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者生存,兵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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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親後的日子變得純粹,和反秦勢力徹底決裂的欽原,僅是羅網鋒利的兵器,每天忙於羅網分派的任務,平靜地活在殺戮裏,無情和絕情隨著時光刻入血脈,擦去她身上遺留的浮躁稚嫩。
    大半年過去,羅網刺客團欽原在江湖上名聲鵲起,劍術輕功、心智手段名利前茅,成為又一把讓天下人膽寒的帝國凶器。
    鹹陽的天氣與桑海不同,此時正是最冷的時候,一路馬不停蹄的回來,冷得頭發都凍直了,生怕誤了羅網頭子定下的時辰。
    “夫人,請在兩刻之後到正門”羅網小斯在門外說完就走,也不管欽原有沒有聽見。
    快速沐浴、更衣、梳頭,一刻半鍾便到了正門。
    剛踏上馬車的趙高轉過頭來,“你來了,剛好,上車吧。”
    拉著羅網頭子的手上車,這還是成親七個月後的第一麵,“大人......夫君,事情......”放下馬車帷幔,欽原將大半年來的成果精簡地說了說。
    “朱家不出手,不代表農家會從此安分守己,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多久”趙高放在扶手上的手似乎更瘦了,掌骨間的凹陷倒點水進去,蜘蛛都可以在裏麵遊泳。
    “那些孩子呢?”三個月前加入羅網的一批新手,由欽原親自訓練,根骨不錯,就是不知道心性如何。
    “三十個,死了二十個;三個瘋了,被我殺了;兩個自殺;三個及格,一個良好;一個逃了,被龍修殺了”作為新一任羅網刺客訓導師的這三個月,我深切感受到死了的傻雞是有多麽想宰了我。
    感謝當初那麽努力的自己,也感謝從陰霾裏走出的羅網頭子。
    羅網殺手的訓練課程並沒有嚴格的規定,每一任訓導師都有自己不同的訓練方式,唯一的衡量標準就是完成任務,在訓導師殘酷的折磨中活下來。
    匯報完任務欽原便閉目打坐,調理內息,比起當世的絕頂高手她還有很大差距,抓緊每一刻好好練功,才能永葆欽原不會生鏽。
    “慢點,夫人”到鹹陽宮門口,趙高牽欽原下車,隨手整理她耳邊碎發,神情依舊淡漠陰冷,在來迎接的謁者看來,卻情意綿綿,不禁掩嘴偷笑,中車府令也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無論什麽時代,女人永遠是傳播八卦的最好工具,不一會我和羅網頭子夫妻和睦、相敬如賓雲雲就在一群無聊透頂的宮婦中傳開了。
    適逢趙高去別處應酬,將我一人丟在一群女人堆裏長見識,一會而宗正的老婆來問,“趙夫人啊,你和府令大人分別多年,身在異地,是如何讓他堅持這麽多年不娶,不看別的女人一眼?”
    堅持個屁,並不是每個男同胞都像你家夫君一樣,對女人那麽感興趣好不好?
    剛才嘴碎的鹹陽令正妻說,宗正妻妾成群。
    我堅定地看著她渴望的雙眼,並親切地握著她白嫩嫩,滑溜溜的手,“你要相信愛情的力量!”這種話連被我逼瘋的羅網新手都不信。
    “......”
    宗正的老婆瞪了我一眼,甩開我的手,走了~
    甩開的手都還沒有落下,就被某個女地扶住,另一個女人說,“宗正之妻出身寒門,個性率直,不識禮數,趙夫人莫與她一般見識。”
    嗯嗯嗯???一般見識?從官職來講,宗正應該比中車府令大吧?
    右手在上、左手下,俯首屈膝禮,“多謝,敢問兩位夫人是?”
    年長一些的女子說道,“婦人乃禦史大夫之妻,王氏,這位是朔公主。”
    朔公主?三川郡守李由之妻,相國大人的兒媳婦?
    趕緊行拜禮,被朔公主攔住,“出嫁從夫,你夫君與家翁同朝為官,拙夫遠在三川,今日是宮宴,不必多禮。”
    這......降階結交,定有什麽陰謀。
    表現的更加恭敬,但又不失坦率,“兩位夫人請上座。”
    接著,就是有的沒的和這兩個有學問的女人胡說八道。
    開玩笑,我可是當初忽悠過反秦聯盟的人,兩個女人算什麽......然後,我就端端正正地坐了一個下午,如果讓我選擇,還是外出執行任務吧,要不然就去折磨羅網新人,再不濟和剛才那鹹陽令及宗正的媳婦兒一起聊聊如何馴服自家夫君也行啊~
    聊到王夫人都扯到家裏妾室犯上被她處罰了,正宮宴席還沒有開始的跡象,就在欽原忍不住要把茶葉也吃了的時候,朔公主的侍婢走過來跪地躬腰,以保證頭不會高過自家主子,“公主,可以入席了。”
    娘呀娘呀,吃飯了吃飯了~
    激動得已經撐起身的某人。
    “現在去頗為無聊,我們再稍坐一會”朔公主不見外地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王夫人。
    我......努力憋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好好跪坐。
    “咕咕咕~”然而肚子不爭氣地叫了。
    這能怪我麽?我可是趕了一整天才趕回來的,哪有空吃飯?
    王夫人微微一笑,溫婉嫻淑,“聽聞趙夫人是女中英豪,為國出力、心智堅韌,不比我等深閨婦人,趁今日宮宴,邀了公主一同來結識夫人,不想夫人文采學識更是出眾,相談甚歡,一時忘了夫人初次參加宮宴,此前必定沒有進食,真是不好意思。”
    不得不說,這禦史大夫娶了個好老婆,這一說,把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一點也不關我和朔公主的事,嘖嘖,有文化的女人真可怕~
    朔公主當即讓自家侍婢找來一碟點心,處於餓得想吃人肉的階段的我,也沒推辭,就著王夫人遞過來的一杯茶喝了起來...恩?這茶.......欽原摸摸腰間,以極快地手法封住穴道,不動聲色地喝下茶,繼續吃點心。
    再看王夫人臉色,沒有一絲異樣,朔公主的眼神裏倒藏了幾絲尷尬,遠處的宗正夫人不自覺地往這邊看了看,被鹹陽令夫人一把拉到人群之中。
    笨女人不可怕,自作聰明的笨女人才是真的愚蠢。
    王夫人見欽原沒有察覺,又假意親近一些,“哎,你第一次參與宮宴,趙府令沒有告訴你提前吃點東西再來嗎?”
    對呀!你也覺得不合常理是吧?可是羅網頭子的馬車上真的一點吃的都沒有,雖然我是個殺手,但總不能吃活吃羅網頭子吧,怪不得他餓得皮包骨,活該!
    欽原恨恨地咬咬嘴唇,把空碟子往桌案上一放,撒嬌地一抖身軀,嗔怒道,“哼,他這個人呐,怕是兩位夫君的一星半點也及不上,一向冷冰冰的,跟個悶葫蘆似的,哪裏會想得到這些嘛,別看他平時一本正經、辦事妥當,實際上粗心得緊,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麽看上他的~”
    朔公主為人落拓大方,立馬哈哈地笑了起來,“想不到趙府令也有這麽一麵,不過他可是我們大秦一等一的美男子,又為你守了這麽多年,有些毛病,倒也正常。”
    美男子?!趙高!
    你怕不是該看眼睛了~
    女人交朋友有時候隻需要一句話,王夫人也打趣道,“對對對,你們一冷一熱,真是絕配~”
    “公主,趙府令差人來問趙夫人是否在此,晚宴快開始了,請趙夫人快些過去”一小奴過來說。
    朔公主用一種羨慕調侃的眼神看著我,“喲~你還說趙府令不夠細心,你瞧,這不是來找你了嗎?好啦,快去吧~”
    “對對對,快去快去,我們就不跟你一起啦~”
    我被她們羞得無地自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我想表達的意思其實不是這樣的......
    “大大大.......夫君”一個拐角,趙高就站在樹後麵,眼神陰陰地看著我。
    趙高雙手負在身後,看著眼神無處安放的某人,聲音低得隻有她一個人能聽見,“你剛才......跟她們說什麽?”
    我找了,我真的找了,娘親的沒有地洞,就連狗洞也沒有!池塘也在十米開外.......
    “走吧”握住欽原的手腕將人半拖半就的帶著往宮宴的地方去,躲在灌木裏的影密衛看了,自然是認為趙夫人在跟趙高撒嬌鬧別扭......
    所謂宮宴,就是一場變相的交際會,中心還是以嬴政為主,等嬴政訓話之後,就開始跳舞吃飯什麽的,大臣與大臣之間,宮婦與命婦之間,各式各樣的套話,相互吹捧的官方交流。
    宮宴開到一半,嬴政遣小斯來傳欽原去內殿回話。
    一路上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以及學了半個月的禮儀,一遍一遍想著之前趙高教的話,經過看不見其他人的長廊與台階,那些藏在暗處的氣息,想必是隨時待命的影密衛了。
    “你叫什麽名字?”
    “回皇帝陛下,奴婢欽原”哪怕隻是聽到這位千古一帝的音韻,亦勝過世間百種豔麗,氣魄言行冠絕天下,舉手投足之間,指點江山。
    “聽趙府令之言,你去叛逆中潛伏之前就與他定下終生?”
    “是”欽原回答的畢恭畢敬,沒有一絲猶豫。
    啊?什麽鬼?!說完才意識到剛剛嬴政大大問的是什麽問題。
    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姑娘,居然能在反秦內部潛伏數年之久?羅網養出的殺手果真厲害,“抬頭。”
    聽話地抬起我的狗頭。
    “看你的容貌,不過雙十年華,而趙府令到秦國已有十八年,以你這樣的年紀,如何在去墨家之前與他定下終生?”
    “皇帝陛下英明,奴婢雙十有二,確實比趙府令小了許多,但因正如此,昔年在桑海受人欺辱,才能得他相護,而後奴婢扮作男子混入有間客棧,在墨家潛伏下來,這些年與他見麵的機會不多,也吃盡了苦頭,尤其是他一頭紅發,奴婢...”哽咽且眼含淚水,還得忍著,“奴婢都快認不出他了......但無論他變成何種形貌,奴婢始終相信,終有一日會回到他身邊,嫁他為妻,伴他左右,不離不棄。”
    無論何種形貌?嬴政心裏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曾幾何時,那個叫做阿音的女子也是這般至情至性的待自己,義無反顧的相信自己。
    可是後來,夫妻情分、骨肉血親、手足摯友都一一葬送在這高牆內外......人生會做很多選擇,也許會後悔,卻誰都無法後退。
    嬴政雖有試探羅網之意,卻不為發難找她而來,“你退下吧。”
    “唯”站起,躬身退出來的那一刻,房梁投射在地上的陰影,瞬間消失不見。
    王者,承受了萬眾俯首的榮耀,也選擇了世間極致的涼薄孤寡。
    回到宮宴,內監傳來旨意,皇帝陛下有要事處理,讓大家盡興吃喝。
    沒有皇帝陛下在場,大家自然放鬆得多,朔公主從最前麵竄過來,拉著菜還沒吃幾口的欽原過去談話,“走,我們去那邊說話。”
    “夫君”我很應景地叫了趙高一聲,以種嬌弱委屈的姿態征求他的同意。
    比如讓我吃完再走。
    可朔公主一定也不見外,“喲,趙府令擔心本宮會吃了你家夫人不成?”
    即便生在深宮之中,騎馬射箭、琴棋書畫也是沒有嬴朔不會的,嫁的夫君又是戰場殺伐之人,還是嬴政的長女,言語間自然帶了幾分硬氣。
    趙高謙恭地笑了笑,“當然不是,公主與夫人請便。”
    ......
    不一會兒,宮婦亂成一團,正和其它大臣相談的趙高趕緊衝進人群裏抱起吐血昏迷的欽原。
    太醫令從人群裏擠進來,就地為欽原診治。
    “太醫令,我夫人?”趙高一臉鐵青,神色緊張。
    “剛才說話說得好好的,不知怎的,趙夫人突然就......太醫令,你到底看出什麽沒有?!”不說趙高是嬴政倚重的大臣,光是羅網的凶殘,舉國上下都知道,嬴朔甚是喜歡欽原的性子,且向來不以勢欺人,又覺得自己理虧,此刻已經慌得冒冷汗了。
    太醫令趕緊拿出一枚隨身攜帶的藥丸給欽原服下,“朔公主,稍安勿躁,趙府令請先換個地方,方便本官為夫人解毒。”
    大家或異口同聲,或竊竊私語,不一會兒,中車府令的夫人在宮宴上中毒的事情就傳到了嬴政耳中,影密衛順其自然地就稟報了此前與欽原接觸過的人......
    根據太醫令的診斷結果,欽原中的是箭毒木,這種毒又名‘見血封喉’,服下後一刻鍾到一個時辰內毒發身亡,幸而救治及時,欽原也是習武之人,並未危及生命。
    一夜過後,趙高便帶著欽原出宮了。
    聽聞趙高守了欽原一夜,朔公主早早起來想去看看,不料他們夫妻早走了。
    “趙府令......本宮,本宮一定會給你和夫人一個交代!”一路小跑而來,嬴朔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沒有追上人。
    趙高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麵色卻冷淡的嚇人,“那就勞煩公主殿下了。”
    待送走趙高夫婦後,嬴朔當即帶著王夫人等人親自去向嬴政說明一切。
    “夫君這樣對待朔公主,欽原擔心會引起皇帝陛下不滿以及朝臣非議”一直‘昏迷’的欽原爬起來理理衣裙,剛才趙高言語裏的怠慢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了。
    趙高滿不在乎地喝了口酒,“我的夫人差點被人害死,我做夫君的,態度還能恭敬到哪兒去。”
    欽原眉眼舒展,“夫君所言極是~”
    不過......你的酒是哪裏來的?怨念地看著某人。
    欽原咂咂嘴,宮宴上根本沒吃什麽東西,過了一夜,朔公主那盤點心早就消化光了,看趙高喝酒別提多難受了,可趙高把酒遞過來的時候,欽原又沉默的拒絕了,第一我酒量差,第二我不喜歡,第三喝酒不管飽......
    實在受不了欽原的眼神,趙高從角落裏拿出一隻紅色盒子,“恩......”
    我打開盒子,滿滿一盒點心,還是溫熱的,“昨日車上其實有吃的,隻是你沒仔細找而已。”
    額......他果然聽到我跟她們說了什麽,真是個記仇的人呐~
    打這以後,趙高馬車裏隨時隨地都會有吃的,而且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慢慢的,趙高偶爾也會吃些點心,飲酒的次數越來越少,連帶著可憐的六劍奴在欽原不在的時候,連續多次被迫吃下為她準備的吃食後,也漸漸形成了吃零食的習慣。
    爭鬥的雙方會因為一個利益攜手合作,刻在血肉裏的仇敵雖難以釋懷,被朋友出賣,卻是無比強大後也不敢回憶的傷疤。
    欽原從宮宴回來兩日後,禦史大夫的夫人王氏在家裏懸梁自盡,宗正夫人依律杖責六十,受刑不過,死了。
    起因,十日前羅網查獲了禦史大夫的錯漏,秉公上報,引起了一向自以為對趙高有恩的禦史大夫的不滿。
    後來禦史大夫、宗正因為車禦之事與趙高起了爭執,被皇帝陛下訓斥責罰。
    禦史大夫回到家中,十分不滿,醉酒後便和博學多才、對政道多有見地的王氏說起此事,王氏出生名門,又深愛自己的夫君,心氣極高,當然不甘堂堂的禦史大夫著了趙高的道。
    一個靠駕車起家的亡國流民而已,憑什麽和她的夫君比?
    然而一般車士的選撥都極為嚴格,更別說整個秦國的中車府車士不過數百,趙高身兼羅網首領與中車府令,她身為一個婦人,沒有太多機會為夫君出頭。
    於是,王氏串通言行不拘的宗正夫人,想要在宮宴上給殺手出身的羅網欽原,趙高的夫人難堪。
    可王氏沒想朔公主會在宮宴上出現,也沒想到朔公主和欽原一見如故,更沒想,一個出身低賤的殺手,學識見解居然遠超於她,言語恭敬、禮數得體,毫無破綻。
    要想套她的話,根本不可能!
    於是,便將茶葉換成了瀉葉,好警告欽原,注意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夫君的身份。
    趙高悠閑地飲著茶,對一邊練劍的欽原譏諷說,“全鹹陽都知道,朔公主的點心是天下最難吃的,虧你還吃得一幹二淨。”
    若無朔公主那盤點心,我還真不敢把箭毒木混著瀉葉一起喝下,“誰叫朔公主竟然用‘紅背竹竿草’做點心”。
    箭毒木號稱‘見血封喉’,唯一的解藥便是紅背竹竿草。
    朔公主之所以會眼神尷尬,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做的點心,實在是......用白展堂的話來說,基本已經到了難吃的最高境界。
    為李斯一家上下默哀~
    而假裝一本正經,十分友好的王氏,卻在她喝茶的時候,笑的很是愉悅。
    欽原在墨家潛伏多年,察言觀色這種技能,不是王氏這種自以為是和宗正夫人那種害人還要掛在臉上的段位能比的。
    笑?讓你一輩子笑不出來。
    趙高杯子一斜,水珠飛出,彈在欽原劍尖,“這招少了四分之一寸”放下杯子,拿起書簡,查看皇帝陛下那邊剛送來的差事。
    欽原抹抹汗,拿起另一碗已經放涼的水一口幹了,斂斂心神,從頭練起,失之毫厘謬以千裏,要升任天級,決不能有一丁點差池。
    將碗裏倒滿白開水,趙高繼續做自己的事......
    半月後,禦史大夫革職查辦,宗正貶官。
    再三天,欽原離開中車府令府邸。
    大地回春,正是狩獵的好時候,若不是昨天看羅網頭子臉色不對,我現在已經到三川郡了。
    “欽原前輩,我聽說大人昨日心情很壞,是因何事?”說話的是前段時間在欽原手下通過考核,並且取得良好成績的丁級小新人。
    哎喲喲~我都成前輩了,咳咳......正色冷眼,“殺手隻會服從,不該提問。”
    小新人閉嘴。
    說起來,羅網頭子去年心情不好,也是農曆二月十八,這到底是什麽日子......不過,不管什麽日子,絕對是羅網上下都不能過問的禁忌。
    反秦活動再次活躍起來,加之朝廷內外的各處牽製,種種稍稍失策便滿盤皆輸的細枝末節,羅網每個部分的成員都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相比趙高那些一個又一個的難題,殺手的日常倒是簡單的多。
    聽命行事,不做他想。
    五個月後,驚鯢追查到有關蒼龍七宿之謎的一個盒子,傳信離他最近的欽原到落山一帶接應。
    接到驚鯢消息的時候,剛升任天級的我高興又傷腦筋。
    高興驚鯢頭一次請求支援就被我給撞上了,傷腦筋作為羅網等級最高的驚鯢都請求支援了,可見對手實力強大,難以對付。
    況且,天級三等,我不過剛剛擦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