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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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廷裏祭司的位置不能空缺太久, 莫妮卡將人選定好,也沒有去征求拉爾主教的意見, 在周日進行的光明洗禮之後,就向著其他人順勢宣布了祭司的人選。
    格蕾絲·巴頓和琳達·曼奇尼。
    意料之中的答案,畢竟,隻要是去過凡登特的神官,全都看出了莫妮卡對金發神官的重視, 而她的光明之力也的確讓人驚訝, 升任祭司隻是時間的問題。
    隻是……金發神官進入教廷的時間有沒有超過十天?
    真是讓人羨慕, 不管是在偷瞄唐秋或是正大光明地凝視著她的神官們,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光明洗禮結束之後, 唐秋隨著人流離開禮堂,珍妮弗越過前麵的神官來到她的身邊, 心中雖然五味雜陳, 但還是開口對她表示了祝賀, “恭喜你。”
    珍妮弗原本也是熱門的祭司候選人, 沒有比過琳達就算了, 還輸給了剛入教廷的唐秋, 喪失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神官們都在猜測她的心中肯定很不是滋味, 見她主動找上唐秋, 全都好奇地望了過來,有一些擔心她們會吵起來的臉上還流露出了擔憂。
    不過,讓她們都失望了,珍妮弗雖然很難過, 但對唐秋的祝福卻也是真心實意的,沒有過來找茬的意思。
    唐秋側頭看著珍妮弗,微笑了下,頷首點頭,“謝謝。”
    珍妮弗性格慢熱,說完恭喜之後就再也沒有開過口,而一向會主動調節氣氛的唐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兩個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後,珍妮弗蹙了蹙眉,故意將腳步放慢想要和唐秋拉開距離。
    “塞西亞祭司的事情,我很遺憾。”唐秋察覺到了珍妮弗的不自在,她收斂心神,主動開口尋找話題,說道:“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們都沒有察覺到。”
    珍妮弗也是塞西亞祭司的隨從神官。
    “不是你的錯,是血族的錯。”
    說起殺害塞西亞祭司的那個血族,唐秋蹙了蹙眉,“殺害塞西亞祭司的那個血族不知道是不是藏在卡夫小鎮的那個。”她將洛拉的特征描述了一遍。
    珍妮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咬牙說道:“就是她。”
    唐秋的眼睛睜大了一點,天藍色的眼眸閃過一抹困惑,如果真的是藏在卡夫小鎮的那個六代血族,那她為什麽會出現在玫瑰莊園?
    碰巧在那裏獵食嗎?
    唐秋皺眉,總覺得洛拉出現在那裏的時機很奇怪,她沉吟了一會兒,正要開口說些什麽時,一個聲音將她的話打斷,琳達離開了自己的神官圈子來到她們身邊和她們並排走在一起。
    “恭喜你,格蕾絲。”琳達的臉色蒼白,頸側的傷口雖然已經消腫,但是卻沒有完全愈合,這讓她扭頭的動作看起來非常地僵硬。
    唐秋柔聲笑道:“謝謝,我也要對你說聲恭喜。”
    琳達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去,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其實,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我之前對你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做了一些錯事,你剛來到教廷我卻沒有給予你任何幫助。”
    琳達抬起頭,一臉悔過的表情,“我很後悔,對不起。”她抬手摸著自己的脖子,自嘲一笑,“也許這次受傷就是光明女神對我狹隘的心胸給予的懲罰。”
    唐秋訝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笑著搖頭,“不用道歉,我沒有放在心上。”她是真的沒有將琳達的小動作記在心裏。
    因為對她來說,這還不足以讓她重視。
    “謝謝你能夠原諒我。”琳達以為唐秋接受了道歉,她將右手搭
    在左肩上,微微欠身,語氣真誠。
    唐秋同樣對著她欠了欠身,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一旁的珍妮弗望著琳達離開的方向,表情有些動容,低聲說道:“她隻是被嫉妒迷昏了頭腦。”
    唐秋轉頭,眼神微妙地看著珍妮弗,珍妮弗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蹙眉回望,“怎麽了?”
    “沒事。”唐秋搖了搖頭,頓了一下,突然笑著說道:“你願意當我的隨從神官嗎?”每一個祭司可以選擇兩名隨從神官。
    她在教廷的時間還太短,認識的神官倒是有幾個了,但是對她們的性格還沒有了解通透,反倒是平常交流比較少的珍妮弗,在她心裏留下的印象還不錯。
    不過,唐秋的真誠邀請,換來了珍妮弗的一個冷臉,“不願意。”
    唐秋含笑望著她,珍妮弗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要考慮一下。”
    她們剛好走到珍妮弗的房間門口,她說完考慮一下之後就轉身開門進去,在關門前又向後瞥了一眼,金發神官眉目柔和,嘴角微微地揚起,並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惱怒。
    晉升祭司是需要進行一次特殊的光明洗禮的,在比爾教廷,引導人是拉爾主教。
    唐秋對拉爾主教的印象不深,這個人雖然是從中央教廷調到這裏來的,但是,他卻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教廷的諸多事宜都是由莫妮卡來處理的。
    就連比爾帝國的國王,若是有事都會直接找莫妮卡。
    教廷分配到各個帝國的主教大概隻有拉爾主教這麽沒有存在感了。
    拉爾主教已經年過半百,頭發都染上了白霜,他手持法杖站在光明女神雕像前方,看著下麵的唐秋和琳達,笑眯眯地說道“不要緊張,隻是一個光明洗禮術而已,你們就閉著眼睛盡情享受吧。”
    他說著舉起法杖,低聲念著咒語,咒語很長,唐秋中途抬頭疑惑地看了他三眼,才見到柔和的白光慢悠悠地落到她和琳達的身上。
    主教的光明之力很純淨,讓她有一種身心都在被洗滌的感覺。
    體內的光明之力被一遍一遍地衝刷,唐秋靜下心來感受,能清楚地發現光明之力在變得純淨。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等拉爾主教終於將法杖收起來時,他的額頭都冒出了汗水,光明洗禮術是非常耗費光明之力的,他抬手擦了擦汗,立刻拿出了兩瓶光明聖水喝掉了。
    唐秋和琳達先後禮貌地道謝,見拉爾主教一臉疲憊地對她們擺了擺手,就識趣地離開了。
    初任祭司有很多事情要忙,除了要挑選自己的隨從神官之外,還要協助莫妮卡處理教廷的事務,在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之前,新任祭司無論什麽事情都需要插手處理。
    唐秋一連忙碌了十多天,連中級光明法術書籍都沒有時間翻看,等到終於有了一些空閑的時候,她才發現月圓夜就快要到了。
    主城內的一家小酒館。
    唐秋單手支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搖晃著玻璃杯中淡綠色的酒液,她一身寬大的鬥篷遮住了身上的祭司服,金色的長發柔順地貼在背後,有一縷因為她傾身的動作淘氣地跑到了身前,發尾微微卷起。
    在她的麵前擺放著十幾瓶光明聖水,而數量還在不斷增加著。
    艾琳非常豪邁地拿出了兩個傳送卷軸遞到唐秋的麵前,“給你的酬勞。”
    唐秋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個卷軸把玩,含笑說道“看來在凡登特的收獲讓你十分滿意。”
    她可沒有錯過艾琳在凡登特興致勃勃地扒掉女巫白袍的畫麵,雖然她不知道這個白袍到底有什麽用處。
    艾琳非常痛快地點了一下頭,心情十分不錯,“的確很滿意。”
    女巫身上穿著的袍子代表著女巫在女巫界的地位,白袍雖然隻象征著三代,但是因為女巫的神秘性,所以,白袍拿到馬克雜貨店也能賣出一個很好的價格。
    更別說是蘿瑞爾的空間寶石裏麵還有著許多不常見的材料,隨便拿出來一樣賣掉也是一筆財富。
    艾琳即將空蕩蕩的空間寶石又被填滿了,這讓她給伊娃、唐秋等人發酬勞時都沒那麽心痛了。
    唐秋搖頭失笑,她察覺到酒館的人正偷偷地瞄她們桌子上的東西,就抬手將光明聖水和卷軸全都收了起來,然後隨意地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艾琳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可能要離開比爾帝國了。”
    “哦?”唐秋意外,“去哪裏?”
    “還沒有想好。”艾琳眨了眨眼睛,“大概去其他的國家吧。”
    “我是一個向往自由的吟遊詩人,遊蕩在不同的國家才是我的歸宿。”艾琳正故作深沉地說著自己的理想,一個灰色的小毛團突然從她的兜帽裏跳出來,蹦到了她的腦袋上麵,低頭灰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著唐秋。
    “嘿,不是讓你藏好嗎?”艾琳將毛團抓下來,憤憤地說道。
    這是她們從玫瑰莊園撿到的小毛團,唐秋伸手將毛團抓過來,好奇地打量了幾眼,疑惑地問道“這到底是什麽?”
    毛團還是那麽小,和她第一次看見時一樣,而且眼神呆呆的有些傻。
    艾琳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周圍,遲疑了一下,彎腰湊過去小聲地說道“我懷疑是魔物。”
    唐秋的手一頓,拇指抬著小毛團的下巴仔細地端量,沉吟著說道“……獅人?”
    可是顏色和長相不太對啊。
    艾琳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魔物,召喚書裏麵沒有記載。”
    唐秋將毛團還回去,語氣平淡地說道“既然是魔物幹脆直接殺了吧。”也不必去猜測它的品種了。
    艾琳抓著毛團的手緊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
    她也想過幹脆直接殺了得了,但是,她又有些下不去手。
    唐秋瞥了一眼,聳了聳肩,“還可以。”她不是絨毛控。
    艾琳默默地將小毛團又重新放回兜帽裏,決定略過這個話題。
    因為艾琳要離開比爾帝國,兩個人今後還能不能見麵也是一個未知數,所以,唐秋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和艾琳閑聊了一會兒。
    自從穿越過來之後,她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艾琳,對她有過警惕,有過懷疑,但最後相處的還算十分融洽。
    這個人渾身充滿謎團,唐秋心中會好奇,但卻不想伸手去攪散迷霧,所以,她接受了艾琳遊蕩各國的說法,並對她送上了真誠的祝福。
    和艾琳告別之後天色已經漸暗,唐秋沒有回去教廷,而是徑自去了露西爾的莊園,自從上次在凡登特分開後,她一直在教廷,還沒有和露西爾聯係過。
    莊園的位置有些偏僻,唐秋穿過幾條街道又走了一段路才來到門口,有幾株薔薇穿過白色的柵欄向外麵盡情地展示著自己的嬌豔,女仆將莊園收拾好正要離開,抬頭看到唐秋,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請問閣下有什麽事嗎?”
    唐秋將兜帽摘下來,對著女仆微笑說道“我來找露西爾。”
    女仆是認識金發神官的,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回道“露西爾大人不在莊園。”
    唐秋怔了一下,柔聲詢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她去了哪裏呢?”
    “我不知道。”女仆搖頭,“露西爾大人十幾天前就離開了,一直沒有回來過。”
    “可能回埃德裏了。”
    唐秋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斂,眉頭則皺了起來,露西爾居然回埃德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