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朱門酒肉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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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眾人耳邊如有沉鍾驚響。
方才王子敬說什麽?
那首名滿京城的滿江紅…
乃是江風所作?
葉長淑呆在當場,心裏立馬回想起那夜醉春閣上,為何江風會作詩嘲諷眾人隻會附庸風雅,敗壞文風!
原來,滿江紅,是他所作!
薑靈月更是疑惑不已,江風補全滿江紅的時候,隻有自己和父皇,還有王庭堅在場,王子敬是如何知曉的?
“王子敬,你不要酒後胡言!你是如何知曉的?”宋青鬆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問道。
“我是如何知曉?當日我家祖父告病在家,我前去拜訪江風,瞥見其在紙上,寫下滿江紅三個字,試問各位,在滿江紅補全下闋以及詞牌之時……”
“誰人知道,此詞之名滿江紅!”
宋青鬆滿臉難以置信,嘴裏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所有人都滿臉複雜的看向了宋青鬆,京城裏,就數他罵江風罵的最凶了。
宋青鬆臉色極其難看:“就算江風富有天縱詩才,那也無法改變,江風秋闈棄考的事實!”
“誰說江風棄考了?”薑靈月橫眉冷對,“江風半日就寫完了考卷!”
此前若誰說這話,必然會被人嘲笑。
但是如今,說這話的是公主殿下。
更何況,江風,已經給了在場的所有人太多的震撼了。
一首《雲想衣裳花想容》,一首《滿江紅》。
原來,名震京都的錦衣少年,竟是江風這個被所有人痛罵的家夥。
“他真如此有才,那他為何從不參加京都之詩會?”宋青鬆還在掙紮。
“為何?”
“可曾見過天上的繁星與地上的螢火爭相輝映?”..
薑靈月嗤笑道。
“我……”
宋青鬆被噎得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這個時候,樓下的才子中忽然響起一陣騷動。
“江家的人來了!”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江風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這場鹿鳴宴的焦點。
而‘江家’自然而然也被愛屋及烏。
江景潤和江景淳兩兄弟看著這些才子佳人讓開了一條道,頓時有些錯愕。
江景淳疑惑不已,這陣勢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自家大哥拿了解元了?
江景潤也沒想明白,他什麽實力他自己清楚得很,他根本不可能是解元。
江景潤走到了樂台下,看了眼四周的才子,抱拳作揖道:
“諸位,江景潤攜弟來遲,在此告罪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為何諸位皆矚目於我們兩兄弟?”
薑靈月笑道:“江家公子,我等正說到,為何江風從不赴任何宴會詩會,你們是他的手足兄弟,可能為我等解惑?”
江景潤聽到這個,神色嚴肅了起來,不卑不亢的說道:
“舍弟江風無禮,江景潤在此向各位賠禮了!但我兄弟倆今日是代舍弟江風來這鹿鳴宴!”
“今日鹿鳴宴,乃是各位才子學子展示才學互相交流之地!今日,舍弟江風有一詩,敢請諸位斧正!縱使此詩有大逆不道之罪!恕江景潤一定要念!”眾人頓時提起了精神。
方才還說到江風乃是名滿京都的天才,而今,竟然又有新作,這怎能不讓人好奇。
薑靈月也是十分驚喜:“請上演樂台誦於大家吧!”
江景潤微微點頭,走到了演樂台上,朗聲道:
“若舍弟有任何得罪諸位,江景潤在此先給諸位賠罪了!”
頓時,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榮枯咫尺異,惆悵難再述!”
江景潤沉聲道:“在下不才,聽舍弟一言,羞愧難當,一場鹿鳴宴如此奢華!我不用鹿鳴宴一杯一食,今日前來,隻想為舍弟正名!江景潤告辭!”
說完,江景潤下了樂台就走。
所有人都沉默著,注視江家兩兄弟離開了鹿鳴宴。
許久……
葉長淑起身笑道:
“此前醉春閣江風一首夜泊秦淮未曾罵醒爾等!如今江風一首朱門酒肉再罵爾等!諸位難道不覺羞愧難當嗎?”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振聾發聵!
薑靈月嗤笑道:“宋青鬆,未曾想到,你身為禮部尚書之子,心胸竟如此狹隘!真是給令尊丟人。”
宋青鬆終於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
三樓雅間。
仁軒帝薑元胤感慨道:
“好一個才子江風。”
王庭堅疑惑的問道:“陛下似乎並不怎麽高興?”
薑元胤搖搖頭,苦笑不已。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不知楊師所指派的人,什麽時候能到。
這一場好端端的鹿鳴宴,經此一事,是開不成了。
才子佳人們紛紛離場。
原本紅極一時的醉春閣,此時竟然人去樓空。
學子們走了,自然也沒法放榜了。
而這一切事件的中心人物,江風此刻還在家裏,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江風坐在院子裏,品嚐著小學徒婉兒做出來的糕點。
婉兒緊張兮兮的望著江風,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江風儼然一個美食評委一樣,對著麵前各種秀色可餐的糕點評頭論足。
不得不說,婉兒的小手就是巧,比前世的那些大廚都要厲害,隻是教了她一遍,就學了個八九。
江風十分滿意的拍了拍手:“太好了,以後下午茶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少爺,什麽是下午茶啊?”
“就是下午的茶,喝茶的時候還得配點糕點。”
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了一聲哀嚎:
“過分了!!過分了!!是誰把我的金秋女華菊給薅禿了!!”
江風嚇了一大跳:“我了個去!這兩個家夥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快藏起來,別讓他發現了!”
一聲江景淳的怒號,讓江風和婉兒主仆倆在院子裏趕忙將那些放在屋頂上陰幹的花瓣請收下來,藏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