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禿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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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以想象初識的黑發男人竟就這樣同他們離開,更不可思議的是,對方願意聽取晴明大人的胡話,締結式神契約。
    啊、它當然不是指晴明大人在誆騙人的意思,隻是想不通黑發男人自述離不開那裏,這個時候又怎麽能離開了呢?
    “那個,晴明大人……”小白邁腿跑在前,張開它的嘴。
    “感覺如何?”晴明的聲音立馬傳了過來,恰好和它不大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嗯,怎麽了,小白?”晴明看著它。
    “不……沒什麽。”小白搖搖頭,往後縮去。
    神樂看了看它,安撫著說:“小白,晴明有分寸的,相信他。”
    “也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啦……”隻是在考慮這樣帶一個陌生人回去會不會讓那些高傲的家夥們不喜歡,它可不想再看見庭院雞飛狗跳的樣子。
    “很自由。”一直沉默的黑發男人表達感受,“麻煩了,十分感謝。”
    拿扇子輕輕拍了拍左手,晴明道:“我隻是用生成的契約的力量,去打破了那股束縛著你的力量罷了,能幫到你,我很開心。”他頓了頓,“隻不過契約有時限,在時限裏恐怕你都要跟在我身邊了。”
    黑發男人靜靜看著為他考慮的晴明,那雙眼睛忽然變成了原來的黑色。
    “不見了。”晴明短促感歎這變化。
    “誒,在哪裏,什麽不見了?”小白又奔了上來。
    黑發男人低頭,黑色的雙眼正好和小白的眼睛來了一個對視,停留了片刻,他說:“白色的……狐狸嗎?”
    小白有點興奮:“終於有人沒有將我認成是狗了!哈哈哈,晴明大人神樂大人,我突然有些喜歡這個人了!”
    它抬頭就問:“能說下你的名字嗎!?有眼光的男人!”
    “抱歉,想不起來。”對方神色平淡。
    晴明的目光打量了黑發男人一遍,最後遊離的視線像是被什麽吸引住了,頓在男人的右手手掌上,雖然對方穿的衣袍袖子寬大,然而那修長宛如藝術般好看的手掌依舊露了出來。
    有紫色的指甲油,當然,無名指上還有一隻戒指。
    注意到晴明的目光,小白和神樂也自然而然地看了過去,“哇!你結婚了嗎?”
    黑發男人順勢抬起自己的右手,盯著上麵的戒指,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這些打扮了,可從這上麵他讀不出有用的信息來。
    就連不久前對付天邪鬼赤的時候,所用的招式也隻不過是腦海裏下意識竄出來的東西。
    “別問一些讓人無法回答的問題哦,小白。”神樂說。
    “能看看你的手嗎?”晴明禮貌地問。
    黑發男人頓了頓,將手伸了過去。
    晴明看了看戒指,上麵醒目的黑體“朱”字使他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說:“名字是一個人的代號,有了它這樣才好辨認身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在你恢複記憶之前,請允許我們叫你——朱雀。”
    ——
    “您回來了。”到了庭院門口,一個長著翅膀的白衣式神靠了過來,瞧見晴明身側跟著的朱雀,神色一愣,當即開啟吹捧模式,“新式神嗎?嗯……看上去還不錯,不愧是晴明大人!”
    晴明搖扇一笑,大家繼續往裏走。
    小白悄悄和朱雀吐槽:“剛剛那是大天狗,人不錯就是太中二了,被晴明大人收服之前,在外麵跟著另一個陰陽師做壞事呢!”
    朱雀點點頭。
    “晴明!”這時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傳了過來,“大清早的你就把神樂帶出去,怎麽中午了才回來!快坦白你們做什麽去了!”源博雅從拐角氣衝衝地跑出來,當看見庭院裏幾人後,表情頓時凝固。
    神樂憂心忡忡:“博雅……”
    源博雅慌忙解釋:“等等神樂!剛才失禮的那個人不是我!”他怎麽知道晴明出去一趟就帶了一個客人回來。
    小白:“博雅大人,小白可以證明,我們是去做正經事去了哦!請不必擔心!”
    源博雅繞到他們麵前,瞧了瞧朱雀,咳了一下,“下次出行的時候,記得叫上我。”說完,揚聲招呼隊伍最後的大天狗,“大天狗,我們許久沒有吹過笛子了,今天去找一下回憶吧。”
    大天狗:“我想——”
    源博雅反手提起大天狗的團扇堵住對方的嘴,“不,你不想。”看不出來嗎,這個客人是新式神,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裏撿回來的,晴明也真是任性啊,再待下去,他怕是又要被擅自任命為帶著新人遊覽庭院的任務了,偏偏每次都是神樂用那雙渴望的眼睛望著他,他又沒辦法拒絕!豈可修!
    小白:您想太多了,博雅大人。
    “晴明~”就在下一刻,大家還來不及進一步交談的時候,隻見前方奔來一個漂亮的女人。
    晴明的神情頓時有些苦惱,“紅葉。”
    完全無視其他人的存在,美麗的紅葉在眾人麵前轉了兩圈,最後隻專注地問晴明一個人:“新衣服哦,好看嗎?”
    不及晴明有所回答,又聽一個男聲緊接著跟來,“可惡的晴明,紅葉一離開,本大爺就知道是你回來了!”火紅鮮豔的頭發,以及那標誌性的酒葫蘆,酒吞童子大跨步從一旁趕了過來。
    朱雀看著對方一身不羈的打扮,腦海裏驀地冒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和對方很相似,隻是他想不起來是誰,也看不清楚那張臉。
    “摯友啊——”又是另外一聲滿含感情的呼喚,緊跟著酒吞童子的步伐,從後方突地現身一個白發斷手的妖怪。
    茨木童子湊到酒吞童子身邊,不顧旁人勸阻道:“別管這個女人了,快!跟我走吧!去找回你大江山鬼王原本的風采!”
    紅葉不能再同意:“酒吞,離我遠一點吧。”
    酒吞:“休想騙本大爺走!嘖,放手!茨木!”
    場麵忽然熱鬧了起來,整個庭院都被一股活潑生氣彌漫。
    小白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又來了又來了……冤家,真是冤家啊。”
    沒去管那三個人怎麽樣,晴明默默轉頭朝朱雀說道:“我有東西要給你,跟我來。”
    話落,似乎是察覺到他要繞開他們,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為愛瘋狂的紅葉率先朝前一撲,死死抱住了來不及反應躲開的晴明的腰,“別走!晴明!”
    酒吞:“別想甩開本大爺!”不甘心的也一個飛撲上去,成功逮住了紅葉的腰。
    “摯友!”茨木怎可能容忍任由酒吞去接近紅葉,當即也下意識飛撲上去,抱住了酒吞的腰,順利拖住一片人。
    晴明:“……”
    那邊吵吵鬧鬧,這邊朱雀保持著冷漠的神色不禁被感染到了,融化了一點,逐漸帶著溫度,這副模樣正好被晴明看在眼裏,“……抱歉,稍微遇到了點麻煩。”
    朱雀:“看得出來你很辛苦。”
    晴明眉眼之間都是無奈,頓了半晌,他道:“放手紅葉,不然的話明天的禦魂可就不帶你去了。”
    紅葉:“不要……”
    那可是能和晴明待在一起的機會,紅葉怎麽會放棄讓它溜走?所以就在晴明說完之後,她聽話地鬆開了手。
    小白差點石化:“真是可怕呢,晴明大人居然無師自通威脅人了……”
    “摯友,剛才的你簡直不像你了!你怎麽能如此去挽留一個女人!”茨木質問。
    酒吞回頭:“哈?難道剛才一隻手抱住本大爺的腰不撒手的,不是你嗎?”
    茨木:“……”
    重獲肢體自由的晴明歎了口氣,正想帶著朱雀離開,隻聽身後的紅葉這才像是看見了其他人似的,指著朱雀發問:“咦,這個長發男人是誰?”她打量了一下,“嗯哼,長得倒是符合我的胃口,可是我心中隻有晴明。”柔情的目光鎖住心上人,“吾名紅葉……”
    “你看,膚如凝脂,黑發如瀑,嗬嗬,但這都是屬於晴明大人的,你可不能碰。”
    朱雀:“我叫朱雀,暫時的。”
    暫時的?
    難得看見晴明帶人回來,而且還是沒有見過的妖怪,一時之間酒吞茨木也安靜下來看著朱雀。
    晴明解釋道:“朱雀丟失了記憶,等他恢複記憶之後,再談具體的姓名。”
    “看上去普普通通,弱不禁風的,跟晴明一樣,不像是大妖怪。”茨木童子提不起興趣。
    小白:喂!你這人身攻擊了啊!
    “摯友!我們去切磋吧!你可以任意支配我的身體!”
    “本大爺為什麽要支配你的身體?”酒吞想要豎起眉毛,然而發現他自己根本沒有眉毛。
    “好了,我得先帶朱雀走了,告辭各位。”晴明說。
    紅葉不忘囑咐:“好的呢,明天的禦魂記得叫我哦晴明~”
    “真是複雜的關係。”小白仰頭感歎。
    神樂停住腳步:“晴明,我先去看看達摩們怎麽樣了。”
    晴明點頭:“去吧神樂。”
    眼看著人越來越少的小白反應慢了半拍:“呃……啊!突然想起來我還沒有吃午飯!”
    晴明:“我們都沒有吃午飯。”
    “不管了我先行告退了!”一句話不聽跑得飛快的小白頭也不回,怎麽回事?它可不是真笨,剛才晴明大人說要有東西給朱雀,接下來這明顯不關其他人的事,再待下去就礙事了。
    “那些人都是你的式神?”去房間的路上,朱雀難得主動開口問道,低沉溫潤的聲音在走廊上回響。
    晴明回頭看他:“嗯,有些是妖怪出身,有些是人類幻化成妖,不盡相同。”
    伸手拉開門,呈現在朱雀眼前的——是一堆擺放好的金閃閃的覺醒材料。
    晴明笑著解釋:“這是作為式神而必要的東西,它可以提升力量,幾乎可以說是讓式神脫胎換骨,我想……或許對你恢複記憶有所幫助。”
    隻不過是剛認識而已,對方卻已經替自己考慮了這麽多,一時之間,朱雀有些沉默,他簡短道:“代價。”
    晴明略有些不明。
    朱雀卻說:“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一些代價,就像走路要消耗體力,睡覺要停止身體活動,晴明你救了我,又為我準備這些,所以……你要我付的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