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被周子謙反問的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話。
    他望向衛國公。
    衛國公冷冷一笑“周大少爺想在我衛國公府住上幾日，未嚐不可！”
    “衛國公府讓我感覺很親切，如果衛國公不嫌棄我叨擾的話，那我便住上一晚。”周子謙回頭道。
    “……。”
    “一般大少爺感覺親切的東西，最後都是大少爺的。”芊芊小聲對紫靈道。
    “……。”
    紫靈一臉黑線。
    她望著芊芊。
    芊芊一臉我沒騙你。
    大少爺鐵定是看上衛國公府了。
    姑娘霸占鎮國公府，大少爺搶了衛國公府，比侯爺的爵位還要高，也算是完成了夫人要求的青出於藍勝於藍，皆大歡喜，多好啊。
    芊芊心裏美的冒泡，與有榮焉。
    隻是芊芊說的小聲，聽見的卻不止紫靈一個，還有其他人。
    顧韻峰扶額。
    衛國公府的人則是臉色青沉。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小東淩侯府也敢動搶衛國公府的心思，也不怕吞進肚活活撐死他們！
    屋子裏的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周子謙主動登門賠禮已經叫人詫異了，他居然還主動要求在衛國公府住一晚，他到底想做什麽？
    沒人琢磨的透他是怎麽想的。
    一時間沒人說話。
    周子謙皺眉道“現在可以帶路，讓我去給衛老國公賠不是了吧？”
    又是一陣安靜。
    衛國公眼神冰冷“帶他去！”
    總管領命，對周子謙道“周大少爺請。”
    周子謙抬腳便走。
    等他們出門，衛國公世子冷笑道“我還從未見過這等狂妄不怕死的人！”
    衛國公眼底浮起一抹殺意。
    再說紫靈他們，出了屋後，紫靈望著周子謙道“大哥真的要在衛國公府住一晚？”
    “話都說出去了，怎麽能反悔？”周子謙道。
    “大少爺就不怕他們弄死你啊。”芊芊忍不住道。
    “他們應該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周子謙道。
    “萬一給你下毒呢？”芊芊道。
    “……。”
    衛國公府的總管瞥了芊芊一眼，這丫鬟是沒帶眼睛出門嗎，他是衛國公府管事。
    說話也不知道避諱他一點！
    又是弄死，又是下毒，她這是敲打衛國公府，還是在替衛國公府想好怎麽出氣？
    正走神，就聽周子謙來了一句讓他外焦裏嫩的話。
    “我進了衛國公府，一晚上沒回去，娘應該會擔心我吧？”周子謙眼底有淡淡的憂傷。
    “……。”
    紫靈和顧韻峰齊齊黑線。
    衛國公府的總管心口一堵。
    還以為他這麽不把衛國公府放在眼裏，是多麽的狂妄自大，敢情是想他娘擔心他。
    這樣不省心的兒子，居然沒有被他爹娘打死。
    不過做娘的也叫人無語，明知道東淩侯做的事有多招人恨，還敢把兒子塞過來。
    這兒子該不會不是親生的，東淩侯夫人在借刀殺人吧？
    除此之外，衛國公府管事的實在沒法解釋東淩侯夫人的做法。
    “大少爺說這話，要叫夫人知道，你能活著回去，也會被夫人打個半死的。”芊芊道。
    “……。”
    咳咳！
    周子謙四下張望，打圓場道“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在衛國公府住一晚的，這地方確實叫我感覺親切，我感覺我應該住在這裏。”
    芊芊看了紫靈一眼。
    看吧，我猜的一點沒錯，大少爺真的惦記衛國公府了。
    不過這地方確實不錯，比東淩侯府大，也比東淩侯府氣派，就看到的部分，一點都不比鎮國公府差。
    一路往前，周子謙都在張望。
    衛國公府管事的幾次怒火湧上心頭，一個毛頭小子就敢覬覦衛國公府，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還有東淩侯的女兒，鎮國公府大少奶奶，才嫁進鎮國公府沒幾天，就想霸占鎮國公府了。
    真不愧是土匪，靠打家劫舍過日子的，看到好東西就控製不住的蠢蠢欲動。
    可惜，這一回他們一家子踢到的是鐵板。
    隻怕啃不下肉，還要崩掉他幾顆牙！
    又走了會兒，才進了間院子，然後直接進屋。
    一進門，一股淡淡的藥香傳來。
    一小廝正扶衛老國公起來，一旁還有一丫鬟，手裏端著托盤，托盤裏擺了碗藥。
    衛老國公形容消瘦，臉色蒼白。
    紫靈和周子謙都沒見過他，但顧韻峰見過，心中驚駭，如果不是知道這是衛老國公，隱約看出來點模樣，這要換個府邸，他還真不認得了。
    總管給衛老國公見禮，然後看向周子謙道“這位就是東淩侯的長子，替東淩侯來給老國公您賠不是的。”
    衛老國公眼神混沌，但在看到周子謙的一瞬間，眼神清明了幾分。
    他努力抬手，但也隻抬起來根食指。
    周子謙上前，作揖見禮，然後道“家父並非有意打斷衛國公一根肋骨，隻是他武功高強，出手快狠準了點兒。搶了鐵騎的馬，是為了盡快把糧草送到邊關，家父性子急，還望衛老國公見諒。”
    總管臉都紫了。
    這是賠禮道歉嗎？
    這是來氣人的吧！
    東淩侯出手快狠準，他們國公爺出手不夠敏捷，才會被打斷一根肋骨，這是要把老國公爺活活氣死才罷休嗎？
    周子謙說完，多看了衛老國公幾眼。
    衛老國公說不了話，隻望著他。
    周子謙有些頭大，他不知道自己的賠禮人家滿不滿意。
    但這已經是他能賠禮的極限了。
    他可是為了賠禮都撒謊了，夠誠心了吧？
    他娘交代的事還真是不好辦。
    衛國公府管事的道“周大少爺的賠禮，老國公怒氣未消，請回吧。”
    周子謙瞅著他“你是怎麽看出來老國公怒氣未消的，我怎麽覺得他挺高興的？”
    總管嗓子一噎。
    他是沒覺得老國公怒氣未消，但他是怎麽覺得老國公高興的？
    幾年了，老國公就沒高興過！
    總管直接戳破周子謙的信口胡謅“我倒是好奇周大少爺是怎麽感覺到國公爺高興的？”
    “當然是憑感覺的。”周子謙道。
    “……。”
    “既然你能感覺到國公爺怒氣未消，那你問問他，他現在心情如何。”周子謙看著總管道。..
    “如果問不出來，我就當他接受我的賠禮了。”
    “……。”
    沒見過這麽狡猾的！
    看來不讓他親眼見見，他都不會死心。
    衛國公府總管湊到床前，問道“老國公爺，如果您心情憤怒，不滿意周大少爺的賠禮，您就眨兩下眼睛。”
    衛老國公眼睛沒動。
    總管“……。”
    芊芊問紫靈道“姑娘，這麽半天，衛老國公都沒眨眼睛，他是不是向著大少爺的？”
    紫靈扶額。
    這可能嗎？
    芊芊性子急，湊到床邊道“老國公爺，您要是高興，您就眨兩下眼睛。”
    和之前一樣。
    衛老國公還是沒什麽反應。
    “這方法不管用。”芊芊泄氣道。
    總管鬱悶，眨眼睛是他們和老國公交流的唯一辦法。
    平常百試百靈，怎麽今天就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