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的套路
字數:11300 加入書籤
“快點”你望著天邊的朝霞。
我蹲下來整理鞋襪,“嗯,你先走,我馬上就來。”
於是你一往無前地去追尋光芒萬丈。
我一抬頭,想要追你,卻已失去方向。
屋簷築巢,窗前打雨,燈火靜謐,日落微涼。
死胖子的美嬌娘比之前見過的任何姑娘都要好相處,愛笑、愛鬧,卻不會過分挑事,喜歡聊衣服首飾、相互傾訴,雖姐妹眾多,卻不會相互欺辱算計。
就像......一群生長在蓮花池裏的傻白甜,不甜不要錢。
“你要走?”阿城帶來上好的首飾,正好撞見欽原在配藥。
將仙鶴草的藥粉裝一點在藥瓶裏,死胖子這裏藥材齊全,不拿點簡直可惜了,我可是幫他一夜之間吞並了李碧楠所有產業,洗刷了他的身心恥辱。
阿城站到梯子旁,一把拉住欽原的衣袖,力道卻不至於將她從梯子上拉下來,“你瞧瞧你,這樣不愛搭理人,一個人行走江湖的時候,怕是沒少吃虧吧?”
深吸氣,拿出我當年天天挨揍的耐性來,將衣袖從他手裏提出來,“你想說什麽?”
阿城看到欽原一臉寫滿‘死胖子,老子忍你很久’的表情,欲言又止了一番,原地轉來轉去......
“不說,滾出去”以前不覺得趙高有什麽,最近對著死胖子多了,突然覺得我真是撿了大便宜,居然嫁了這麽一個有顏的大佬。
當然,單論長相,這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和鬼翎比了。
阿城氣的冷哼,這分明是在他的地盤,憑什麽讓一個女人如此囂張?“別回去了,留下來!”
“嗬,你說什麽?”我仿佛聽見了一個笑話,繼續找藥。
欽原的頭發絲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我的確長得不好看,武功也沒你高,還是個怎麽減肥也瘦不下來的死胖子,更不敢說什麽免你後半生刀光劍影,可至少你生病的時候不會缺醫少藥,想哭的時候會有人陪著你,不知道穿什麽衣服、戴什麽首飾好看的時候,會有人給你出主意,就算你老了,沒用了,我也不會把你扔掉......我和她們、我的孩子也會一直照顧你。”
“......”欽原找藥的手一頓。
從未覺得,被人可憐,也是一件幸事。
從梯子上跳下來,看著阿城淡淡地笑著,“子......”刹那間,欽原仿佛看見了公子高,“多謝,但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你不是我夫君的對手”這是我唯一能夠對他說的一句真話。
“也對,流沙張良,豈是我能做對手的......”
嘎?!畫風突變!
“哎哎”藥瓶惶然脫手,條件反射地接住,灑了滿手的粉末。
看欽原驚慌失措的樣子,阿城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看來你也有不淡定的時候嘛,怎樣?願意留下來,和大家一起過日子麽?”
我抬起袖子惶恐至極地擦擦汗,內心組織了八百次語言......最後以‘撥浪鼓’式地搖頭拒絕......
“嗬,也是,有張良那麽出眾的夫君,換做是我,也不會放棄的......那好,你隨我來。”
“吧唧”跟著死胖子走的過程中,差點被門檻絆倒......狂汗,我的老天爺,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前麵勝利了九十九次,不會有人想知道你有多辛苦,第一百次失敗,皆會指責你無能。
起義以來,項家擁立楚王,百戰百勝,多次先斬後奏,久而久之在外人眼裏也有了輕敵狂妄之意,以前礙於軍功不好說什麽,定陶慘敗,楚軍士氣大挫,本就不滿項家人功高蓋主的義帝又一直想培植自己的勢力,在宋義的挑唆下對項羽更是忌憚不已,早就將項梁從前的功勞忘得一幹二淨,反是對圓滑世故的宋義加以重用,在其他義軍的推舉下,封宋義做了大將軍。
這些推舉宋義做大將軍的義軍中,便有漢軍一份功勞。
劉季為人懶散,卻不妨礙他將事情看得清楚透徹,現在漢軍名義上是楚軍下部,他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支持楚懷王扶立宋義,可終有一日他是要與項羽爭一爭天下之主的,連季布都對他起了防範之心,他豈會坐以待斃?
但以漢軍現在的實力,別說是項羽,就是與其他義軍平起平坐都有點懸。
因此,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被項氏一族吸引的時候,掌控一些東西,為漢軍鋪一條路留作後用,是很有必要的。
隻是......
於是劉季寫了一封信給田言,詢問了一下關於張良的某些事,然後......
“沛公,咋的,不夠吃?”樊噲是個粗人,即便做了將軍,三句話也離不開吃。
拍拍滿滿油水的肚子,踩著一堆啃得發亮的骨頭,劉季的神情略顯憂傷,“你說,我會不會太過分了?”
咕嚕咕嚕喝下一碗酒,樊噲大手一揮,“哎,不會,你做主公的,吃他一隻狗怎麽啦?軍師要是真生氣,打俺一頓就是。”
“我說的不是這個!”劉季吼得樊噲立馬閉嘴,他隻是暗示了一下想吃肉,哪知道樊噲會宰了張良的狗。
樊噲邊吃狗肉邊問,“那是?”
看到滿嘴是油的樊噲,劉季瞬間靜默......
“哦~”樊噲一臉明白‘奸計得逞’的壞笑,“俺知道了,你”正欲脫口而出,立馬被劉季用狗肉堵上嘴。
“噓!別說出來啊”前後左右看看,確實沒人聽見看見樊噲和自己的談話。
扯下一塊狗肉咽下肚,樊噲擠眉弄眼地笑道,“嗨,俺還以為什麽事呢,你到時候死不承認不就完了嘛~”
“......”略加思索,然後摸著下巴點頭,劉季覺得樊噲有時候還是有腦子的。
戰事剛告一段落,季布便騎了快馬奔向民權山中,跳過水流,繞過阻礙,途中馬腿一跪,將他整個人甩了出去。
季布翻個跟鬥落地,差點撞在前麵的石頭上,看看天色,時間已經不多了,而馬兒已經癱死在地,口吐白沫。
捏緊沾有血漬的方巾,季布正要用跑的繼續趕路......
“季布!”英布騎著戰馬由遠至近,手中還牽著他烈雲駒。
翻上烈雲駒,打馬而去,季布不想再耽誤一點時間......
驚雷乍響,悶熱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水汽,隨著漏壺的受水壺水位上升一格,鬼翎準時出現在了漣衣的房間。
“你別過來......”漣衣畏懼著一點點後退到角落裏,護著肚子的左手和撐著後腰的右手,各有兩根手指纏著紗布。
鬼翎一把抓住漣衣的手扯過來,另一隻手的食指、拇指捏住漣衣小拇指的指甲蓋,“我要是你,一定自己動手,刺啦”指甲蓋被鬼翎整片硬生生拔下。
“......”抓緊小魚際止血,漣衣盯著鬼翎的眼睛,疼得直冒冷汗。
“比昨天能忍嘛”扔一卷紗布給漣衣,順便把指甲包起來送去給季布。
“季布來了”剛踏出門檻,鬼翎就知道了一個好消息。
望一眼身後的漣衣,鬼翎將東西遞給羅網下級,“不必阻攔,順便把這個東西交給他”......
除輜重兵員外,醫藥馬匹對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同樣重要,剛解決了戰馬問題,劉季又告訴了張良一個好消息。
【回憶】
劉季語,“良啊,打戰需要的藥材,有著落啦~隻不過......”麵露難色,似有難言之隱。
沛公一向快人快語,無論多大的事,都抱有三分信心,此番竟連調侃之言都沒有,想必是遇到了極難的困境,“請沛公不要顧慮。”
嘿嘿,循循善誘~
劉季轉身看著帳中的地圖,滿麵悲愴無奈之色,儼然換了另一個人,“提供藥材的商人十分難搞,且此事決不可驚動其他義軍,否則......”
“明白了,此事良必定辦妥”士為知己者死,既已跟隨了沛公,就當為他分憂解難。
“你要一個人去?!”不可思議狀。
“正值戰時,沛公與幾位將軍均需在軍中坐鎮,此事由良前去,最合適不過”拜首退出,張良作勢就要出發了。
一個箭步衝出去攔住,“不可!”劉季拿出痛心疾首,眼眶微紅,慷概陳詞的樣子,“此行九死一生,子房為我劉季殫精竭慮,怎麽能讓你一人冒險?!不如讓樊噲他們跟著你,路上如果”
“良意已決”張良說罷,攔也攔不住地奪了樊噲栓在賬外的馬消失。
劉季當場暴跳著叫了蕭何、盧綰、周波等人去追......當然,肯定是被張良甩掉了。
蕭何、盧綰等人不知內情,回來還自責了好一番。
“算了,都回去吧”一副生無可戀,失去人才的寞落樣。
明明做了‘錯事’,卻沒被懲罰的蕭何、盧綰等人更加難受,甚至感覺到了劉季的‘絕望’。
直到夜深人靜,找遍了全軍都找不到自己馬兒的樊噲,不禁懷疑是不是劉季把他的馬宰了吃肉,畢竟這種事劉季以前經常幹,於是去劉季的軍帳詢問......
“哦~原來是這樣”樊噲轉身欲走,正當劉季暗自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樊噲的腦子突然靈光了!“哎,不對啊!那商人不是你的老朋友...唔唔......”
“你給老子小聲點!”劉季一招金槍鎖喉,差點勒死樊噲。
“放放放......呼~”大口喘氣,樊噲沒想到劉季的爆發力居然這麽大,“那?”
“那啥那,給老子滾回去睡覺!”
切,樊噲一副‘你是老大惹不起’的樣子走了,又被劉季叫回來,“你要敢跟蕭何他們泄露半個字,老子就切了你褲.襠裏的東西。”
於是,一向大嘴巴的樊噲就保守住了這個秘密......
【回憶結束】
突如其來的變故,突如其來的機遇。
死胖子說的時候,我是不信的,就算他們查不到趙高,也不可能查到張良身上,啊呸!就不關張良屁事,但是......
喝茶喝了許久的張良,聽見有人過來,連忙起身相迎,“大老板......”
“咣”見到欽原的刹那,阿城的白玉茶杯被摔了個粉碎。
當我被死胖子生拉硬拽到他前麵的時候,我看到張良的表情,跟我一毛一樣的驚慌失措,“......”
哼,裝的倒挺像,這些年演技見長啊!呸!
“噗嗤”死胖子笑得嬌羞找打,“你們夫妻先聊~”【此處插播張良崩壞的表情,目瞪口呆、瞬間石化、口不能言......】然後連推帶扔地把我搡了進去,嘭地一聲鎖上了門。
“......”相顧無言,唯有尬千行。
“無恥!”不約而同。
嘎?!欽原指指自己的鼻子,“我無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娘裏娘氣,弱不禁風!”
張良長袖一甩,什麽勞什子禮儀風度都見孔夫子去吧,“那也比你強,不男不女,不學無術,為虎作倀!”
看看,看看,我說什麽來著?這世界是沒有完人的!
“嗨喲”欽原兩邊嘴角向下一彎,擼起袖子,舉起一個拳頭,“比我強?你怕是沒睡醒吧,信不信我現在就打得你哭爹喊娘!”
張良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一下欽原,不屑一顧的表情,“哼,四肢發達,毫無腦袋,你這些年是隻有年歲在長麽?”
“你......”竟敢罵我是智障!關鍵還不能動手,“是是是,哪像您啊,全部濃縮在腦子裏了,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罵我紙上談兵是吧?張良一摸欽原的頭,神采飛揚,“的確是個矮子~”
抓住張良的手往後一擰,一招製服,“嗬,我今天還就沒腦了。”
張良就勢往後一翻,脫離欽原的鉗製,一掌拍她後腦勺拍去。
欽原轉過身,身子後傾的同時送出一拳打在張良的手心上,雙拳前低後高,拉開架勢,穩固下盤,“怎樣,疼吧?你不會除了淩虛劍法,啥都不會吧?”
饒是立即後退以緩衝拳力,張良的右手掌也紅的發麻。
“你與無關”張良一個點地飛了過去,身為一個男人,被這樣鄙視,是相當生氣了!
欽原雙拳呈十字交叉於麵前,格擋住張良的一腳,本應用力推出去,卻以拳化掌,拉著張良腳踝把他摔出去;張良被摔出去的瞬間一個騰空落地,連環腿向欽原掃去。
跳起來猛地一腿踢張良腰上,“花拳繡腿~”來自高階段位的實力鄙視。
跟著旋到他身後,一手肘擊他後背上,“......”結果被張良用雙手的掌力化去了,一個漂亮手刀劈過去;張良一閃,好一膝蓋抵在欽原膕窩。
......他在推測我的招式?!
“才知道啊”張良春風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除了打架,你就不知道動動這裏?”
欽原雙眼一眯,殺氣騰起,縱使不適合動手,也絕對不忍這口氣,“我這讓你知道,很多對戰,是沒有時間去推測對手招式的。”
砰地一聲,死胖子踹爛門進來攔住欽原,“欸欸,玩兒兩下就行了,還來真的呀你?”
阿城再轉過去說張良,“你也是,一個大老爺們讓婆姨打兩下怎麽呢?!夫妻間”
“誰跟他她是夫妻!”異口同聲。
“死胖子一邊一個,拉近欽原和張良,“這人啊,能活著不容易,能走到一起更不容易,以兩位的非凡本領,能夠結成夫妻就更不容易了。”
好氣呀,欽原咬牙切齒,“你耳朵聾了是不是?就他這弱雞的身手也配得上我?哼!”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嗬,我張良可不敢有這樣的媳婦兒”翻個白眼,一臉嫌棄。
阿城繼續苦口婆心,“欸,劉大哥看著你們拜的堂,怎麽會不是夫妻呢......”
等會兒,劉大哥?
欽原張良終於平心靜氣地跨過死胖子對視......從彼此的眼神中確定以及肯定,他她確實不知情!
張良摳字眼地問,“劉...大哥?”
“對啊,我和劉季大哥都認識十多年了,他可是個大好人呐!”
欽原看著張良的眼神中:哼,好人?聽見沒有,誇你主公呢~
聽見阿城這麽親切地叫劉季大哥,張良的內心崩潰了,眼角眉梢都在微微顫抖,然而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請問漢軍所需的藥材?”
“已經找齊了,大概今晚就能到漢軍軍營了。”
張良內心在滴血......
“我早就聽大哥說過張先生,原本是想把族中姐妹許配給你的,可大哥說你早就成過親了,一直可惜沒能跟大哥親上加親啊......欸,這不,上個月一接到大哥的信和你們的婚書,我就想啦,要是能讓你們夫妻和好如初,那也是好事一件嘛!”
婚書?趙高知道了,非宰了我不可,雖然我沒興趣跟他白頭偕老,可也不能把他的帽子染成綠色兒呀!
欽原掛起要吃人的微笑,一個字一個字地蹦,“那,玩,意,劉......”忍了又忍,才吐出後麵的話,“大哥還幫我留著?”眼睛快滲出血了。
“欸,不用謝他,我大哥就是這樣一個好人!”
阿城壓根沒看欽原表情有多猙獰,夫妻勸架這種事,當然要把男人定位成重點說服對象,“我說你呀,這麽好的媳婦兒也舍得讓她在外麵吃苦,你知不知道人家這麽多年來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啊?”
“放屁!我是為......”是為趙高守身如玉!不對,趙高還沒死呢......也不對,說的我現在好像可以紅杏出牆一樣,老子是為,為......“為自己守身如玉!”
張良的表情已經淡下來了,阿城還在繼續訴說欽原的各種好,不貪財、經得住誘惑、忠貞不二、聰明、武功高強、嘴硬心軟......
“呐,聽我的,你先道個歉”阿城扯了扯張良。
僵持中,二人進行了眼神交流。
張良:不管如何,沛公此舉定有深意,你也有你的目的,不妨合作一次?【實則在想,他能不能不要這個主公了?】
欽原:我無所謂啊,看你的誠意咯~【實則心虛的要命,背在身後的手都抽筋了,祈禱趙高千萬不知道這件事】
“道歉道歉,你做夫君的,大度點兒~”阿城催促著。
深吸一口氣,拿出平日的氣魄風度,張良走到欽原麵前,“我錯了”小小聲。
“啪”我這兒還沒說話,阿城不樂意了,一巴掌打在張良後腦勺,“咋個說,一點誠意也沒有,看我的!”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點想笑,忍住!
死胖子親自下場示範,頭低的快碰到小腿了,韌帶挺好的嘛,“夫人,為夫錯了,為夫再也不敢了。”
阿城站到一邊招招手,示意張良照做,“嗯嗯~”
張良無言地看著欽原,透露出一點想撂挑子的意味,一定要這樣麽......
欽原前後搖擺著雙手,做出一副無所謂,實則有所謂的樣子,“還是算了吧,人家不想道歉,幹嘛逼人家呢,你說是吧?”
阿城趕緊湊到張良耳邊嘀咕,“這種事情我最有經驗啦,女人這麽說,就是嫌你沒誠意,你要真算了,就等著受罪吧!”
“......”張良一副認栽了的表情,一閉眼再睜開,九十度行禮“......子房,子房錯了。”
“再低點兒,再低點兒......哎,對對對”阿城一個勁地把張良的頭往下按。
“請...原諒”張良滿臉憋得通紅......劉季,你好樣的!
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欸欸欸,你看你看,這不就笑了麽”看到欽原笑地撕心裂肺,阿城順勢把欽原的手放到張良手裏,“這回你們不會再打了吧,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們準備飯菜......”
由張良牽著散步到蓮池小道,待周圍的目光散去,已深入荷花中央,“沒人了。”
張良收回自己的手背於身後,神態恢複一貫的俊逸灑脫,隨著年歲的增長,儒雅之中頗為沉穩,“為何?”
“故人之子”他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隻要他在這兒,遲早會發現我的意圖,尤其是吃了這麽大一個啞巴虧之後。
“在你心中,能算得上故人的,也隻有公子高了......值得麽?”好不容易放下,為何又要拿起。
“我必須要確定,是不是他的孩子”這對我要做的事很重要。
張良以為,欽原這麽多年的所作所為,早就無情,可說到底還是在意那個人,在意到即使身在地獄,也忘不了他,“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那他可以活著,如果不是......我會殺光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趙高承諾我保公子高母族,他做到了,這麽多年,他從未讓羅網任何人殺害公子高母族任何一人,即便有人挑釁滋事,也用其他方式壓了下來。
可有些東西必須在界線之內,他們如果真的要對趙高動手,我......我希望,有個理由可以讓我留下他們。
淤泥幽蓮,百歲長開,蓮子田田,獨枝衍眾。
萬世人生,群聚為國,阡陌欣欣,到往孤寡。
彼時,漫天飛舞起小雨,張良伸手去接,握緊,打開......細雨霏霏沾惹發絲,淺薄涼意稍減暑熱,但很快便什麽也不會剩下,人生亦如此,我的家人,我的知己,我的朋友,我的師兄......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