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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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風回到了渝瑾伯府,忽然發覺自己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做,便回頭看了眼燕霽清。
    燕霽清一臉茫然的看著江風,不知道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事。
    燕霽清也扭頭看了一眼,看了眼虛弱的劉鈺和陸一,劉鈺還好,底子好啊,陸一已經掛在二師兄身上了。
    劉鈺見狀,頓時咧了大嘴笑道:“大師兄,是不是有宵夜。”
    燕霽清板著臉道:“沒有!”
    江風恍然大悟:啊~對了,該給兩位師兄送宵夜。
    “好了,今天忙碌了一天了,都洗洗回房吧!二師兄和六師兄今天也累壞了,洗洗回屋睡去吧。”
    燕霽清道:“不行,他倆得去接替冷氣房!”
    劉鈺和陸一哭喪著臉,大師兄這茬還沒忘呢!
    不過也是,這可是大師兄,怎麽可能會忘?
    “大師兄,要想驢拉磨,也得給驢吃草啊,多多少少給點吃的吧。”
    “我一會兒會讓人給你倆送去。”
    劉鈺和陸一頓時慶幸,有吃的就好,有吃的就好。
    江風搖搖頭,往浴房走去,隨手招來一個下人,讓他去吩咐廚房,做些宵夜。
    渝瑾伯府裏的下人都是宮裏送來的,既然是宮裏挑選的人,自然非常可靠,用起來也很順手。
    燕霽清沒有跟著江風,進了渝瑾伯府,便沒有什麽危險了,現在渝瑾伯府裏到處都是隱與天策二軍,隻要發生任何事,無論是隱軍亦或者天策軍,第一時間都會放出信號,十三樓的四人見了,都會迅速趕過去。
    “七月呢?”
    “不知道啊,啊,對了……方才吃飯的時候,五師弟不是被江公子派出去了嗎?”
    燕霽清恍然道:“那也就是說,那些武林名宿此時應該就在城門外等著啊。”
    “按理來說是這樣,難說他們會不會等得不耐煩了,留個口信就走了呢。”劉鈺撓了撓頭道。
    燕霽清看了眼浴房方向,然後十分認真的衝劉鈺道:“相信我,他們肯定不會走,不過看來江公子是忘記了。”
    “要不要去提醒一下江公子?”劉鈺問。
    “不必,等江公子沐浴之後再說吧。”燕霽清搖搖頭。
    ……
    幽都城外,一處涼亭。
    已經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的眾人看著漸漸暗沉下來的天空,陷入了默然的沉思。
    小小的送別的涼亭裏,擠滿了人,雖說才是十幾個人,但是要知道這些人在地方,都是一方霸主,一派之掌教,此時擠在這個地方,顯得有些可憐。
    從日落之前,十三樓的丁七月就來傳達江風的指令,讓他們原地待命,等待江風,江風要給他們頒布第一條指令。
    而這一群江湖名宿,從黃昏等到夜幕,江風還是沒有來,但是所有人都沒有走,堅持在這荒涼的城外安靜等待。
    初秋的夜晚有些燥熱,但是眾人還是點起了篝火,隻是為了照明。
    篝火散發的熱氣,以及初秋夜晚的燥熱,讓各家各派的年輕子弟躁動不安。
    本來在日落之前就已經有不少子弟不耐煩了,如今竟是等到了天黑。
    他們每一個人,誰不是各方各派的天之驕子,平日裏哪裏受過這等委屈,但是看著自家長輩都還安靜的坐在那,便也沒有什麽人敢開口勸說。
    可是漸漸的,幾乎所有年輕子弟都已經失去了耐性,底下的竊竊私語也開始蔓延開來。
    終於,有人忍不了了。
    熊秋落的說道:“爹,江風這廝肯定是耍我們的!咱們走吧,別再在這等他了!”
    熊德淳瞥了眼女兒,皺著眉沒有說話。
    有了熊秋落帶頭,便有人壯著膽子勸說自家掌門。
    “師父!咱們別等了,江風那廝擺明了就是耍我們的!他根本就沒把我們當回事!”
    “是啊,師父,這估計就是渝瑾伯的下馬威!不然的話,他怎會冷落我們兩個時辰,這天都黑了,估計那姓江的就在自己的伯府裏舒舒服服的摟著女人睡覺呢!”
    各家的子弟也都來到了自家長輩身旁,低聲私語起來。
    其實也不必這群年輕子弟勸說,早已有不少人等得不耐煩了,隻是礙於江風的淫威,沒有人敢走罷了。
    這個時候,涼亭裏,坐著的人群之中,一個中年富賈模樣的胖子站起身來,抬手衝眾人抱拳道:
    “諸位掌教,諸位家主,這江風欺人太甚,我等在此等候他兩個時辰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估計早已將我等忘在腦後,如今我已忍無可忍,抱歉,恕不奉陪,我先行一步。”
    中年富賈說完,扭頭帶著自家的子弟就走了。
    甚至他都沒有等其他人回話,熊德淳,徐安江,莊六郎皺著眉目送他離去,並沒有開口阻攔。
    雖然他們三家是江湖頂尖的門派,但是明麵上這十幾個人都是同等的輩分,沒有誰能命令吩咐得了誰。
    他要走,誰人都攔不住。
    有了這人的開頭,便有了第二人。
    “諸位,我家小兒嬌生慣養,再加之這野外蚊蟲眾多,實在擾人心亂,我家距離京都不遠,若是諸位不嫌棄的,可以與我一道,先去我家稍作休息,稍後我再派下人過來等候,若是渝瑾伯派人來,有什麽消息,我等也可以盡快前往幽都城。”
    這人說完,掃視了一圈,見沒有人搭腔,也不介意,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帶著自家子嗣走了。
    但是這人一走,便也有人動了心思。.
    “要不……先去石家暫歇?”
    “石家距離京都不到百裏,稍作休息,也未嚐不可啊?”
    “若是要去,現在追上石家主還來得及,石家輕功可是很快的。”
    “……”
    “……”
    人群中竊竊私語。
    唯獨熊德淳、徐安江、莊六郎沒有動。
    雖然躁動的情緒已經在人群之中蟄伏,但是第一個開口的人總是會被怪罪上沉不住氣的缺點。
    熊德淳沒好氣的瞪了自家女兒一眼,她想開口沒關係,但是千萬不要做第一個開口的人,槍打出頭鳥的事兒她難道還沒有吸取教訓嗎?
    熊德淳怒叱道:“你給我閉上嘴!”
    熊秋落瞪大了眼睛,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委屈:“我這是為您好,您怎麽還罵我?”
    熊德淳怒罵道:“你懂什麽!難道我不知道江風是在給我下馬威?難道諸位掌門家主不知道江風是在冷落我等?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爹!我,我沒那個意思……”熊秋落趕忙解釋道。
    眾年輕子弟見熊秋落被訓斥,再加上熊德淳滿臉凶相,一時間也被震得不敢說話。
    熊德淳衝眾人抱拳道:“諸位莫見怪,小女管教無法,此次回去,熊某定好生教訓!給諸位添麻煩了。”
    眾人連忙擺手客氣。
    熊德淳冷冷瞪了眼身後的熊秋落:“回去之後,把盟規抄寫十遍,跪著抄!”
    “盟,盟規?”
    熊秋落還沒反應過來,熊德淳頓時氣得把一本書冊扔在她腳下:“這個!《關於江湖統一管理規章製度,第一版》!”
    莊六郎歎了口氣,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離去那兩位的方向,道:“我們何嚐不知如今境地窘迫,那江風想要怎麽打壓我們,不過是隨心所欲的事兒罷了,但是如今的情況就是,他可以狠狠的玩弄我們,但是我們絕對不可以被他抓住把柄。”
    徐安江也歎了口氣道:“是啊,按理說諸位要走,我們本不該攔,也攔不住,但是同為江湖人士,我們還是得多嘴一句,江風若是抓住了把柄,以江風殘暴的性子,隻怕此事不能善了!”
    熊德淳苦笑道:“二位掌門說的對…江風可以戲耍我等,但是他的話,就是聖旨,這話絲毫不誇張,他的話,就是聖旨,抗旨不尊的罪名,想必大家都懂。”
    有人聽了這話,頓時憤憤不平:“他江風難道真能在周國的天下,一手遮天嗎?”
    “我們去渝瑾伯府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然後呢?”徐安江苦澀的反問道。
    “……”
    那人不說話了。
    “他能不能一手遮天,我不知道,但是如今,他是皇帝陛下眼前的紅人,罪名如何,全憑他一張嘴,我們能做的,隻能是順從,否則便會被抓住把柄,到時候,我們便是砧板上的一塊肉,隻能任人宰割了。”
    人群陷入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有人小聲罵了一句:
    “奸佞!!”
    “人人得而誅之!”
    “奸臣,不得好死!”
    “蒼天無眼,奸臣當道,阻斷陛下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