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燈光之下，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下雪了？”冰涼的觸感讓葉瀾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端木晟辰抬頭看了一眼，一粒雪花剛好落在他的眼角，冰冰涼涼融化開的，這讓他蹙起了眉頭。
    脫下了外套搭在葉瀾的腦袋上，雪花飄在他的發梢，像是白糖灑在上麵：“早點回去了，別著涼了。”
    俯首整理葉瀾毛毯的時候，與她驚喜的眸子不期而遇：“我們在外麵呆幾分鍾好不好？幾分鍾而已啦。”
    端木晟辰說不出拒絕的話，陪著葉瀾靜靜地佇立，作為一個南方長大的孩子，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少見的海和雪。
    聽話的葉瀾葉瀾裹著端木晟辰的外套，伸手任由雪花降落在手掌之間，轉瞬就融化消逝，嘴角勾著一抹笑容，靜謐而美好。
    一雙大手從天而降把她的爪子塞回了溫暖的毛毯裏麵：“你的傷還沒好。”
    葉瀾不強求，揣著手手抬頭看著飄落的雪花，雪花越來越密集，像是要把葉瀾淹沒一般。
    去年似乎也下雪了，那個時候自己在做什麽呢？葉瀾記不起來了。
    “五分鍾了。”沒一會兒，端木晟辰硬邦邦的聲音響起。
    葉瀾乖乖地跟著他回去，沒有任性地再加五分鍾：“走吧。”
    端木晟辰如釋重負，如果葉瀾不依，自己就……端木晟辰想了半天，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無奈地笑了笑。
    雪花飄灑，落在他們走過的路上。
    半道上碰到了來送傘的南叔：“先生，夫人，這是歐陽夫人讓送來的傘。”
    端木晟辰自然地接過去，一手撐開，一手推著輪椅，偏傘打得明目張膽，葉瀾發現了說他幾句，他就撐回去一點，不過幾秒鍾又偏了過去。
    有先見之明的南叔歎了一口氣，撐開另一把傘遮擋了落在端木晟辰身上的雪。
    關上門，暖氣席卷而來，端木晟辰垂眸看了眼褲腿上的泥濘，不甚在意，餘光裏瞥到了葉瀾裙麵上的同款汙泥卻皺起了眉頭。
    蹲下身仔細地撩起了那截裙子：“我先送你上去換一下衣服？”
    因為葉瀾的腿上有傷，所以這幾天都是穿的裙子，腿上搭著一條毛毯。
    進進出出也是端木晟辰跟著，根本不用她花什麽精力。
    葉瀾沒有拒絕端木晟辰的幫助，保姆給她重新換了衣服，再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窗外一片寂靜，雪花飄灑，地麵上已經鋪了一層雪白猶如糖霜。
    葉瀾對春晚放的什麽不感興趣，趴在窗戶邊上，氤氳的白氣逐漸朦朧了視野。
    端木晟辰過來找她，推著她往回走：“別靠近窗戶太久，著涼了不好。”
    推著人回來，端木晟辰坐到了葉瀾的身邊，抬手就把葉瀾的爪子抓到了自己的手心，捧在手裏暖著。
    葉瀾一時都被震驚了，緩過神來，想要掙脫開的時候，端木晟辰的手已經像鐵鉗一樣壓住了她，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別動，好不容易才暖和一點。”
    現在臉上沒有遮掩的東西，葉瀾臉上的紅暈便格外的明顯，她明顯低估了端木晟辰蹬鼻子上臉的程度。
    端木晟辰不這麽覺得，既然在一起了，那就要大大方方熱熱烈烈地在一起，他恨不得拿個喇叭在每個人的耳邊都說一遍，自己和葉瀾在一起了。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就當沒看見，葉瀾悄悄地把頭埋在了大衣裏麵。
    【你居然也有臉皮薄的時候。】係統嘖嘖稱奇。
    葉瀾在心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居然還活著。”
    經過係統這一打岔，空氣中那種黏黏糊糊的氛圍好了很多，葉瀾輕聲咳嗽了一聲：“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端木晟辰點頭，隨口道：“一年又一年，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這不是他的承諾，這是他認為的事實和未來。
    葉瀾垂下了眼眸，喉嚨發堵，她回不了相同的承諾，因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那你就不能騙騙他嗎？】
    不用抬頭葉瀾也知道，端木晟辰在看著自己，或許是在等一個永遠不可能說給他聽的承諾。
    時鍾緩緩地往前挪動著，半個小時不過是幾句笑談的時間，春晚上的主持人開始倒計時了，熟悉的場景讓葉瀾有了幾絲難得的歸屬感。
    “5！”
    “4！”
    “3！”
    圍著電視坐著的人被這種氛圍影響也跟著倒計時，葉瀾沒有看電視，轉過頭就與端木晟辰的視線對上了，她看到端木晟辰張開了嘴。
    “2！”
    窗外亮起了第一束綠光，是放早了的煙花，天空被照亮了一刹那。
    “1！”
    端木晟辰的祝福隨之而來：“新年快樂。”
    溫熱的唇畔輕輕地貼合在葉瀾的唇角，葉瀾的心髒和大腦同時宕機了，哪怕已經有了為任務獻身的覺悟，葉瀾還是不自覺地伸手摸了一下唇角。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仿佛那處的溫度都要高上許多。
    “砰砰砰……”屋外是煙花綻開的聲音，一時之間亮如白晝。
    葉瀾的怔楞端木晟辰看在眼底，有些懊惱，還是操之過急了嗎？
    忽而，葉瀾展開了一個比煙花還要亮眼的笑容：“新年快樂。”
    端木晟辰的心軟了下去，遵循自己的內心，一個吻正正的落在了葉瀾的唇上。
    葉瀾清楚地看到端木晟辰緊閉的雙眼以及顫抖的睫毛。
    鼻息交錯，葉瀾縱容了端木晟辰的索吻。
    過了零點，大家準備的新年禮物也都送了出去，端木晟辰送的除了鈔能力之外，意外的還有一對戒指。
    素雅精致的對戒混在眾多的禮物裏麵，要不是戒指的盒子實在紮眼，葉瀾怕是一時也找不出這個戒指。
    大年初一的早晨，歐陽一家就回去了，歐陽家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端木晟辰倒是不介意在端木家設宴。
    歐陽媽媽看著昏昏欲睡的女兒心疼得無以複加：“乖女，等你傷好了，媽媽帶你出去旅遊好不好？”
    女兒就是媽媽的心頭寶，何況葉瀾這個心頭寶來之不易，打小就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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