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陛下這是在等我麽？”瑞絲輕柔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眾人讓開道路看著她走到聖子身邊，好奇、打量的視線在她和莫妮卡兩人的身上轉來轉去。
    因為瑞絲的故意為之, 莫妮卡來到中央教廷之後一直都比較透明, 沒有人敢私自湊上去和她搭話。
    瑞絲出現後，聖子將注意力從莫妮卡的身上收了回來，他對著瑞絲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越過莫妮卡和唐秋走出禮堂。
    和禮堂拉開一些距離後，聖子低聲詢問身旁的瑞絲, “莫妮卡住在你的莊園麽？”
    瑞絲搖頭, 淡淡地回道“不在。”
    聖子對這個答案有些不太滿意, “她是你的妹妹, 你應該多多照顧她。”
    瑞絲沒說話，隻是勾了勾紅唇，但眼神卻看不出任何的笑意。
    聖子發現了瑞絲的冷淡，他不讚同地搖頭說道“瑞絲, 嫉妒的情緒不適合你。”
    “是麽。”瑞絲抬手勾著下巴，碧綠色的眼眸因為逆著光而顯得有些暗沉，她漫不經心地說道“但你不是很喜歡這樣麽？”
    聖子搖頭失笑, 看起來像是默認了瑞絲的話, 沒有其餘的紅衣大主教在場時，聖子麵對瑞絲還是非常放鬆的, 就連眉宇間的高傲都少了幾分。
    關於鎮壓黑女巫聖子還有很多事需要和教皇去報備，所以沒和瑞絲閑聊多會兒兩人就各自分開了，分開前聖子惦記著莫妮卡, 又對著瑞絲叮囑了幾句，“莫妮卡和你是雙生子，我相信她肯定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
    “等這次鎮壓黑女巫一事結束後，你將她帶到你的莊園裏吧。”
    聖子抬手摸了摸瑞絲的頭發，意味深長地說道“紅衣大主教還剩一個位置，它可以屬於莫妮卡。”
    他用手背輕輕地刮過瑞絲的側臉，微微搖頭，語氣夾雜著一絲感歎，“我十八歲那年第一次看到你的長相時，就覺得紅衣大主教的袍服是最適合你的衣服。”
    高貴又張揚，美豔得仿佛是盛開的紅玫瑰，雖然當時的瑞絲因為有些狼狽讓這份美豔打了一點折扣，但他依然心動。
    如果說瑞絲是白天開得正豔的紅玫瑰，那莫妮卡就是在夜裏悄然綻放的藍玫瑰。
    他獨愛玫瑰，所以無論是哪種類型，都讓聖子想要將之種在自己的“花園”中。
    瑞絲微微垂頭，動作自然地避開聖子的手，聖子不在意地將手放下，和光明騎士轉身離開。
    聽著腳步聲離她越來越遠之後，瑞絲才抬眸瞥著聖子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冷漠和厭惡，但又瞬間消失，她麵無表情地轉身原路返回。
    瑞絲原路返回本以為唐秋和莫妮卡已經離開了，但沒想到她們居然還在禮堂門口，她走過去對著兩人說道“走吧，馬裏奧在外麵等著。”
    瑞絲回來後已經收拾好了情緒，但唐秋還是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她側頭看了瑞絲一會兒，正要說什麽時，一抹倩麗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們前方，攔住了她們的道路。
    唐秋停住腳步，抬眸看著來人有些意外。
    瑞絲看著攔在前麵的菲妮克絲，麵無表情地說道“聖女陛下有什麽事麽？”她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還是能聽出來裏麵的不耐煩。
    菲妮克絲看著唐秋，低聲說道“我是來找她的。”
    聽說是來找自己的，唐秋微笑了下，神色自然地和她對視，柔聲說道“初次見麵，我是戈斯教廷的主教格蕾絲。”
    菲妮克絲定定地看了唐秋一會兒，開口道“我叫菲妮克絲。”她說著對著唐秋伸手試圖握住她的手掌。
    麵對菲妮克絲伸過來的手，唐秋警覺地
    抬起手臂避開了菲妮克絲的觸碰，幾乎是她閃躲的動作一起，瑞絲看到菲妮克絲的意圖後直接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瑞絲低聲警告道“菲妮克絲。”
    對於唐秋有意識地防備，菲妮克絲有些意外，她看了唐秋一眼，一臉平靜地將手收了回來。
    見識過卡瑪的能力後，唐秋在看到聖子和聖女有可能是神秘的神族後裔之後，就一直抱有著警惕之心，畢竟誰也不知道神族後裔還有沒有別的能力。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瑞絲對著唐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先帶莫妮卡離開，然後瞟了一眼菲妮克絲，淡淡地說道“你跟我來。”
    她說完轉身就走。
    聖女垂眸抬腳跟在了瑞絲的身後。
    唐秋摩挲著手腕，視線從瑞絲和聖女兩人遠去的背影上收回來，對著旁邊的莫妮卡，輕聲說道“我們先走吧。”
    自從來到中央教廷，莫妮卡已經對教廷高層的緊張又複雜的關係有一定的了解了，她看著瑞絲的背影，壓下心中的擔憂，跟著唐秋向反方向離去。
    禮堂附近有很多用來禱告的空房間，瑞絲避開人群來到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見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在就停下腳步，她轉身靠在門上，雙手環胸麵無表情地盯著菲妮克絲。
    菲妮克絲靜靜地看著她，主動尋找話題，“莫妮卡被你保護的很好。”
    “你們之間已經和解了麽？”
    瑞絲一臉不悅地說道“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是在關心你。”菲妮克絲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已經可以將真相告訴莫妮卡了。”
    “承受著她仇恨的目光讓你也很不好受吧，如果需要我可以替你去解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瑞絲打斷，瑞絲自嘲一笑，語氣冷冰，“你想讓我告訴她什麽？”
    “告訴她她的姐姐是聖子的情人？”
    “嗯？”瑞絲抬手一把抓住聖女的衣領，將她拉向自己，一字一頓地說道“還是讓我告訴她，我為了保住她的命為了讓她不被黑暗玷汙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
    “我一件一件地向她敘述，將我最不堪最狼狽的一麵仔細地說給她聽來換取她的愧疚，讓她傷心讓她絕望，讓她覺得自己真是有一個偉大的姐姐。”
    “對你來說這就是我和莫妮卡之間的和解？”瑞絲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結滿了寒冰，譏諷說道“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真相是最愚蠢沒用的東西。”瑞絲冷淡地推開菲妮克絲。
    她從未想過將這些事情告訴莫妮卡，因為沒有必要，她自己一人承受足夠了，而且她並沒有那麽偉大。
    她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的命，為了活下去而已。
    隻是偶爾瑞絲會心懷不甘，為什麽是她……來經曆這一切，但如果回到那個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刻，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這條道路。
    她親愛的妹妹就生活在光明之下吧，所有的黑暗和不堪由她來背負。
    菲妮克絲的情緒有些起伏，她蹙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對不起，是我自以為是了。”
    瑞絲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氣氛變得冷凝，菲妮克絲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找你是想提醒你最近小心一些，教皇可能會派人調查你。”
    她說著又想起了唐秋，“對了，你身邊那個金發主教是什麽人？”
    瑞絲淡淡地回道“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動她。”
    她說完已經沒有耐心在繼續待下去了，瑞絲直起身，轉身欲
    走，但剛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
    “菲妮克絲。”瑞絲轉頭盯著菲妮克絲的眼睛，語氣嚴肅地說道“你最好警告聖子不要對莫妮卡下手。”
    “不然，不管他是什麽身份，我都會想辦法和他同歸於盡的。”
    瑞絲勾了勾唇，眼神沒有半分笑意，“你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的。”
    深夜，瑞絲回到莊園，有神官迎上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她點了點頭，將鬥篷解開遞給神官然後向花園走去。
    唐秋一個人坐在花園中翻閱著書籍，夜風將她的發絲吹亂，偶爾會有幾縷淘氣地擋住她的眼睛，被她溫柔地撥開。
    腳步聲由遠及近，唐秋從書中抬起頭來，剛好和走到對麵坐下的瑞絲對上視線，她將書合上放到一邊，微笑說道“莫妮卡給你煮的茶。”
    她將桌上精致的茶壺向瑞絲的方向推了推。
    瑞絲拿起茶壺將自己麵前的杯子填滿，幾片顏色暗淡的花瓣浮在水麵，她低頭看了一眼，不怎麽在意地拿起喝了一口。
    唐秋靠在椅背上，觀察了一下瑞絲的表情，試探地說道“今日聖子對莫妮卡的態度有些奇怪。”
    瑞絲嗯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我會保護她的。”
    唐秋摩挲著已經變得冰冷的杯子，沉吟著說道“聖子和聖女……是不是傳說中的神族後裔？”
    瑞絲頓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唐秋一眼，“你也知道神族後裔？”
    她想到今日菲妮克絲想要去握唐秋的手時被唐秋提前躲開的事情，臉上閃過一抹了然，“你和神族後裔有過接觸吧。”
    她這句話是肯定而不是疑問。
    唐秋也沒有隱瞞，點頭承認道“我認識一個神族後裔，她有預言的能力，而且還可以通過觸碰傳遞自己的思想。”
    瑞絲喝了一口茶水，補充道“除了你說的之外，我還知道她們的一項能力。”
    “聖女通過觸碰有幾率能瀏覽到對方的一部分記憶。”雖然是有概率的，而且概率並不怎麽高，但這依然是一項很令人震驚的能力。
    “哦？”唐秋驚訝了，“那聖子呢？”
    神族後裔的能力還真是層出不窮，而且每一項都令人驚詫。
    很難想象，神族在巔峰時期是有多麽的強大。
    “聖子什麽也不會。”瑞絲撇了撇嘴，“他是神族中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