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翎與張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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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死後,劉季立國,帝名為邦,意為安.邦.定.國,豐衣足食。
欲安國,必平亂。
那些本就不是真心效力漢軍,或半路相隨,或欲瓜分天下的勢力便成了一顆顆毒瘤。
臨江王歡、燕王臧荼、項氏利幾,首當其衝的成了劉邦安國的第一步,且凡項羽舊部,無不受君王猜忌。
至於一路追隨的異姓功臣?欲致其於死地,先有求必應,驕寵無度。
封侯拜將之外,金銀玉器、良田絹帛、府宅奴仆更不在話下,就連劉邦唯一的女兒也嫁於張耳之子,君臣一家,一片祥和,百廢待興,共創盛世。
可風平浪靜就是驚濤駭浪,人心不死,禍患永難消除。
“我回來了”男子將一壺清酒倒入渭水,以祭奠亡魂。
“先生到過長安?”見男子容貌十分俊秀,舉止優雅,船家問道。
鬼翎淺笑著施禮,盡顯溫潤持重,“非也,隻不過常常聽人提起長安繁榮風雅,神往已久。”
“那你可就乘對船了~”
見船家一臉驕傲,鬼翎虛心問道,“哦?還請船家指教。”
“小老兒我撐船十載,讀的書雖然不多,可知道的事兒卻不比你們這些後生少,這長安之所以能在幾年內聞名天下,還多虧了三位大人物。”
聞名天下?喝~不過依仗秦川之勢而已。
鬼翎向天略略拱手,以示敬意,“這第一位自然是當今的皇帝陛下,不知後兩位是?”
劉季立國之時,曾問群臣他與項羽的區別,其中許多評價流傳出去,便成了老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運籌幄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
“留侯大人是天下學子的楷模,能得如此評價,也是實至名歸,不知第三位是?”
船家敬畏之情尤甚前者,又夾雜著些許惋惜,“是位女子。”
“女子?”
“是呀,隨著夫君南征北戰,照顧一家老小,幾次三番為夫君豁出性命,最後”
船家話還沒說完,便有人製止,“哎哎哎,老東西你不想要命啦?皇家的事你也敢說?”
“就是就是,這好不容易天下太平,我們平民百姓管那麽多幹嘛~”
“對對對,先生你可別聽這老家夥胡說~”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船家賠笑著把船劃過彎道,繼而唱起了流傳於長安街頭巷尾的歌謠。
鬼翎大概聽了聽歌謠裏對劉季及一幹漢臣的讚頌,低頭進了船艙休息,下麵的路不會那麽平緩了。
時值夏季,綠草如茵,宮牆內外一片姹紫嫣紅,唯有皇後的寢宮仍舊冰天雪地,從去年秋天一直封凍至今,連開遍宮闈的鶯鶯燕燕,也透不進半點暖意。
悠長的小徑上,戚瑩牽著兒子從花叢中竄出,帶著滿身的芳香,撞得緩步而行的呂雉差點跌倒,“嘶~哪個不長......喲,這不是皇後娘娘麽?”拂去裙擺上的花粉,漫不經心地道歉,“抱歉,妹妹忙著帶如意去見陛下,沒有瞧見皇後娘娘~”
“無妨”任憑戚瑩氣焰囂張,呂雉始終舉止端莊,進退得體。
戚瑩屈膝伏禮,盈盈一笑,便勝過百花漫爛,“多謝皇後娘娘大度,妹妹一會兒見了陛下,定討一份駐顏方,好讓娘娘去去眼角額間的皺紋~”
“......有勞了”戚瑩從未看清自己,更未看清呂雉,也不曾深究過呂雉究竟為何要忍耐這樣挑釁。
傍晚,討公道的人來了。
“拜...”
“都給我滾下去”提著裙子長驅直入,呂媭可不是什麽善茬。
宮人們趕緊消失~
“插花插花!姐,你心可真寬啊,我聽說今天在禦花園,那賤人...”
“她是陛下親封的寵姬,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呂雉人前縱容戚瑩洋洋得意的離去,人後也維護得沒有一絲怒意。
隻是,不是每一個呂家人都能明白呂雉的用意。
從小生活在她保護之下,又被樊噲寵得無法無天的妹妹,自然人容不得別人這樣欺辱她的姐姐,“姐,你怎麽好賴不分呢?哦,你堂堂一個皇後,被姬妾欺負,還不許我說兩句了?這樣,你要是不方便出手,我去!我倒要看看她要怎麽浪!”
“本宮既是皇後,就應該有容人之量,口角之爭不過後宮常事,何須出手”將木棉花用作點綴,任由其餘的花朵爭奇鬥豔,有些時候隻要占據一席之地即可,無須耀眼。
呂媭氣的語無倫次,“嗬,隻怕再過不久,你的皇後之位都要容出去了吧?”原以為滿門榮耀,不想姐姐這兩年越發軟弱,“我就不明白了,那賤人外無親族,內無近臣...”
呂雉拍桌而起,“誰告訴你呂氏在朝中有近臣?!”處理項羽舊部隻是一個開始,呂家與多位開國功臣均關係匪淺,若再不收斂,隻怕不是丟掉皇後之位那麽簡單。
“......”呂雉的猛然嗬斥,鎮得呂媭頓時啞言。
平複心態,呂雉繼續插花,“走吧,管好你自己的嘴。”
“我......妹妹告退”縱使有一百個不甘心,呂媭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呂媭走後,呂雉並未立即召回被趕出去的宮人。
“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皇後娘娘果然聰慧過人~”繼而,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
即便與他有段距離,呂雉也未轉過身去看投射在屏風上的身影,“全賴閣下所賜。”
鬼翎淡漠地笑著,毫不在意呂雉話裏的埋怨,“她再得寵,也不過靠著一副皮.肉,隻要你現在不動她和她的兒子,劉季就沒有借口向你發難~”
“其他事我都可以忍,比這艱難十倍的日子我也不懼,可盈兒......”
“宣太後不也代子執政數十年?誰又敢說秦昭王不是一位明君?皇後何必急在一時。”
心下了然,呂雉也不再擺弄眼前的花瓶了,“閣下確定此法不會被人察覺?”
“絕對不會”殐裏香搭配好以後,就算長時間放在室內,隻要男女共處一室不超過半個時辰,便不會中毒。
“他...到底是我的丈夫。”
“嗬”鬼翎近乎嘲諷地笑出聲,“手足父兄都可以相殘,夫妻算什麽?你不要忘記,封後之時,詔書上的人,原本不是你,皇後娘娘~”
“娘娘,該用膳了”宮侍進來收起屏風的時候,殿內一如往昔的空蕩淒清。
“太子呢?”
“......”宮侍低了低頭,生怕傷了呂雉的心。
“說,本宮恕你無罪。”
“戚夫人說三殿下怕黑睡不著,請太子殿下...去......相陪幾晚。”
陛下,你看見了麽?我與你唯一的兒子,竟被人如此輕賤。
子文,我後悔,我真的後悔了。
呂雉心一沉,平靜地吩咐道,“傳膳,再將這瓶花送到陛下寢殿”共患難易,共富貴難,所謂同心同德,不過戲言。
夕陽西下裏,一騎揚塵,繞過大道便不得不在兜兜轉轉的山間慢了下來,隨著映入眼簾的景色越發朦朧,馬背上的蕭何倒是不那麽著急了。
又走了一段小路,蕭何幹脆下來牽著馬兒步行,或急或緩,微風細雨,青峰翠竹,直到衣物被雨珠微微浸濕,才見到隱在竹林間的屋子。
浮躁的心情早在見到張良的前一刻就蕩然無存,再看那人坐在亭下煮茶自飲,淡得融如風中的神情,還未開口,蕭何就有了主意。
“我這裏很久沒有來人了,蕭相國既然來了,不妨坐一會兒。”
原本頓住腳步的蕭何落拓的一甩袖子,大步走了過去,拿起張良為他斟的茶淺嚐一口,“留侯的茶藝......不減當年”肯定周圍再無他人,安然落座。
“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昔年的漢軍營中,唯有蕭何喝過他烹的茶,其他人或沒有那個閑心,或覺得甚煩。
清幽的茉莉與微苦的決明子混在一起,飲時覺得神清氣爽,過後卻是千般滋味縈繞口中,言語描述不出的無可奈何,“子房...還沒放下麽?”
聽到這聲子房,張良眉頭一舒,好似心結未解,不再掩藏地將茶杯放在石桌上,“並非沒有放下,隻是忘不掉。”
蕭何長長的歎息,原是來張良處找答案的,現下卻是要反過來勸勸他了,“子房風采卓然,卻終敵不過歲月如梭,更別說如我這般垂垂老矣,無法在風雨飄渺中抽身離去......許多事,並不是放不放得下的問題,而是大勢所趨。”
看著杯中頭發花白的倒影,張良抓著茶杯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從很久之前他心裏就壓了太多事,無人可說,無人可知,明明不後悔那些決定,卻時常忍不住想,如果當時他再周全一些的話,他們的結局斷不會那樣慘烈。
他最喜歡的,不是謀劃全局的算無遺策,也不是天下學子的尊重愛戴,更不是為劉季及群臣所忌之後的明哲保身。
而是......罷了,都回不去了。
無人再叫他小良子,無人再護他任性妄為,亦無人願稱他一句三師公。
“為何......不娶妻?”蕭何雖沒有猜出子文的真實身份,但他可以肯定當年的子文對張良,絕對沒有半分真心,張良對子文,也頂多是些君子道義而已。
“子房病痛纏身多年,一不願連累他人,二喜清淨”從容地看著蕭何,這話的確沒有半分摻假。
蕭何覺得自己既然來了,也不能什麽也不做,“以子房的才貌,要尋一真心之人,並非難事,此處雖風景秀麗,卻濕氣甚重,還是找個暖心的人照顧得好,何況你如今的身體總得需人幫你做些日常雜事才行。”
張良失笑地搖搖頭,心境竟好了不少,鬆了手上的茶杯,暗怪自己給自己挖坑,“蕭兄好意,子房明白,隻是人年紀大了,愈發想隨心所欲,日常雜事能做便做,做不了,便丟在一邊不管就好了~”
“也是”人活一世,難得隨自己心意,隻是,“隻是子房為何又忘不掉?”
“羨慕吧”
蕭何突然蒙了,“?”
張良略顯慵懶地靠了靠扶手,從前許多對著顏路、衛莊說不出來的話,如今對著不親不疏的蕭何卻能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了,“我剛開始認識她的時候,她既膽小又謹慎,固執得緊,很喜歡胡鬧,絕不輕易與他人交心,卻很懂得反省自己,從不把錯推到旁人身上。”
“然後呢?”他與張良從不深交,彼此除政事之外,再不多說半句話,今日張良如此神態,不過是將積壓在心頭的陳年舊事一吐為快,與他在不在場,並沒有多大關係。
因而,問一問,聽一聽,便足以全了同僚情義。
“後來,她誤入歧途,我原以為以那個人的性情,那樣日複一日的血腥殺戮,她定然走不了多遠,就算堅持下去了,也必是苟延殘喘的沒有半分尊嚴。”
蕭何起身解下馬背上的包袱,拿出裏麵的幹糧放在石桌上,順便掏出了三個銅板拋開,“我們能猜到事物的正與反,卻無法準確判斷銅板拋出後會落在何處,甚至不曾想無論它落在何處,始終有自己的光芒。”
“是呀”張良深吸一口氣,看到銅板所示的卦象,繼續述說著陳年往事,“我以為她會生不如死,卻不想她活得越發張牙舞爪,隨心隨性,那人將她的脾氣慣得壞極了,又把她教的狡猾無比。”
與還算講道理、心腸軟的子文相比,欽原就是個冷血怪物,因此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恃強淩弱、不服就幹的言行舉止有什麽問題,也不在意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因為,趙高真的很縱容她。
“嗬”聽到此處,蕭何不禁笑出聲,若論狡猾,漢軍所有人加起來都敵不過一個張良。
“或許,連她自己都從未意識到,在那個人所能接受的範圍裏,已經給了她最大的自由,最囂張有效的維護。”
在趙高死後,張良曾去看過田言姐弟,雖然活著,卻如同行屍走肉,失去了對生命的一切希冀。
正如那些來不及銷毀的人證物證,沒有一個人敢揭欽原的短,沒有一個物表明趙高對欽原有過不信任。
“若是不計後果,不計得失,得到這樣的待遇也無可厚非”蕭何輕描淡寫地說。
“所以,我很羨慕”好不好終究是別人眼裏的,舒不舒服才是自己心裏的。
縱然趙高在世人眼裏十惡不赦,活該千刀萬剮,可還有個欽原心甘情願的陪著他。
哪怕欽原仇家滿天下,做錯再多事,甚至親自向趙高下手,趙高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她,一次都沒有。
所以,我很羨慕。
所以,更加不喜歡那個被條條框框束縛的張良。
看到張良溢於言表的厭惡,蕭何不知如何安慰,“子房,你”
“去他娘的帝師,鬼的家國天下,人心所向!”
“功名利祿有個屁用!”
“奶奶的萬民愛戴,天下學子的楷模,我張良一個都不稀罕!!”
“什麽留侯!家世!修養!大局!全都別來煩老子......”
“......”蕭何先是震驚到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認清眼前的人的確是張良,最後等著張良罵到睡著,怎麽叫也叫不醒。
無奈之下,蕭何慎慎的去摸摸張良的額頭,燙得要命,繼而才發現張良的衣服已經從裏麵濕到了最外層。
是......昨夜的那場大雨。
“唉......”
有人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有人殺身成仁,衛天下道。
張良啊,我們原本就不是可以隨性而為的人。
放下或放不下,忘掉或忘不掉,對我們來說其實都沒有意義,亦沒有區別。
於是乎,蕭何將三枚預示韓信結局的銅板收回囊中,扶張良回了房間,幫他換了衣服,請了大夫。
蜘蛛總能找到棲身的地方,無論是否依附國家。
秦滅之時,羅網被流沙與章邯聯手絞殺的十不存一,影密衛卻也被消耗得幹幹淨淨,衛莊更是遣散了流沙殘部後歸隱,免去了張良為劉季所猜忌的最後一絲隱患。
可銷聲匿跡的鬼翎,沒有一天忘記過當年的仇怨。
然而,殺人並不是最好的複仇。
讓再次發芽的羅網從漢朝內外慢慢生長,隨著新的時代,長久的活下去,利用他們之間根深蒂固的權力糾葛,推波助瀾的除去那些人,使得羅網在無形無相中壯大,才是他最想要的。
也是他活著的意義。
夜鶯的歌聲在漏夜裏響起,皇後內殿的屏風潑灑著暢快淋漓的山水,在搖曳的燭火熄滅後,透著冷風,吹醒了淺眠的呂雉。
“......”呂雉及時抑製住喉嚨裏的聲音。
“怎麽,皇後娘娘害怕了?”感覺床榻那裏短促的驚慌,鬼翎適時停在了屏風後麵。
“你...殺的人太多了......”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何況那些叛亂的人,半數以上是一路陪著劉家走來的老兄弟。
“是劉季要殺他們,不是我”我隻不過順水推舟而已,就像當初的他們絞殺羅網一樣。
呂雉不知從來哪裏來的膽子,竟攥緊拳頭下了地,一邊與鬼翎說話,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邊慢慢向屏風靠近,“隻是兵將叛亂,代地馬邑決不會被夷為平地!”一把將手放在屏風上,她今日豁出去了,一定要看看鬼翎長什麽樣子。
“貪婪無度,自取滅亡......”屏風紋絲不動,陣陣的寒意卻一浪一浪浸過來,冷得呂雉趕緊鬆手,“這也是我對皇後娘娘的忠告,你,最好冷靜點。”
雖然每次都隔著屏風交談,可從聲音裏,呂雉能分辨出,他已經沒什麽耐心了,“仇恨二字,因果循環,本無明斷,今年陳豨、韓信、彭越相繼謀反,還不夠嗎?難道閣下要大漢覆滅才甘心?”
“我沒有這樣想”蟄伏多年,若隻是為了滅漢,太無趣,而且鬼翎很清楚自己沒有那個實力,何況打戰確實挺煩的,人傻錢多的人沒幾個,不利於羅網掙錢啊~
“那你?”
“我三個月之後會再來,淮南王也快反了”看劉季跟他那些曾經的生死之交相互猜忌、殘 殺,最後無一人可信,不是更有意思?
呂雉隨口一應,“知道了。”
嗯?這麽輕鬆的語氣,難道不怕劉盈被隨便分封出去,無緣皇位?
鬼翎敏銳地察覺到他剛才來的時候,呂雉沒有做噩夢,“太子?”
“不要動他!”呂雉立馬衝過去,屏風一倒,並無他人。
暗夜裏,呂雉背後的眼睛盯得她直冒冷汗,“你......去找過張良,那就怪不得我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呂雉冷靜到雙眼發紅,“他是我的兒子,我的命!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盯著瑟瑟發抖,脊梁骨卻又筆直的呂雉,鬼翎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被父母拋棄的畫麵。
呂雉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我違反約定再先,要殺要剮,你衝我來!”猛地一轉身,鬼翎已不在身後。
完了,呂雉全身癱軟跌坐殿中......
“吱呀~”次日,呂雉內殿的門被劉盈推開。
“母後,您在啊”劉盈鬆了一口氣,他本是來給呂雉請安的,等了多時,都不見呂雉出來,敲門又無人回應,這才貿然進來。
“母後?”看她雙目無神的呆坐在地上,劉盈又擔心起來,並在她眼前揮揮手。
“......嗚......”呂雉呆滯的目光接觸到劉盈的一刹那,瞬間轉為嚎啕大哭的喜悅。
“母...母後......娘?”這一天,劉盈被呂雉抱頭痛哭的很是莫名其妙。
一月後,淮南王英布造反,劉季率兵平定,立皇子劉長為淮南王,治理淮河一帶。
再後,皇子相繼分封而出,劉季身邊唯有如意、劉盈相伴其左右。
※※※※※※※※※※※※※※※※※※※※
我想了一下,張良其實不大可能風輕雲淡,因為他的為人就是那樣的,他做了太多選擇,犧牲了太多,小聖賢莊,流沙,少羽,甚至是他自己的心,以後雲遊天下,也隻能說是不執著了,而鬼翎吧,我的設定是長相一流,身手一流,但是心境真的不如文中任何一個人看得開,然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和自己對生活、理想的定義,沒有誰好誰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