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不敢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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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輕笑道:“婉兒怎坐到窗邊去?不冷嗎?快,過來吃些瓜果,你不是最愛吃甜食嗎?”
不由分說,江風將婉兒拉到身旁,將瓜果都堆到了她的麵前,又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說道:
“都說了夜晚風涼,你總讓我多穿些,你卻不注意,穿得這麽單薄。”
婉兒低頭捧著熱盞,小聲說了句:“謝謝少爺。”
薑靈月則是十分大方的將自己的絨襖解下,披上了婉兒小小的背。
婉兒還是低著頭,捧著熱乎乎的茶盞。
江風疑惑的看了眼婉兒,卻沒有說話。
四女似乎都十分享受與江風在一起的時光,葉長淑與薑靈月連詩會都顧不上了,樓下的詩會很快散去,江風等人也在半個時辰後離開了畫船樓。
起身離開時,江風很自然的攥住了婉兒的小手,一直上了岸邊,回到了馬車車駕裏,江風也沒有鬆開。
婉兒看著江風的側臉,任由他攥著自己的手,直到回到了江家。
這一路,婉兒十分心安。
……
謝雲瀾十分擔憂看著自己的哥哥,自從哥哥上了第五層後,下來之後便一言不發。
回到家中之後,也還是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進書房裏。
謝雲瀾終於忍不住,闖進了兄長的書房裏,生氣的問道:
“哥哥,是不是江風那廝侮辱你了?我就知道,他這等無禮紈絝,肯定會咄咄逼人,不留餘地!你與妹妹說,妹妹一定要給你討個公道回來!”
謝雲均有些錯愕的看著氣憤不已的小妹,頓時哭笑不得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到底怎麽了?哥哥你自從離開了第五層,便沉默寡言,江風對你說了什麽?”
謝雲均搖搖頭苦笑道:“不要說江風的不是了,江公子之才,遠高於我!”
謝雲瀾吃驚的看著自家哥哥,不可置信的問道:“哥!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很清醒,江公子之境界,遠高於我,他不與我一般見識,乃是他人之大度!此等詩才境界,我不及也!”
謝雲均輕笑道:“你別不信,這些話,全都發自我內心肺腑!絕無半句虛言!”
謝雲瀾連忙道:“哥哥!你知道你這些話若是傳到外頭去,對你的名聲…”
“我謝雲均不在乎名聲,他都不在乎,我何必在乎我這點名聲?”
謝雲瀾震驚得小嘴張到最大,她仿佛不認識眼前的哥哥了。
謝雲瀾從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兄長,對誰徹底服氣過
這還是自己那個傲然雲煙之間的哥哥嗎?曾經的哥哥意氣飛揚,是京城才子中的一絕,好結交好詩詞,何事都要做到最好,便也沒有輸過任何人!
但是如今……
謝雲瀾越發好奇,江風到底做了什麽,讓自家兄長,如此拜服!
“我如今才能體會到他的境界,也唯有爺爺那一番話,才能詮釋江風這個人了。”
“什麽話?”謝雲瀾不解的問道。
謝雲均正色吟道:“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江風,就是這樣的人,瀟颯恣意,縱橫天地!”
謝雲瀾沒有想到自家兄長竟然對江風有這麽高的評價,甚至不惜貶低自己,也要抬高自己。
這樣的人,似乎與傳言之中的紈絝子弟品行,有些不太符合呀!
謝雲均歎了口氣,道:“年關將至,妹妹你的及笄禮也快到了,屆時,為兄親自去那江家宅邸,說什麽也得請他來一趟才行!若是能請他為妹妹你賦詩一首,那是最好不過了!”
謝雲瀾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但是心裏卻是越發好奇,這個從未見過模樣的江風,是個怎麽樣的奇人了!
……
北涼國使臣抵達薑國國都長安。
一日便商議好了戰後賠款,共計白銀百萬兩,戰馬十萬匹,牛羊各二十萬,還有皮革十萬匹,日後年歲要進貢薑國與趙國二十萬白銀,牛羊萬頭。
這對於如今的北涼,那真是雪上加霜。但是趙國與薑國是不會理會北涼的死活的,他們隻在乎北涼人在餓死之前,能不能將這賠款湊齊,送到他們的國庫裏。
北涼耶律保光被押送到了京都,不日將會問斬。
可以說,如今的北涼,已經是被薑趙兩國挖空了。
北涼內部形式岌岌可危,還要麵對大額的賠款。
今年的凜冬,隻怕是北涼又要餓死不少人了。
但,縱使完顏皇族與耶律、呼延二王族嫌隙頗深,他們也不敢不賠。
因為,薑國與趙國軍隊虎視眈眈,若是賠款不到位,薑國軍隊可以立馬發兵攻擊耶律部族所在的土地,稍東邊的趙國軍隊則是會朝著呼延部族的土地發動攻擊。
所以,北涼,薑趙是吃定了!
北涼國屈辱的談判結束了,接下來就是薑趙的瓜分了。
薑國十分大方的將白銀分了一半給趙,還有牛羊十萬,十萬馬匹,薑國全要了。
看情勢,好像薑國賺了,但是其實,仔細一想,趙國不費一兵一卒,便有資格瓜分戰後賠款,反觀薑國,勞民傷財,大軍一路勢如破竹,薑國怎麽可能賺的動?
但是薑國獨占十萬匹馬,這一舉動,讓趙國使臣有些疑慮。
薑元胤十分機智的用了兩招化解了趙國的疑慮。
第一招是,薑元胤在召見趙國使臣團時,說了一句本不該是個明主該說的話。
“等北涼的馬到了,朕要嚐嚐馬肉是何滋味,北涼人騎著戰馬來朕的土地上掠奪,朕就吃光他們的馬!”
昏君。
妥妥的昏君!
聽聽,這是一個明君能說出來的話?
戰馬這東西無論是哪國,都是無比重要的戰略物資,而薑元胤竟然想著吃。
而且還是公開在朝堂之上,對眾臣說要吃光這些戰馬,這不是昏君是什麽?.
第二招,薑元胤在使臣還在長安之時,便公開著兵部,召回了大將軍魏忠武。
這一手,不僅僅是趙國使臣愣住,就連薑國的朝臣也都傻眼了。
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意思???
魏忠武大將軍在前方打生打死,現在率領十萬餘軍馬在前方苦寒之地駐紮鎮壓北涼,現在你把人大將軍召回來了,而且還是單獨召回來,還派去了一個新的統帥,你這是奪權啊!
這跟眾人所想的不太一樣,按照正常情況來看,大將軍應該帶著十萬大軍凱旋而歸,接受封賞,但是,如今看來,皇帝不信任大將軍,所以才將他單獨召回!
這是打算,卸磨殺驢啊!
趙國使臣團想明白這一切之後,一致在心裏給薑元胤打上了一個標簽:
昏君!!
用人就應不疑,你這皇帝疑神疑鬼的,以後誰敢給你賣命啊?
於是,在禮部的談判之下,又加之薑元胤的助攻,這十萬匹馬被拿下了。
而鎮國大將軍魏忠武也在年關前幾日,回到了京都之中。
回來的時候,百姓聞聲而去,夾道相迎,雖然身後並無大軍也沒有本部下屬,但也能接受百姓的愛戴和歡頌。
可是這個時候,一隊太監來到了魏忠武的跟前,讓大將軍在大庭廣眾之下接旨。
而這道聖旨中的旨意,卻不是對大將軍進行封賞,而是要大將軍盡快回到府邸裏,卸下身上的兵甲,換上官服,進宮麵聖。
這是赤裸裸的打壓!
但是魏忠武一聲不吭的接了旨,回到家中,然後便穿著官服,進了宮去。
而暗中,無數雙眼睛,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即使魏忠武進了宮,他們這雙暗中的眼,也沒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