?」
「咱們侯府去年有些周轉不開,這間酒樓又一直虧著本,我便做主將它賣了,看樣子,是被朝久買了回去。」白婉眼底露出一絲冷意:「花著侯府的錢,買了她自己的鋪子,我竟從來不知,她還有這麽大的主意。」
「秦朝久也在車裏,母親,我們下去問問。」
透過馬車的門縫,正好就瞧見了裏麵坐著的秦朝久。
秦觀錦當即下了馬車,快步走過去攔住了即將要駛離的秦朝久。
「母親?大哥?這麽巧你們也來逛街嗎?」
秦朝久頗為驚訝,今日不知道是什麽倒黴日子,早上遇見了秦靜汐,下午又遇見了這兩個人。
白婉和秦觀錦兩個人都板著一張臉,白婉直接開口問道:「朝久,這間鋪子是你的?」
秦朝久的目光從鋪子上收回來,心中已明白他們所為何事。
「是女兒的。」
「你可知道這鋪子原本就是咱們永昌侯府的?」秦觀錦厲聲質問。
秦朝久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你還將其買下來?」
「我遇見這間鋪子的時候,它本就是要轉讓出售的,怎麽許旁人買就不許我買了?」
「你買?」秦觀錦冷笑一聲:「嗬嗬,你哪來的錢買?」
白婉此刻麵色更加難看了幾分,是啊,秦朝久哪來的錢買?自然用的還是他們侯府的錢。
用著他們侯府的錢,卻偷偷買了一間自己的鋪子,怎能如此女幹詐?!
秦觀錦又道:「你可知當時咱們侯府為何要賣這間鋪子?是因為府中銀錢不多,才不得不出售掉幾間虧本的商鋪,你手中既然有錢,就該拿出來替咱們侯府解決燃眉之急,你卻偷偷摸摸地買了這鋪子,竟是發起了咱們侯府的難財來了。」
「好了,和她費這麽多的話做什麽,朝久,這間鋪子原本就是要給你姐姐做嫁妝的,現在既然也沒有落到旁人的手上,你把鋪子的地契房契交出來,這事兒也就罷了。」
白婉直接開口說道。
「母親,您這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這鋪子如今是我的,憑何叫我交出來?至於當初買鋪子的錢,我手中雖然沒有,可我還不能借了嗎?我同沈五小姐借的錢,母親和大哥若是不信,可以去將軍府問一問。」
白婉和秦觀錦怎麽可能有臉去將軍府?
聞言,卻已經斷定了,秦朝久就是在拿沈雅君做擋箭牌,根本就是在說謊。
秦朝久的手指輕輕摩擦在剛剛收到的木箱子上麵,這裏是最近兩個月收到的銀錢,還沒有來得及換成銀票。
這間酒樓自她經手後,雖然她極少過來,可裏麵的招牌菜的菜譜,可都是她從記憶中搜羅出來的,才能有酒樓如今客滿為患的地步。
竹節更是三五不時地就要過來看一看,向她匯報一下酒樓的經營狀況。
該費的心思,她是一點沒有少。
白婉可真敢想,紅口白牙一張,就想要她的酒樓。
「什麽就是你的了?秦朝久你還要點臉嗎?這酒樓是靜汐的,你難道沒有看見酒樓招牌上原本的一個「汐」字嗎?」
秦朝久揚起頭:「如今這酒樓叫萬世酒樓。」
「你!」
兩輛馬車停在酒樓前麵,此處地段人來人往也很多,沒一會兒便已圍上了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有人認出了北沐王府的馬車,自然也就認出了秦朝久的身份來,當即議論紛紛。
「這位應該是北沐王妃吧?怎麽回事啊這是,北沐王妃竟然為了一間酒樓和她自己母親吵起來了?」
「我聽著好像是這間酒樓原本是永昌侯大小姐的,但不知道怎麽就到了北沐王妃手裏,現在永昌侯夫人和大公子過來要,北沐王妃還不想還呢。」
「我怎麽聽著好像是人家北沐王妃自己買的呢,人家自己花錢買的東西,那不就是人家自己的嗎?」
「嘖嘖嘖,我以為隻有咱們這種小老百姓會因為幾隻雞幾隻鴨吵架呢,沒想到他們堂堂永昌侯府夫人,還有一個是北沐王妃,竟然也會因為這麽一間酒樓吵架。真是開了眼了。」
周圍議論聲漸起,也有不少說風涼話的。
白婉從未被人如此議論注視過,臉色越來越不正常。
可當初為了給秦朝久準備嫁妝,侯府的確是已經沒有太多家底了,靜汐的嫁妝怕是要少許多。
若是能將這個酒樓要回去,也陪嫁給秦靜汐的話,就完全足夠了。
畢竟,這間酒樓的生意,用眼睛都能看得到的好。
白婉沉下眼眸,她故意抬高了幾分聲音道:「朝久,你是母親的好女兒,母親知道你自幼吃了不少的苦,定是和鄉下那些個混人學的壞了,但你本性一定是個好孩子,你霸占著你姐姐的酒樓不還,雖然表麵上看是你占了便宜,可若是這件事傳到了北沐王爺的耳中,可不知他會怎麽想你呢。」
白婉微微一頓,眼底已經多了幾分運籌帷幄的感覺,她繼續補充道:「朝久,一個當家主母的名聲,足可以影響整個北沐王府,你當真要為了這一間酒樓,讓自己落得一個不義不孝的名聲嗎?孰輕孰重,你可要仔細掂量清楚了。」
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秦朝久自然也都聽見了。
一旁的竹節已經麵露急色,她小聲地拉了拉秦朝久的袖子,低聲道:「小姐,可不能叫王爺對您有什麽誤會,當初您買下這間鋪子都是為了替奴婢出口氣,奴婢心裏清楚,可千萬不能影響了您和王爺的感情。」
當初買下這個鋪子之時,正是秦靜汐叫人打了竹節之後。她的確是為了替竹節出口氣,可也不全是為了竹節。
秦靜汐動了她的人,她便也想著惡心惡心秦靜汐,隻是沒想到自己明目張膽地經營了半年之久,秦靜汐竟是都沒有發現。
白婉和秦觀錦見秦朝久沉默,臉上隱約露出得意之色。
卻不料,秦朝久緩緩抬眸,略帶疑惑地說道:「我家王爺如何看我就不勞母親費心了。王爺向來通情達理,自然不會同其他人一樣誤會我。」
「你……秦朝久你怎麽如此沒有遠見,你當真要為了這一間酒樓與你母親我決裂嗎?」
「決裂?」
秦朝久漂亮的一雙眼睛在這一瞬露出異樣的光彩,好似雨後的彩虹,奪目絢麗。zbr>
她盯著白婉看過去,重複了一句道:「母親當真要與我決裂?」
那可真是太好了!
麵對她這樣的神色和表情,白婉原本要說出口的威脅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決裂自然是不能的,雖說她從來都看不上這個鄉下長大的女兒,可她畢竟是飛上枝頭的鳳凰,背後可是有個北沐王的。
隻要不是傻子,就絕不會將北沐王這樣的一個大靠山給推出去。
「母親若是想要與我決裂,您大可休書一份,上寫與我斷絕母子關係,老子不相往來,女兒絕不會強求
這段母女情分,不知母親打算何時寫來?」
秦朝久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永昌侯府的這群人劃清界限了。
可白婉卻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張著嘴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
「你……你從前不是最渴求我們多關心你,多留意你的嗎?你做了那麽多事情就是想要讓我和你父親、你的哥哥們能更多愛你一點,你現在怎麽聽見我要和你斷絕關係,反而這麽高興了?」
白婉下意識地便問了出來。
秦朝久的眼底忽而露出一抹釋然,她語帶冷漠:「原來,母親您什麽都知道。原來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可您從不曾給過不是嗎?強求不來的那些東西,我如今倒也不稀罕了。」
秦朝久從未和白婉談過心,像是這般坦白自己的想法,倒是頭一次。
白婉顯然愣住了,她緩緩搖了搖頭,不相信那個拚命討好他們一家人,試圖融入到他們一家人中的那個女兒,現在突然就對他們死心了。
倒是秦觀錦從頭到尾都一直冷著一張臉,此刻,他上前一步厲喝一聲道:「秦朝久你如今不過是嫁到了北沐王府,就當真以為可以完全不顧母親的感受,不顧我們侯府了嗎?你別忘了,我們才是你在外受了委屈的靠山。」
白婉聞言,悲痛震驚的表情瞬間換作怒色:「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是攀上了北沐王爺,就瞧不上咱們侯府了?難怪,難怪啊!好,你既是瞧不上我們這低門小戶的侯府,那我便也不同你說這些了。這間鋪子你還給你姐姐,再隨我們回去侯府,給你姐姐當麵賠禮道歉,今天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
秦朝久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婉:「我還要去給秦靜汐道歉?憑什麽?」
「就憑你搶了本該屬於她的酒樓,今日上午,又惹了你姐姐傷心。」
秦朝久都要被氣笑了,合著她說了這麽半天,她的話,白婉是半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母親,這酒樓是我的便是我的,若你不服,大可去京兆尹告我便是。女兒就先回府了,若是耽擱時間久了,王爺怪罪下來,怕是母親承受不起。」
秦朝久再不想和白婉他們多說什麽廢話,起身上了車。
北沐王府的車夫都不用秦朝久下命令,腳凳一收,揚塵而去。
還愣愣站在原地的白婉就算想要把人留下,卻也做不出攔車亦或者大喊大叫的行為。
隻能暗暗咬碎了牙齒,重新回到永昌侯府的馬車上。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也盡數散了。
「氣死我了。」上了馬車,白婉才露出一臉的猙獰麵色,「這個沒教養的東西。」竟然半分顏麵也沒有給她留。
她作為一個母親,作為永昌侯夫人,今日可是丟了大臉了。
秦觀錦寬慰道:「母親莫要生氣,北沐王在世人心中素來貴不可攀,今日秦朝久這般不懂事,可是給北沐王也丟了大臉的。」
這麽一想,白婉心裏才算舒坦了一些。
秦朝久在馬車上卻突然問道:「竹節,你剛剛可看見了永昌侯府的馬車是要去什麽地方的?」
竹節搖頭。
一旁的冬藕卻突然插話道:「奴婢剛剛暗暗打聽了一下,有人見了永昌侯府的馬車是一路往這條路來的,看樣子,好像原本就是要去王府的。」
秦朝久正也是有此感覺,故而才多次一問。
隻是……
「他們來王府做什麽?」秦朝久微微疑惑。
冬藕道:「奴婢剛剛聽見,好像是說大小姐今日受了委屈,怕是特意來找您麻煩的。」
秦靜汐受了委屈?
在觀景樓?
那和她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