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從現代穿回民國3 我媽是民國登報離婚……
字數:13300 加入書籤
從葉鶴棲的房間離開後,姚容先去了趟廚房,吩咐幫傭煮一碗甜湯,兩個小時後給葉鶴棲送過去。
正好喊葉鶴棲起床。
幫傭應道:“好的夫人。”
姚容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多放點糖。”
這年頭糖是稀罕物,但以葉家的家底,不會缺了這方麵的用度。
安排好這件事情,姚容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的屋子比葉鶴棲住的要寬敞明亮許多。
因為這是她和葉扶光的婚房。
不過這麽多年下來,這間婚房隻有她一個人生活的痕跡。葉扶光回到葉府也不跟她住在一起。
姚容一進屋就順手關了門窗,坐到梳妝台前打量銅鏡裏的自己。
她今年三十二歲。
即使不施粉黛不做任何打扮,她的容貌也是好看的。
但她的穿衣打扮太顯老氣,渾身透著一股沉鬱暮氣,這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好幾歲。
“我終於知道鶴棲為什麽一定要帶原身逃離葉府了。”
係統問:【為什麽?】
“因為她知道原身在葉府並不快樂。”
葉鶴棲多少歲,原身就在這個狹小的後宅裏凋零了多少年。
除了葉鶴棲外,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原身的喜怒哀樂。
【但她失敗了。】
“是的,她失敗了。”
“她知道自己沒辦法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接原身離開葉府,所以第二次,她問原身願不願意和她一起偷偷逃離。”
【原身的反應讓她失望了對吧,所以她最後才會獨自逃離葉府。】
姚容的聲音裏帶了點兒歎息意味。
“與其說是失望,不如說是她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她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所以她知道什麽樣的生活才是自由快樂的。原身不知道,原身早已適應了這個時代的一切,早已習慣了在葉府的生活。”
“葉府是一個牢籠,卻也是一個精致的牢籠,貿貿然逃離葉府,像原身這樣沒有賺錢能力也沒有太多社會生存能力的女子反倒會過得很慘。”
“那個時候,葉鶴棲連自己逃出葉府後的生活都無法保證,她又怎麽可能會帶原身逃離呢。”
在日複一日的凋零中,有人已經徹底適應了當籠中鳥的生活。
但有人無法適應,即使折斷羽翅,拚得鮮血淋漓,也要逃離籠中。
係統聽得有些懵,它幹脆問:【那你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麽了嗎?】
姚容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當然想好了。”
【什麽?】
姚容鄭重宣布:“我打算啃小。”
【什麽!??】
等等,它不會聽錯了吧。
“放心,你沒有出現幻聽。我剛剛說的就是要啃小。”
係統驚恐:【不是,這你要我怎麽放心???】
雖然上個世界它和宿主反複屏蔽主係統。
雖然上個世界它和宿主多次違反時空管理局的規定。
雖然上個世界它家宿主還使用了不應該使用的特殊道具……
好吧,那都不重要了,隻要沒有被時空管理局抓住的犯錯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總之有驚無險,最終它家宿主還是以百分百的完成度完成了任務,結算時獲得的積分更是讓無數任務者為之側目。
現在這個世界,它家宿主怎麽開始畫風突變了。
可是再畫風突變,葉鶴棲也就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啊!
把啃得那麽理直氣壯真的好嗎!?
“這件事情以後再討論,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麽事情?】
係統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王媽的聲音傳入屋內:“夫人,老夫人叫您去一趟正廳。”
姚容起身,向外走時隨意踹倒了一旁的凳子。
王媽正貼著耳朵偷聽屋內的動靜,門突然打開把她驚了一下,待看見姚容那平靜麻木的神情後,王媽更是嚇了一跳:“夫人,您……您還好吧。”
姚容緩緩抬頭看著王媽,語調聽著有些瘮人:“我能有什麽不好?”
“我敢有什麽不好?”
“我還活著呢,我女兒就被作踐成了這樣,要是連我也出了什麽三長兩短,這葉府還有我女兒的容身之所嗎。”
“平時我不爭,不吭聲,因為我知道我在葉家是個外人,但我女兒總是姓葉的吧。我要是再不爭,葉扶光是不是要把我和我女兒逼死才肯善罷甘休啊。他就這麽想讓我和我女兒給文翠和葉耀祖騰位置嗎?”
這一番話,姚容不僅沒有壓低聲音,還刻意提高了音量,確保庭院所有傭人都能聽到。
表演完畢後,姚容才讓王媽領路,帶她去正廳。
姚容到正廳的時候,不出意外,葉扶光也在。
一身黑色西裝,文質彬彬的模樣,臉上看不出什麽怒意,但目光落到姚容身上時也不帶任何情緒,仿佛眼前這位為他生了一女的妻子隻是個陌生人。
姚容的視線從葉扶光身上一掠而過,望向葉老夫人:“老夫人,您喚我來,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嗎。”
葉老夫人哼了一聲,不辨喜怒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過來嗎。你這個娘是怎麽當的,平時又是怎麽管教女兒的。
要是原身聽到葉老夫人這麽說話,肯定已經心裏發慌,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惹怒了葉老夫人。
但姚容不吃這一套。
“我確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葉扶光許久不著家,突然一回到家就衝進鶴棲的房間,將鶴棲痛罵一頓,還將她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
“老夫人應該沒去鶴棲的房間看過吧,他一個做爹的,就這麽闖進女兒的閨房發脾氣,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
“既然老夫人問我這個娘是怎麽當的,那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問葉扶光,你這個爹是怎麽當的。”
葉老夫人眉頭緊皺,十分不滿姚容的態度。
葉扶光喝茶動作也是一頓,沒想到話題會突然扯到他身上。
他將茶盞重重摔回桌麵,瓷杯與木桌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她一個女孩子家,天天不想著學好,不服從她曾祖母的管教。要不是她二媽勸我回來管管她,我根本就懶得理這件事情。”
難怪葉扶光收到書信後會氣得趕回葉府,原來是有人在背後煽風點火。
姚容心裏暗暗冷笑,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前段時間葉鶴棲揍了葉耀祖一頓,文翠這個做娘的是在為兒子報仇呢。
“你放心吧,我女兒再怎麽不學好,也做不出那種勾搭有婦之夫的事情。”
“特別是,當時我還在孕期之中。”
葉扶光頓時跳腳。
姚容加快語速,將葉扶光的話堵了回去:“你也別急著反駁,我就問你是不是這樣。我孩子還沒生呢,你和文翠就迫不及待登門了。要不是老爺子護著我,你是不是都不會讓我女兒出生?”
葉老夫人的臉色愈發難看。
可是晚輩們的感情,她這個做長輩的也不太好插嘴。而且在處理文翠的事情上,葉老夫人確實理虧。
葉扶光更加跳腳。
他和文翠一向自詡是真愛。
他們這段純潔無瑕的愛情,就是因為有姚容和葉鶴棲夾在中間才稍顯得有幾分不完美。
可他自詡為體麵人,做不出姚容這樣的潑婦行徑,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強調你們是真愛嘛。你愛誰都和我沒關係了,但你要是再敢傷害我的女兒,信不信我拚了自己這一條命,也要讓你、文翠和葉耀祖那個小兔崽子徹底身敗名裂。”
葉老夫人心中再如何生氣,聽到這話也不得不站出來打了個圓場:“行了,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大家都是一家人。”
姚容別開臉,以免葉老夫人和葉扶光看見她臉上的冷笑。
“老夫人,他要是將我和鶴棲當做一家人,就不會這麽對我和鶴棲。”
“他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衝我來,但不該衝著鶴棲去。鶴棲從來沒享受過父親的疼愛,倒是從來沒少過父親的嗬斥和責罵。”
“以後這葉家你們肯定是要留給葉耀祖的,鶴棲既得不到葉家的家產,也得不到父親的疼愛,所以在聽說了葉耀祖能去新式學堂後,她才想爭一爭,讓自己擁有和葉耀祖一樣的待遇,難道她有錯嗎!”
葉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見姚容這麽伶牙俐齒,能言善辯。
看來真是為母則剛。
葉扶光總覺得姚容這番話有哪裏不對勁,想了好一會兒,葉扶光道:“前段時間我帶耀祖回老家,她打了耀祖那事你怎麽忘了?”
姚容問:“那你知道她為什麽打葉耀祖嗎?”
葉扶光:“為什麽?”
合著這是根本沒有調查過事情的起因,就直接給葉鶴棲定了死罪。
姚容:“葉耀祖當著鶴棲的麵,罵了鶴棲,還罵了我。怎麽樣,要不要我複述一下他是怎麽罵我的?”
葉扶光:“……”
姚容:“他為了他娘罵我,我女兒為了我打他,這在我看來很公平。”
“當然,在你這樣偏心眼的人看來,肯定很不公平。所以那件事情你隻罰了鶴棲,不僅讓她跪了那麽久的祠堂,還逼迫她去學習自己最不喜歡的東西。”
葉老夫人臉皮一抽:這是在罵葉扶光偏心嗎,這分明就是在罵她偏心。
因為當初罰葉鶴棲跪祠堂,逼葉鶴棲學《女誡》的人都是她。
這種事情要是沒有人挑明,那含糊著含糊著也就過去了,但姚容這麽直白說了出來,葉老夫人以後反而不好做得太明顯。
不過葉老夫人當家做主久了,就算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理虧,可姚容一個晚輩一而再再而三不給她麵子,也讓葉老夫人心中不虞。
好在下一刻,姚容就給葉老夫人遞了個台階:“當然,我也能明白老夫人您的心思。您是覺得,我們葉家的女孩子,不需要去新式學堂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見狀,葉老夫人的聲音軟了下來:“你能明白就好。你去勸勸那孩子,讓她別倔了。我是她曾祖母,我還能害了她嗎。”
姚容歎道:“我剛才去給鶴棲送餃子的時候,她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她沒有跟我抱怨,但我知道,她是被傷透了心的。”
這話一出,葉扶光心中的氣惱又有半數化作了尷尬:“你想怎麽樣?我先說好,去新式學堂是不可能的。”
葉老夫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原本她將姚容叫來,是打算教訓教訓姚容,結果姚容先發製人,反倒開口要起好處來了。
姚容也不怕葉老夫人看出來她的目的,瞧了眼葉扶光,姚容淡淡道:“鶴棲喜歡看書,不能去外麵上學,但在家裏讀些報紙總是可以的吧。”
“你是報社副主編,我也不求你能給她訂什麽新報紙了,但你那些廢棄不用的舊報紙總可以帶回來給鶴棲吧。”
葉扶光尷尬道:“行,到時我會將那些廢舊報紙整理出來,托人送回家,也會幫鶴棲定幾份周報。”
葉老夫人皺眉,語重心長道:“鶴棲連一本《女誡》都沒讀完,給她看那麽多報紙幹嘛。”
姚容抿了抿唇,小聲提議道:“老夫人,不如這樣吧,您給我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裏,我會好好勸鶴棲。”
“她那孩子的性格有多倔,您也是知道的。要是她再病上一場,再來一次幾天幾夜的高燒,我幹脆就直接跟著她去了算了。”
“要是三個月後,我還是沒能將鶴棲教好,那以後她的事情我都不管了,您看怎麽樣。”
葉老夫人握著拐杖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順著姚容的話哼道:“希望這一次你真的能教好她吧,不然你就是耽誤她一輩子,她以後都是要怨你的。”
走出正廳以後,姚容臉上的悲意瞬間煙消雲散。
目的已經達成,再演就沒有必要了。
係統嘖嘖稱奇:【你這是給自己和葉鶴棲爭取了三個月緩衝期?】
姚容點頭。
她今天才剛進入這個世界。
在她摸清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安排好她和葉鶴棲的退路之前,她不可能帶著葉鶴棲離開葉家。
既然要在葉家待上一段時間,當然要給自己和葉鶴棲打造一個相對安逸的環境。
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罵一罵葉扶光,出口心中的惡氣。
經此一遭,至少未來一段時間,不用擔心葉扶光會來惡心她,也不用擔心葉老夫人會強迫葉鶴棲做不喜歡的事情。
另一邊。
葉鶴棲吃完餃子後躺在床上,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靠著枕頭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最後她是被幫傭的敲門聲吵醒的。
看著幫傭端進來的甜湯,葉鶴棲臉上再次露出笑容,原本沉重的心也變得輕快了許多。
“我的肚子還飽著呢。”
她帶著一點點似真似假的抱怨。
聽起來更像是女孩的嬌嗔。
幫傭道:“夫人讓我準備的份量不多,小姐喝些甜甜嘴。”
看著散落一地的書稿,幫傭詢問是否需要收拾。
葉鶴棲擺擺手,道:“不用了,你出去吧。”
她用勺子攪拌著碗裏的湯,隻覺得今天的甜湯比平時要甜一些。
等解決掉最後一勺甜湯,葉鶴棲蹲下身,開始收拾地上那些書稿。
為了說服葉扶光,讓葉扶光同意她去外麵上學,這些天葉鶴棲挑燈夜戰,趕出了不少文章。
可葉扶光根本沒有細看她寫的東西,接過之後隨手放到了桌邊,還因為沒有放穩,導致這些書稿全部掉到了地上。
葉鶴棲剛要將這些書稿丟進廢紙簍裏,就聽到姚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鶴棲,你在做什麽呢?”
葉鶴棲動作一頓,回頭喊了一聲“娘”。
“我進來了。”姚容一邊說著這話,一邊走進屋裏,目光落到葉鶴棲手裏的書稿上,好奇道,“這是什麽。”
葉鶴棲抿了抿唇,說:“是我自己胡亂寫的一些東西。”
“我可以看看嗎。”
葉鶴棲將文稿遞了過去。
姚容沒仔細看內容,隻是從頭翻了一遍,驚奇道:“這些全都是你寫的?”
葉鶴棲點點頭。
“鶴棲,你也太棒了。”姚容道。
葉鶴棲笑了笑:“娘,你都沒仔細看呢。”
姚容道:“娘也看不太懂啊。在娘看來,你能識字,還能作出文章,就已經非常厲害了。有個詞怎麽說來著,對,才女,你可不就是戲曲裏說的小才女嗎。”
原身五歲時家裏就發生了變故,後來就一直沒念過書。
葉老爺子對她是不錯,但也沒有想過請人來教她讀書識字,原身會寫的幾個字都是跟葉鶴棲學的。
葉鶴棲道:“這種水平的文章,外麵好多人都能寫得出來。我正準備拿去丟掉。”
姚容攏了攏手裏的紙稿:“丟掉做什麽,你廢了那麽多心思才寫出來的,丟掉多可惜啊。”
葉鶴棲垂下眼眸:“寫得不好。”
“這可是你第一次寫文章哎。”姚容左右張望了一圈,想要找個匣子裝起來,“我得將它們好好珍藏起來。等你以後寫出很多厲害的文章了,我再將它拿出來給你看看。”
見葉鶴棲低著頭沒應聲,姚容又摸了摸葉鶴棲的麻花辮:“對了,娘要跟你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很好的消息,一個特別好的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葉鶴棲終於抬起了頭。
這麽糟糕的時候,還能有三個好消息?
看著姚容期待的眼神,葉鶴棲沒有掃興,慎重道:“那我要先聽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娘剛剛鼓起勇氣,將老夫人和葉扶光都罵了一頓。”
葉鶴棲吃了一驚:“那很好的消息呢?”
“很好的消息就是,葉扶光會給你送來很多報紙。有舊報紙,也會有新報紙。”
“那特別好的消息呢?”
“特別好的消息是,老夫人答應我,未來三個月都不會插手你的事情。你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姚容是怎麽做到的,但聽到這話,葉鶴棲無疑是狠狠鬆了一口氣。
不過比起那三個月緩衝期,葉鶴棲更在意那些舊報紙:“葉扶光真的會給我送報紙嗎?”
“他答應了。要是不給,我就去鬧。”
葉鶴棲捂著嘴笑了一聲,說:“那我陪娘一起去。”
瞧見這一幕,姚容蹲下身,抬頭去凝視葉鶴棲:“在這件事情上,是葉扶光理虧,他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但鶴棲,你也有一點做得不好。”
葉鶴棲臉上笑意一僵,抿了抿唇,反問姚容:“娘是不是也覺得我做得不對,覺得我不應該和葉扶光吵架?”
“當然不是。”姚容立刻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委屈與難過,“我覺得你做得不對的地方是,你要做這件事情之前,為什麽不先跟我說一聲呢。”
葉鶴棲詫異地睜大眼眸。
姚容繼續道:“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埋怨葉扶光,這些年裏在人後從來沒有喊過他一聲爹。但你在遇到自己沒辦法解決的困難之後,你給他寫信求助了,卻沒想過跟我說一聲,以至於我今天中午聽到傭人說你和葉扶光大吵了一架,還嚇了一跳。”
葉鶴棲張了張嘴,連忙解釋道:“因為我知道這種事情,娘你做不了主,我告訴你之後,除了讓你更擔心我,根本就起不到其它什麽作用。”
姚容不疾不徐道:“鶴棲,你會嫌棄我沒用,嫌棄我幫不了你嗎?”
葉鶴棲瘋狂搖頭,生怕姚容不信,她又開口道:“娘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你不會嫌棄我,那為什麽又覺得我會不願意與你一起分擔心情呢。我是幫不上你什麽忙,但我可以陪著你啊。”姚容看著葉鶴棲,認真道,“家人從來不會覺得對方的心情是一種負擔和累贅。”
原劇情裏,葉鶴棲將太多事情背在自己身上了。
明明她是女兒,原身才是媽媽,但葉鶴棲總覺得自己身為女兒應該去拯救她的媽媽。
這種使命感,來源於她穿越者的身份,也和葉鶴棲的性格有很大關係。
她總喜歡將事情都放在心裏,從來沒有跟原身透露過她的痛苦。
所以當她瀕臨崩潰,鼓足最後的勇氣去詢問原身願不願意給她一起逃出葉家時,原身其實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原身的視角裏,自己女兒在葉家一切安好,突然有一天跑來說要逃離葉家,原身下意識以為這是女兒的氣話。
並沒有反應過來,那是女兒在發出求救。
——這種因為缺乏有效溝通而造成的理解誤差,是完成可以通過交流避免的。
所以這一次,姚容不會再讓葉鶴棲將所有事情都憋在心裏。
“鶴棲,我是你娘。你從小就是個堅強的孩子,我這個做娘的就算不如你,也是不差的。”
“我沒讀過什麽書,也不知道什麽大道理,但你看,你教我識字之後,我就認得那些字了。”
“你把你的心情告訴我,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把那些大道理掰碎了告訴我,我才能知道什麽事情是對的,什麽事情是錯的。”
姚容將手搭在葉鶴棲的肩膀上,稍稍用力,讓葉鶴棲低下頭來,用額頭抵著葉鶴棲的額頭。
母女之間難得的親昵,讓葉鶴棲有些不自在,可她也舍不得推開,糾結之間,隻聽到姚容在她耳邊繼續道:“從來沒有人願意耐下性子去教我什麽事情。”
“葉扶光嫌棄我什麽都不懂,嫌棄我跟他沒有共同話題,但他怎麽不想想,我根本沒有地方去學啊。”
“難道是我不願意進步嗎,難道我願意一而再再而三被葉扶光嫌棄嗎。可要是沒有人教我,我該怎麽進步,該怎麽改變自己?”
這也是原身內心的真實想法。
葉扶光瞧不起她,看不上她,她不是不自卑,也不是不憤怒的。
隻是這種自卑和憤怒都沒有出路。
葉鶴棲問:“娘想學這些東西嗎?”
姚容直視葉鶴棲,試圖讓葉鶴棲看清她眼裏的堅定:“當然想的。”
葉鶴棲隱隱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了。
毫無疑問,她是愛著她娘的。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她娘過得開心快樂的人。
所以在她恢複了前世記憶後,她才會下定決心改變她和她娘的處境。在她未來的人生規劃裏,也一直都有她娘在。
但也許是來自後世的偏見,也許是傲慢,她總覺得她娘無法理解她的思維,無法認同她的三觀。
所以她想改變她娘的處境,卻從來沒期待過她的做法能被她娘理解。
——更沒有想過去改造她娘的思想。
“……這一點確實是我做得不對。”葉鶴棲向姚容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總是瞞著你。我總覺得你不懂,你不能夠理解我。”
姚容鬆開了葉鶴棲:“你要是不說,我當然不懂,當然不理解。”
葉鶴棲笑了笑,保證道:“那我以後要做什麽事情,一定會提前跟娘溝通,想辦法讓娘理解我的思想,支持我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