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登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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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間客棧被封,不用給丁胖子打雜及去小聖賢莊送飯,工作量反而更多,我直接肩負起了墨家日常生活,吃穿用度。
墨家經濟來源不止有間客棧一個,即便經過帝國幾番圍剿,開支也沒想的那麽糟糕,可當管家實在讓我操碎了心,一個人知道的越多,往往越危險,我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有一天不會用墨家很多不為認知秘密,來交換生存利益。
扶蘇公子在海月小築遇刺,掀起不小的風波,矛頭直指儒家,遠在鹹陽的始皇帝接道影密衛奏報後的震怒不亞於胡人進犯大秦,當即吩咐章邯徹查到底,凡是有關人員,全不放過,這不僅僅是對皇長子的威脅,更是對帝國的挑釁!
在調蒙恬去邊關,吩咐影密衛竭力護衛扶蘇的同時,嬴政還給李斯趙高下了道旨令,全力輔佐扶蘇。
內侍退在門外守著,子時過半,嬴政還沒有要休息的意思,舒展顏色,逼人的威嚴柔軟下來,影密衛奏報中提及扶蘇要親自去小聖賢莊。
嬴政微微歎息,天下紛亂近千年,即便統一了六國,戰爭仍未停止,人心不一,寬仁政策非一時能見效,況狼子野心之人何其多也,一味柔和隻會讓不法之徒得寸進尺!
兒子,你為何就不肯馭人以成霸業?阿音,他到底更像你多些。
蜃樓上,陰陽家、公輸家已將一切準備妥當,解決了動力方麵的問題,公輸仇現一心窩在屋裏研究那架帶有翅膀的零號白虎。對於機關術的研究發明,他和班老頭都相信是永無止境的,公輸仇更有信心在不久的將來,霸道機關術一定會超越非攻機關術。
經不住大司命明著暗著地勸說,少司命默默無聲地跟隨,星魂還是去找了湘夫人看看右手傷勢,他自信,可不盲目,蓋聶到底是劍聖,即便沒有內力,那一劍還是要小心的,不過......哼,下次見麵他不會再那麽大意,這一劍遲早是要報的。
同為羅網殺手,姓江的少年死在子文手裏,雖無可奈何,但子文不信傻雞心裏一點疙瘩也沒有,就算現在沒有什麽,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最保險的方法就是讓自己成長得更快!
桑海的深山裏,有不少的毒物,背熟了資料,詢問了很多山裏人,子文獨自去山裏采藥製毒。
配合日益熟練的輕功,子文很快到達目的地。
密林深處多瘴氣,光是看到眼前厚重的濃霧,我心裏就有點打退堂鼓了。
咳,要不然......回去?給自己打打氣,帶上一塊麵巾,點個火把,火能引風,可驅散雲霧,還能防止大型野獸攻擊。
大型野獸?子文揉揉肩膀,想起了第一次試煉,那隻豹子留下的疤痕,應景的疼了起來......摸索了一個多時辰,背簍裏總算有了點收獲,子文沒有聽山裏人的提醒,在身上多塗些硫磺。
動物大多很敏感,尤其是敏捷的毒物,避毒.藥的味道太重,它們聞到就跑了,那還捉得到?除了少數比較懶惰的。
比如,我袖子上的毛毛蟲,拿個樹枝把它趕下去,弄了幾下都沒反應,“喲嗬~扒得挺緊!”
本來我是可以把它杵死的,但它激起了我的鬥誌,藥酒那麽惡心的東西我都喝過,還怕你一條蟲?
哼!上手,“啊”不料剛才一動不動的毛毛蟲突然活奮地紮了,也可能是咬了子文食指一口,子文趕緊把蟲甩出去,一腳踩死,“啊......”脖子猛疼,火把掉在地上,子文一摸後頸,抓下隻飛蛾,這年頭蛾子也咬人啦?!
地上的火把熄滅,瘴氣聚集過來,視線不清楚,但腳下的草叢卻有很小很小的動靜......毒物,很多很多的毒物正在向她靠近,一定是硫磺塗得太少,失效了!
果然,獨斷專行是沒有好處的,子文內心此刻極度後悔,充滿瘴氣的樹林裏沒有風,無法判斷方向,空中飛蟲拍動翅膀的聲音傳播不開,毒物離很近時才能看到,等於沒有視覺聽覺。
衰,有種打了麻藥的感覺,輕功好像不怎麽管用了......子文胡亂地樹枝上跳躍,失去方向,有點累又不敢停下,心想要是被萬蟲噬咬而死,還不如自斷經脈~
“每個加入羅網的人不一定都能成為合格的殺手”子文腦海裏突然響起羅網頭子的這句話。
是呀,我好不容易合格了,怎麽能這麽窩囊的死了?那跟當初有什麽區別......等等,這種生死關頭,我想他幹嘛,子文一拍腦門,有病!
嗯?殺手......六劍奴!對了,跟在趙高身邊的六劍奴不是有個斷水嗎?
他就是摒棄了五感的,那麽,我......子文停下,屏氣凝神,腦海裏回憶著最初進瘴氣森林的路線,一步步倒帶回去......
“啪,嘭,咚...啊......”子文雙眼緊閉,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飛出樹林,奈何她遠不是斷水,更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錯了很多處,一頭撞在樹上或掉到地上,或被飛來攻擊她的蟲子碰了腦門......
站密林外,將臉上的毒蚊子一掌拍死,然後拍拍手下山去,麻.痹的感覺漸漸消退。
哈哈,又躲過一劫,還好我夠機智~
傻雞肯定怕我眼瞎,各種毒.藥毒物的特性長相描述的那叫個囉嗦,想采錯也難,一正一反,草藥即使有毒,也相互抵消了,不過試藥的過程就嗬嗬了~
一會全身抽筋、口吐白沫,狂笑得差點尿褲子;一會牙齒鬆動掉頭發,眼花的什麽看不見;一會血脈倒流掉手皮......命太苦,早知道就不自己來試了,不過武功太高的人打不過,武功比我低的萬一試著試著死了咋辦?
我果然苦逼得不像個正常人,河邊洗洗臉,回去先。
一米長的蛇盤繞在赤練手臂上,和她一樣妖嬈危險,“喲~這是誰家的小貓呀?”
子文猛地退到一邊,忘了自己還背著背簍,被山岩一抵,差點向嘶嘶地吐信子的蛇親上去,“額,額額,野貓,野貓野貓......”傻雞要我試藥的毒.藥中,有種就是蛇毒,可是我巨怕!
紅蛇溫順地對赤練擺動腦袋,像小狗一樣乖巧,“背簍裏是什麽?”
“沒,沒什麽,就是草藥”除了毒.藥,子文還采了些常用的草藥,現在桑海城裏的藥材越來越難買到,隻有到更遠的山裏采了。
赤練掩嘴輕笑,媚態萬千,墨家人人冥頑不靈,沒想到他這麽聽話,“哦~”
你,你你你別過來啊,我可是練過噠......子文抓住索橋的繩子,連接房屋的索橋隻做過路之用,並不太長,已經退到邊緣了,如果非要我形容一下現在的情形,就像被色.狼逼到牆角的大姑娘......
赤練還在逼近,撩撩頭發,“小野貓,怎麽被蚊子咬成這樣,姐姐給你看看~”
蛇的信子都挨著我的汗毛了,男女授受不親啊姐,“我,我還要回去做飯”子文偏著頭離蛇遠點,可赤練就是一步不讓。
流沙的人太可惡!
“噗嗤”赤練覺得子文抱頭的樣子好可愛~
“小野貓,你不把手拿下來,姐姐怎麽幫你看?”赤練一伸手,紅蛇順著子文的手爬了上去。
紅蛇一溜煙地到了手上,子文反射性甩手,“啊啊啊呀!”
赤練玉指親點子文腦門,居然嚇得胡言亂語,“哎,別動,這蛇劇毒無比,咬到你我可不負責任喲~”
嚶嚶嚶......欲哭無淚,姑奶奶你到底想幹什麽?
紅信子嘶嘶的映入餘光,一道白光襲來,腰上被什麽纏住一拉,“赤練姐姐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
紅蛇斷成兩節落在地上,子文被拉到雪女身邊。
赤練眉頭一簇,旋即一笑,“喲,原來是墨家小兄弟啊,我這不是怕外麵的野貓跑了進來嘛。”
白練回收,纖塵不染,雪女一副‘好臉色’,“赤練姐姐真是心細,可惜子文不是野貓。”
高漸離淡若秋霜地放開子文,“辛苦了,下去吧。”
剛被雪女的白練甩過來差點沒站穩,幸好他們兩口子配合的好,我立馬撿起背簍裏掉出來的草藥走,太慫了!
露天樓頂,搗藥中......連阿忠都知道我被赤練嚇得屁滾尿流,一邊好言安慰,一邊咒罵流沙都不是東西。
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可赤練的蛇不一樣,攻擊係數十,危險係數十,遭遇後的生還係數無法估計......自我安慰地想,今天看到這一幕的不是羅網的人,否則傻雞一定會非常沒臉有我這樣的同事及徒弟。
墨家比羅網流沙更有人性,知道子文羞得沒敢去吃飯,雪女親自送來,“子文,先吃飯。”
撤去對人的冷言譏諷,多了溫柔關心的雪女,更像雪裏安靜嫩苒的白梅。
隻是,那份對墨家的敬重愛護,在日漸深沉的偽裝之下不再重要,“多謝”雪女子文同時說,“嗬”二人又同時笑。
我扒著飯,聽雪女說,“以後看見赤練走遠點,一則你不是她對手,二則她太毒了。”
點點頭,我心裏想,如果不是天生懼蛇,我也不見得鬥不過赤練,假以時日,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好,那你吃吧”雪女這笑就跟對街邊三歲小孩一樣,正下樓時,忽轉頭無心地說,“嗬,真沒想到你那麽輕,差點把你拉得摔倒~”
子文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自己沒用,卻在雪女的身影消失後,猛地反應過來。
體重,我的體重!
雪女白練使用自如,出手救我定有分寸,我在受驚害怕之下,沒用絲毫輕功,她使的力氣是對一個‘成年男子’,按常理根本不會摔倒!
突然有點感謝赤練這一嚇了。
子文,如果不是她,你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注意到這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