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九十五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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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疑顧忌她身上的傷, 隻想淺嚐輒止。
但是宛茸茸興起了,手勾著他的衣領,有幾分難為情:“我都受傷了, 你都不給療傷。”
“還想上點藥?”隨疑看自己衣領都被她扒拉散了,忍著笑。
宛茸茸聽到上藥, 身體立刻就害怕了:“你不會用另外的療傷方法嘛!”
“嗯?還有什麽療傷辦法?”隨疑裝傻。
宛茸茸覺得他是故意裝不懂的, 也懶得用嘴說, 伸手直接鑽入他淩亂的衣間, 有意圖地貼近他:“就雙修,靈修嘛。”
隨疑沒料到她會直接說出來, 掌心摸上她的臉, 心裏高興不已,故意逗她:“讓我摸摸你的臉紅了沒?”
“這有什麽臉紅的!”宛茸茸硬氣地說完, 下一刻就害羞的把臉藏在他的脖頸處,溫熱的掌心碰到他的後背, 指腹下是一片光滑的肌膚, 不解地問, “你的傷疤呢?”
“這是幻境,我還沒有被剖妖骨。”隨疑感覺到後背上她的掌心, 熱的脊骨都酥麻起來,起初隻想淺嚐的心動搖了。
她指腹碰著原本有傷疤的地方:“如果傷到第二次, 你該有多難過?”
“心疼我?”他將她的長發攏在掌心, 看著她的傷口在藥粉的作用下,已經愈合了, 隻能看到粉色的傷痕。
“你都不給我療傷, 我才不心疼你。”她輕抓了下他的後背, 像是鬧脾氣的小貓, 露出小爪子淺淺地鬧了個脾氣。
隨疑聽她耍無賴的話,失笑:“剛說喜歡我的。”
“那你還剛說對我死心塌地呢。”宛茸茸哼了聲。
“嘖,記得還挺清楚。”他溫熱的唇壓在她的耳骨上,低聲說,“那以後也要記得。”
“要是我忘記了怎麽辦?”她手指從後頸沒入他的長發間,烏黑的發絲糾纏在指間,水盈盈的眼眸望著他,故意問。
隨疑貼近她的唇,呼吸灑在她的鼻息,眼睛凝視著她,啞聲說:“再敢忘記,那我就把你狠狠地收拾一頓。”
“嘿,你要怎麽收拾我?”她鑽他懷裏,小眼神直勾勾地瞧他,像是再說,快點收拾我。
隨疑唇邊帶笑,緊抓著她的手,直接咬住她的唇,故意狠狠地說:“把你收拾的下不了地!”
宛茸茸嫣紅的唇被他吻的發麻,呼吸全部被掠奪,抓著他長發的手下意識地越收越緊。
烏黑的長發在白皙的長指間緊緊纏繞,緊密不分,壓出寸寸紅痕。
從窗邊傾斜而下的日光,後知後覺般緩慢地挪出了屋內,留下一室昏暗。
烏生站在窗邊看外麵夜色深了,宛茸茸還沒來尋他,心裏有些擔心她身上的傷。
從外麵走來的隨千流看到好友正站在窗邊,也不知道再深思什麽,便喊了句:“烏生。”
烏生噓了聲:“阿蕪還在休息。”
隨千流無奈:“那出來說話。”
烏生走出來,跟隨千流緩步走到院中假山上的涼亭內,對坐飲茶。
隨千流舉著茶,剛想同烏生說話,手一抖,熱茶晃了出來燙在他的手上。
烏生急忙接過,看他慘白的臉色,擔心不已:“你身上的絕情蠱這麽嚴重了,還沒有找到解乏法嗎?”
“說這事做什麽?”隨千流忍下身體蠱蟲發作的痛意,看烏生緊繃的神情,扯出一點笑意,“看把你嚇的。”
烏生看著多年好友,輕歎了聲:“千流,沈靈雲值得你這麽做嗎?”
隨千流的笑凝固在臉上,看著自己被熱水燙紅的掌心,沉默良久才問:“那誰值得呢?要你不要喜歡宛源蕪,你答應嗎?”
烏生側目看向房門,搖了搖頭:“我和阿蕪跟你不一樣,我和她兩情相悅,而沈靈雲一直在利用你。”
隨千流遠望著天邊掠過的飛鳥,目光有些飄遠:“烏生,我也想她單純地利用我,但是我身上的絕情蠱一直都在提醒我,她也是愛著我的。”
烏生聽著他的話,手握緊了幾分:“千流,當初她懷著隨疑,利用你,威脅你,帶著沈宵毀了鳳翎鳥一族,難不成她還有隱情?”
“這件事,我同你道歉。”隨千流說完便捂著唇咳了好幾聲,鮮紅的血從指縫流下,把烏生給嚇了一跳。
他急忙起身走到隨千流身邊,伸手點在他身上,給他療傷:“你無需給我道歉,鳳翎鳥一族死在了雪陽的手上,不是你的手上。”
烏生最初以為是隨千流跟沈靈雲一起謀劃,滅了鳳翎鳥一族,心裏便一直懷恨於他,直到自己死後,才從宛無源口中得知滅族的真相。
當初懷著八個月身孕的沈靈雲,為了攔住隨千流,故意喝藥早產,讓沈宵帶著人趁機入侵妖族滅了鳳翎鳥一族。
等隨千流知道這個消息時,一切都晚了。
就算他拋下因為早產命懸一線的孩子,也沒能救下一隻鳳翎鳥。
隨千流緩了幾口氣,擋開他的手:“烏生,這件事罪在我,你不要恨別人。”
“我現在誰也不恨,往後我也隻想帶著阿蕪好好生活。”烏生死前一心想找沈宵報滅族之仇,才讓宛無源趁虛而入,對宛源蕪不斷傷害。
這一次他隻想陪她。
隨千流聽著他的話,也不知是氣話還是真心話,勸慰道:“你若真想安穩下來,以後便在這裏長居吧,宛家現在安穩,但是往後也不會太平,而且隨疑那孩子也能護你們周全。”
烏生知道宛家的命運,他帶著宛源蕪來這裏,便是想著回妖族安身。
現在聽他說‘隨疑能護你們周全’,心裏清楚,隨千流已經認定自己的絕情蠱治不了了,提前給自己定了個死局。
他也不清楚絕情蠱的解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隨千流見他沉默,便不說那些往事,調侃了句:“對了,你說想跟人好好生活,那你給人姑娘下婚書了嗎?”
烏生看他臉色好了些許,便收回手,坐了回去:“還沒。”
“宛家也是大家,娶宛家的千金,這三媒六聘可一件也不能少。既然你與她都情投意合,你問問她可願意嫁給你,若是願意,我便給你張羅起來。”隨千流心裏記著自己對烏生的虧欠,想著在他娶妻這樣的大事上費費心思。
烏生這一生最遺憾的,便是沒有給宛源蕪一個妻子的名分,這件事他沒有拒絕:“回頭我同你商議。”
兩人的話說完,烏生擔心宛源蕪醒來沒看人會害怕,有些心不在焉。
隨千流也看出了來:“快些回去看看你家阿蕪醒了沒。”
烏生聽到他的打趣,咳了聲,也沒客氣直接起身離開。
隨千流看他這著急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在涼亭內靜坐了會,便孤身一人離開,踏著冷冷月色往隨疑的住處去。
隨疑此時正饜足地撐著頭,看宛茸茸安睡的模樣。
他的手卷著她的長發,輕輕地在她臉上劃過。
宛茸茸覺得臉癢癢的,在他手臂旁蹭了蹭,微腫的唇抿了抿。
隨疑看她這麽稚氣不設防的模樣,覺得有趣,又壞心眼地鬧了她一會。
宛茸茸本來就又累又困,被人擾了睡夢,直接一巴掌拍他臉上了。
被打了下的隨疑:“?”
他沒想到這笨鳥睡著了還能打人,伸手抓緊她的手,不想她再打自己。
抓著她的手,就看到她白嫩的掌心被磨紅了一大片,想著自己剛才對她做的事,心裏立刻就愧疚起來,打算給她的掌心抹點藥。
這時門被敲響,他聽著熟悉的敲門節奏,知道是隨千流來了。
眸光帶著冷意看向緊閉的門,掏出藥,不緊不慢地給宛茸茸的掌心上藥。
兩個孩子被敲門聲吵醒了,都撲閃著小翅膀飛過來,歪著頭看自己躺在一起的父母,尤其是看到宛茸茸,兩小隻眼睛都亮了,蹭的一下飛到宛茸茸身上。
濃濃興奮地叫了聲:“親!”
意意爬到宛茸茸的臉上,像是在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母親,然後就被隨疑拎起來:“小笨蛇,你在懷疑這不是你的娘親?”
“娘親?”意意搖頭,歪著腦袋看他,怕自己笨蛋父親看不懂,還緊緊地閉上眼,是在問他為什麽娘親是閉著眼睛的。
隨疑這才看懂了,將他放回去:“累了,你們兩照顧好娘親。”
他說完就起身,給宛茸茸掖好被子,披上外衣走到門口。
伸手打開門,隱入眼簾的是隨千流蒼白如紙的臉色。
隨千流自從將隨疑從沈靈雲身邊帶回來,就把他丟給了自己的手下宋如養。
這些年對隨疑的關注並不多,有時候能遠遠地看到他挺拔孤傲的身形,現在突然和自己的兒子麵對麵站在,才發現曾經那個瘦弱,沉默的小少年,現在已經比他還高了許多,氣勢壓人。
他的目光無意落在隨疑唇上被咬破皮的地方,想到他帶走的那隻鳳翎鳥,還有烏生說的話,眉心緊了緊:“出來。”
隨千流兩個字丟下,就轉身往院內走。
隨疑漫不經心地跟他走到院中那顆桃花樹下。
這個季節桃花已經謝了幹淨,隻有綠葉在月光下簌簌作響。
“誰教你無名無分就毀了人姑娘的清白?”
隨疑聽到這話,冷諷地笑了聲:“我也想問,好像也沒誰教過我,如何給一個姑娘有名有份。”
“隨疑!”隨千流看他眼中是赤.裸的輕蔑,心口便湧起怒火,猛地咳了起來,沒控製住吐出一灘血。
隨疑看他吐血知道絕情蠱已經到了末期了,也離他的死期不遠。
他伸手抓住隨千流的手,運力直接阻攔在他身體內作祟的蠱蟲,冷嗤:“你要死了,有空管我的事,還不如問沈靈雲拿絕情蠱的解法。”
“沈靈雲是你喊的?”隨千流晃開他的手,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本來淩厲的眉目都沒了氣勢。
隨疑嗬了聲:“是,我喊她的名字,髒了我的嘴。”
隨千流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手抬起就要扇過去,這時房門被突然推開,宛茸茸竄過來攔在隨疑的身前,氣勢十足地說:“你不許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