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解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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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
江風便被婉兒吵醒了。
江風睜開眼,幽怨的看了眼興高采烈的婉兒,然後說道:“婉兒,你知道天底下最惡毒的事情是什麽嗎?”
“是什麽?”
“驚人美夢!”
“可是少爺!您及第了!而且是解元!您是京都秋闈第一名!傳訊官已經到了家門口報喜了!老爺高興壞了!”
江風錯愕的問道:“那誰是第二名?”
“少爺您說的是亞元麽?婉兒不知道呀…婉兒就知道少爺最厲害了,現在少爺是解元了,誰還敢瞧不起少爺?少爺如今已經有了官身了……”
婉兒一邊在拾掇給少爺的洗漱用具,一邊嘴裏高興的念叨著。
江風有些哭笑,王庭堅啊王庭堅,你造孽啊!
江風本以為隨便考考就算了,還故意寫錯幾道題,這樣的話,不至於解元吧。
但沒想到,靠著王庭堅這個大外掛,竟然考了個第一名。
江風在心裏為那可憐的亞元默哀了三秒鍾。
“少爺快穿衣,老爺在前堂等著您呢!”
江風穿衣洗漱來到前堂,便看到傳訊官滿臉討好的笑容:
“解元郎!恭喜奪得秋闈頭籌!您如今已是官身了!”
說完,傳令官一揮手,讓
江風一愣,看向了院中劈裏啪啦炸響的鞭炮,腦子裏冒出了一個久違的詞語。
火藥。
大伯江百順在一旁,笑得臉都開花了似的,趕忙給傳令官遞上了花紅賞錢。
江家整個院子都熱鬧起來了,下人們紅紅火火的將之前祭奠喪將軍的白聯取下,換上了極為喜慶的大紅喜聯。
江風哭笑不得,心想要不要帶點禮物,去第二名亞元的家裏安慰一下。
畢竟自己這個第一名可不是什麽正經得來的名頭。
但是江風問了一圈家裏的人,誰也不知道第二名是誰,而知道的傳訊官也已經走了。
也對,自古隻記得第一名,誰記得第二名?
除非像是自己這麽閑的人,知道第一高峰乃是珠穆朗瑪峰,第二高峰是喬戈裏峰,第三高峰是幹城章嘉峰,第四高峰是洛子峰…
江百順開心的落了淚,當即大手一揮宴請四方。
江景潤江景淳兩兄弟知道江風富有詩才,而今聽到這個消息,眼神複雜不已。
盡管沒有太多震驚,但是卻也知道,江風是真的有才,原來他一直都高高在上,俯瞰著京城的這些人,猶如跳梁小醜。
而他們兩兄弟,曾經也在這跳梁小醜的行列之中。
葉觀海知道了江風考中了解元之後,樂得合不攏嘴,當即買酒在自家喝了個半醉。
而葉夫人見狀,也沒有了別的法子,想要反對卻也說不出話來,但是內心還是不喜江風這個人。
在葉觀海和葉長淑父女倆麵前絮絮叨叨的說著,江風畢竟之前名聲不好,如今名聲鵲起,隻怕是非頗多,她們家還是不要卷入其中的好……
但是父女倆都聽不進去。
王庭堅在家教訓自己家孫子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沒有意外也沒有驚訝,而是淡淡的點點頭,然後讓王子敬去祠堂跪著抄書一百遍,作為昨夜喝了個爛醉如泥的懲罰。
江府上下忙作一團,就連徐管家也回來了。江風趕忙回到了西廂小院多清淨,這個時候,江景潤和江景淳來到了西廂小院。
“你們…有事?”
江風有些緊張,可千萬別是發現了我薅禿了你們院子裏的寶貝蘭花和寶貝菊花的事兒。..
雖然江府上下都知道這事兒也就隻有江風能幹的出來,但是,畢竟大家都是讀書人,都是有風度的,沒有證據,誰也不能上門指著人家鼻子大罵。
江景淳拿出了一張紙,鄭重其事的說道:“江風,我們來啊,是想向你求一副滿江紅的親筆。”
江風一愣,頓時冷汗連連:“什麽?什麽滿江紅?沒聽過啊!”
江景潤笑道:“江風,你別裝了,我們都知道了,不隻是我們,如今整個京城誰人不知你的才名?”
江風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昨夜不會真的把我那首詩念了出來了吧?”
“念了!念完之後,四座無聲,我說完便直接離去,真是好不暢快!”
“那滿江紅的事兒?”
“是王子敬醉酒說出……”
“王庭堅,我踏馬跟你沒完!!”
江風慘叫。
江景潤和江景淳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風無奈隻能隨手寫下一副滿江紅贈與他們,然後帶著婉兒駕車前往生產基地躲避風頭。
卻沒想到,生產基地外也掛起了紅彤彤的燈籠和大紅喜聯。
徐管家早就將喜訊帶到了生產基地內了。
生產基地的村民們敲鑼打鼓的迎接著少爺官人。
生產基地內的居住區已經建設完畢了,基本上是用磚窯裏的磚頭建造出來。
但是江風看來還不太滿意,盡管這些村民已經非常滿意了。
他們之中有許多人,住的還是又矮又低的茅草房。
牆體是並不牢固的土牆,茅草房頂容易漏水,而且需要十分頻繁的修繕和更換。
這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一筆十分大的開銷。
這讓江風想起一首詩——《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而如今能在這裏住上磚房瓦房,已然是十分奢侈的事兒了。
江風在生產基地內呆了一會兒,吩咐家仆加餐慶祝,而後帶著一壇酒到了王庭堅府上。
王庭堅府邸的老管家見是江風,趕忙堆起滿臉笑容道:
“解元郎好。”
江風笑道:“你別對我笑,我可沒有賞錢給你,我來找王老。”
“這……解元郎請!”
江風疑惑的問道:“你家老爺在會客?”
“是,解元郎真是好生聰慧。”
“你家老爺會的客我似乎也認識,是寧靖王吧?”
老管家疑惑的看了眼江風,隨後將江風帶到了偏廳,自己去通報。
“老爺,解元郎江公子來了,還帶著禮物,應是來謝師的。”老管家在門外輕叩門,道。
書房中王庭堅吃驚不已:“他是來謝師的?他不是來問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