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卻直接了很多：“當時是什麽情況，我希望你能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彭語沒說是邱惜給小高和自己下了毒，她隻是裝作回憶的樣子，想了想才道：“小高吃飯的時候，突然就倒下了，緊接著就變成了那副模樣，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說完，她還帶著歉意的看了老謝一眼：“我明明知道，她就是小高……卻沒告訴你，真的不是有意隱瞞，我當初被嚇壞了，六神無主……”
    此刻舒語棋應該跳出來說她茶裏茶氣了，但是奇怪的是，舒語棋居然一聲不吭。
    許戈陰沉著一張臉沒馬上開口。
    彭語知道，自己說得太過模糊不好。
    但是說得太過清楚，就是讓許戈加重對自己的懷疑。
    因為她假設隻是一個普通人，麵對突發事件很難記住那些細節，更不會去梳理事件的始末起因。
    最重要的是，彭語之前實踐過，沒有被廣泛傳播的怪談是不能隻針對一個目標的，所以邱惜為了給她和小高投放病毒，一定給很多和她們有共同點的人投放了病毒。
    也就是說，警方一旦確定米飯中的病毒和怪談有關係後，反而不好找真凶。
    畢竟，從前幾次的情況就可以看出，那些怪談幾乎是憑空發生的。
    至少在許戈他們看來是這樣子。
    彭語五指微微用力。
    因為邱昔的行為，她身邊的怪談事件又增多了。
    這種巧合，必然會讓許戈揪著自己不放。
    出乎她的意料，許戈這次並沒有連環奪命問。
    問完那個問題後，他就沉默了。
    小高的屍體已經被送去了解刨。法醫給出的結論是，小高的屍體以不正常的速度在腐爛，明明隻死了幾個小時，卻像是死了幾天一般，而且最詭異的是……小高的細胞並沒有死亡，反而異常活躍。
    小高的胃部發現了殘留的米飯。米飯中檢驗出了異常物質，該物質正在化驗中。
    而除了小高外，還有和小高相同症狀的屍體送來，這些受害者的家中都至少有一碗含異常物質的米飯。
    受害者之間沒有任何聯係，沒有任何交集點。
    但是她們幾乎是同時喪屍化的。
    經過各種信息的整合，初步推斷這又是一起詭異事件。
    許戈目光陰沉。
    他看著正在和老謝聊天的彭語，再次開口：“前天晚上，我和老謝遇到了疑似猿猴的白色怪物，我收集了怪物的毛發送去化驗。今天化驗結果出來了。”
    彭語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心中思索著許戈為什麽要告訴自己這個消息。
    許戈繼續道：“目前現存的任何生物DNA都和其不匹配。”
    這是彭語意料之中的事，畢竟，這是怪談造物。
    要是有匹配的，她才覺得驚悚。
    許戈道：“這激起了一位生物學家的興趣，他想利用毛發上的DNA複製那個怪物。”
    彭語瞳孔猛地一縮。
    開什麽玩笑？
    連她都在有意減少創造怪談，這些人居然還想複製怪談造物？
    這要是直接研究出來還好，要是研究出什麽變異種，那就是自尋死路。
    許戈道：“目前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信息。”
    他沒有詢問彭語想先聽那個，而是直接講了起來。
    “好消息是光是毛發上的殘留DNA不足以複製。壞信息是，上頭有人批準了這個項目，後續會有特意收集這個怪物的殘留物，研究怪物的DNA。”
    “他們瘋了嗎？”老謝直接吼了出來，看他的樣子，他之前也沒有收到這個消息。
    許戈道：“上頭之所以同意研究，是因為這個白色怪物比較特殊。經過兩天時間的觀察，已經初步分析出了它的特點，隻在夜晚出現，隻吃尾隨女性獨行者的跟蹤狂。目前看來，它是所有詭異中對人類威脅最小的一個。”
    老謝嘀咕道：“都吃人了……威脅小。”
    許戈道：“這是相對而言的，遠的不說，你就看看今天發生的詭異事件死了多少人。”
    邱昔創造了警局，消防局，醫院的爆炸，創造了跳樓案，創造了集體自焚，創造了超市收銀員背後的俊美男人，創造了米飯中的喪屍病毒，這些案件的其他負麵影響暫且不提，受害者累加起來起碼有上萬人。
    這還多虧彭語及時阻止了。
    但凡彭語不阻止，以邱昔的喪心病狂，所謂的世界末日很快就會到。
    和邱昔創造的怪談相比，彭語創造的白色怪物簡直可以稱得上無害。
    許戈道：“今天的事讓所有人到現在都懸著一顆心……一下子死了太多人……我們的同事，我們的朋友，我們的親人像是螞蟻一樣，輕而易舉的被人踩死了。老謝……你心不慌嗎？這種事再來一次，我們能阻止嗎？”
    因為集體自焚的預告信在前，所以很多警察都離開警局開始搜索人口密集地點，攜帶易燃易爆物品的可疑人員。這導致警局爆炸時，很多警察都逃過了一節。
    可是很多……不代表全部……
    等許戈他們趕回去的時候，看到的是滿目狼藉的警局，看到的是被埋在廢墟下的同事屍體。
    老謝沒有回答，沉默著低下頭。
    彭語這才注意到，許戈正在偷偷掐著手指，壓抑自己的情緒。
    是啊，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死掉的人也太多了，多到事情已經平息了，所有人都還沒有從恐懼和慌亂中擺脫出來，生怕類似的爆炸案再次發生。
    許戈麵色難看：“這種事很可能不是最後一次發生，我們不得不預防，不得不做出針對性的措施，而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至少得去了解這一切……”
    許戈沒有再說話，他抓著自己的頭發，眼底都是紅血絲，像是瀕臨崩潰。
    複製白色怪物危險嗎？當然危險，這誰不知道？
    但是不去複製，似乎更加危險。
    因為全世界的人脖子上都高懸著一把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再次揮下來。
    彭語明了複製白色怪物的原因。
    但是她不會允許白色怪物被複製出來。
    其他人不知道這把劍什麽時候揮下來，而這把劍就握在她手中。
    “得補充白色怪物的信息，讓它們保護好個人隱私。”
    可是它們之前根本沒有注意這一點，現在補上，不是彼此矛盾嗎？
    許戈突然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嗎？”
    彭語搖了搖頭。
    許戈看向老謝：“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彭語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