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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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蜜如突然間的問話, 讓司獻春愣了一下,而後道:“什麽……意思?”
    司獻春一臉的純良且無辜, 不知道他這種送發簪挽頭發的舉動, 到底意味著什麽。
    顧蜜如又張了張嘴,看著司獻春的表情,到底是沒有再問什麽。
    顧蜜如意識到司獻春根本就不懂, 不懂為人挽發髻是什麽意思,也不懂贈人發簪還是這種親手雕刻, 親手戴上,就是想與對方共結白頭。
    顧蜜如輕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司獻春從小長在後宅,差點被自己穿越的這個角色折磨至死,他怎麽可能會愛上虐待她的人?邀請虐待他的人共度白頭?
    因此顧蜜如很快又放下心來, 收下了禮物,對著銅鏡又照了照之後, 靈光一閃。
    對司獻春說:“你雕刻這種簪子需要多久一個?”
    司獻春一愣。
    顧蜜如又說:“不需要這樣麻煩的花樣,就簡簡單單以鮮花,或是寥寥幾筆的那種鳥兒,總之就是你會的那些花樣,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
    “一個時辰。”
    司獻春看了一眼顧蜜如頭頂上的那個簪子,這個之所以弄了整整一夜, 是因為這個花樣非常的繁瑣。
    而且司獻春換了好幾個花樣,最開始雕的是一個小狐狸的, 但是司獻春半路上又改成了這隻青鳥。
    他不敢把那隻狐狸的簪子送給顧蜜如, 那隻簪子現在還壓在他的袖子裏呢。
    “一個時辰就能雕刻一個?”顧蜜如發現了商機。
    她對司獻春說:“那你沒事的時候就多雕刻幾個簪子, 等你弄好了我就把它掛在門口的地方, 試著賣一賣。有來買豬肉的大娘和小媳婦一定會問的。”
    “你的手藝這麽好, 有很多買不起金銀玉雕的姑娘們,應該會對這個有興趣。”
    司獻春聞言眼睛也亮了起來,一直都是顧蜜如賺錢養他,司獻春也很想靠自己賺錢。
    因此司獻春立刻說:“我一會兒就去畫一些花樣,給你看看,你定好了我就開始做。”
    他的語氣非常的急切積極,顧蜜如聽了之後笑了笑,又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頭頂上的簪子。
    真的非常的精妙,雖然隻是打磨過並沒有上色,但看著一點也不輸那些鑲金玉質的首飾。
    “你也不用那麽著急,不是在雕刻你的母親嗎?”顧蜜如伸手摸了摸司獻春昨天晚上自己卷的卷發,還挺好的。
    安慰著司獻春:“先把你母親雕刻好了,在弄這個東西不遲。”
    司獻春聞言鼻子又是一酸。
    他這一輩子沒有碰見過顧蜜如這樣好的人。
    司獻春向前一些,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麽,隻是本能地想湊近顧蜜如。
    他對她生出了一種難以理解的親近感,這種感覺甚至和司獻春對他的母親都是不一樣的。
    司獻春不懂這是什麽,不知道要如何去表達。
    他就隻是湊近了顧蜜如,然後近距離地看著顧蜜如,很慢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後說:“嗯。”
    顧蜜如卻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因為司獻春的眼睛太清澈了,像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泉,你如果自己想的複雜了你都會覺得玷汙了這樣一份清澈。
    顧蜜如伸手又拍了拍司獻春的肩膀說:“你現在應該回去補覺了,昨天晚上就沒睡好,覺還是要好好睡的,你現在的身體還沒恢複好呢。”
    司獻春又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顧蜜如又問:“你餓沒餓?折騰了一晚上肯定餓了吧?先吃完東西再睡也可以。”
    “嗯。”司獻春看著顧蜜如,又是嗯。
    顧蜜如:“……你是一隻嗯嗯怪嗎?餓了你就先去洗漱一下,我現在就起來給你煮飯吃。”
    顧蜜如手指非常自然地在司獻春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也是為了讓司獻春後退一點,要不然她都起不來了。
    司獻春被打了一下,像突然間回過神一樣,果然很快地退開了,回自己的屋子裏麵去洗漱。
    顧蜜如起床煮飯,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一邊做她和司獻春都喜歡吃的東西。
    早上夥計已經都過來了,肉和下水也都送過來了,現在鹵下水的事情已經完全不用顧蜜如操心了。
    翠蓮給顧蜜如添柴火,看到了顧蜜如頭發上麵的簪子,非常驚訝地問:“主子這是在哪兒買的?好好看呀,木頭的這麽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顧蜜如又伸手碰了碰,微微挑眉說:“這個可不是買的,這個是司少爺親手雕刻的。”
    翠蓮不是在原角色剛結婚的時候就進到宅子裏麵幹活的,翠蓮開始伺候原角色的時候,司家的少爺的那些雕刻用的東西,已經被原角色給扔掉燒掉了。
    所以翠蓮並不知道司獻春還有這種手藝,驚訝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這也太厲害了,這鳥兒……栩栩如生的,好像停落在主子的簪子上麵馬上就要飛了!”
    顧蜜如聽到翠蓮這樣會說話,笑容更深了一點,“你若是喜歡,也可以去求司少爺幫你刻一個,他很好說話的,你伺候了他這麽長時間,他一定會答應你的。”
    翠蓮的雙手在自己的褲子上麵搓了搓,一雙鮮活的大眼睛轉來轉去的,有些羞澀地笑著說:“那怎麽好意思呢……我怎麽好意思跟司少爺要簪子這種東西。”
    顧蜜如聞言看了一眼翠蓮,而後微微歎了口氣,連翠蓮都知道男女之間相互贈送簪子代表什麽,就隻有司獻春一個人是個傻子。
    煮好了早飯顧蜜如叫司獻春吃飯,結果司獻春已經開始畫圖了。
    他的畫工也是野路子,每一筆你都想象不出來他要從哪兒下手。
    但是他的畫工跟他的雕刻一樣栩栩如生,很顯然自己在後宅了那麽多年,這唯一的愛好已經讓他玩到了出神入化。
    因此顧蜜如看到了好幾個花樣,這還是司獻春沒有畫完的,每一個都十分的好看。
    “先別弄那個了先吃飯。”
    顧蜜如拍著司獻春說:“你如果把這些花樣全部都雕刻出來,我保證很快就能賣空,你想定價多少?”
    顧蜜如頭頂上就戴著司獻春雕刻的簪子,她站在店裏那就是一個活招牌,而且這種木頭的東西雖然不是多麽珍貴,但它就勝在平凡。
    如果再用各種各樣的顏料稍微上一上色,一定搶手。
    司獻春想了想說:“就和城中的肉包子一樣價格吧,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木頭。”
    吃一個肉包子的價格就能買一隻簪子,這確實是很合適的。
    司獻春果然是懂得一些做生意上麵的技巧,這種簪子再怎麽精美,賣的也是一個物美價廉。
    顧蜜如點頭,拉著司獻春一塊兒去吃早飯,兩個人吃過了早飯,顧蜜如就開始忙或者肉鋪,司獻春就忙活著畫花樣。
    他能夠記住的那些花樣他全都畫出來,整整用了小半天的時間,畫得司獻春手腕酸痛,足足有一本書厚度的紙張,上麵全是各種各樣的簪子樣式。
    司獻春揉著自己的手腕,畫釘在一起用繩子穿上,連拐杖都忘了拿,拿著畫冊,就直接上前院找了顧蜜如。
    他一進屋顧蜜如就愣住了,司獻春激動得把畫冊展示給顧蜜如看,顧蜜如沒怎麽能看進去,她一直在看司獻春。
    等到司獻春說完了,顧蜜如初才抓住了司獻春的手,確切地說是托住了司獻春的手。
    “你已經可以不用拐杖了。”顧蜜如說:“你已經能自己走路了你知道嗎?”
    之前顧蜜如就有在想,司獻春手裏拿著拐杖,常常走好幾步,拐杖才在地上落一下。有可能他的腿恢複得比他的心理恢複得要快,司獻春對拐杖隻是依賴心理比較強。”
    他之前像一條狗一樣被拴著,突然間腳上的鎖鏈沒有了,他也已經能夠站起來行走,可是他的心裏還是下意識的想要依賴什麽。
    所以才一直拿著拐杖,始終都沒有嚐試放開。
    他今天很顯然太過興奮了,光顧著把畫冊拿給顧蜜如看,已經忘了自己是單純靠雙腳走過來的。
    司獻春聽顧蜜如這麽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然後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沒拿拐杖!
    那他到底是怎麽走過來的?
    司獻春意識到自己沒有拐杖之後,就感覺自己雙膝一軟,正要踉蹌,卻被顧蜜如穩穩地托住了。
    “不要去找拐杖了,不需要去找什麽依靠,你已經能夠靠你自己行走了。”
    顧蜜如對司獻春說:“陳老給你換的藥,就是鞏固的藥,你身上的傷已經都好得差不多了。”
    司獻春一時之間,和顧蜜如抓在一起手都有一些發顫。
    和顧蜜如在一起的每一天,某些東西都在悄無聲息的改變。平和而自然,卻每一次都能讓司獻春感覺到鼻酸想哭。
    他終於能依靠自己站住,能依靠著自己走路。
    他不再是那條被拴在冰冷的屋子裏麵的狗,他是一個人。
    一個能夠堂堂正正的走路,堂堂正正的上街,堂堂正正的站在顧蜜如麵前的男人。
    “嗯,我能自己走了!”
    “我真的能自己走了!我到現在才發現!”司獻春鬆開顧蜜如的手說:“你放開我,你去門口那邊。”
    他的聲音都帶著一點鼻音,聽著像是要哭了。
    顧蜜如柔連忙退到了門口,然後司獻春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之後他含著水霧的眼睛看著顧蜜如,一步步朝著她走過去。
    畫冊掉在地上,司獻春帶著一點倉皇走到顧蜜如的麵前。
    還有兩步就能碰到顧蜜如的時候,他的雙腳因為過於著急,拌在一起,整個人朝著顧蜜如的方向傾斜。
    顧蜜如伸手把他接住,嘴上正說著:“你不要著急嘛……”
    司獻春就又緊緊地把她給抱住了。
    這一次司獻春不光是抱著顧蜜如,他還將自己的臉在顧蜜如的肩膀上蹭。
    像一條黏人的小奶狗一樣,嗓子裏發出那種哼哼的聲音。
    係統在顧明如的腦中說:【以我多年做係統的經驗,他絕對是個釣精,整天在你麵前裝清純。】
    顧蜜如拍著司獻春的後背,忍不住替他辯解到:【他就隻是太激動了,他都已經哭了,你為什麽整天腦子裏就隻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要不還是重新清除一下你的仿人情感數據吧。我看你仿的不像是什麽好人。】
    係統不說話了。
    司獻春抱著顧蜜如隻掉了幾滴眼淚就很快停下,帶著一些鼻音說:“我能走了……”
    “對呀你能走了。”顧蜜如安慰著司獻春,司獻春近距離看著顧蜜如。
    他看著顧蜜如的側臉,此刻的陽光順著門縫鑽進來,爬到顧蜜如的臉上。
    顧蜜如的臉上有無數的小茸毛在歡欣雀躍,在迎著陽光舞蹈,在召喚著讓司獻春湊上去,貼一貼感覺一下,會不會很癢。
    司獻春不受控製地正要貼上去,他這個直勾勾的樣子貼上去可不是用臉貼,而是用嘴唇。
    顧蜜如也敏銳地感覺到了有點不對,但是還沒等她徹底確定,突然間他們身後的門開了。
    有人來買肉。
    在外頭喊了兩聲沒人答應,這就打開門進屋來了。
    買肉的這個人是一個大娘,一看到兩個人正抱在一塊兒看上去像是要親嘴,立刻就哎喲一聲,捂著臉又跑出去了。
    司獻春就像一隻驚弓之鳥,觸電一樣彈開,剛剛會走路就已經會跑了,跌跌撞撞地朝著後門跑去。
    顧蜜如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地心中一慌,這種感覺有些像在偷情……但是上帝作證,顧蜜如這輩子就沒跟誰偷過情。
    她的耳根都臊得有一點紅,主要是因為司獻春跑走的樣子實在是太誇張了,他的情緒感染了顧蜜如,讓顧蜜如的耳朵不聽話地燒了起來。
    他們明明什麽都沒幹!
    顧蜜如連忙整理了自己的儀容,打開門出去看那個賣肉的大娘。
    那個大娘正站在外麵的那個鹵下水的鍋旁邊,掀開鍋蓋看了一眼下水,用眼睛溜著門口的方向。
    見到顧蜜如從屋裏出來,她立刻又“哎呦”一聲說:“這光天化日的,我的天哪真是臊死我了!”
    這個人說話聲音特別的誇張,但是她看著顧蜜如的眼睛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有一種感歎“世風日下羞恥淪亡”的嫌棄。
    顧蜜如清了清嗓子沒有解釋,沒什麽好解釋的,她跟司獻春本來就是夫妻關係。
    “想稱一點什麽肉?”顧蜜如問大娘:“肥多還是瘦多?這下水是今天早上新燉的,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樣的部位我多送你一點呀……”
    這大娘立刻就不感歎世風日下了,連忙喜笑顏開,一張老臉像綻開的菊花一樣,斜了眼睛朝著屋裏看一眼說:“你夫君長得還挺俊啊!”
    顧蜜如笑了笑,說那是當然,我好容易把人一點一點養回來的呢。可不就是生得俊嗎。
    顧蜜如跟大娘進屋之後切肉,把她給打發走之後,這才走到地中間撿起了畫冊。
    顧蜜如靠在岸台上麵一點一點地看,每一頁都非常的驚豔,她一邊驚豔著一邊朝著後門的方向看,等著司獻春過了那個勁兒之後自己回來。
    結果司獻春一直到了晚上也沒有回來,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也是真的感覺到了慌張。
    司獻春隻是有一些不諳世事,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傻子,話本子裏麵的男歡女愛他也讀過的,雖然他根本就理解不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不對勁兒。
    司獻春怕惹顧蜜如生氣,就故意沒有再去前麵了,而是挑揀了木料在後麵雕刻東西。
    那些畫冊上麵的樣式都在他的腦中刻著,司獻春下刀切豆腐一樣的輕鬆容易,因為顧蜜如給他買的這刀,比他曾經想要的那種還要好。
    晚上顧蜜如關店的時候還挺失望的,司獻春竟然一下午都沒有緩過來。
    不就是被人看到抱抱了嗎,至於嗎這麽長時間都不出來。
    顧蜜如關店煮好了飯叫司獻春的時候,發現司獻春在後麵也沒閑著。
    他已經雕刻好了三個簪子,全都在案台上放著,這會兒他正在洗漱間洗澡呢。
    顧蜜如把這些簪子都拿起來看了看,吹了吹上麵的木灰,顯然還是沒有打磨好的,有一些紮手。
    但都很好看,有蘭花還有梅花的簪子,顧蜜如簡直想要據為己有。
    要不這兩個就不賣了吧?
    不過顧蜜如最後還是克製住了,她就一個腦袋又戴不了那麽多的東西,隻是愛不釋手地摸來摸去。
    並不是多麽稀奇的東西,顧蜜如穿越過那麽多的世界,什麽樣的好東西她沒得到過?
    她也沒意識到自己在愛不釋手個什麽勁兒。
    司獻春洗好了澡從裏麵出來,正好看到顧蜜如在擺弄簪子。
    司獻春頭發已經在裏麵用布巾給擦了半幹了,現在軟軟的全部都垂在臉側和肩膀上。
    不知道為什麽司獻春有點不敢看顧蜜如。視線先在她拿著的簪子上麵定了一下。
    “怎麽這個時間洗澡,吃晚飯了。”
    顧蜜如說:“本來想讓你上我那兒去吃的,就在這兒不要動吧,你的屋子比我的屋子暖和,剛洗完澡別再受了涼,我去端過來。”
    顧蜜如去端飯的時候,司獻春走到桌子的旁邊,伸手把顧蜜如摸過的兩個木簪子拿起來,打開抽屜放了進去。
    和裏麵那個小狐狸的湊成了三個。
    兩個人吃晚飯的氣氛有一點詭異,平時都會聊一聊的,今天誰也沒有說話。
    顧蜜如開口,試圖打破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說:“今天來買肉的那個大娘還誇你長得俊俏呢。”
    結果司獻春不光沒吭聲,把頭都要低進飯碗裏頭了。
    “一會兒頭發都沾上菜湯了,你怎麽啦?”顧蜜如見司獻春的耳朵又粉了,還以為他還是因為白天那件事在不好意思。
    安慰司獻春說:“我們抱一抱被人看到也沒什麽關係,我們是夫妻啊。”
    “夫妻之間親親抱抱的不是很正常嗎?”
    顧蜜如用非常尋常的語調說這種話,全都是出於安慰司獻春的目的。
    就算是意識到了這種話有歧義,顧蜜如也根本就不覺得怎樣。
    司獻春以後還是要娶老婆的,總不能以後跟他的老婆連親親抱抱都不敢,那樣怎麽同房呢?
    於是顧蜜如一本正經地教司獻春:“你對你的妻子做一些親密的事情是很尋常,不用這樣在意別人的眼光。”
    “要不然等到以後你要怎麽跟你的妻子同房?”顧蜜如說:“會有一個自己非常喜歡的妻子。”
    司獻春腦子嗡嗡作響,他根本就沒聽顧蜜如後麵的那兩句話。
    他就隻聽前麵那幾句,腦子裏麵就一個接一個地炸雷,炸得他什麽都聽不見了。
    原來顧蜜如沒有生氣。
    她在有人開門的時候推自己的那一下,不是生氣,是和他一樣被嚇到了。
    原來顧蜜如……她覺得他們之間有親密的舉動是尋常的。
    司獻春不再躲避顧蜜如的眼睛,而是直勾勾地看著她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顧蜜如以為司獻春問的是跟他未來的妻子親密。
    顧蜜如說:“麵對你喜歡也喜歡你的人,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啊。”
    “快吃飯吧。”顧蜜如敲了敲盤子的邊兒,說:“一會飯菜都涼了。”
    司獻春這回終於乖乖地吃飯,吃完飯之後他又開始雕刻簪子。
    顧蜜如沒有叫翠蓮,自己收拾好了碗筷之後,就坐在了司獻春的身邊。
    他們兩個坐在桌案的前麵,一個專注認真的雕刻,一個撐著手臂輕鬆散漫地看著。
    顧蜜如是看著司獻春,讓他不要弄得太晚,昨天晚上都沒睡好覺,今天如果再不好好睡的話身體怎麽熬得住呢?
    但是看著看著就入神了,看著一塊不起眼的木頭,在司獻春的手中慢慢成型,這一次雕刻的好像……是一隻蝴蝶。
    蝴蝶落在花上,不過就隻有上半部分的翅膀展開,下半部分的翅膀竟然還在蛹裏。
    顧蜜如一拍巴掌說:“破繭成蝶,這個寓意好啊。”
    司獻春側頭看著顧蜜如笑了笑,暖黃的燭光之下,司獻春笑得格外溫柔。
    他說:“你喜歡的話這個就不賣了。”
    他說著又拉開了旁邊的抽屜,把這隻雕好了,還沒有打磨的簪子放了進去。
    顧蜜如朝著裏麵掃了一眼,然後就愣了一下。
    她剛才擺弄的那兩隻簪子全在裏頭,還有一隻已經打磨好的。
    司獻春要把那個抽屜關上的時候,顧蜜如伸手攔了一下。
    然後她伸手把那隻打磨好的……狐狸簪子拿了出來。
    這隻蹲在木樁上,尾巴全部都纏在簪身上麵的小狐狸微微仰著頭,眉眼都眯起來看上去在笑。
    實在是可愛極了。
    但是作為簪頭又不會過於臃腫,很顯然是經過精雕細琢的,連毛發的走向都非常的順滑。
    而且小狐狸的兩隻耳朵是支著起來,尖尖的鼻頭上麵還有一點紅……似乎是口脂。
    顧蜜如心裏都要被萌翻。
    她拿著這隻小狐狸的簪子側頭問司獻春:“你什麽時候雕刻了這樣一隻簪子,留在抽屜裏是準備送給誰呀?”
    結果一側頭,司獻春的神情非常的緊張,他緊緊地盯著那隻狐狸的簪子,又緊緊盯著顧蜜如。
    顧蜜如坐在他身邊,已經能感覺到他渾身都僵硬了。
    這一驚一乍的性子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掉?
    她把狐狸的簪子放在桌子上麵,伸手搓了搓司獻春的胳膊:“你別緊張呀,不管是送給誰的都很漂亮。”
    “是打算好了要送給你妹妹的嗎?”顧蜜如笑著對司獻春說:“你妹妹一定會特別喜歡的。”
    司獻春看著顧蜜如笑,顧蜜如現在微微眯眼的笑容,莫名和桌子上麵那隻狐狸簪子的笑容一模一樣。
    她笑了。
    她沒有因為這個簪子生氣,也沒有因為這個簪子表現出異樣。
    司獻春慢慢咽了口口水,喉結一點一點地滾動。
    他伸手拿起了那支簪子,另一隻手扶著顧蜜如的臉,將這隻簪子也插在了顧蜜如的頭上。
    然後他就這麽近距離地看著顧蜜如,想著白天的時候顧蜜如說的那些話……一點一點地湊近顧蜜如。
    在兩個人呼吸交纏,眼看著臉都要撞一塊的時候,司獻春停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或者說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
    然後他側過了身抱住了顧蜜如。
    他側在貼在顧蜜如的臉上,做了白天他沒有來得及做的那件事。
    在顧蜜如的臉蛋上蹭了蹭,確實是非常的癢,他的臉一直癢到了他的心裏。
    司獻春為了解這種癢就又蹭了一下,在顧蜜如的耳邊說:“不是給我妹妹的,也是給你的。”
    “抽屜裏麵的,都是送給你的。”
    顧蜜如被他蹭的向後躲了躲,感覺自己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可是她側過頭一看,司獻春的眼神還是那麽清澈。
    沒有一點引人誤會的東西。
    顧蜜如就隻好把這種行為,歸類為小奶狗蹭人。
    很快司獻春就鬆開了顧蜜如。
    顧蜜如手肘又撐在桌子上麵,歪頭看著司獻春笑。
    她問:“可你一共就雕了五個簪子,四個都要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