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犧牲別人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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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錦臉上的詫異神色一閃而逝,隨即,他伸手推開了秦觀銳:「這件事和秦朝久有沒有關係,我比你更清楚,靜汐從來不會說謊,我相信她。你既然相信秦朝久,就拿出證據來,否則,別來我麵前說這種話。」
秦觀錦直接推開了秦觀銳,眼底更有逐漸濃烈的失望之情。
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之情,他們三兄弟曾說過,這輩子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秦靜汐的話,難道老三全都忘了嗎?
明明……靜汐從小最喜歡的哥哥,就是老三啊!
就因為多了一個秦朝久,那個總是一馬當先要要保護他們妹妹的老三,也變了。
秦觀銳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他的目光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的秦江。
「父親,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秦朝久是冤枉的,就算要報複,最應該報複的人也是歐陽家的畜生,而不是我們秦家自己人。」
這話並不隻是說說而已,秦觀銳當下就帶人趕往了觀景台,去調查那日發生的事情。
可惜,觀景台裏麵的下人各個都守口如瓶,愣是將他耍的團團轉,也沒有查到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這些開門做生意的,一個都比一個精,他們就算知道些什麽,肯定也怕得罪了權貴不敢說。」
秦觀銳今日來到觀景台時候,正好還遇見了沈辭。
知道秦觀銳碰了一鼻子的灰,沈辭手持折扇來到他的身旁。
秦觀銳皺著眉頭看過去,自從他家二哥定了親事後,他們永昌侯府和沈大將軍府這些年就幾乎都沒有怎麽聯係。
沈辭突然主動搭話,秦觀銳心底不免多了幾分警惕。
沈辭並未在意秦觀銳明顯的警惕和懷疑,接著道:「如果你是想知道歐陽靳和秦大小姐之間的事兒,不如去問問歐陽靳身邊的人。」
「他身邊的人怎麽可能會跟我說?」秦觀銳下意識地反問道。
沈辭道:「不去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一個念頭從秦觀銳的腦海中冒出來,歐陽靳性格孤僻,和他們這些京城中的世家公子幾乎都沒有什麽交集,他也隻是聽聞,歐陽靳身邊的小廝下人,常常離奇死亡,幾乎就沒有能在他身邊服侍過一年以上的人。
或許,這的確是個辦法。
秦觀銳突然轉過身,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你為何要幫我?」
「我是為了幫北沐王妃而已,她直率坦誠,不該平白蒙受冤屈,尤其不該被她的家人冤枉。」
沈辭話落,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妹妹曾欠北沐王妃一個人情。」
言至於此,沈辭沒有再說什麽。
秦觀銳便以為是沈雅君讓沈辭來幫忙的。
有了沈辭的提醒,秦觀銳費了一番周折,終於在一家醫館找到了一個名叫「六兒」的少年。
少年斷了腿,正拄著拐棍一瘸一拐地撐著身子在拿藥。
得知秦觀銳此行的目的,不用多說什麽,六兒已經將全部事情都告訴了秦觀銳。
「秦三公子,我可以一分錢都不要,隻希望有朝一日,那殺人惡魔能被繩之以法,能得到他應有的懲罰,能替我哥報仇!」
秦觀銳還是給六兒留下了兩塊銀錠子,也答應他,一定會讓歐陽靳為此付出代價,可卻沒有任何得到真相的高興。
如果不是歐陽靳身邊的這個六兒告訴他,他隻怕永遠的總不會發現,原來早在三年前,歐陽靳就已經在騷擾他的妹妹了。
甚至還有多次,事情就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卻從來都不知道。
如果他能細心一些,早一點發現,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兒了。
秦觀銳回到侯府後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去,尤其是秦觀錦。
可出去叫人的小廝卻無功而返:「大公子去了丞相府,還沒有回來。」
秦觀銳皺了皺眉頭,大哥已經開始對付他們的親妹妹了嗎?
此時,丞相府內,廖忠疆正笑盈盈地盯著秦觀錦:「怎麽樣,可是考慮好了?隻要你上個折子,後麵的事兒本丞相自然會安排妥當,隻要把沈憧拉下馬,定可重創朝中那些匹夫武官。」
如今的朝堂之上,嚷嚷著放開海禁最凶的那群人,便是以沈老將軍為首的那些武官。中文網
秦觀錦死死握住自己的拳頭:「沈憧將軍勵精圖治,為我大鉞立下過汗馬功勞,我……」
剛剛還臉上帶著笑的廖忠疆,聞言瞬間就變了臉。
「既然你不想去,本相也不必勉強你,左右不過是個遞折子的人,本相身邊還不缺。」廖忠疆說完,又扭頭對身旁伺候的人道:「送去太後娘娘那的祈福名單可送上去了?」
「相爺問的可是寫了秦大小姐名字的那份祈福名單嗎?」
廖忠疆點了點頭。
秦觀錦猛地抬起了頭。
眼底的震驚與掙紮正是廖忠疆最想看見的。
「先等一等,名單本相還需要在確認一番,畢竟是要陪著太後一起去東峰山祈福,聽聞東峰山上佛光普照,隻需誠心誠意跪拜上七日,再難治的病症也能好轉,更能驅邪避凶,此等榮耀之事,定當仔細斟酌才是。」
秦觀錦當即起身拱手,挺直的背脊深深彎了下去。
「丞相吩咐不敢不從,卑職定會好好擬寫奏折,定不辜負相爺所望。」
丞相是太後娘娘的母家人,在太後娘娘那是能說得上話的人。
如果秦靜汐能陪著太後娘娘一起去寺廟祈福的話,便是得了太後娘娘赦免的旨意。
前些年,便有過這樣的先例。
太後娘娘年紀大了,開口想要保個人,又不能駁了皇上的麵子,便尋了一個東峰山祈福的借口。
而皇帝對此,也是默許的態度。
此番,隻要太後娘娘在皇帝麵前提上一句,此行要帶的人中有秦家大小姐,那自下山後,隻需說上一句體弱多病的秦大小姐已經痊愈,皇帝暗中的禁婚令,便也算是解了。
如此一來,既全了皇上的麵子,又可保住靜汐的未來。
至於其他的犧牲……
也是在所難免。
可訴斥沈憧的折子並不好寫,秦觀錦將自己關在房內許久,也才堪堪寫下兩行字。
直到秦觀銳衝了進來。
「大哥,我已經查到了真相,靜汐妹妹去觀景台那天,根本就不是被朝久妹妹欺負的,那天歐陽靳也在,歐陽靳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對靜汐虎視眈眈,隻可惜咱們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我敢保證,這次的事兒,一定就是歐陽靳布的局,他對靜汐愛而不得,所以不惜毀了她,也想要得到她。」
「大哥,這件事兒跟朝久真的沒有關係。」
秦觀銳衝過來便把自己調查到的一切都告訴了秦觀錦。
可秦觀錦的表情卻不見任何變化,他右手執筆,緩緩抬眸,聲音冷漠地開口:「你以為你調查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嗎?」
「當然就是真相。」
「嗬嗬。」秦觀錦冷笑一聲:「你調查到的,無非都是有人想讓你調查到的。」
秦觀銳皺起眉頭:「大哥此言何意?」
「北沐王是何等勢利,他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顛覆你所知曉的一切,你竟還以為你查到的就是真相?簡直天真。」
秦觀錦冷冷地開口,言語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秦觀銳當即紅了臉,他瞪著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睛看過去:「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朝久妹妹,也不肯相信我?你憑什麽就認定我調查出來的一定是假的,那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你認為的就一定是真的,是對的呢?」
秦觀銳性子急,他說著就衝上前,拉住了秦觀錦的胳膊:「你不信我,那你現在就跟我一起去,去找歐陽靳身邊的下人,讓他親口告訴你。」
「你鬆手!」
秦觀錦掙紮著去推秦觀銳:「你能不能冷靜點?活該你從小被人當刀使!」
「我被誰當刀使了?」
「秦朝久!」秦觀錦猛地抬眸,一雙在官場中曆練多年的雙眼,暗含威嚴與殺氣,他盯著秦觀銳冷冷地說道:「你還是我三弟嗎?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麽樣,為了一個認識不足一年的秦朝久,都要動手打我了!」
秦觀銳反唇相譏道:「這話我倒是也想問問大哥,咱們三兄弟,從小你就是最明是非,識大體的人,可你現在要幹什麽?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全都是朝久妹妹的錯,你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你給我鬆開!」
「你跟我走!」
秦觀錦和秦觀銳兄弟二撕扯當中,撞翻了書桌,打碎了茶盞。
下人們慌慌張張的去叫人,秦觀銘距離最近,第一時間趕過來,將兩個人拉開。
「大哥,老三!你們在幹什麽!再不住手,我要去叫父親過來了!」
二人終於放開了彼此,對著剛剛過來的秦觀銘紛紛開口抱怨對方是如何不可理喻的。
而秦觀銘的目光,卻定格在地上的一張尚未寫完的奏折上。
他彎腰將奏折撿起來,緩緩抬頭望向秦觀錦,滿臉的不可置信。
「大哥,你參奏沈憧沈大將軍?為什麽?」
整個大鉞國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沈家精忠報國?就在幾個月前,沈憧的同胞兄弟才戰死沙場,舉國悲痛。
沈家,當之無愧的忠君愛國之將門。
怎麽會有人想要彈劾沈家人?
他急需秦觀錦給他一個解釋。
秦觀錦卻抬手將尚未寫完的奏折搶了回去:「朝堂之事,你莫要打聽。」
而一旁的秦觀銳則直言道:「是不是廖丞相讓你寫的?是不是隻有你做了這件事,他才肯幫靜汐求情?」
秦觀銘的眸光猛然一怔,他聲音中滿是不確定:「大哥,可是這樣?」
秦觀錦眯起眼眸,移開目光:「我都是為了靜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