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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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輝一!!!——”
    那聲仿佛狠狠撕破喉嚨的喊叫並沒有動搖一分加藤輝一要毀掉眼睛的念頭, 黑田信介試圖伸出手去做阻止,然而現在他沒了眼睛的摯友根本瞧不見他的任何指示。
    過度的血色視覺衝擊讓另一邊的目墓站在原地, 卻是一點也不慌亂, 身姿挺拔, 甚至嘴角也悄然掛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隨著這個宛如蔑視的動作表情,正合上嘴準備咀嚼掉目標的加藤輝一忽然覺得自己嘴裏的東西不太對勁。
    摩擦著粘膜, 沙沙作響, 像是憑空吃到了一嘴的沙子。
    “……”
    察覺到他的表情驀地僵住,隻聽目墓悠然地笑著說:“說起來, 你的決心可真是大啊,連我都嚇了一跳,不過還好哦——”他故作神秘地停頓了一下, 然後繼續看著這時反應過來,不斷往外嘔吐黃沙的加藤輝一,嘖嘖搖著頭,“要是你本身再完美一點,也許大家的結局真不一定, 可惜,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絕對完美的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
    刺破耳膜的不甘聲音。
    要結束了嗎……加藤輝一大口大口地拚命呼吸著, 忍不住浮現出滿臉的絕望, 而後因眼眶火燒的劇痛而死死咬住了嘴唇,在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血印。
    就這樣失去一雙珍貴的眼睛,致使前功盡棄,得了一個自己什麽也沒有得到的下場?
    【是你害死她的。】
    不……
    【不可能?想想你和信子在一起的細節。】
    對方嘶啞的嗓音對準自己訴說著殘酷的真相, 即使百般抗拒,那些字詞還是躲不過逃不過地鑽進耳裏,而自己的眼睛卻從來觸及不到真正的畫麵。
    加藤輝一心痛地想著,他這麽大一個人了,卻還得讓昔日的仇人來告訴自己關於信子的事。
    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輝一!”
    ……誰?
    “輝一!!!”
    由遠到近的幾聲直擊心靈的呼喊讓加藤輝一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猛然抬頭,隨後他聽著聲音朝前顫顫巍巍地摸去,“信……介?”
    來不及回答,趕來的黑田信介一把搭上摯友的手,低頭看著那雙手上沾滿了不少的鮮血,過往有別人的,現在有雙手主人自己的。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輝一……”黑田信介緩緩收緊力道,隨後他偏頭看向背後陷入安靜狀態的目墓,眼神不覺發狠,“雖然不知道你和宇智波鼬的關係,但是初步看來你聽從於他的意見的,我和鼬曾經約定過,給他治療眼睛暫獲光明,因為這家夥還有事要做,而他也答應過我……不會取輝一的性命。”
    “哦,這樣啊。”目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抬起一隻手掌,上麵正虛虛漂浮著兩個物體,“這個東西我可不會還了。”
    看見被換走的輪回眼,黑田信介就感到頭疼,“拿走拿走!”
    不想敏感的加藤輝一猛然抓住他的手臂,嘶吼著說:“拿走什麽?不行!!住手!快阻止他!!”
    激動地抓得皮肉生疼,然而黑田信介安慰地拍拍摯友的肩膀,“放棄吧輝一,或者準確地來說,放下吧,不然你會被仇恨奪走全部心智的!”
    顯然加藤輝一此時很不冷靜,“我不管!!!”
    被反駁後的黑田信介強硬地說:“可是我要管你。”
    “……”
    看眼前人神情呆滯,黑田信介嚴肅地繼續開口:“目前隻有我能管你了,輝一,認識這麽多年,我沒強迫你做過什麽事,反而你有什麽要求我
    都會盡量幫你滿足你,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你聽聽我的意見,好嗎?”
    加藤輝一五官扭曲,還在不停地掙紮,可這個時候他壓根掙脫不開,最後他大吼著:“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信介!”
    黑田信介的聲音保持著冷靜:“是的,你看不見了,可並不是隻有依賴那雙眼睛,你才能看清或者看見自己想要的,別的也可以。”
    他死死摁住快要掙開自己束縛的摯友,低聲地說著,像是耳語,盡管那聲音很輕,然而一邊安靜看戲的目墓好似聽清楚了。
    隻見目墓兀自點了點頭,像是認同,卻又不說太多。
    有些人的選擇,旁人不能給予幹涉,並且隻能尊重。
    既然黑田信介早就有了決心,那麽他這個外界來的外人還是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好。
    不過還是想要感慨一句,要抓住眼前才是。
    目墓嘴角含著一抹微笑,過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等他走出一段距離,忽而瞧見遠方的天空乍現出一輪紅色的光芒,目墓仔細看了看,嘴角的笑就那樣僵住了。
    啊,看來快要到他做最後決斷的時間了。
    “……尼桑。”飽含不舍的一聲,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弟弟眼底發紅地看著他。
    “別為難大蛇丸。”鼬緩緩搖頭阻止佐助,“雖然相見的時間很短暫,但還是不得不說……到時間了。”
    “我的時間到了。”
    簡單的幾個字狠狠揪住了佐助的心髒,他不由得往前大跨一步,迫切地伸手想要去拉住鼬的手腕,結果抓到的卻是一片虛無。
    鼬的身體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了透明化,就像當初在自己麵前散落的樣子。
    “尼桑!!!——”
    突然的大喊震醒周圍在場的所有人,看見如此傷心的佐助,旁邊香磷不忍地扭過頭,一把靠在水月的肩上,並且揪緊了水月胳膊上的肉。
    “嗷!!!!你瘋了嗎?”
    可接下來,誰都沒有去在意水月殺豬般的叫喊,全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對麵宇智波家的兩個兄弟。
    對於這樣殘酷的離別,鳴人感同身受。
    當初和老爸分別的時候,心頭也是難過地仿佛不能呼吸……眼淚繞著眼眶轉了好幾圈。
    難以想象,表情那麽冷酷的佐助此刻也露出了臨近崩潰的神情。
    多久之前的事了,剛殺了團藏的佐助被他們找到,那時的佐助從心底深處透露著令人膽寒的陰冷,就連查克拉都是讓人窒息的寒冷,現在的佐助……跟那時候的簡直一模一樣。
    “鳴、鳴人!”一旁的佐井微微一驚,眼看著鳴人的身影從眼皮子底下掠過,不一會兒出現在了對麵佐助的旁邊。
    “鼬大哥。”
    鼬聞聲凝視麵前突然過來的金發少年,輕輕笑了一下,“是鳴人啊。”
    鳴人頓了頓,猛然拍起自己的胸脯,“我這個人嘴笨,說不出什麽華麗的大話,那時對鼬大哥你的話還處在懵懂的狀態,現在我已經明白過來了,一個人想要孤獨地走下去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他需要支撐,需要陪伴,即使佐助這個家夥總是拒絕我的挽留,但我會一直在背後看著這家夥,我,漩渦鳴人,絕不會讓佐助一個人孤獨走下去,我就算是煩,也要煩死他!”
    鼬愣了一下,不覺笑容更深,片刻後,他抬手伸向鳴人,落在金發少年的頭頂上。
    那是一個溫柔撫摸的動作。
    鳴人受寵若驚,臉上的神情不由自主由著鼬這個鼓勵的動作而更加堅定。
    與此同時,旁邊佐助
    狠狠地看過來,“喂,你這吊車尾的!——”
    不等他說完,鼬偏頭看他,出聲道:“佐助,和鳴人一直相互扶持地走下去吧,我也會在另一方看著你們前行,這並不是終點。”
    “……”
    下一刻,沒有觸感的撫摸同樣停留在宇智波佐助的頭頂上。
    鼬微笑地維持著這個動作,隨後在眾人的眼前,穢土轉生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化……
    佐助和鳴人齊齊地不說話了,雙方皆是沉默。
    鳴人難過地撇過頭,卻無力改變。
    狠狠咬牙,佐助也閉眼握緊身側垂下的右手,大力克製住眼淚不要那麽丟臉地在他哥哥麵前掉下來。
    隻有不遠處大蛇丸的表情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連傷口也不捂住了,大蛇丸的眼神很快落在一處地方,剛才還感慨萬千的神色突然變得明朗了不少。
    黎明,總是喜歡在黑暗的最後一刻才出現,不是嗎?
    ——
    繁榮的木葉村。
    “鳴人!!!!!”一個滿含怒氣的女聲劃破長空,春野櫻一邊擼袖子一邊追著前方跑得飛快的金色身影。
    好不容易追上了,抓起來就是一頓暴打,“你這家夥最近鬼鬼祟祟地幹嘛?剛才見鬼了,見到我就跑!?”
    “停手停手小櫻!我可沒有啊!”鳴人無力地掙紮幾番,連忙擺手解釋。
    小櫻不信他,“哦,是嗎?”
    鳴人不停點頭。
    見他這樣,小櫻半信半疑地說:“你最近任務很多嗎?我怎麽老是發現你往村外跑?但我問卡卡西老師,他說你最近根本沒有接任何任務!”
    說起這個,鳴人一時啞語,不知道從何解釋起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佐井的聲音,“小櫻,綱手大人說有事找你哦。”
    小櫻轉頭:“啊?有什麽事?”
    佐井笑:“不知道呢,你現在要親自去看看。”
    鳴人覺得自己有機會溜了:“綱手婆婆大概是有急事吧!快去吧小櫻!”
    皺起眉,卻是耽誤不得,小櫻隻好鬆開了揪住鳴人的手,將信將疑地轉身,“別瞎亂跑鳴人!”
    原地的鳴人擺擺手,表示放心,等小櫻走遠了,鳴人感謝地一把攬住神隊友佐井,鬆了一口氣,“你出現得太是時候了!thank 啦!”
    佐井輕輕撥開鳴人的手,微笑:“我可不想被宇智波佐助君砍斷脖頸,趁時間鳴人你快出村去吧。”
    猶豫了片刻,鳴人小聲問:“那個……卡卡西老師不知道這件事吧?”
    佐井問:“你是說佐助君回來了這件事,還是——”
    鳴人抓狂:“肯定都是啊你這家夥!”
    佐井假裝沉吟半晌,而後說:“火影大人跟你一樣煩惱多時了。”
    說到這裏,鳴人眼裏的神采不由得暗了下來,“啊……”
    然而不及他說更多,去而複返的小櫻忽然追了過來,“給我站住你們兩個人!!!竟然騙我!!”
    鳴人當即悚然一驚,登時果斷告辭。
    佐井留在原地遙望著鳴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沒說話。
    火影辦公室的卡卡西靠窗遙望著遠處的火影岩,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門被敲響,鹿丸冷靜推門走了進來。
    “火影大人——”
    卡卡西“啊?”了一聲,轉過身來,手裏還拿著一本讓人極其覺得眼熟的書,鹿丸一看,霎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鳴人出村了
    。”
    卡卡西若無其事地合上書,緩緩走到座位前坐了下來,然後拿起一本文件翻了翻,卻是問:“宇智波家宅的修建在進行了嗎?”
    鹿丸說:“都快完成了。”
    卡卡西點點頭,一下往後靠在椅背上,慨歎:“這樣一來,鳴人那家夥會更加高興了吧。”
    鹿丸盯著六代目眼底的黑影看了看,“寵弟子的同時,火影大人也不要忘了替自己減壓,一直以來辛苦了。”
    卡卡西微微一怔,彎眼笑了起來,嘴裏的話卻是一點也不正經,“真想立馬過上退休的生活啊——”
    頂著木葉高層的壓力,卡卡西批準了一份請求修建宇智波家宅的文件。
    他的學生,宇智波佐助就要回來了。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回來。
    對於佐井報告的另外一個人,卡卡西很好奇,但是目前為止,似乎也得不出別的消息,但卡卡西直覺那會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來得真慢,吊車尾的。”
    普通的小院中,沐浴在陽光下,佐助一邊打開門,一邊嫌棄地說道。
    鳴人霎時皺起臉,還是忍不住回嘴,“來得慢那是因為本大爺差點被小櫻揍死好麽!?”
    小院裏傳來一個溫柔的男低音,“是鳴人來了嗎?”
    “鼬大哥!是我!我來給你送好吃的啦!”
    聽見鳴人瞬間陽光十足的聲音,佐助不由抽起嘴角,“你對我哥哥挺殷勤的嘛,鳴人。”
    鳴人仿佛沒聞見空氣中酸酸的味道,他一把撥開擋路的佐助,輕車熟路地往裏走,“鼬大哥的眼睛不好,我當然要對他好一點了,你現在這麽裝酷幹什麽?那時不知道是誰哭鼻子哭得慘兮兮的。”
    佐助:“……”
    眼前一片漆黑,聽見自家弟弟跟鳴人拌嘴的聲音,鼬不由自主地笑起來,拍拍身邊的位置,“坐,要喝茶嗎?”
    鳴人不怕曬地一抹額頭的汗水,“不了不了,鼬大哥你不用忙。”說完,他把帶來的甜食往鼬的手上一放,“木葉新品,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剛來就要走,旁邊佐助的臉一下黑了,“你幹什麽?”
    鳴人摸不準對方怎麽突然生氣了,“回村子啊。”
    佐助抓住他的手,定了定,突然問:“那些人是不是為難你了。”
    “……”鳴人愣了愣,然後哈哈笑著,“沒有沒有,說起這個,卡卡西老師才是最辛苦的那一個,對了佐助,差點忘了告訴你,你家的修建就快好了!”
    然而佐助的臉上沒有半分笑意,“哦。”
    鳴人眼角抽抽,“隻有一個‘哦’是怎麽回事?”
    佐助反手把人往外拉,“沒什麽,你這吊車尾的快走吧。”
    鳴人: “……”好無情的一個宇智波。
    直到鳴人罵罵咧咧的身影走遠了,待在小院門口的佐助才回身回到小院裏,一抬頭,正好看見他家哥哥臉上的笑容滿含深意。
    佐助:“……”
    鼬:“我們給鳴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佐助也明白:“那家夥就是喜歡多管閑事。”
    過了一會兒,鼬說:“午飯時間快到了。”他把懷中的一大包東西朝前遞去,“看看鳴人都買了些什麽?”
    佐助準確地接住口袋,不滿:“我一點也不好奇——”
    然而等他打開口袋,發現裏麵其實也有自己喜歡的番茄食物時,別扭的宇智波家二少爺的臉色轉晴了不少。
    雖然看不見弟弟的表情,但根據周圍的溫
    度來看,鼬知道佐助的心底平衡了,高興了。
    鼬:“今天天氣不錯。”
    “嗬,誰說不是呢。”佐助試著咬了一口屬於他哥哥的食物,甜的。
    甜到牙疼。
    這種疼的感覺如同那時最後一刻他哥哥快要消失在眼前的感覺。
    那時佐助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抓不住也觸摸不著鼬的身體,宇智波佐助連挽留住人的方法也放棄了思考。
    穢土轉生解除,鼬總歸是要離開的
    【真是的真是的,差點就趕不上了呢。】前去追蹤加藤輝一的目墓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可沒人對他的存在感到在意。
    察覺到這個事情,目墓有些惋惜,【這時候對我不理不睬,下一刻宇智波鼬就——】
    大蛇丸盯著他,快速地打斷他下半句,【雖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聖,但別再刺激佐助了哦。】
    聽到提醒,目墓一收話語,複而搖了搖頭,閃身到鼬的麵前,【宇智波鼬。】
    鼬無聲地望向他。
    目墓回視著鼬,直到發現對方的眼睛好像聚焦有些問題,於是他不再賣關子,改了稱呼,【主人,請盡情地使用我吧。】
    【……】
    回想起當時的場麵,佐助看向身旁鼬的眼睛,這麽長時間了,他哥哥的眼睛果然一點神采也沒有。
    即使如此,他哥哥的感覺還是很敏銳,“又在看我了嗎,佐助。”
    被逮個現行的佐助絲毫不慌,甚至還理直氣壯,“我想跟你說鳴人買的東西一點也不好吃。”
    鼬一怔,“是嗎?”
    佐助好像怕他不信似的,拿出一串往他哥眼前送,“你自己嚐嚐看。”
    聞到香氣,鼬準確地伸手捏住簽子,正想說話,隻聽耳邊隱約傳來了佐助飄渺的一句。
    “——尼桑,現在快樂嗎?”
    鼬的動作一頓。
    “或者說,尼桑厭惡現在這樣的生活嗎?”
    鼬不由正襟危坐,臉朝向他弟弟的方向,“……”
    “你所愛的村子不能自由進入,保護過的村民也並不明白你的苦衷,連‘宇智波鼬’這個名字都不能從木葉叛忍名冊上劃去,別人也懼怕著你——”
    佐助更加沉聲:“身為宇智波一族,我們並不受木葉的歡迎。”
    “所以現在,你和我隻能在這個地方待著,這裏的人沒有見過宇智波的人,也認不出我們,可是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消息會露出去。”
    “你所做的一切,並不能得到等同的回報,不僅是等同的回報,而且連得到別人理解的機會都沒有,我就是不明白這樣無私的你在那個時候……尼桑你在那個時候會選擇——”
    “選擇了留下來。”
    “我很意外。”佐助說,“即使心底高興得顫栗,我也依舊很意外,你終於——”
    “終於……”
    “我明白你的意思。”鼬輕輕開口了,尋著方向,他伸手觸了觸佐助的額頭,“一開始我就以為別無選擇,所以才能那麽堅決地拒絕你的挽留,可之後目墓的出現,讓漆黑的前方有了一絲光明。”
    鼬停頓了一下,撇過了頭,“稍微想按照自己真心的想法做一回。”
    “即使現在看不見眼前,可是安心了,別人的看法也撼動不了我想生存下去的決心。”
    “……”佐助默默不語。
    聽完鼬的話,他倒是覺得自己的想法狹隘了,哥哥怎麽會在乎這些名譽?
    “聽鳴人說房子要建好了。”佐助岔開話題說,“什麽時候我們回去看看吧。”
    說到這裏,宇智波二少露出一絲笑容,“我有點好奇那些人看見我們的表情。”
    對於回村子的事,鼬還有些猶豫。
    佐助的聲音不由得增加一絲強勢:“不用顧慮,那原本就是我們的地方,在此之前,尼桑隻管好好地待在這裏。”
    鼬沉默下來,沒說太多。
    ——
    晴朗的一天,清晨一大早,佐助就要告別自己出門了,鼬正準備仔細囑咐幾句,然後聽見了水月咋咋呼呼的聲音。
    “鼬大哥!鼬大哥!”
    佐助警告他:“別太吵人。”
    水月笑嘻嘻:“放心放心,你珍貴的哥哥就交給本大爺保護了!”
    同行的重吾在一邊點了點頭。
    由於代價,如今宇智波鼬的眼睛徹底失明,作為那時場麵的見證者,水月隻能驚歎於宇智波家的人都是神人。
    那個叫目墓的男人居然能讓鼬留下來,不過代價卻是讓鼬放棄光明,放目墓本身自由。
    也許還有人不明白,當念想足夠強烈,可能就會衍生出一些神奇的存在,目墓就是誕生於鼬眼睛的一種精神力。
    它帶著鼬的靈魂穿過諸多異界,是所謂的傳送之門,同時它也被鼬束縛住了行動。
    有了獨立的思想,目墓就渴望自由,渴望掙脫那道枷鎖,他等待著鼬的眼睛徹底看不見的時機,因為這是束縛的力量最弱的時候。
    所幸產生他的主人很好,堅韌的性格也逐漸引起了目墓的興趣,他想看看這樣的人配不配做他的主人,一番接觸下來,顯然,宇智波鼬這個人的魅力很強大。
    【不可能以人類的身份留下來。】目墓這麽向鼬解釋,【主人你本身就是靈體了。】
    【不占去據別人的身體留在這個世界,那主人你隻有以另外一種姿態存在。】
    【即人類俗稱的妖怪。】
    ……
    聽見耳邊水月和佐助說話的聲音,鼬默默不語,他可能又得把這件事向佐助瞞下去了啊。
    夜晚,外出的佐助還沒有回來,鼬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不由得出神了一會兒,就在這時水月提醒他,“該你下了,鼬大哥。”
    鼬穩穩落下一子。
    瞧見局勢,水月立馬目瞪口呆,他又雙叒叕輸了!鬼知道這是輸第幾把了!將棋這東西有這麽難贏嗎?
    “我懷疑鼬大哥你的眼睛其實看得見。”水月說。
    鼬淡定地指了指左胸,“眼睛不一定要亮,但這裏一定要亮。”
    麵對突如其來的宇智波哲學,水月霎時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
    “該休息了。”重吾說。
    水月不甘地擼袖子,“今天到此為止!明天我們再來!”
    鼬點點頭,表示隨時奉陪。
    沒了吵鬧搞氣氛的水月,周圍一下安靜了不少,鼬甚至能清晰聽見屋外的蟲鳴鳥叫。
    夏夜,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
    鼬歎息一聲。
    睡前有些悶熱,整理了一下床鋪,鼬起身抱著多餘的被子,打算放到一旁的櫃子裏,也許是被角沒有拿起來,他感覺走的時候被絆了一下,身形頓時不穩,朝前傾去。
    黑夜裏,一雙修長有力的手陡然扶住了他。
    鼬皺了皺眉,“……”
    他屏住呼吸不說話,這雙手的主人也沒有出聲,此時從窗外吹進來一股涼風,鼬隱約感受到有什麽絲滑的東西拂過
    了臉頰。
    癢癢的,像是頭發。
    不知為什麽,意識到這個,鼬的心忽然在黑夜中強烈地跳動了起來,聲音大得仿佛要敲破這黑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靜下來的鼬輕輕發問:“今夜的月色如何?”
    來人看著他,一如既往地簡短回答:“……很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