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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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在這時,一隻血淋淋的手抓破了那扇門,從門後伸了出來,越伸越長,像是長了眼睛般,朝著時因所在的方向破空抓來。
    時因被這變故一驚,腳下竄起陣陣涼意,下意識就要往後退,電光火石間忽然想到什麽,腳步硬生生頓住,手倏地攥緊,神色凝然,最後還是選擇站在了那束光下沒有動。
    隻見,那隻如蛇一般,倏倏伸長的手在碰觸打在時因周身的那束光時,空氣中登時響起劈裏啪啦的“滋滋”聲,那隻血淋淋的手像是被電到了般,頓時痙攣抽搐了起來,與此同時,門後有什麽東西淒厲哀嚎一聲,那聲音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並迅速收回了那隻手。
    時因緩緩鬆了一口氣,提在半空中的那顆心,也落了回去。
    她目光有些奇異地看著周身的這束光,這……還真的是聖母光環?
    不管什麽光環,有用就是大爺、就是祖宗、就是宇宙中心。
    門上的那隻時鍾,秒針依舊在不緊不慢地答答轉動,時因看了一眼,時針、分針、秒針三個時間指針即將重合在一起。
    此時,門後的動靜越來越狂躁,舞台下那個人影也越來越扭曲,一雙手瘋狂地撕扯著什麽,嘴裏發出憤怒的吼叫,盯在時因身上的那道目光也更加怨毒了起來。
    雖然挺瘮人的,但時因已經能平靜對待它們,畢竟現在它們已經不能危及到她的性命,所以也不在怕的。
    終於時、分、秒三根時間指針重合在一起,舞台下那個正扭曲著身體想抓住什麽的人影漸漸淡去,直至消失不見。舞台盡頭的那扇門,也緩緩化作了一個虛影,消散在空氣中。
    隨後一道刺目的白光再次自她眼前閃過,周圍的一切也逐漸消失,時因再次睜開眼睛時,身下躺著的是軟綿綿的大床,身旁傳來林央央均勻的呼吸聲。
    此時天色還沒有亮,外麵窸窸窣窣地似乎有什麽響動,時因沒有理會。她睜著眼睛看了會天花板,慢慢平息著心中的情緒,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後麵的這一覺,沒有再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她一覺睡到了天亮。
    在她迷迷糊糊還沒有睜開眼睛時,就聽到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小姐姐們,你們起來了嗎?”
    是賀行川的聲音。
    時因的睡意很快清醒,揉了下眼睛,正要起來去給他們開門,林央央卻是一條胳膊搭過來抱住她的腰,嘴裏嘟噥道:“別理他們,我們再繼續睡會兒,嗯,說一定就是最後一覺了。”
    時因:“……”
    我可去你的最後一覺吧。
    時因撥開林央央的那隻爪子,起身下了床,又轉身瞅了林央央一眼,確定她穿得挺規整的,這才給賀行川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賀行川和沈斯年兩個人。
    賀行川一進門,就“臥槽”了一句:“我滴個乖乖,今天你們差一點就看不到我了!”
    時因關門的動作一頓,轉身看向賀行川:“昨天夜裏,你也夢到了奇怪的事情?”
    賀行川敏感地注意到時因話語中的那個“也”字,瞪圓了眼睛:“時因小姐姐,你也夢到了?”
    時因點了點頭,順便就把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然後又問賀行川:“你昨天也是這樣的情況?”
    賀行川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睡覺前,我們把線索和能想到的注意事項都過了一遍,今天我可能就真的嗝屁了。時因小姐姐,你說的那個‘不理不動’,可真是神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製住自己的腳丫子,沒有讓它亂跑。
    “幾分僥幸罷了,誰知道下一次會遇到什麽狀況
    。”時因道,“我們還是盡快找到‘橋’吧,後麵會越來越棘手。”而且,她擔心,隨著時間的臨近,那些東西會越來越張狂。
    夢裏的那隻手就是一個例子。她想,門後麵的那東西一定知道它是不能碰觸那束光的,但是它還是去碰了。
    周圍的空氣有瞬間的沉默。
    林央央終於舍得離開那張柔軟的大床了:“我們今天先去什麽地方找線索。”
    “頂樓吧。”時因道,“我也還想再去看看昨天那幅字畫。”
    提到昨天的那幅字畫,自然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田貝。
    賀行川扒拉了下自己的頭發,有些沉悶道:“前天夜裏,田貝就是因為遇到了和我們昨天類似的事情,才變成了那幅字畫的吧。”
    “估計是。”時因道,“她應該是打開了那扇門。”
    那扇門,應該就是那幅空白字畫了,那東西竟然可以入夢。如果夢裏進了門,現實中,第二天就會變成字畫的一部分。
    時因和林央央簡單洗漱了,就和沈斯年、賀行川一同出了房間。今日這座閣樓的氣氛,似乎比昨天低沉了許多。
    四個人先去了一趟一樓,昨天他們是在一樓的餐廳吃的早飯,今天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他們正這樣想著,那個麵具人就出現了:“尊敬的客人們,早上好。今天依舊是你們自由活動的一天,願你們玩得愉快。”
    一句話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今天早上是沒有早餐嘍。”林央央挑了下眉,“這麽看來,早餐不是你想吃就能吃得到的呀。”所以,昨天他們的那份早餐是因為田貝才有的,那是□□裸的踩著人命得來的人血早餐。
    眾人臉色都不好看。
    時因開口打破沉默,向樓梯方向走去:“走吧,我們去頂樓。”
    四個人一路向上,很快就到了頂樓。
    時因徑直走到昨天那幅字畫的位置,卻見牆壁上空空如也,那幅字畫竟然不見了。
    “咦?那幅字畫呢?昨天明明是掛在這個位置的。”賀行川看了看周圍,也沒有看到那幅字畫的影子,奇怪道,“難道,那幅字畫也自己跑了?”
    沈斯年微微沉思道:“應該是被人拿走了。”
    林央央看著那片空白的牆壁:“你們說,那幅字畫會被她拿去了什麽地方?”
    那個地方,應該是個很重要的地方。
    時因微微搖了搖頭:“不清楚。”昨天他們已經把七樓以下的幾個樓層都查看了一遍,即便是那些上了鎖的房間,也沒有遺漏,不過看了一圈下來,除了五樓的那個湯屋,其他的房間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也不好說湯婆婆會不會把那幅畫放去了湯屋。不過,把剩下的三個樓層看完後,五樓的那個湯屋倒是有必要再去查看一番。
    賀行川小聲地道:“那個‘橋’也會藏在那個地方嗎?”
    這個問題他們誰也不確定。
    沒有了昨天那幅字畫,線索還是要找的,時因看著那數百幅字畫若有所思,輕輕撚了一下手指,道:“找一下,這幾百幅字畫裏有沒有寫有‘橋’字,或者畫有‘橋’的字畫。”頓了下,她又補充了一句,“分開的‘木’和‘喬’也可以。”
    林央央明白時因的意思:“你懷疑湯婆婆用類似的方式把‘橋’藏進了字畫裏?”
    時因輕聲嗯了一聲:“雖然是個猜測,但是十之七八。”
    沈斯年腳步忽然停在了角落裏的一幅畫前,神色動了動,喚了時因、賀行川一聲:“你們來看這幅畫。”
    時因聞言,走到沈斯年的身後,在看清楚沈斯年
    讓他們看的那幅畫上的內容時,臉色變了變。
    賀行川驚道:“這……這不是我們昨天夢裏的那個畫麵嗎?”
    時因凝眉點了點頭:“是夢裏的畫麵。”
    偌大的舞台,不知從何處打下來的一束光,舞台盡頭的那扇門,除了不見了光束下的人,其他的一切都與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這個會不會就是昨天失蹤的那幅空白字畫?”林央央看著那幅畫,挑了下眉,“但凡昨天晚上你們行差一步,這畫,大概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了。”
    賀行川:“……”雞皮疙瘩又起來了,“那這幅畫,我們……”
    “別管它,放在這裏吧。”時因道,“晚一點的時候,應該會有人過來收的吧。”
    賀行川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時因的意思,張了張口,沒有再說什麽。
    擼完剩下的字畫,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找到與“橋”有關的字畫。
    沈斯年推了推往下滑的眼鏡:“看來,我們要找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與昨天消失的那幅字畫在同一個地方。”
    “那下麵的兩個樓層,我們還找不找?”賀行川問了一句。
    “找吧。”沈斯年道,“隻有找了之後,才知道有沒有,另一方麵,也能幫我們縮小目標範圍。”否則,在心理作用下,人會隱隱傾向於把希望寄放在沒有找過的地方。
    走完剩下的兩個樓層,並沒有用太多的時間,意料之內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隨後,四個人分開,兩個人留意頂樓的動靜,兩個人又一路奔向了五樓的湯屋。