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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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沒有再分開,從七樓往下走,打算先把下麵幾個樓層的情況摸一遍。
閣樓中,有些房間是上了鎖的,不過連湯婆婆警告他們最好不要去的頂樓、湯屋,他們都已經去過了,這些上了鎖的房間,自然也沒什麽好怕的。
時因摸了摸口袋,正要從口袋裏拿出來“作案”的小工具,林央央已經三下五除二“啪嗒”一聲把鎖給弄開了。
賀行川看得一愣一愣的,那鎖雖然不是很複雜,但是也算是比較難開的了,林央央那麽幾下就給弄開了,這一看就是個老手啊!
這人在現實生活中怕不是個夜行君吧?還是慣犯的那種!
他眨了下眼睛,瞅了林央央一眼,語氣有些微妙:“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絕活啊!”
林央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絕活說不上,隻是討飯吃的小把戲而已。沒想到金盆洗手多年,今日隨便一試,寶刀未老啊。”
賀行川:“……”
特麽的,他要是現在還看不出這人在胡說八道耍著他玩,他就是地主家的傻兒砸!
不過,讓林央央這麽一鬧,他心裏的惶恐不安倒是散去了不少。
賀行川有些懷疑地瞅了幾眼林央央,難不成這人剛才是故意的?就是為了消除他心裏的不安?
林央央:“……???”
嗬,腦補帝。
越往下走,樓層的麵積就越大,所用的時間也就越多。待他們走到二樓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黑霧比昨天更甚。
當他們下了一樓,正打算去外麵看看的時候,忽然一道鍾聲響了起來,是擺鍾擺錘敲擊的聲音,整整六下,正好是晚上18點。
眾人停下腳步,這才意識到一件事情,從他們醒來到現在,掛在閣樓外麵的那個大擺鍾一共隻響了兩次,一次是早上八點的時候,一次是現在,晚上六點鍾,而中間卻一次都沒有響過。
這兩個時間點有什麽特別的嗎?
鍾聲結束後,那個麵具人又出現在了一樓:“尊敬的客人,今天玩得怎麽樣?一定很愉快吧。天黑了,請客人們盡量不要出門,早點休息,願你們有個好夢。”
說罷,麵具人也不管幾個人什麽表情,有沒有疑問,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賀行川看了外麵一眼,那翻湧的黑霧不僅比昨天更濃了,還比昨天距離地麵更近了,讓人覺得很壓抑,他抿了下唇,輕聲道:“外麵的情況,看起來好像很不妙。”
時因點了點頭:“是很不妙。別看了,去睡覺吧。”
“誒?才六點鍾,就要睡覺了嗎?”賀行川有點驚訝,小姐姐,這一閉眼一睜眼之間,睡得不是覺,而是時間,是生命啊!
沈斯年從外麵收回視線:“走吧,先回房間再說。這裏的夜間,不會發生什麽好事兒的,你也不會想經曆比昨天更刺激的事情。”
走到二樓,沈斯年、賀行川兩個人沒有馬上回自己住的房間,而是先去了時因、林央央她們的房間,把白天發現的線索、各自的猜想,以及需要注意的事情,都過了一遍,才回了隔壁他們自己的房間。
時因簡單的洗漱完從浴室裏出來,林央央躺在床上歡快地朝她揮手:“因因快點過來,我已經把被窩給你暖熱了哦。”
時因:“……”這個天,真的不用暖被窩。
她隨口捧場了一句“那你可真棒棒噠”,然後並沒有鑽被窩,而是走到了窗邊。
雖然外麵的黑霧很重,但因為它隻是飄蕩在距離地麵有一定高度的上空,所以她還能看得清楚外麵的情況。
此時,紅色的燈孔已經
遍布了整座古鎮,數不清的鬼怪在街上遊蕩著,也有不少的鬼怪藏在“湯婆婆的小屋”附近,那一雙雙森然可怖的眼睛裏是□□裸的垂涎、貪婪。
“你說它們在看什麽?又在垂涎什麽?”不知什麽時候,林央央也湊到了窗邊,身子半倚在一旁的牆上,看向外麵,“是我們嗎?”
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在朗讀什麽抒情的小詩歌。
時因不打擾她的詩情雅致。
林央央雙手環臂,歪頭看向時因,似乎有些好奇:“因因,你看這東西,一點兒都不害怕的嗎?”
“害怕啊。”時因誠實地點了點頭,下一秒話音卻是一轉,“不過,它們現在又進不來,害怕可以先收著了。”
林央央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可不是進不來麽?她視線往窗外轉了轉,轉身就又躺回了床上,站著哪裏有躺著舒服。
時因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她想要的東西,也爬上了床。
林央央立馬湊了過去:“因因,你說今天夜裏會發生什麽事情?”
時因一邊撥開林央央要抱她腰的那隻爪子,一邊回答道:“大概是一不小心,就會死人的事情。”
林央央聞言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回答……還真的沒有毛病。
兩個人隨意閑聊了幾句有的沒的,最後時因正了正臉色,認真道:“我猜測,田貝昨天夜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才導致了今天那件事情。今天夜裏,恐怕也不會太平,一定會有事情發生,你小心著點,別一不小心著了對方的道。”
她和林央央都屬於警覺性挺高的人,但是昨天夜裏,她們兩個人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事情恐怕不簡單。
“因因,你在擔心我啊?”林央央一隻手撐著腦袋,翹著的腳丫子一晃一晃的,對時因眨了下眼睛,“放心吧,我命可比胸還大。”
時因:“……”
她瞥了林央央的胸部一眼,嗬,這人對她那一馬平川的胸部是有多大的誤解,才不要命地造出來“命比胸、大”這麽一個詞兒?
林央央注意到時因那一瞥的視線,出奇憤怒了:“哎,你那什麽眼神!瞧不起誰呢?胸大了不起啊,我平|胸我自豪,礙著誰了?!這年頭,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淪喪,平|胸沒法活了!”說到最後,還抹了把眼。
時因:“……”
算了,還是睡覺吧。戲精惹不起,神經病惹不起,戲精神經病的平|胸更是惹不起惹不起。
睡到半夜,時因因為一道刺眼的白光驚醒,那道白光光芒很盛,像是……嗯,聖母光輝普照大地。
她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環境並不是她和林央央選擇居住的那間房間,此時的她置身在一個舞台上,四周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是打在她身上的那束光。這束光,就是方才她感覺到的那道刺眼的白光了。
時因眉心蹙了蹙,瞬間明白了過來,這是在夢中。
不過,她一時沒有搞清楚這個夢是什麽情況,暫時還是冷靜地站在了原地,以不變應萬變。
忽然,她目光一頓,視線定定地落在了一個方向,隻見在舞台一端的盡頭,緩緩出現了一扇門。
那是一扇結構很簡單的門,除了頂端處懸掛著一隻時鍾,門上沒有任何花紋、圖案,幹幹淨淨的像是一張白紙。
時因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扇門,沒有任何動靜。門的後麵,是無數未知的可能。可以美好,可以糟糕,可以是自由之門,也可以是地獄之門。
觀察了一會兒的門,時因移開視線,轉首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隻是抬眼望過去,除了腳下的舞台
、打在她身上的那束光,以及出現在舞台盡頭的那扇門,什麽也沒有發現。
她轉頭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扇門,然後在秒針答答地轉動聲裏,平靜地坐在了光束打下的圓圈內。
門:“……”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舞台下麵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人影,因為光線的原因,時因隻能看清舞台下麵那個人影的大概輪廓。那是一個身形佝僂的人影,看起來有些蒼老,時因腦海中又想起來線索君形容湯婆婆的一個詞,老太婆,她想,她知道那個人影的主人是誰了。
黑暗中,一道猙獰的視線惡狠狠地鎖在時因的身上,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被這麽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盯著,時因也不見慌張,她知道,那雙眼睛的主人現在是奈何不了她的,否則,她早就咯嘣見閻王去了。
卻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時因。”
因為線索君的那句提醒,時因對名字很是敏感,也早做了各種準備,所以在聽到有人叫她名字時,並沒有下意識尋聲看過去,更沒有應答。
隻是,那道聲音……時因臉色沉了下來,之所以會說那道聲音熟悉,是因為那聲音的主人是田貝,而且還是從門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時因,你為什麽不回答我呀?”‘田貝’的聲音還在繼續,“時因,你過來呀,過了這扇門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時因不為所動,耳尖動了動,在聽辨時鍾秒針走動的聲音,她想,應該快到了吧。
那個聲音見時因既不不搭理她也不看她,隨著時鍾的滴滴答答,越來越焦躁了起來,最後有種歇斯底裏的抓狂和憤怒,聽得令人頭皮發麻:“時因,你過來啊!你過來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你過來啊!我們離開這裏!”
時因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沒有棉花團了,塞耳朵什麽的行不通了。
除了那個尖利到扭曲的聲音外,門的後麵,還有什麽東西在不停地“刺啦刺啦”抓門,或是“砰砰砰”地砸門,像是要把那扇門撓破抓爛。
舞台下麵的那個人影也越來越暴躁,甚至動作誇張地咆哮了起來,那雙冰冷如蛇的眼睛恨不得化作一口又尖又長的獠牙,將她一口一口嚼碎。
時因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她大概知道昨天夜裏田貝發生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