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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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沒好氣地急轉彎避開了迎麵駛來的汽車:“怎麽開車的。”
白樹無話可說,黃毛在副駕駛搗鼓了一會兒,遞過來一杯渾濁的水。
白樹接過來不放心地問道:“這水沒問題吧?”
紅毛不在意地把著方向盤,超速往前奔去:“畜生喝的,都一樣,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讓黃毛來。”.
紅毛的眼底是嘲弄,臉上是憤恨,白樹的這個表情,自己無數次在醉酒的不成器的爹身上看到過。
聽到對話的葉瀾掙紮著搖了搖頭,被旁白的人抱住了頭,嘴裏的紙巾被掏出來,下巴被人掐住,鑽心的疼傳來,痛苦扭曲了她的臉龐。
白樹一咬牙倒進去半杯,後麵的人連忙合上了她的嘴,逼迫她喝下去,白樹轉頭把剩下半杯水倒出了窗外。
“夠了吧。”
幾個呼吸間,葉瀾就失去了意識。
白樹不放心地伸手去試探葉瀾的呼吸,探到平緩的呼吸才放下心來:“下個路口放我下去,我這個身份長時間消失會引起懷疑的,跟著你們也是累贅,照顧好葉瀾,說好的錢多一半。”
紅毛不置可否,黃毛兩眼散發精光:“放心,絕對原物奉還。”
有心想糾正黃毛的用詞不當,紅毛已經停下了車並且拋給他一個硬幣:“旁邊是直達機場的公交車站。”
黃毛看著後座的葉瀾,砸吧砸吧嘴巴:“這女的是真的值錢。”
紅毛一腳刹車停在了路邊:“把她丟後備箱。”
“好嘞。”黃毛習慣性地應答,然後反應過來,看了看後座的雙倍工資:“啊?!”
“晚上不休息啊?去隔壁要明天中午去了,她自己占多大的位置?”
“可是那小白臉不是說……”黃毛連說帶畫地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紅毛已經沒了耐心親自下了車,打開車門跟扛麻袋一樣把葉瀾扛起來。
“他知道你沒好好待她?計劃有變,我們見機行事。”紅毛絲毫沒有憐惜之意地把葉瀾丟在了後備箱,狠狠扣上了後備箱的車門。
“再說了,這單生意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錢,供著這尊大佛幹什麽?你爺爺還等著錢救命呢。”紅毛拍了拍手,重新坐回了車上。
跟在後麵當尾巴的黃毛覺得紅毛說得很有道理。
葉瀾意識逐漸恢複,冰冷的鐵皮刮得臉生疼,葉瀾的手腳仍舊被困住了,視野裏是一片黑暗,葉瀾忍著疼痛貼著車底蹭著終於把眼罩蹭到了上麵。
眼睛適應不了黑暗,不停地眨著眼睛,好幾分鍾後才看到周圍的環境,改裝過的發動機在肆意轟鳴,周圍的車流不斷,聽聲音應該還在高速。
葉瀾掙紮著靠著右邊的側壁爬起來,借著後座的座椅把眼罩完全弄掉,後座的人都已經睡著了。
透過窗戶看到外麵已經是深夜了,乘坐的車不斷超越前麵的車流,小巧地在車流間穿梭,這需要唯一清醒著的人集中注意力。
葉瀾鬆了一口氣,暫時不會有人注意自己,嚐試著轉動了一下手,長時間捆緊的手腕一時間竟然沒有了知覺。
葉瀾驚慌地q係統:“我不會要截肢吧。”
係統開啟自我檢測,隻是血液流通不暢而已,葉瀾放下心,不停地扭動手腕,但是繩索捆得太緊了,根本沒有絲毫的鬆動。
四周不停閃爍的車燈照在她焦急的臉龐上,葉瀾想了一下,慢慢把身子往身後仰去,讓自己的手能碰到腳腕。
斜著身子低頭看腳腕的繩索,綁的也是死結,葉瀾把身體側了一下,把身形埋在了最後一排的座椅後麵,小心翼翼地解著腳上的繩索。
額頭上的汗水隨著她的動作慢慢地密集凝聚成片,滴落在膝蓋上,頭發垂落下來遮擋了視線,葉瀾張嘴咬住。
最後一個結了,葉瀾一用力,右手拇指的指甲蓋被掀翻了,疼痛瞬間席卷了腦子。
咬緊的嘴唇也嚐到了一絲血腥味,生理性的眼淚浸濕了眼眶。
可是她不敢發出聲音,就連呼吸都不敢出聲,張大嘴巴讓說不出口的驚呼消失在夜色中。
窗外的路過的車燈不時地照進一片黑暗的車內,燈光明滅,外麵的一切看起來光怪陸離。
沒有月光的夜晚,一切都是朦朧的,就連前路也是朦朧看不清楚的。
端木晟辰一天就沒有離開過辦公大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辦公室人仍舊是燈火通明。
城市的道路被阻斷,直升機在上空盤旋,那片叢林都快被砍禿了,也沒找到葉瀾的蹤影。
“找到改裝車店了,車主叫周晨。”夏助理拿著一疊照片和資料來到端木晟辰的麵前,周晨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昨天市中區,租住的房子也是人去樓空。
“周晨?”端木晟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去找。”
周晨,周家人。
周家曾經是響當當的大家族,隻是周父人老了反倒是糊塗了,包養了一個演員,就是這個演員導致周家家破人亡,這個演員拿著錢從此銷聲匿跡了。
周晨是狂熱的賽車愛好者,還有著周公子的名號加持,在賽車圈裏很混得開,甚至是有著一家賽車俱樂部。
隻是後來周家破產,周晨的所有財產包括俱樂部全部抵了債,自此也了無蹤跡。
“查一下周晨身邊的人,尤其是沒落之後交際的朋友。”端木晟辰強迫自己冷靜思考,把一切可能性都考慮到。
現在的爭分奪秒,就是在給葉瀾增加生還的可能性。
當年周晨年輕氣盛,加上背景也大,為人高傲,得罪了不少人,真心朋友沒幾個。
有著周公子名號的時候,別人還願意捧著他,可當這個名號消失的時候,就猶如樹倒猢猻散,周圍阿諛奉承的人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
那這個時候伸出援手的人,不會同這次的行動扯開了關係。
夜色凝重,牆上的掛鍾緩慢地前行著。
葉瀾忍著痛解開了腳上的枷鎖,鮮血從指甲中浸染流淌,沾染上了他的白裙。
夜色籠罩下,粉色的血液也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