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很黑, 也很安靜。
    清清淺淺的氣息掠過耳尖，oga的語調極盡繾綣。
    陸霜降聽到喻寧棲這麽說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那……”
    話音還沒落，喻寧棲已經傾身口勿上了她的唇。
    在這個口勿下, 好像時間都變慢了。
    ……有點過分溫柔的纏|綿。
    一口勿結束，陸霜降摸了摸唇角。
    明明她們之前也經常一起睡覺, 但顯少有如同現在這般親不夠抱不夠的感覺。
    心跳很快，大腦也有些眩暈，她想起來自己之前看過的一些詞匯, 微微臉紅：“我們……這算不算是在熱戀期。”
    據她了解, 好像隻有熱戀期會這樣。
    而在這期限過後，就會迎來平淡。
    喻寧棲半撐著身子, 發絲鬆鬆落下，卷翹的眼睫微垂。
    視線在習慣黑暗後便能看見一點模糊的身影輪廓。
    她凝視著她：“算。”
    “不過不加‘期’，我們每一天都是熱戀, 永不過期。”
    ——永不過期。
    在這句話下，陸霜降隻覺得心跳得更快了, 她摸了摸鼻子：“……你這樣說, 我等下可能睡不著了。”
    喻寧棲無聲地彎了彎唇角。
    陸霜降更不好意思了。總感覺一到了晚上，各種想法都紛紛擾擾不受控製地冒出來。
    她們跳的步驟實在有點多。
    比如說完全打亂了戀愛順序，直接結了婚。
    她不由自主地開始想。
    在真正結婚前，情侶之間都會做什麽呢？……
    像是想到了什麽, 陸霜降眼睛一亮。
    她抬頭看向喻寧棲：
    “我們明天去約會好不好？”
    關於約會這件事, 兩人誰都沒有告訴。
    白天依然該跑通告跑通告。
    陸霜降還去長夜劇組把女將軍剩下的那一段戲給拍完了。
    等到臨近傍晚，她們才各自跑了出來。
    最近兩天的天氣不是很好, 時不時就來一場暴雨。
    暴雨過後也沒有升溫出太陽。
    陰雨連綿的天氣使溫度驟降, 風吹在身上帶著些涼, 行道上人們打著傘, 彼此的臉都掩在傘下步履匆匆，有車輛過往，濺起一片落雨。
    得益於這個環境，陸霜降和喻寧棲打著傘戴著口罩帽子也不顯突兀，如果換個正常的天氣，倒有些引人注目的古怪了。
    對於怎麽約會，陸霜降並沒有什麽想法，雖然是她提出來的想約會，但她其實也不知道具體該怎麽做。
    她還去baidu上搜了，網友們表示：【約會多簡單，吃飯逛街看電影。】
    陸霜降記下來了，但又有一點別的想法。
    她先買了電影票和鮮花。
    一起看電影這個行為似乎有點俗套，但她一想到自己還沒和喻寧棲一起看過就忍不住買了。
    現在想想，她們隻一起看過日出日落一起看過海，還有許多事情都沒有一起做過。
    心裏的那張清單上不由又增加了許多內容。
    兩人約在電影院門口見麵。
    陸霜降懷裏是鮮花，兜裏是電影票，她撐著傘，看著過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在裏麵尋找自己熟悉的那個身影。
    正看著，突然感覺眼睛被一雙手蒙住，與此同時，耳邊響起oga帶著笑意的聲音：“霜降，我來了，等我很久了嗎？”
    她輕輕拿下對方的手，握在掌心：“不久，我也剛到。”
    喻寧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懷裏抱著的花：“怎麽沒嚇到你。”
    “因為聞到屬於你的味道了，”陸霜降看向她，“我知道是你。”
    喻寧棲微微彎起眼睛。
    陸霜降買花的次數確實很多。
    不隻是捧花，她在家裏也喜歡在花瓶裏插上幾朵鮮花。
    每天喻寧棲起床都能看見花瓶裏換了新的花，從玫瑰到百合再到鬱金香，或淡淡的粉或清雅的白，每天清晨都是不同的鮮花，帶著露水，嬌豔欲滴。
    她接過陸霜降買的那束花，隔著口罩和她很快地親了一下。
    兩人牽著手進了電影院。
    其實以她們的經濟能力，把整個電影院都包下來僅供她們兩個人看都綽綽有餘。
    但那樣就沒有那種小情侶約會的感覺和氛圍了。
    於是陸霜降和喻寧棲便在這個傍晚，如同一對普通情侶一樣牽著手來看電影。
    等路過售賣爆米花的櫃台時，陸霜降又買了一桶爆米花。
    看著手裏的爆米花，她滿意地點點頭。
    這樣，才感覺齊全了。
    兩人進來的時間剛剛好。
    隨著電影的開始，廳裏的燈光也逐漸熄滅。
    這是一部評分很高的經典愛情片，很有浪漫氣息。
    ——其實看什麽電影倒無所謂，最主要的是和身邊這個人一起。
    陸霜降將爆米花放在置物孔裏。
    她看了一會電影屏幕，又悄悄側過視線去看喻寧棲。
    結果喻寧棲正好轉頭，一下子就被抓了個正著。
    陸霜降輕輕咳了一聲。
    放映廳裏光線昏暗，她看不清喻寧棲的神色，隻小聲道：“我……沒有偷看你，隻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吃爆米花。”
    喻寧棲笑盈盈地撐著下巴看她，聲音也壓的低低的：“這樣嗎？”
    陸霜降點點頭，她想起來光線並不明朗，又開口重複道：“對。”
    爆米花是奶油檸檬味的。
    在空氣中散發出一種柔軟的甜甜的香氣。
    陸霜降當時買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喻寧棲，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拿起來了那桶奶油檸檬味的爆米花。
    其實喻寧棲的echat隻有一個簡短的“＿”符號做名字。
    “小檸檬”是她後來給喻寧棲打上的備注。
    陸霜降隨手拿起一顆爆米花。
    喻寧棲看了看她：“不是想問我吃不吃嗎？”
    微微的停頓之後。
    昏暗的電影院裏，陸霜降對上喻寧棲的視線。
    oga那雙漂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向她，陸霜降被看得指尖一抖，剛拿起來的那顆爆米花又隨著動作掉落回桶裏。
    在那個眼神下，她很快就明白了喻寧棲的意思。
    陸霜降重新拿起爆米花，遞給她：“那……你嚐一嚐。”
    喻寧棲低下頭，輕輕咬走了她指尖那顆爆米花。
    指尖感受到一點微濕的觸感和溫熱的吐息，兩者交織之下產生一種微妙的感覺，陸霜降不由一下子收回了手。
    臉頰也熱了起來。
    喻寧棲似是有所感應，笑了笑：“沒有開燈，你也會害羞嗎？”
    “……沒有害羞，隻是電影院太熱了。”邊說著，陸霜降邊抬起手背抵了抵臉頰，心道自己在喻寧棲麵前怎麽動不動就臉紅心跳。
    一天臉紅這麽多次，這真的合理嗎？可惡，有沒有什麽東西吃了就可以不這樣動不動就臉紅心跳，她願意去批發屯起來。
    她剛別過頭試圖用物理方式降溫，就被喻寧棲摸了下耳根，然後是一陣清淺笑聲在耳邊響起：“那電影院看來確實很熱，耳根都變燙了呢。”
    時長近兩個小時的電影，前一個半小時陸霜降對於電影劇情是怎麽個發展毫無所覺。
    偏偏她越不好意思喻寧棲越想逗她。
    到最後陸霜降沒了辦法，直接握住喻寧棲的手。
    她咬唇，微微側過臉：“……不要鬧了，好好看電影。”
    喻寧棲點點頭，竟然真的轉向屏幕開始看電影。
    陸霜降見狀鬆開手，結果剛抬起眼，就發現屏幕上正進行到電影裏最激|烈的那段床戲。
    鏡頭拍地很有藝術感，從局部細節開始再到聲音，情|色中又不失優雅。
    喻寧棲若有所思地點頭：“我們下次要不要也在那種環境裏試試？”
    陸霜降沒反應過來：“……什麽。”
    “就電影裏演的那種，你不覺得很刺|激嗎？”喻寧棲笑。
    陸霜降默默捂住臉。
    來之前她想象中的畫麵是兩人牽著手認真看電影。
    然而眼下……
    也確實是“牽著手”“認真”“看電影”了。
    每個關鍵詞都牢牢扣題，不僅沒有跑題甚至還超常發揮，發揮地她感覺自己都快揮發了。
    喻寧棲笑眯眯地捏了捏陸霜降的臉：“好可愛。”
    等到電影快要結束，周圍有觀眾說起時間，陸霜降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
    她看向喻寧棲，語氣帶著些許遲疑：“我們今天，是不是要去參加晚宴來著？”
    喻寧棲聞言一怔，然後不動聲色拿出手機發送了幾條訊息。
    “不急，電影還沒演完，看完電影再去。”
    也就在她發完訊息的兩分鍾後，各種短信接二連三地蹦出來。
    一開始對麵發短信的人語氣還算平和，甚至帶了點“這一切盡在我掌握，你不要不自量力了”的輕鬆感覺。
    【大小姐，您這樣做不合適吧。】
    【恕我直言您不應該這麽衝動。】
    【你的做法讓我覺得您並不是一個聰明人。】
    一條接一條，喻寧棲一眼都懶得看，直接把這個發短信過來的號碼給拉黑了。
    她十分氣定神閑，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拉黑的號碼漸多，對麵的語氣卻越發激動起來。
    【你竟然敢……？！！】
    【現在、立刻、馬上命令你的人收手！！】
    喻寧棲終於掃了一眼屏幕。
    她厭煩地打下幾個字：【在約會，別煩。】
    對麵的人：？？？？
    發完這條消息，喻寧棲又將對麵新換的號碼拉黑了，末了還將手機關了機。
    陸霜降看見她發信息的動作，微微側頭問了一句：“出了什麽事嗎？”
    喻寧棲點點頭。
    “確實出了點事，”她的語氣一本正經，甚至帶了幾分不解，“不知道怎麽整的，晚宴那邊突然失火了……”
    話音落下，喻寧棲牽住陸霜降的手，對她輕輕一笑：“所以我們不用去參加晚宴了，繼續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