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從現代穿回民國15 我媽是民國登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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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很快就被請過來了。
把過脈後, 大夫十分無奈:“我之前不是說過,老夫人不適合再受刺激了嗎?”
葉扶光尷尬地轉移話題:“大夫,我祖母情況如何?”
大夫搖搖頭, 也不好再說什麽:“怒急攻心, 有中風之兆。不過不算嚴重, 隻要以後好好養著,還是不影響正常生活的。”
此話一出, 葉扶光臉色微微一變。
送走大夫之後, 葉扶光囑咐管家:“讓大家的嘴巴都閉緊些。今天府上發生的事情, 一個字都不準往外傳。”
若是讓人知道,他將自己的祖母氣得中風,他在文化界的名聲就真不用要了。
管家應了聲是,前去處理這件事情。
葉扶光駐足在葉老夫人屋外,正想再進屋裏看看葉老夫人,就聽說張念釗過來了。
葉扶光連忙冒雪去迎張念釗,將他領進廳堂:“文濤兄,你怎麽這時候來了?”
張念釗道:“文化沙龍一結束, 我就過來找你了。你府上是出了什麽事情嗎,我瞧著傭人們神色不太對?”
葉扶光搖搖頭, 明顯不想多說什麽。
但就在這時,文翠快步走進來,還沒看清廳堂裏的情況, 就先開口道:“扶光, 老夫人醒了。”
話落,文翠才看到張念釗,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
“老夫人病了?”張念釗關心道,“我去探望探望老夫人吧。”
葉扶光暗暗瞪了眼文翠。
文翠抿唇, 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在這時候觸葉扶光的黴頭。
葉扶光對張念釗道:“大夫說了老夫人要靜養,怕是不太方便。文濤兄的心意,我心領了。”
張念釗又問起葉老夫人怎麽突然病了。
葉扶光:“……”
葉扶光現在越看張念釗越煩。
要不是張念釗邀請了他去文化沙龍,還同時邀請了周綺懷去文化沙龍,他怎麽會當眾出醜。
文翠在旁邊幫忙找補:“唉,家門不幸啊,老夫人是聽說了離婚啟事後被氣病的……”
張念釗頓時同仇敵愾起來:“姚容這種做法實在是太不孝順了,從頭到尾隻顧及了她自己,卻沒有想過她這種做法給誌明兄你們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葉扶光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
他立刻打斷張念釗的話,語速飛快道:“文濤兄,我這邊還有其它事情要忙,你突然造訪是所為何事?”
“噢噢,是這樣的。”張念釗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他告訴葉扶光,這則離婚啟事不僅僅刊登在了北平的幾大報刊上,也刊登在了滬市的幾大報刊上。
不過特意避開了葉扶光所在的《滬市日報》。
所以葉扶光才沒有提前聽到任何風聲。
“……”
葉扶光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所以現在北平文化界和滬市文化界,都看到了那則離婚啟事,都知道他被自己的舊式妻子通知離婚了?
“誌明兄別擔心。”張念釗也不是不會看臉色,連忙安慰道,“今天在文化沙龍上,有不少人讚同這個行為,但也有很多人都是站在誌明兄你這邊的。”
葉扶光無語地看著張念釗:這人不會覺得這句話是安慰的話語吧。
張念釗沒注意葉扶光的表情,繼續道:“兩方人都沒有說服對方,於是他們決定回去針對此事寫文章,北平這邊將會以《女報》和《啟明報》兩大報紙作為陣地展開辯論。”
葉扶光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將離婚這件事情廣而告之還不夠,這些人還要在報紙上掀開一場罵戰……
他們是生怕其他人看不到那則兩三百字的離婚啟事是吧……
“對了,我還聽周小姐說,《女報》的陳主編這會兒正在滬市。滬市那邊將會以《婦女時報》和《滬市日報》兩大報紙作為陣地展開辯論。”
葉扶光猛地抬頭看向張念釗。
在《滬市日報》!?
在他工作的地方!?
“誌明兄你放心,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
張念釗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十分講義氣的豪爽模樣。
“等我回到家後,我立刻開始著手寫文章,保證寫出一篇讓人拍案叫絕的文章,辯得對麵的人無言以對。”
葉扶光抬起手,指著張念釗,唇齒開合幾次,想要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生生給咽了回去。
文翠這回長了教訓,見狀快走幾步來到葉扶光身邊,扶住葉扶光,對張念釗賠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張先生不是心儀周小姐嗎,你寫出這篇文章,豈不是惹了佳人不快。”
“不行,身為文人,追求真理、暢所欲言才是我的人生宗旨。”
張念釗越說越激動,拍案而起。
“誌明兄你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老夫人,接下來的那場罵戰就交給我吧,你隻管安心。”
看著昂首闊步遠去的張念釗,葉扶光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
安心?
這要他怎麽安心!
接下來那場罵戰要是交給張念釗,他怕自己從此要身敗名裂了!
姚容這則離婚啟事,仿佛在北平和滬市的文化界投下了一枚原|子|彈,掀起了無邊風浪。
啟事刊登第二天,報紙上隻有零星幾篇文章提到了此事。
但從第三天開始,《女報》和《啟明報》有超過一半的篇幅,都刊登著與此事相關的文章。
守舊派將整件事情貶得一文不值,認為姚容這種做法是對丈夫的不尊重。婚姻是雙方的事情,沒有必要鬧到滿城皆知。
追求思想解放的文人則大力推崇,認為此舉足以鼓舞更多女性,讓更多女性站出來追求自由與進步。
中立一方則是雙方各打八百大板,認為姚容和葉扶光都有錯誤,但將離婚啟事刊登在報紙上這種做法是時髦的,是值得推廣的。
第四天,《女報》的頭版頭條,刊登了周綺懷寫的一篇文章。
她在這篇文章裏,詳細描繪了念報之前眾人的反應以及念報之後眾人的反應,然後在文章中質問眾人: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敢第一個在報紙上刊登離婚啟事的,一定是個男人。”
“他們誇獎這是一個妙招,稱讚這是一個新鮮的有意思的做法。”
“但當他們知道刊登離婚啟事的竟然是位女性,還是一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來沒有進過學堂的舊式女性後,他們的反應立刻變了。”
“敢問諸君,你們反對的到底是登報離婚這件事情,還是一位女性登報離婚?”
“你們現在的發言,到底是在單純針對這件事情本身,還是在維護自己心中對女性的偏見?”
周綺懷這篇文章,宛若一柄利刃,直接劃開了問題的本質。
也使得更多人都加入到這場罵戰之中。
北平的這場罵戰轟轟烈烈,滬市這邊的文壇也不逞多讓。
葉鶴棲每天都會跑到樓下報刊亭買報紙,躲在樓下悄悄看完,根本不敢將報紙帶回家裏。
但她這副作派,怎麽可能瞞得過姚容。
這天,葉鶴棲如往常般,在樓下看完最新一期的《婦女時報》和《滬市日報》,將報紙送給樓下開店的鄰居,悄悄摸摸回到家。
結果一開門,葉鶴棲發現姚容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而姚容手裏的報紙,赫然是最新一期的《滬市日報》。
“娘!”
葉鶴棲瞪大眼睛,下意識喊了一聲,上前想要去搶姚容手裏的報紙。
這期報紙上麵有一個筆名叫“浮生老翁”的人,文章不帶一個髒字,但話裏話外罵得特別難聽。
甚至還對姚容進行了惡意的揣測,硬是編造出了一個不存在的奸夫,認為姚容這一係列做法,都是受到了奸夫的指使。
奸夫為的是什麽?
為的自然是誹謗葉扶光這個真正的丈夫,借機獲得名與利啊。
通篇文章看下來,葉鶴棲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不敢想象她娘看到這篇文章後會有多難過。
姚容沒有阻止葉鶴棲的動作,順著葉鶴棲的力度,將報紙塞進她手裏。
葉鶴棲低頭一看,眼前一黑。
壞了,居然剛好是“浮生老翁”的那篇文章。
“娘,你……你看了這篇文章嗎……”葉鶴棲帶著一絲僥幸問道。
“看了。”姚容點頭。
葉鶴棲倒抽一口冷氣,急聲道:“娘,你可千萬別因為這種人而生氣啊。”
“想要汙名化一位女性,隻要對她進行性方麵的惡意揣測就可以了。這是這些人最慣用的伎倆。”
姚容拉著葉鶴棲坐下來:“我沒生氣。不過我瞧著,你比我生氣多了。”
葉鶴棲抬眼打量姚容,見姚容神色間門確實沒有太多異常,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我就是怕娘你會傷心。”
姚容伸手去拿報紙。
葉鶴棲乖乖鬆開手,讓姚容將報紙取了回去。
姚容認真道:“鶴棲,這回是你小瞧我了。”
葉鶴棲連忙為自己辯解:“我怎麽會小瞧娘你呢。”
姚容按住葉鶴棲,示意葉鶴棲稍安勿躁:“我知道,鶴棲你是一個勇敢、堅強還很有智慧的孩子。”
“你的眼界比我廣,見識比我多,所以過去幾個月裏,一直都是你站在我的身後,推著我往前走,推著我去不斷改變自己。”
“甚至這場席卷了整個北平文化界和滬市文化界的罵戰,也是由你在背後一手促成的。”
說到這兒,姚容抬起手,摸了摸葉鶴棲的馬尾。
這些天裏,葉鶴棲忙著寫小說,忙著看報紙,忙著生氣,連紮麻花辮打扮自己的心思都沒有了,每天起來隨便將頭發一紮就算完事。
“我能感受到你想保護我的心情,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已經做得夠多了,你不需要將我的人生也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給了我掙脫泥潭的力量,也幫我規劃了一個可行的未來,剩下的路,你可以陪著我一起走,但不需要再繼續引領著我走了。”
姚容說的這番話,葉鶴棲聽得有些似懂非懂。她有些茫然,又有些傷心:“……娘是覺得我插手得太多了嗎?”
姚容笑了笑:“怎麽會這麽想呢。”
葉鶴棲抿了抿唇:“那是我理解錯了。”
一瞧她那神色,姚容就知道葉鶴棲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
看來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還是有些隱晦了。
姚容想了想,幹脆直接舉例:“鶴棲,如果你要拯救一個人的命運,那麽在解決了對方最迫切的困境之後,你接下來要做什麽?”
葉鶴棲被問得有些懵。
在解決了對方最迫切的困境之後要做什麽?
當然是……
當然是……
葉鶴棲發現,自己一時間門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結合這個問題,葉鶴棲隱約有些明白姚容剛剛那番話的意思了。
“這個問題,我可能要思考上一段時間門才能回答娘。”半晌,葉鶴棲慎重道。
“行,那你好好想想,不用急著給我答案。”
姚容將手裏的報紙放到一旁,解開葉鶴棲的頭繩:“我幫你重新梳個頭發。”
葉鶴棲側過身子,讓姚容能更好使力。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斜照入戶,落在葉鶴棲柔順的長發上。
姚容以手指為梳子,用手梳順葉鶴棲的頭發,將葉鶴棲那頭又黑又厚的頭發攏起,重新編了個漂亮的麻花辮。
“好了,你快去換身衣服,一會兒我們要出門。”
“我們要去哪兒?”葉鶴棲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辮,還借著窗戶倒影小小地臭美了一番。
“陳主編幫我們約了《婦女時報》的主編一起吃飯,商量小說的連載問題。”
如今這場由離婚啟事引發的罵戰愈演愈烈,已經是時候開啟第二步行動了。
小說肯定要在《女報》上連載。
但《女報》隻在北平發行,在滬市這邊沒有根基,所以陳宛打算繼續和《婦女時報》合作,兩個城市同步連載小說。
這頓飯約在了一間門有名的西餐廳裏。
姚容和葉鶴棲穿著周綺懷送的新衣服,匆匆趕到西餐廳時,便看到陳宛坐在窗邊朝她們招手。
在陳宛身旁,還坐著一個書卷氣濃重、鬢角微白的女人。
正是《婦女時報》的主編貝漣。
“我們來晚了。”姚容連忙道歉。
陳宛笑著出示自己的手表:“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門還差幾分鍾,你們沒晚來,是我們兩人早到了。”
等姚容和葉鶴棲坐下後,貝漣打了個招呼:“我很早就想見一見姚女士和鶴棲了,你們母女都是女中豪傑。”
“貝主編過譽了。”姚容謙虛道。
貝漣搖頭,她素來喜歡實話實話:“一點兒也不誇張。那則離婚啟事引發的影響,遠超乎我的想象,更別說在離婚啟事之後你們還有下一步計劃了。”
誇過姚容和葉鶴棲,貝漣還代表《婦女時報》向她們道謝:“短短幾天時間門,《婦女時報》的銷量就從三千份上漲到了一萬一千份,已經趕超了不少有名的大報。”
而這銷量的上漲,全賴於那場罵戰。
可以想象,等到小說開始連載後,《婦女時報》的銷量絕對會進一步飆升。
說到這兒,貝漣還笑看了陳宛一眼:“《女報》的銷量,肯定要更好吧。”
陳宛謙遜道:“也就是從兩千份一下子漲到了一萬五千份,和我預料的差不多。”
貝漣笑罵:“你省省吧。賣出兩千份的水平,就隻能保證勉強不虧本。一萬五千份,這是直接一下子跨入了暢銷報刊的行列。”
陳宛多端莊嚴肅一個人啊,眼角眉梢的喜色是怎麽也壓不住:“這一萬五千份,還是昨天綺懷發電報告訴我的,今天估計還能再多一點。”
聊了聊報紙的銷量,幾人才將話題轉到小說上。
報紙要刊登葉鶴棲的小說,當然是要給稿費的。
貝漣也不小氣,她給的千字和陳宛給的一樣,都是千字四塊。
聽到這個價格,葉鶴棲連忙道:“這也太高了,我隻是一個新人,兩位主編按照新人的稿酬給我結算就好了。”
《女報》和《婦女時報》都是民辦報紙,一般來說,這兩家報紙開出的稿酬都在千字一銀元到三銀元之間門。
沒有名氣的新人作者能拿到的價格,基本都是千字一銀元。
有名氣的作者能拿到的價格,也頂多就是三銀元。
當前最著名的作家金風醉,他寫一本小說能拿到的千字是六銀元。這絕對是業內最頂尖的稿酬。
這些消息不難打聽,所以葉鶴棲也是略有耳聞的。
貝漣沒忍住笑出聲來:“小姑娘,你怎麽還想著給我們省錢呢。我們都不怕花錢。”
葉鶴棲被說得臉上一紅。
也對,隻有嫌價格給得低的,像她這樣覺得價格給得太高了的,絕對是鳳毛麟角。
不過葉鶴棲也有自己的想法:“陳主編和貝主編一直很照顧我們母女,我不想讓你們吃虧。”
陳宛溫聲道:“這個千字,是我和貝主編商量過的,你就安心拿著吧。單是這段時間門提升的報紙銷量,我們就不可能會虧本。”
她們願意開出這個價格,不僅僅是因為小說本身,也因為這部小說確實能極大促進報刊的銷量。
貝漣也在旁邊附和:“我們是商人,可不做無本買賣,給你開千字四塊,是因為你這部小說值得,甚至我還擔心開得有些低了。”
葉鶴棲最後還是接受了千字四塊的價格。
她扭頭去看姚容,悄悄跟姚容眨了眨眼睛。
有了這筆大進項,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門,她們都不需要為錢發愁了。
姚容被她逗得一笑。
對麵的陳宛和貝漣也都瞧見到了葉鶴棲的動作,借著喝水的動作掩蓋自己的偷笑。
“對了,陳主編,貝主編,這是最後的稿子。”葉鶴棲從包裏取出剩下的三萬字稿子。
前幾萬字的稿子,葉鶴棲已經給過陳宛了。
“好。”陳宛接過稿子,翻開看了看,“你們再給小說取個名字吧。”
葉鶴棲將這個機會讓給了姚容:“這部小說主要是以我娘的經曆改編的,還是讓我娘來取吧。”
姚容也沒有推讓。
她垂下眼眸思索片刻,抬起頭來,緩聲道:“我想到了兩個名字,一個比較文藝,一個比較通俗易懂。”
“第一個叫《火鳳凰》。”
“第二個叫——”
“《一個封建女人的浴火重生》。”
陳宛誇道:“這兩個名字都很好,一時間門我還真有些難以抉擇。”
貝漣十分幹脆:“小說《火鳳凰》,別名《一個封建女人的浴火重生》,全都用上不就行了。”
陳宛哈哈一笑:“行,那就不用糾結了。”
吃過飯後,貝漣先行離開。
陳宛、姚容和葉鶴棲三人穿著厚衣服,在街頭散步消食。
陳宛對姚容道:“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滬市這邊有貝主編幫忙,我也能安心離開回北平了。”
葉鶴棲問:“陳主編,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我買了今晚的火車票。”
姚容開口:“我送陳主編去火車站吧。”
陳宛不想讓姚容這麽折騰,就婉拒了她的好意:“我叫黃包車就好。”
姚容:“那也好,你一路小心。”
陳宛突然想起了一事,提醒道:“這段時間門,報紙上的罵戰很激烈,如果我們不做出下一步應對,這件事情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但現在我們要開始連載小說,這場罵戰的規模怕是會變得越來越大,你這些天最好不要看報紙。”
“那些寫文章的人什麽成分都有,有些話聽聽就好,有些話連聽聽都是一種折磨。”
姚容笑了笑,道:“鶴棲的想法和陳主編一樣。”
陳宛瞬間門聽懂了言外之意:“看來你的想法和我們兩人都不太一樣。”
姚容道:“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那些人罵得越厲害,表現得越跳腳,就越說明我正在做的事情是無比正確的。”
“所以當我看到那些罵我的文章時,我並不生氣,也不覺得難過,相反,我覺得這些人很可笑,也很可悲。”
陳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番觀點,她好奇道:“這是為何?”
姚容:“我封建,是因為我從小到大,隻接觸過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的教導。我的封建是體現在了我的學識上。”
“當我接受到了新文化新思潮的洗禮後,我選擇了反抗封建。因為我知道以前那些都是錯誤的。”
“那些罵我的文人學習著各種先進文化,接受著各種先進思潮,但他們的封建,已經刻進了骨子裏。”
“說得好!”陳宛拍案叫絕,“女人的小腳在身體,他們的小腳卻在腦子,確實可笑,確實可悲。”
姚容笑了笑,又繼續道:“當我看到一位優秀的女性,比如周小姐、陳主編和貝主編你們這樣的人時,我會欣賞你們的氣度,讚美你們的才情,感慨你們的獨立和對事業的執著追求。”
“但有些人看到一位優秀的女性,他們第一時間門想到的,就隻是性。”
“我不會因為他們罵我而瞧不起我自己,但我會因為他們言語之間門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那些態度,而瞧不起他們。”
“他們的學識確實勝我無數,可在他們站出來罵我的那一刻,他們的人品就已經輸給了我。”
葉鶴棲詫異地盯著姚容,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確實是低估了她娘。
她娘從來都不是她的附庸,更不需要她一手去安排人生。
在很多時候,她娘比她清醒、勇敢、堅定。
陳宛眼眸裏驟然迸發出一抹亮光,她緊緊抓著姚容的手掌,激動道:“姚女士,你寫一篇文章吧。就將剛剛說的那些話寫成一篇文章。”
“等到小說連載結束之後,我就將你寫的這篇文章刊登在《女報》的頭版頭條上——我要連著刊登一個月!”
罵吧罵吧,現在這些人罵得有多厲害,等到時候,他們就會表現得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