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弟弟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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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這麽大, 殺生丸沒怎麽接觸過小孩, 尤其是人類的孩子, 雖然說玲現在是追隨於他,但是一旦維持關係的最主要的鼬不見了, 剩下的他獨自麵對人類孩子就有點煩躁。
    “殺生丸大人!”
    “什麽事。”殺生丸扭過頭,雙眼往下看向麵前活蹦亂跳的玲。
    玲的手裏拿著一個剛編好的花環,正歪頭,笑容幹淨而純真:“這裏的花海真好看啊。”玲把花環往頭上輕輕一戴。
    殺生丸看著她。
    察覺到對麵的目光, 玲愣了一下,而後像是悟到什麽信息, 立即拍手道:“殺生丸大人喜歡這個嗎?玲這就為您做一個!”
    殺生丸:“不, 我不需要。”
    然而玲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 蹦蹦跳跳就跑開了,小小的身影一下子就淹沒半個身體在花海裏麵。
    “……”
    邪見瞧見這一幕, 不知怎麽就笑出了聲, 冷酷的殺生丸大人麵對小孩真是一點也不威嚴呢, “小玲,那邊有懸崖, 小心一點哦。”
    “知道啦,邪見大人!”
    朝玲走過去的邪見歎了一口氣,雖然說暫時沒有了“競爭對手”的存在,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說起來,鼬尼桑離開有好一會兒了。”玲一朵摘著一朵花,“等待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猶如醍醐灌頂, 邪見不覺睜大眼睛,才明白過來心裏那股不對勁是什麽,就是由於等待而產生的焦灼感啊……
    “沒辦法。”他攤開一隻手,“遲遲找不到那個叫奈落的狡猾家夥,天又快黑了,而且夜裏溫度下降,我們倒無所謂,然而人類可不能受寒,所以鼬隻能前去探探路,看看前麵有沒有集市或者村莊什麽的,畢竟他的外表看起來比我和殺生丸大人要更使人類安心。”
    “這麽說,是玲拖後腿了嗎……”
    “……沒有哦。”邪見難得地安慰起來,不去挖苦,開玩笑,敢對玲吆五喝六,鼬那家夥的瞪眼他可吃不消,“你又開始編這種無聊的東西了嗎?”
    “誒?”玲頓了頓,不服氣地反駁道:“這是增進感情,拉近彼此距離的象征啊,邪見大人體會少了,沒關係,玲也會再編一頂送給邪見大人的!”
    邪見抽抽嘴角,“我可不要,告辭。”
    說完他火速閃到一邊,與其在這裏扯皮,他還不如去和阿哞吐吐苦水呢。
    “邪見。”不想這個時候,殺生丸突然叫到他的名字,邪見心中頓時一喜,忙湊上去殷勤道:“有什麽吩咐嗎?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偏頭,金眸沉沉,像是包含了無數捉摸不透的暗光,“鼬離開多久了?”
    “……”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問題,邪見內心淚流滿麵,琢磨了一下,麵上正經地回答:“大概有——”
    “啊殺生丸大人!!!!——”
    沒等到邪見下一個字蹦出口,他們的另一邊就兀地傳來玲的大喊聲,那夾雜著恐懼的聲音令邪見不由得心頭發緊,不及他做出反應,麵前一陣風刮過,原地的殺生丸已經沒了蹤影。
    “……不是說過那裏有懸崖嗎?”邪見生氣地叉腰,“掉下去的時候呼喚殺生丸大人的名字,小玲你很明智啊。”
    玲的手裏捏著一把剛采好的鮮花,正垂頭喪氣乖乖聽邪見的說教,那邊殺生丸救完人之後,皺了皺眉頭,什麽都沒有說,一句簡單的安慰甚至一句責罵都沒有。
    畢竟是冷酷的大妖,怎麽可能會有安慰別人情緒的念頭,邪見摸摸自己的腦袋,把玲帶開了些,“看清腳下,別再犯迷糊了。”
    “是。”
    殺生丸閉眼,在等待鼬歸回隊伍的時間裏,閉目養神倒是可以清心靜氣。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他似有所感睜開雙眼,玲正笑著在他麵前舉著一個東西,“殺生丸大人,做好啦!剛才十分感謝您的相救!”
    殺生丸視線下移,落在玲遞給他的花環上麵,野花品相不錯,淺紫色花瓣如同夜裏皎潔的月光,不過更吸引殺生丸注意的是其中夾雜著的小紅花朵。
    “我不要——”
    “是禮物哦。”幾乎是同時開口,玲笑眯眯的模樣看上去令人無法拒絕,殺生丸不禁沉默了。
    那邊邪見頂著玲強行給他戴上的粉色花環走過來,笑了:“收手吧小玲,殺生丸大人怎麽可能會要這個東西?”
    “殺生丸大人……”屬於女孩子的撒嬌語氣。
    “……”殺生丸眉頭微動,而後在邪見震驚萬分的注目禮下,他緩慢抬起右手伸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嘭!!!”
    “什麽聲音!?”邪見差點被那動靜驚得抱頭大跳。
    殺生丸轉眼凝望著遠處上空飄起來的黑煙,此時流動的風拂過,帶來一陣讓他感到熟悉的氣味。
    “啊!殺生丸大人!”邪見在後看著轉身就走的殺生丸,慢了半拍道,“小玲,騎上阿哞,我們去看看!”
    ——
    “你是什麽人?”年老的法師握住法杖,渾濁的雙眼望著不遠處的鼬。
    鼬頓在那裏,他原本的目的是來探查集市和村莊,但是途中很巧地看見了山中建立起來的寺廟,規模不小,裏麵的人本身更是不小。
    “你身上這股縈繞不散的妖氣……”老法師沉聲頓氣,“看來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啊,果然是妖怪嗎?”
    鼬卻是掃視了一眼圍著他的一幫法師,轉身就走,不過沒走兩步,從他的背後就響起了老法師攻擊而來的呼呼聲。
    “站住!別想逃,既然撞到了我夢華寺的麵前,那麽就不會讓你這妖怪逃走!”
    鼬神色自若地閃身躲過老法師的法術攻擊,清楚聽見那攻擊落在前方森林樹木上的聲音,環抱粗的參天大樹就那麽橫腰斷了好幾棵。
    老法師明顯沒打算留手。
    這下鼬不由得轉身麵對這些法師們,“雖然認為沒必要解釋,但是我的的確確隻是一個路過的人,僅此而已。”
    “妖怪最擅長胡言亂語,簡直狡猾至極!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老法師並不相信鼬的解釋。
    下一刻,他頓時念念有詞起來。
    “鼬。”
    “……”
    淡淡的一聲驀地在空氣中炸響,念咒語的老法師瞪大眼睛,隻見一個有著銀白長發身穿白色和服的尖耳男人出現在了視野裏。
    “師父!是妖怪!”法師徒弟們瞬間如同炸鍋的螞蟻。
    老法師觀察著,然後他猛然一頓,這個氣息……
    “嗯?是來找我的嗎?”對於殺生丸的出現,鼬顯然也有些驚愕。
    殺生丸看看鼬,再看看背後雜亂倒下的一片狼藉,結合一下眼前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人類法師,幾乎一下就明白了情況。
    “走了。”沒去承認也沒否認是刻意尋過來的殺生丸看都不再多看一眼周圍的法師,隻是簡潔開口。
    老法師被他這宛如無視的目光刺激到了,“這股妖氣,沒錯……跟這個黑發男人的一模一樣!”
    沒去理那法師,鼬跟上去,走到殺生丸身邊,還沒繼續說點什麽,他就感覺到背後襲擊而來的攻擊勁風。
    “是被沾染上的妖氣,說起來也沒有尖耳,這麽看來你的確是人類。”老法師看著被自己強行分開到兩旁的殺生丸和鼬,目光如炬地盯著鼬,“這位小哥,在與妖怪為伍麽,這可不是聰明的做法。”
    鼬怔了一秒,而後皺眉。
    那法師看他這表情,嘴唇蠕動,明顯還要再說幾句,“回頭是岸,小哥及時收手還來得及,與這樣危險的妖怪待在一起不會有好的下場。”
    鼬道:“多謝關心。”
    然後就沒了別的話,那老法師似乎並不滿意這個回答,“妖怪與人類是不可能共存的,小哥還是盡早離開,免得……”
    最後幾個字還沒落下,法師耳邊就接連不斷地響起其他弟子的驚呼,抬頭一看,對側的殺生丸正轉身冷漠地盯著他看。
    對於這樣的眼神,老法師有一瞬間頭皮發麻,而後握緊法杖給自己勇氣道:“果然隻有妖怪擁有這麽冰冷的眼神——既然執迷不悟,就讓老衲來喚醒,解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吧!!”
    話落,被打斷的咒語聲很及時地再次響起,然而這次無論如何,老法師也忽視不了前方驟然從殺生丸身上迸發出來的強烈妖氣。
    “別礙眼。”簡短的三個字如同死亡宣告。
    那股爆發而來的巨大妖氣瞬間令所有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尤其是被針對的老法師,甚至膝蓋發軟,不由自主便被殺生丸的淩人氣勢壓迫到冷汗連連。
    “殺生丸大人!鼬尼桑!”幾乎是在眾人即將看見自己死狀的同時,不遠處傳來了玲的叫喊聲。
    這下老法師徹底愣住,又……又是一個人類的小孩。
    邪見在後氣喘籲籲,感歎自己實在說不能及時跟上殺生丸大人猶如鬼魅靈活快速的身法。
    剛想到這裏,注意到情況的他就怔住了,被、被法師圍攻了?誒,殺生丸大人又在釋放可怕的妖氣恐嚇人類了呢。
    “竟然……身為人類和妖怪為伍!”老法師感覺自己受到了暴擊。
    坐在阿哞背上的玲歪歪頭,“這人在說什麽呢?”
    邪見喘口氣:“誰知道呢,有些人總是自以為是地想要教育別人。”
    “身份並不重要。”看法師接受不了,頂著殺生丸的妖氣,鼬靜靜開口了,“目前為止,你所看到的妖怪沒有傷害過其他人。”
    “哼,那些都是偽裝和掩飾!”老法師不屑地爭辯道。
    說到此,鼬不覺淺笑了一下,但是現在他明顯不適合接受這份來自陌生人的關心,“很抱歉打擾到了你們,不過我們這要走了。”
    “喂!”老法師叫道。
    鼬卻不再打算聽對方任何一句話,他先是望向了玲的位置,而後邁開腳步走向另一邊的殺生丸。
    望著朝自己走來的鼬,殺生丸沒說話,隻是把法師們壓製得肝膽俱裂的妖氣一一收了起來。
    視線一瞥,鼬清楚看見殺生丸的右手中拿著一個很漂亮的花環,他沉默了兩秒,然後說:“打算用它來打架嗎?我個人認為那隻手如果拿刀也許會更帥氣。”
    “……”
    殺生丸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鼬別開臉,“可以不用在意——”
    下一秒頭頂一壓,直到華麗大妖轉身先走了,鼬才愣愣地反應過來殺生丸剛剛把什麽東西放在了他的頭上。
    “哈哈哈,戴上去意外的好看嘛。”邪見衝鼬開懷大笑。
    麵無表情的鼬:“殺生丸。”
    殺生丸不聽:“出發。”
    玲開心舉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