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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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司獻春說:“我再多弄一些就好了。”
他輕聲細語, 帶著近乎縱容的神態說:“你喜歡的都給你。”
顧蜜如感覺自己都有點迷糊,像是被灌了某種湯藥。
反正她看上去毫無觸動的撐著手臂笑,實際上心裏流淌著一汪溫泉似的, 熨帖舒服。
她這麽長時間對他的好總算是沒有浪費, 他這麽知恩圖報, 以後做人做事,都會很容易,別人也很輕易會喜歡上這樣溫和的人。
顧蜜如一直看著司獻春又弄了一個多時辰,看了看空間裏麵的時間要接近九點半了,抬手按住了司獻春又要拿起一塊木料的手, 說:“可以了。”
“今天就這麽多, 很晚了,該睡覺了。”
司獻春的頭發散著, 這麽長時間屋子裏麵的暖氣烘著,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司獻春被按住了手就沒有再繼續, 指著他加緊弄出來的幾個樣式很簡單的各式雲紋簪子, 問顧蜜如:“有喜歡的嗎?”
一邊問,一邊還作勢伸手去拉抽屜,很顯然隻要顧蜜如說一聲喜歡,司獻春肯定給她放進小抽屜。
顧蜜如心中又一暖, 伸手撩了下司獻春的頭發, 試探了一下裏麵的濕度,睡覺沒事兒。
這才說:“不用了,我要是都喜歡,那你還賣不賣了。”
“快去休息吧, 睡覺之前別忘了把頭發卷上, 這個半幹的程度正好。”
“嗯。”司獻春看著顧蜜如起身, 甚至還跟著她一起起身。
沒有拄著拐杖,就這麽把她送到了兩個人屋子相通的那個門的門口。
顧蜜如回頭看著他:“你幹嘛?”
司獻春搖頭:“沒事。”
顧蜜如覺得他有點怪怪的,又實在找不出哪裏怪,索性就沒有再想,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顧蜜如起床煮飯的時間,司獻春也起來了,給昨晚上製作的簪子打磨。
顧蜜如叫司獻春吃飯的時候,司獻春已經弄好了好幾個,拿給顧蜜如看。
簪子是本身木頭的顏色,花樣不是很繁雜,但是寥寥幾刀,神韻立現。
這不是比那些大娘們用筷子別頭發好看多了麽?
顧蜜如接了簪子,又從小抽屜裏麵拿出了一柄蘭花簪子,問司獻春:“這個既然是給我的,那我可以拿來送人嗎?”
“翠翠姐一直都幫我們良多,我想把這個送給翠翠姐。”顧蜜如說:“蘭花趁她的性情,高潔、忠貞。”
司獻春點頭自然是無不答應的。
顧蜜如清早上開店的時候,就把那簪子掛出去了。
又把司獻春打磨好的蘭花簪子給了徐攬翠。
徐攬翠見了十分喜歡,徐攬翠家中條件很好,她雖然也有一些首飾,卻不怎麽愛戴,總是覺得那些晃裏晃蕩的東西礙事兒。
而且值錢的東西就嬌貴,摔不得,扭不得的。
她幹的是殺豬的營生,手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她戴一頭珠翠像話嗎,豬要死不透,一鬧就精彩了。
所以徐攬翠平時也是愛在殺豬的時候朝著腦袋上別筷子,圖個方便。
等到殺完豬去了店裏,也就懶得再替換,有的時候一整天下來頭發上都是兩根筷子。
因此徐攬翠接到了顧蜜如給她的這蘭花簪子,實在是稀罕得不行。
“哎呀我是真沒想到,司家少爺還有這種手藝?”
“你外麵掛的那些簪子你看著吧,很快就會賣光的。”
徐攬翠今天早上頭發上別的還是筷子,這會兒把筷子給抽出來,頭發重新挽了一下,把簪子插上去之後就對著這屋子裏的一麵銅鏡臭美。
“這手藝嘖嘖。”
徐攬翠說:“你之前還對人家那樣幹什麽,這是個能賺錢的爺們兒啊,比我家張文言有用!”
張文言就在屋子裏麵拆肉呢,明明是個公豬的體格,這兩天真是老實的像一頭綿羊。
聞言看向了徐攬翠,對徐攬翠笑了笑,竟然還有那麽一點甜蜜的意思。
徐攬翠的那一句“我家張文言”,讓顧蜜如都沒忍住牙根一酸。
這兩個人看上去和好之後過得還不錯嘛。
確實是不錯的,徐攬翠紅光滿麵的,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太一樣了。
她這一輩子沒嚐過感情的甜,也不好意思談什麽愛情,但是她跟張文言這兩天不吵也不鬧的,家裏的事情都有商有量,日子過得十分有滋味。
“我可就不在這裏礙眼了,我在這兒你們家夫君都不上前麵來,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大男人那麽羞澀。”
徐攬翠說:“這店現在也已經穩定下來了,以後我有空就過來看看,有什麽好吃的就給你拎過來,就不每天早上過來點卯了。”
顧蜜如笑著應聲:“翠翠姐想怎樣便怎樣,隻是你不怕我在賬冊之上做手腳嗎?”
“這話怎麽說的?”徐攬翠臉一拉,“我若是信不著你,一開始便不會把店交給你。”
“我瞧著你這人心裏根本就不看重錢,真不懂你從前為何會那樣……”徐攬翠嘟嘟囔囔,很快擺手不再說了。
顧蜜如對賬冊什麽的確實是不太上心的,錢夠用就行不夠用就想辦法搞錢。
她在這個世界當中就算是有個金山銀山,也是用不上的。
按照顧蜜如的計劃,這幾天就送司獻春去那個木匠的鋪子轉一轉。
那個木匠如果收徒弟的話,司獻春就可以過去跟著學了。
徐攬翠走了沒多久,司獻春又拿了兩個剛剛雕刻好的木簪到前麵來。
早上來買肉的人果然有人詢問簪子,顧蜜如非常隨意地說:“嗐,我家夫君隨手雕著玩兒的,這不是嗎,我頭上也戴了,他弄得太多了我也戴不過來,就擺出來賣。”
“大姐你老在這買肉,給個肉包子的錢就成了呀。”
這大姐一聽眼睛一亮,站在門口挑揀了好半天,最後一口氣買了三支木簪子。
司獻春就在店裏頭呢,這會兒抱著那個小人木雕在刻他的母親。
顧蜜如隨手把賣木簪子得到的幾個銅板,朝著司獻春旁邊的案子上麵一拍,說:“你看,我就說這個東西絕對是有銷量的吧。”
“其實我們還可以想辦法上色,像這種木頭是非常好上色的,去染布坊隨便弄點顏料煮一煮泡一泡就可以。”
“不過目前不需要,我們又不是很需要錢,你就先自己喜歡什麽就雕刻什麽。”
司獻春雕刻的動作頓住,看了看桌上麵的那幾個銅板。
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
他笑了。
他以為自己弄出來的東西除了顧蜜如之外沒有人會喜歡。
但是看樣子不是的,確確實實有人喜歡。
他竟然也能賺到錢了。
他抬起頭看向顧蜜如,眼底的波瀾晃動,像海水之下的浪花。
顧蜜如被他眼中的浪花晃得有一點頭暈,幸虧係統及時提神醒腦的出現:【恭喜宿主完成支線劇情13,輔助救贖對象賺得第一桶金!獎勵積分100000,已經發放至係統空間,當前積分500000,請宿主再接再厲。】
【有積分的感覺就是好啊。】係統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五十萬積分能換五百天的壽命,完成任務是絕對夠了。
完成任務還會獎勵一波大的,他們終於不再是每個世界都跑空車了。
這還要怪顧蜜如在每個世界當中都停留的太久,賺了點積分都用來換命了。
上一個世界是個修仙世界,人家修仙是靠天地靈氣續命,顧蜜如修仙純粹靠係統積分兌換生命。
幾百上千歲有多少積分夠花?!
係統決定這一次它肯定好好管家,絕不讓顧蜜如隨意揮霍。
顧蜜如對這支線劇情進度沒有什麽驚訝,鼓勵司獻春說:“等你以後學好了,會製作一些大件的時候,會賺更多更多的錢。”
“我們不看眼前這點蠅頭小利。”
司獻春重重地點頭,晚上兩個人關店的比較早,就又租了馬車去了那間木匠鋪子裏麵。
不過跟顧蜜如想象的一樣,司獻春根本不敢提拜師的事情。
他就隻是在店裏逛了一大圈,然後又選了一些木頭,就根顧蜜如一起回來了。
上馬車的時候司獻春還不敢看顧蜜如的視線,生怕顧蜜如因為他沒有開口就和他生氣。
但是顧蜜如就像沒那回事兒一樣,又帶他去吃了好吃的。這一次又換了一家酒樓,而且坐的是隔間,不是包房,就隔著一扇屏風就能感覺到有其他的人隔壁吃飯。
司獻春最開始有一些緊張,但是隨著對方並沒有在意他們,照樣吃吃喝喝高談闊論,司獻春漸漸地也就放鬆下來。
而且顧蜜如鬆散的狀態,對司獻春的影響非常非常的大。
兩個人吃過了晚飯之後回家,晚上司獻春繼續雕刻簪子,顧蜜如就看著他。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提醒他休息。
第二天賣豬肉的時候順帶賣幾個簪子,再把那些司獻春賺的錢專門給他放在一個地方。
用一個小錢袋收起來,就掛在門口的位置當門鈴。
每次賣了簪子,把銅板丟進去顧蜜如都會晃一晃。
“你賺的錢越來越多了。”顧蜜如對司獻春說:“等到這個錢袋子滿了,我們就拿袋子裏麵的錢去下飯館。”
司獻春聽了就會笑,笑得格外好看,也格外的溫柔。
在兩個人第四次去那個木匠鋪子的時候,後院已經堆放了一大堆的木材。
轉眼之間過去了半個多月,這天是二月的最後一天,二月二十八。
兩個人下午關了肉鋪子之後,雇傭馬車來到了木匠的鋪子裏頭,木匠見到兩個人喜笑顏開地迎出來。
“二位來了,這次打算選點什麽樣的木料?”
顧蜜如沒有吭聲,微微側了側頭示意掌櫃的跟司獻春說。
司獻春也沒有馬上說話,隻是四外看了看之後,又看向了顧蜜如。
顧蜜如背對著司獻春已經走到了門口的方向,她本來也不喜歡看一屋子的木料,就對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看。
此刻夕陽西下,陽光順著街道斜斜地照射進店鋪,顧蜜如半個身子都埋在金黃之中。
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捧燒起來的火,炙熱而溫暖。
她已經溫暖了司獻春一整個冬天,馬上進入三月便是春暖花開,司獻春已經能夠獨立行走,會給自己卷頭發也會給自己上妝。
他鼓起勇氣賣過自己的簪子,現在也不想讓顧蜜如失望。
他轉過頭來,將視線挪到了掌櫃的臉上,輕聲對他說:“想學木匠,不知道老掌櫃有沒有收徒的念頭?”
這句話自然而然地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像他自然而然地會自己走路,自然而然的視線總是放在顧蜜如的身上一樣。
很多事情在心裏麵默念了太多遍,出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慌張。
掌櫃的稍微愣了一下,連忙點頭道:“確實是,我是……”他激動得有一些語無倫次。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口舌,這才說:“我確實是有收徒的打算,但是現在徒弟不好找,木匠要從頭學起,也並不容易……而且現在像我這種手藝,已經比不上新木匠做出來的花樣多,來找我的人越來越少了。”
“我現在大部分的時間給人家做棺材,眼看著手藝就要荒廢掉了。”
“我家的兒子在巡州城中做生意,也看不上我會的這些老手藝,哎。”
老掌櫃的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一個勁兒地盯著司獻春看。
他問司獻春:“之前的那個辟邪水莽拐杖,是你自己雕刻的嗎?”
“是的。”司獻春點頭:“我會一點雕刻,但我不會製作大件的東西……”
“不打緊不打緊!你要是想跟我學呀,我一分錢都不收,我也不用你給我端茶倒水,咱們不興拜師下跪的那一套。”
老頭子揮了揮手說:“我就希望我這一身的手藝不要失傳。”
“還有就是……”
老頭子看了一眼顧蜜如站著的方向,有些為難地對司獻春說:“我家老婆子身體實在是不好啊,常年咳嗽,連覺都睡不好,我聽說……我聽說有一位太醫住在你們家,不知道能不能請他過來給我的老婆子看看病?”
顧蜜如為了司獻春,把這老木匠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打聽出來了,這老木匠自然也打聽了兩個人的身份。
畢竟左一趟右一趟地來買木料,像這種有些奇怪的客人,他總是要問問到底是什麽人才好。
老掌櫃的也差不多猜出了兩個人的目的不是買木料,不過他沒想到司獻春竟然是想要跟他學手藝。
這樣好呀!
他有傳人了,他打聽那個太醫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
顧蜜如一直背對著兩個人聽著兩個人說話,老掌櫃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司獻春沒有馬上回複。
顧蜜如猜想他醞釀了這麽多天想要說的話裏麵,並不包含老掌櫃突然間問的這一句。
所以顧蜜如帶著笑意轉過身,自然接話道:“當然是沒問題的,劉師傅問的是住在我家的陳老,他確實是宮中退下來的太醫。”
“劉師傅以後便是我夫君的師傅,明早上陳老吃好了飯,我就派車將他送過來,給師娘看病。”
劉師傅就是老掌櫃,顧蜜如打聽到他名叫劉炳元。
顧蜜如這樣說,劉炳元聞言立刻躬身對著顧蜜如的方向鞠了一躬。
他本來也不是什麽自視甚高的手藝人,隻是開了一個小店鋪維持生計罷了,當然也沒什麽倚老賣老的習慣。
“那就多謝少夫人。”
“快別這麽叫了,我夫君現在已經不是司家的人,我自然也不是什麽少夫人,”
“我名喚顧蜜如,劉師傅如果不嫌棄可以稱呼我為小如,稱呼我夫君為小春。”
劉炳元點頭,三個人非常愉快地達到了各自的目的。
等到顧蜜如跟司獻春離開了之後,司獻春在馬車上激動地拉著顧蜜如,一個勁地說:“怎麽辦,我是從明天就開始過去嗎?可是我一個人還是……”
“你會跟我一起……”司獻春說了一半又咬住了舌尖。
他想起顧蜜如還要顧店,就不說話了,隻是攥著顧蜜如的手。
力度越來越大,顯然他是緊張得不行。
他沒想到這個劉師傅竟然這麽快就答應了收徒,正常來說老師傅如果要收徒弟的話,不僅要準備各種各樣的禮,還要跪地拜上三拜,反正是非常麻煩的。
而且自家的手藝一般都是傳給自己的兒子,司獻春並不知道這劉師傅家裏麵都有誰,顧蜜如之前查到的也並沒有告訴司獻春,就是為了讓他忐忑。
會為了一件事情而反複忐忑,這也是一種改變,因為忐忑才會去想解決的辦法,因為忐忑才會將事情思慮周全。
這也算是顧蜜如教司獻春如何跟人接觸。
“不用擔心,禮物應該買什麽東西我已經替你想好了。”
顧蜜如說:“你別抓我抓的這樣緊,我晚一點讓夥計根翠翠姐說一聲,明天開始早上的時候我陪你去。”
“可是你不是要顧店嗎?”司獻春眼中爆出了驚喜,但很快又像墜落的流星一樣熄滅。
“我不想……耽誤你的正事。”司獻春說:“你還是要顧店,我賣的那幾個簪子,根本也沒有辦法維持我們的生活。”
“你還開始操心起了我們的生計嗎?”顧蜜如挑眉看著司獻春:“我覺得你這樣上心,早晚能夠養家糊口。”
“不過現在不需要你操心那種事,我們這段時間是存了不少錢的,而且你沒有發現這幾天我一直在教翠蓮賣肉嗎?”
“明天讓翠蓮和翠翠姐先顧著店,我早一點起來幫夥計把東西都準備好就行。”
顧蜜如抽了抽自己的手,沒能抽出來。
她隻好就這樣被司獻春抓著,說:“而且對我來說,正事兒不是賣豬肉,而是你呀。”
“我隻陪你去幾天,等你自己適應了之後,你就要自己去了。”
“等你適應了之後我就買一匹馬再買一輛馬車,早上的時候讓章錢送你去木匠鋪子,晚上再去接你。”
“你最好是快點能夠自己適應,這樣等我們去巡州城參加你妹妹的婚禮,或許我們就能……”
顧蜜如話梗在了喉間。
因為司獻春又把她抱住了,他的聲音帶著一點顫栗,對顧蜜如說:“對我來說,最緊要的也是你。”
這話說出來顧蜜如愣了片刻。
她害怕自己判斷錯誤,把司獻春推開之後看著他的眼睛,問:“你是說……我對你來說很重要?”
“你對我來說是的……我對你來說也是的,對嗎?”司獻春看著顧蜜如說:“你剛剛說的,我是正事,你也是!”
他的眼睛認真而純真。
顧蜜如立刻笑了,她決定再也不用亂七八糟的思想,去揣測司獻春行為和他說的話。
他這不就是小孩你跟我好我也跟你好嗎?
“對你重要的人還有你的妹妹,以後還會有別人。你也會變得越來越厲害,能養得起很多人。”顧蜜如鼓勵司獻春。
司獻春重重點頭,看著顧蜜如笑,笑得像春暖花開的三月豔陽。
顧蜜如也笑,這個世界她笑得實在是太多了。
這種不需要努力搞什麽劇情,隻需要好好過日子的生活,顧蜜如實在是喜歡。
“我以後一定養得起你。”司獻春在顧蜜如日複一日的鼓勵當中,也慢慢找回了自信。
他指著顧蜜如頭上的發簪,對顧蜜如說:“給你買很多真的金銀首飾。”
顧蜜如眉梢又挑起來:“那倒是不用,對我來說金銀首飾也沒什麽稀奇,我反倒是喜歡你雕刻的這個。”
用著比較順手又很輕,而且這東西摔了壞了不心疼啊,又方便,在頭上固定又比較不容易脫落。
“你給我留的那些簪子,已經夠我用好久了。”
顧蜜如為了讓他有自信,說:“你雕刻的我都很喜歡。”
司獻春又愣愣地看著顧蜜如,馬車輕輕地搖晃著,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拉著彼此的手。
某個轉彎的時候,車廂輕輕地甩動了一下,司獻春隨著這個動作起身,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反正他跪在了顧蜜如的麵前。
顧蜜如伸手來扶他,司獻春卻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順著顧蜜如的手,攀住了顧蜜如的肩膀。
顧蜜如低頭問他:“怎麽了?是不是磕到腿了?”
這種相對坐著的馬車車座,在轉彎的時候就是容易把人給甩出座位。
顧蜜如打算買一個馬車就不用這樣的……
顧蜜如心中的打算進行不下去了。
因為司獻春抬起了頭,他攀著顧蜜如的肩膀,湊近了顧蜜如的臉——用自己的嘴唇在顧蜜如的臉上碰了碰。
非常非常淺淡地,落下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